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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天缃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已经无法探查到眼前之人的境界了。
这种情况,要么对方是凡人,要么境界比她高。
不可能!天缃差点克制不住喊出来,即便姜瞒天赋比她高又如何,她们第一次相见时她塑脉下境,姜瞒才筑基中境,中间隔了两个品阶,而这四百年她没有停止过修炼,甚至因为跟随师尊去历练而意外突破,没道理姜瞒比她还要快!这速度已经不是正常人了。
“你到底是谁?”天缃阴沉着脸看向她。
得了灵石的姜瞒心情颇好,耐心回答道:“姜瞒,京杨人士,爱暮暮,爱雀禾,爱清盟,擅画符制阵,跟多位大能有交情。”虽然那几位大能要么飞升了要么陨灭了,哦不对,有一个还在这修仙界——慕仙君不就是吗。
寒光一闪,姜瞒没动,温热的脖颈处贴上一片冰凉,天缃握着剑,表情有些扭曲:“你是不是魔族派来的卧底?!”
姜瞒:“”
姜瞒叹口气,按住腰间蠢蠢欲动的尺宵剑,笑道:“我是不是,你说了不算。带我去见段宗主,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他。”
段月宗,星河殿。
段一省和姜瞒一见面,两人异口同声道:
“白囚呢?”
“暮暮她们呢?”
段一省让人去把那三只小骷髅带过来,同时紧紧盯着姜瞒,探查到她不过四百年就已经从塑脉下境突破至元婴中境,这速度实在骇人,他有心询问,只是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白囚。
等待的过程有些漫长,姜瞒一半心思放在外头,一半用来回答段一省的问题:“他已没了化人笔,被原钊带走了,宗主不必再忧心。”
段一省闻言并没有明显的放松,继续问道:“这四百年,你们在何处?”
姜瞒迎着他的目光,笑容坦荡又深邃:“尺宵尊的‘领界’内。”
段一省瞳孔骤缩。
“领界”和“领域”是不同的。
返虚境界能够施展的“领域”具有某种独特的“规律”和“构造”,只要足够强大敏锐的人,就能够识破这种规律构造,但是“领界”不同,它是一个由大能亲手创造出来的世界,包含万物,在这里只有创造者才是唯一的真理。
尺宵尊飞升后,不少人寻找着她曾开辟的“领界”,这么多年来一无所获,没想到,竟被姜瞒三人误打误撞地找到了。
“你们怎么进入的?”段一省的语气有些急促。
姜瞒耸了耸肩,道:“想要打开一位尊者开创的‘领界’不是那么容易,它需要各种各样的契机和巧合,正好白囚提供‘能量’,我提供‘内核’,它就把我们三人吸进去了。”
白囚的“能量”估计就是那磅礴的妖力,但是——
“‘内核’是什么?”
“宗主这么聪明,不难猜到吧。”姜瞒低头眼神温柔地看着尺宵剑,“当然是尺宵尊留下的仙剑了。”
段一省面色严峻:“你跟尺宵尊——”
“我跟尺宵尊呐,有着过命的交情。”姜瞒抬头灿烂一笑,“宗主不是知道吗,我在使用万袖乾坤之前是个返虚大能,那时候认识尺宵尊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吧。”
段一省皱眉。
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第131章 别跟着我()
修仙界不比凡界,四季并不分明;没有艳阳高照的暖;也没有大雪纷飞的冷。
雀禾却觉得,自己在寒冬里熬过了四百年;今日一出门四肢百骸都暖和起来了,像是有人在自己的骨架里放入了一个太阳;浮着浅金色的淡煦的光。
她跑得有些急;两条细细的骨腿快要打架,若是平常暮暮和任清盟会出声提醒;只是此刻他们也顾不上许多,三只小骷髅在卵石铺就的小径上一跃一跃的;三个奶白奶白的圆溜溜的脑袋在草丛间忽而闪现。
急匆匆来到星河殿,早已等候在大门的人引着他们入内;还未到达正殿,便听到了他们思念了四百年的熟悉的声音。
她在跟段一省说着领界里发生的事情。
脚步声嘈杂;那不急不缓的语声蓦地顿住;下一刻,一张饱含欢喜的脸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深红罗裙;像一只只火蝴蝶飞扑过来,艳丽无双。
临到尽头了;他们这才生出一丝不真实的恍惚感。
那人笑了笑,眉目温情无限:“我回来了。”
短暂的寂静过后;雀禾“哇”的一声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一把抱住她的左腿;恨声道:“你还晓得回来!把我们丢在那破地方,自己玩失踪,很好玩么!”
“不好玩。”姜瞒宠溺地笑着,看着另两只故作端庄实则浑身颤抖的小骷髅,“这次是我错了,你们尽管来罚我,我绝不吭一声。”
一个眉眼带笑的少女与三只怒气冲冲的骷髅,这场面怎么看怎么诡异,段一省默然观察着,心下有些惊奇于他们之间的深厚情感。
姜瞒知道他们有许多问题要问,但现在并不是回答的好时机,她扭头望向段一省,道:“既然宗主已经解惑,那宗主答应我的事情是否可以实现了呢?”
