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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避开死亡结局的办法。
原先她觉得太过凶险异常,又不愿牵扯旁人,故而只把它丢在脑后,但既然她已经是慕启琛的道侣了,决定去接纳他,就不能再擅作主张把自己一条命随随便便交代出去,而是应该把计划全盘托出,然后让他选择,虽然她能料到他最终的选择只会是刀山火海陪她一起去闯。
心有不甘,那就不畏不惧吧,反正最坏的结局左不过一死,还有什么比死亡更坏的呢。
“都说修仙之人选择道侣大多是为了排解孤苦,在漫漫仙途上不至于伶仃一人。”任清盟风度翩翩地立在门边,感叹道,“但你们看慕仙君望着阿瞒的眼神,柔的都能掐出水来了。”
雀禾点点头:“要不怎么说我们阿瞒魅力大呢。”
暮暮道:“结侣大典上有‘赠酒’的环节,我们悄悄拜托慕仙君把我们当初特地为阿瞒埋起来的减梅酒给带过来吧。”
雀禾欢喜抚掌道:“好啊好啊,幸好暮暮想得周到,以灵力裹酒使之千年不坏,现在挖出来酒味正香!”
暮暮,雀禾,任清盟,三人天天不务正业专注搞事,背着尺宵尊偷偷埋下一坛最烈的酒,等他们的尺宵尊脑子开窍成为别人的道侣的那一天,他们要亲手将酒交在她的手上,然后冲她整齐划一地喊一句:“我们终于把你嫁出去啦!”
至于尺宵尊会不会一剑劈过来,他们已经不作考虑了。
没想到,这一天真的要到来了。
雀禾举起手,似乎正端着一碗酒,大笑道:“待那时,我们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与君同欢,他们再也尝不出烈酒的滋味了,只能从回忆里沾一些酒气。
第149章 光()
嘴里一股腥甜味。
眼前灯影重重,一团诡谲的火倏忽而动。
一只青筋遍布模样狰狞的手死死地摁在床沿上;用力之大可见手的主人此刻正在忍受着怎样的折磨。
陆僧舟如垂死挣扎的小兽;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低吼;薄薄的轻衫因黏湿汗水而紧紧贴在肌肤上,他一手抓着床;一手死命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第四天。
不过第四天;他已经快撑不住了。
原先的一点侥幸灰飞烟灭,怪腊老人不会因为他罕见的体质而产生惜才的心思最终放过他;凡是不听话的孩子;怪腊老人都会毫不留情地毁掉。
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死在宗内;要么重新回到那个永不见天日的地方。
怎么能甘心!怎么能甘心!
他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凭着冷静机敏在余墉手下撑到时间结束;终于成为了她的弟子;日日修炼不曾懈怠过一时半刻,即便被同门欺负被外人耻笑,他也没有怨愤羞恼过;他在意的只有她的目光;除此以外他任人辱骂打压,甚至还因自己的身死换来师尊的清醒而产生一丝窃窃的满足。
如今,他的仙脉被“清洗”过;一切阻碍他修炼的东西全都被清除;他可以在道魔两族之间游刃有余;再不用受同门的欺辱;所有曾瞧不起他的人都只能匍匐在他的脚下,最重要的是——她不会再因他而被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她终将看到他的成长并赞赏肯定他!他不再是她的拖累,而是她有力的臂膀,是可以在战斗中交付后背的人!
前途一片光明,叫他如何甘心止步于此!
“这么不甘心的话,我来帮你吧。”
突然,一道含着笑意的声音自虚空中响起,似是乘着远方的风而来,又似贴着他的耳廓,缓缓吐息,蛊惑人心。
陆僧舟以为自己都疼出幻听来了。
然而,那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少了些缥缈之感,有了点实质。
“我是封琅。”
陆僧舟猛地抬头,被汗水打湿的眼睫眨了眨,于朦胧模糊中看到一团黑色的雾气,依稀能辨出自雾气中伸出的两条胳膊。
“你”陆僧舟晃了晃脑袋,想问他为何会出现在这,但一个“你”字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再也吐不出多余的一个音节来了。
封琅却立刻会意地点点头,笑道:“其实这些天我一直以这种形态在你们段月宗四处转悠,发现了不少有趣的事,其中最为有趣的就是你了。”
陆僧舟支撑不住栽倒在床上,痛苦地喘着气。
“有人在你身体里下了‘咒’啊,真是狠绝。”这么说着,他的语气却轻松温和,“看你这样子,似乎撑不了多久,我们来打个赌,我赌你死在后日晚,如何?”
得不到回应,他自顾自地说道:“段一省想把我扣在段月宗,我便给他个毫无用处的躯壳让他吃吃瘪,只是老这么在体外逛着有些无聊,幸好叫我发现了你,不至于太过无趣。”
那团雾气飘到陆僧舟的脑袋旁,温声道:“我有法子驱除‘咒’,可愿听我一言?”
