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路走来,她曾为主人担心受怕多少次,四方界那段时间更是吊着个心,深怕主人一个恍惚就命丧于此。
主人待她极好,可能因为她是主人第一把也是唯一一把灵剑,主人在她身上耗费了无数心力,将她从灵剑进阶到仙剑,却又在天罚来临之前把她封在万泷冢,怕好不容易有了剑魂的她最终消弭在天雷之下。
尺宵剑其实很后悔。
主人让尺宵剑生出了自己的剑魂,带她看过了修仙界的万里河山,也带她尝过人间百态,她却在主人最需要的时候没能为她出一份力,最终累得暮暮三人烟消云散,她一剑在万泷冢平安无事。
主人说,她已经布置妥当了,尺宵剑只需要乖乖等在万泷冢,比她更好的新主人就会自动找上门来。
她等啊等,等啊等,一百年过去,又一百年过去,好几个一百年过去,左瞅右看,觉得来的人各个不顺心。
曾有人不甘心地问过她:“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尺宵尊?!”此人在修仙界也是有一定的名望,境界实力有目众睹。
尺宵剑一脚把他踹出去,冷哼道:“你不如尺宵尊好看!”
天可怜见的,这实在怨不得他,世上比尺宵尊好看的寥寥无几,这不是在将军里头挑天神吗?
但是,主人并没有食言。
那天果然有个比尺宵尊更好的新主人来了,她叫姜瞒,不如尺宵尊好看,不如尺宵尊强大,不如尺宵尊有名望,但尺宵剑满意极了。
好不容易等到的新主人,她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地保护好主人!
白囚见姜瞒逃出一段距离了,硬下心肠,拔|出灵剑招呼上去。
尺宵剑虽是仙剑,在返虚上境面前还是不够看的,且主人又是塑脉,实力受限,她已用了七八分的力气去挡白囚那一招,此刻他冲上来,她无力抵挡,只能尽力躲闪,不时用灵气扰乱他的步伐。
幸而白囚面对她并没有下死手,似乎只是要让她再妨碍不到他,见她勉力支撑着,瞥了她一眼后不再纠缠,直朝姜瞒飞去。
尺宵剑心里一凛,一个跨步窜到他的面前。
白囚恼急了,一个剑风挥过去,还赠上一条灵气汇聚的紫鞭。
尺宵剑躲闪不及,生生受了下来。
衣袍碎裂,一条骇人的伤痕立即出现在他的腰腹上,足足有三四尺长。
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再深几分,就能见到内脏了。
白囚的脸色竟比尺宵剑还要白。
尺宵剑茫然地低头看了一眼,痛到极致后反而麻木了,此刻她唯一的想法是,完了,要变回去了。
果然,下一刻,她因灵力耗尽从“原钊”变回了“尺宵剑”。
白囚怔了一下,眼睁睁地瞧着面前的人缩成了小豆丁,原本正气满满的脸也变成了粉雕玉琢细腻无暇的女童模样。
很快白囚就意识到了,这是尺宵剑的真身。
那一刻,说不出是被愚弄后的愤怒还是庆幸。
“不是原钊就好。”白囚低声喃喃道,手指紧握剑柄,骨节泛青,面上则是肆意的笑。
这下他再没了顾忌。
剑如狂龙猛蹿而来!
铺天盖地的气势,低阶者可直接魂飞魄散。
尺宵剑已没了力气再躲,最后扭头往后看了一眼。
除非剑身被彻底毁灭,亦或者像丁归那样用天阶法器抹除意识,不然剑魂是不会消失的,只是少不得要沉睡一段时日了。
几年,几十年,几百年,还是几千年?
主人一定会很伤心的。
她,不想让主人伤心。
突然,尺宵剑腰间一紧,一股蛮横之力把她往旁边拽,她就像是水浪之上翻卷的浮萍,任由对方单手抱住她,肃着张脸低头看向她:“你没事吧?”
尺宵剑愣愣的。
主人叫她假扮原钊是为了掣肘白囚,没想到本人竟出现了!
白囚也是意料不到,怔松片刻:“原钊?!”
原钊把尺宵剑藏在身后,剑尖直指白囚的心脏,眸中像是结了一层冰,无悲无喜道:“我说过,我会亲手杀了你。”
白囚悲凉地笑了下:“你没这个本事。”
原钊握剑的手平平稳稳,没有丝毫的颤抖犹疑,手背上青筋乍现。
过去几日,他一直在想白囚藏身的地方,却意外地看到姜瞒匆匆离开的身影,心下思忖片刻,就把腿跟上。他是洞天下境,想要隐藏自己的气息不被发现何其容易。一路跟踪到翰闲冰原,见姜瞒把千嘤收进困兽袋中后又朝着某个方向疾驰而去,神情坚定,好似料定了什么,他心一动,再次跟上。
姜瞒却突然不见了。
原钊使用魂识探查也一无所获。
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原钊停在半空中,四下望着绵延不绝的群山,风声安静,他心中并不平静。
他在周围找寻起来,一点蛛丝马迹也不肯放过。
正当他束手无策时,他先是敏锐地感知到了灵气妖力的波动,随即余光瞥到一个小小的飞奔的身影。
如此这般,他这才站在了白囚的面前。
第122章 吞食()
三百年的相处日常历历在目;面前的人却已不是记忆中的那个人了。
尺宵剑自知帮不上什么忙;没的拖累人家;于是捂着伤口化成一道流光就飞向姜瞒,走之前还悄悄地与原钊说上一句:“兄弟;他是返虚,你不要跟他硬碰硬;差不多就撤吧。”
原钊冷着眼;未发一语;瞧模样是打定主意与白囚耗下去了。
“化人笔呢?交出来!”原钊朝他伸手;眉宇间满是厌恶不耐。
白囚挑了下眉。
怎的;姜瞒来夺化人笔没有跟他们商量好吗?难不成原钊是意外出现在这里的?