段一省颇为凌厉的目光在她面上扫了一圈,道:“我自然不会食言,‘玉引’即刻着人送过去。”
“那就先多谢宗主了。”姜瞒朝他拜了拜,带着三只小骷髅离开了。
段一省无言地看着她愈来愈小的背影,眸光冷得似乎要化成河上破碎的冰块。
房门一关,椅子一坐,姜瞒就在三道灼热的视线下讨好般地全盘托出:“我不会做那全无把握的事情,利用白囚的妖力破开我当初开创的领界的入口是我一早就计划好的,但是即便是我自己创造的天地,被剥夺了尺宵尊的身份后也无法全然掌控,所以我不能把你们也牵扯进去。”
暮暮三人有些神伤。他们能理解,但是“无法帮助阿瞒哪怕一丝一毫”的认知还是让他们充满了挫败感。
任清盟道:“领界里发生了什么?白囚和原钊呢?化人笔在谁手里?”
姜瞒一一答道:“四百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其实也没多大事,就是我利用‘熟悉领界一草一木’这样的先天优势将化人笔夺了过来,并且重伤了白囚,最后原钊带着衰弱成了三阶妖兽的白囚离开了。”
至于其中的艰难曲折,她一概不提。
若是告诉他们,每次她出手攻击白囚以消耗对方的妖力时,最平常的结果就是反被打得差点丧命,吊着最后一口气躲在“圣海”中疗伤,等到痊愈得差不多时再以自身为饵将白囚的妖力一点一点磨掉最后来个致命一击——他们一定会宰了她的,嗯,一定会。
而原钊,估计什么都明白了。
毕竟不会有人比尺宵尊自己还了解领界的所有,何况还有那把忠心耿耿的尺宵剑在一旁辅助,原钊若是再猜不到,可以直接挖个坑埋葬自己那坏死的智商了。
自己重伤白囚准备趁机将其毙命时,原钊那震惊复杂到无以言表的神情,历历在目。
白囚的妖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他幻化人形了,彼时一只三角兽凄凄哀哀地倒在地上,暗紫的双眸却一派平静,对那高举的剑锋视而不见,瞳仁对着原钊,鼻子里喷出微弱的气息。
原钊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反反复复,挣扎不已。
他是善,他是恶,他想要保修仙界平安,他想要修仙界腥风血雨,终归是殊途,何况他还骗了他那么久。
尺宵剑猛地挥下,一道寒芒划过原钊的视野——
“等等!”
两字脱口而出,原钊待对上姜瞒移转过来的视线时才反应过来,竟是自己阻止了这场斩杀。
“原道友有什么话想跟他说吗?”姜瞒笑道。
白囚眸中的身影越来越大,原钊走至他的面前,沉默地盯了他几息,忽而冲姜瞒抱拳道:“请尺宵尊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白囚。”
有意无意的,加重了“尺宵尊”三个字。
姜瞒弹了弹剑身,微微眯眼,笑容仍旧纯良:“你是在威胁我?”
“不敢。”原钊咬了咬牙,正色道,“白囚虽夺了化人笔且心有谋算,但化人笔已失,细算起来他也还未做那些危害到修仙界的事情,至多不过骗了我三百年,罪不至死。”
姜瞒略有些惊奇道:“这可不像是嫉恶如仇的原道友能说出的话。原先遇见一只妖兽就要杀了以绝后患,如今这妖族首领夺了化人笔不说还成功提升了它的品阶,如若不是被卷进了领界中,只怕现在修仙界已是一片腥风血雨,这样你也要为他求情?”
原钊被她说的面色惨白。
这番话他自己都难以启齿,也知道姜瞒句句在理,只是——背后奄奄一息的,是白囚。
明明是他亲口叫嚣着“我会杀了你”,等到白囚真的要被斩杀时,他竟无法坐视不理。
他的信念出现了裂缝,而他只能干看着,无能为力。
或许白囚蒙骗了他三百年,但是他确是正儿八经地掏了心窝的。
“是”原钊不敢看她的眼睛,半垂的睫毛盖了下来,视野里只余地上那斑斑血迹。
好半晌无人说话,阒然的空间里只有呼吸声交织。
“那就如你所愿。”“叮”的一声,姜瞒收回了尺宵剑,直视着原钊,笑容不带一丝暖意,“我希望出了领界后,不会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尺宵尊’这三个字。”
“姜道友放心。”原钊说完,眼底浮起一丝茫然。
他救下白囚,到底有没有做错?
姜瞒离开后,一人一兽都没有动。
原钊默然静立,随即目光冷淡地望向前方,笔直走了过去,没有回头。
身后响起细碎的声音。
支撑着身躯起来的动作让白囚暗紫的眼眸染上了一层殷红,喘气声加重,他摇摇晃晃地跟了上来。
原钊走一步,白囚就跟一步,原钊停下,白囚就停下。
他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