陆僧舟自双臂间微微抬起头,咬牙道:“滚”
不管这个封琅有何打算,总归不是好的,若是叫师尊知道他叛变师门暗地里投靠了魔族,一定会失望至极。
封琅也不失望,只慢悠悠地飘在空中,笑了笑:“你迟早会同意的,我相信你不会让我等太久,毕竟你的时间不多了。”
他飘向椅子,两条长腿模样的雾气交叠,他缓声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请放心,你所担心的事永远不会发生。你跟着我,我能让你享受至高的权利地位以及,让所有人注目的力量,到了那时,想必段月宗的段宥仙君也无法忽视你。”
陆僧舟颤着嗓子,又说了一遍“滚”。
这次封琅倒是没再说什么,静静地在一旁欣赏着他备受折磨的扭曲面孔。
他胸有成竹,胜券在握。
陆僧舟一定会答应的。
他从没在任何人的眼中看到那样强烈到无法直视的光。
第150章 大事()
如果结局已经注定,回首一看过程中的万般挣扎是否会显得尤其可笑?
陆僧舟只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人;一遍遍地摔在泥地里;一遍遍地爬起来;每当以为他快要攀上伸向他的手时,那双手总会轻轻一推;将他推向更深的泥沼;任他独自挣扎。
他有些累了,他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
不奢望师尊能拉他一把;只是临到溺毙前都未曾让师尊瞧他一眼;终归有些不甘心。
这世上不止一条修仙路。
越陷越深的人陡然睁开眼睛,拼尽全力死死地抓住那双推了他一把的手;往下奋力一拽。
既然不能被拯救;那就一起沉沦吧。
“你这种人根本没资格成为师尊的弟子!”
“陆僧舟;泥土好吃吗?”
“我想问宗主一句;这‘仙青祝画’上可能作弊?”
“你既知资质愚钝,又何必来蹚这趟浑水,来就来罢;又何必招惹上阿宥?”
“我不需要不听话的孩子。”
他要将这些声音全部撕碎;再无人敢嘲笑羞辱他,到了那时他要堂堂正正地站在段宥的身边,而不是一辈子凝视她的背影。
封琅出现的第三个夜晚;陆僧舟抬起头;被汗水模糊的双眼已经看不清雾气所在之地;喉结上下翻滚了半晌;终于颤巍巍地吐出一个字:“好”
封琅满意地点点头,温声道:“我先帮你缓解痛苦,你若是痛死过去,我找谁帮我离开段月宗呢。”
只要能活下去。
陆僧舟一向平静无波的眸子刹那间波涛汹涌,里面蕴藏的执念几乎要化成实质,沉甸甸地砸过来。
自魔楼一事后,又过了两百年。
这两百年里,修仙界并不太平,发生了不少大事。
其一,封丞在清菇山里发现了三位伪装成魔族的道修,之后用极其残忍血腥的方式将道修们的身体及魂识一同绞碎,竟是铁了心要护好清菇山,连飞虫鸟兽都不予进入。
其二,封丞手下的几位司奉于魔域和外界的交界处开辟出了一小块秘境,除他们本人外,无人可探其内部,别说道修,就是魔族子弟也不清楚他们的司奉及大尊主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封丞的这些动作无不预示着某种灾难的到来,道修们开始加强防范的力度,几个道修与魔修交汇的地方气氛箭弩拔张,整个修仙界似乎成了一只搭在弓弦上越来越紧的羽箭,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射出去,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而段月宗里发生的事情也让段一省焦头烂额。
扣下封琅一个月后,封琅依旧昏迷不醒,而得知自家儿子的性命被段一省握在手中的封丞竟一点反应也没有,甚至还有闲心揪出混入清菇山的三位道修将其残忍杀害,这说明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随后段一省放弃从封琅身上获取有用消息的念头,决定毁了他,让封丞尝尝丧子之痛,然而就是在这当口,被重重结界阵法包围的封琅失踪了。
失踪,下落不明。
那日段一省脸色阴沉的能滴出黑水来,他施展“领域”,将以段月宗为中心方圆几百里都囊括其中,一草一木一虫一兽纤毫毕现,仍是没能发现封琅的踪影。
段月宗上上下下无论是仙君还是外门弟子都不敢靠近段一省,怕被他的煞气给波及到。
在封琅失踪后的第三天,陆僧舟告诉段宥,他想下山四处磨练。
段宥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什么也没说。
陆僧舟就那样孤身一人离开了段月宗。
像是石子投入湖中激起一圈圈的涟漪,在陆僧舟离开后不久,姜瞒带着三只小骷髅以及段月宗最有名望的仙君前来禀告段一省,他们也要离宗一段时间,几年或几十年不等。
据说姜瞒自始至终笑眯眯的神情与段宗主那好似杀人的眼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段一省眯眼:“你我管不着,启琛却是我宗内的仙君,我若是不许,你待如何?”
姜瞒无辜摊手:“我也奈何不了啊。”
慕启琛很快接道:“仙君不过一个虚名,不要也罢。”
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