白囚笑道:“这得问你护着的那小姑娘要了;一声不响地就夺走了化人笔,竟是自作主张的不成?”
一番话,说的颇含深意。
只是白囚知道,在原钊的认知里;“正道”与“邪派”向来泾渭分明,化人笔在“正道”手中他放一百二十个心;比起返身询问姜瞒;他自然是要帮着她把白囚堵在这里;为正道除害。
原钊就是这样一个人啊;他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先前用来困住小骷髅的天阶法器已经蓄势待发了;但他迟迟不肯拿出来。
明明只要拿出来;原钊就会被困在其中无法逃脱。
这个天阶法器凶悍异常;其效果不仅仅在于“束缚”;还有“侵蚀”,凡是处在法器光罩之下的修士会感受到剥皮抽筋钻心蚀骨之痛,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寸寸腐烂,鼻腔里满是腥臭,双眼充血,面色铁青,尤为骇人。
小骷髅们是因为其身体特殊性而没有出现以上症状,但原钊不同。
白囚犹疑挣扎半天,终是恨恨地叹口气,把天阶法器这个选项从脑海中划除,一甩袖子,不再理会原钊,朝着几乎成了个小黑点的姜瞒飞去。
原钊立刻跟上,灵剑出鞘,灵气跟洪水一般倾泻而出,疯狂地朝着白囚砸去。
他是一点不留情面了。
白囚有些恼,手中掐诀不停,两人之间刀光剑影,紫光蓝光不断交替闪现,撞击在一起,发出跟心跳声一样沉闷而激烈的响声,随即又飞溅出去,消弭在空中。
“原钊,你这性子真是一点没变。”白囚还有余力腾出空闲苦笑一句。
原钊手中灵剑舞得眼花缭乱,数十道剑风摆出了个剑阵,顷刻间便将白囚围困其中。
白囚一个妖力释放,直接将剑阵碾碎。
眼瞅着越来越近的姜瞒,白囚眯了眯眼,突然回身在数息之内变换十几次手势,最后定格在一个诡异的姿势,与此同时,原钊感到皮肤一凉,不由往下一瞥,瞧见裸|露的手臂上出现一条缠绕的锁链的图案模样。
不止是手臂,想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也布满了这图案。
“锁!”白囚喝道。
话音刚落,原钊立即感受到一股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紧贴着他的身体,把他往里压,手脚被无形的锁链困住,扭成一个奇怪的形状,任他如何都挣不开。
原钊双目几欲喷火:“白囚!!——”
白囚最后看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一个纵身,便离姜瞒不过一个手臂的距离。
姜瞒此刻的位置正处在一个巨大的废墟之上,腰间挂着尺宵剑,没有回头。
“我的耐心已经耗尽了。”白囚一个微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磅礴妖力瞬间铺展开来!
天地变色,山峰倒塌,河水逆流。
世间的生灵都在嚎哭。
连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都带着绝望惨烈的意味。
那是——九阶妖兽最愤怒的一击。
在这一刻,姜瞒却顿住了身形,目光平静,苍白的脸上缓缓,缓缓露出一个更苍白的笑容来。
她脚底下的废墟,突然裂开一条缝来。
随着白囚妖力的不断释放,那条缝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原本只能容纳一人进出,到现在已经可吞大象,且有越来越张狂的驱使。
而妖力则被那条缝尽数吸入,像是一个饥饿的婴孩贪婪地吮吸着奶水,干瘪的肚子也肿胀起来。
一同被吸入的,还有姜瞒,白囚,以及原钊。
这股吸力如此之强大,连白囚都不能幸免!
骨头被拉扯着几乎要穿破皮囊逃窜出去之际,白囚只来得及抓住一个人的手,待摸到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指节时,他倏地笑了一下,用尽力气做了一件事。
把困住对方的“锁链”给卸下了。
不管前方是何路,总归危险重重,如果原钊以被缚之身踏上去,恐怕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那只手先是紧绷着,继而一松,随即狠狠地甩开了白囚的手,急迫嫌弃之意便是傻子也能感觉出来。
白囚盯了空荡荡的手一眼,眼珠子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意识消散前,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