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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宵不再理他,从袖中拿出几束黄中带紫的小花来,递向慕启琛,笑道:“也没什么能给你的,路上随便摘了几朵花,送给你,全当做一个念想。”
慕启琛接过,嘴唇翕合,还是没能说出话来,只重重地点了点头,眼里闪着熠熠的光。
刘赴仔细看了眼花,确实像是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花,心里嗤笑一声,催促道:“道完别了就快点回去,多想想怎么打赢下一场比赛。”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尺宵勾唇一笑,朝慕启琛挥挥手,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一直沉默不语的三个人再次跟上。
见慕启琛珍而重之地将野花收起来,刘赴不屑道:“穷酸样,真是见到什么都当宝。”
慕启琛没接腔。
尺宵给了他机会。
而他当时因为突如其来的震惊和没见到她的失落,竟把黄花一事给忘了!
如果刘赴肯深究,就会发现尺宵话中的疑点,但就算他发现了,以他的不屑一顾也不会放在心上。
试问他突然被人带走,她急匆匆地追过来,在不能保证追上的情况下,哪来的闲情功夫去摘路边的野花,真要道别,说一些有感而发的话也比送几束随便采的野花来的实在。
这些花,是尺宵从外头带回来,一直藏在房间里的。
早在之前尺宵就打胜了二十场,她没有浪费出门的机会,在三个人的监视下,摸索着山上的道路,叫她从犄角旮旯里发现了这些花,全部给带了回来。
当时尺宵是这么说的。
“修仙界的交易也是用灵石的,此处有灵石,所以我猜想或许还会有其他修仙界的东西,只是因为人们不知道它的用处所以没放在心上。果然,叫我找到了。”尺宵指了指黄花,“这种花叫‘抹毒’,置于热水之中可沉淀出一种跟皮肤颜色相近的粉末,将这些粉末打捞上来,等它们干了以后就有了毒性,不算剧烈,但是经常接触会一点点渗入进皮肤里,即使华佗再世,也救不了他了。”
“还有一点,抹毒的花瓣并非没有用处,等它在热水里泡过后有些花瓣会呈淡紫色,有些则是白色,将淡紫色的花瓣嚼进肚中,可以抵抗毒性。”
尺宵一向是个思虑周全的人,准备好抹毒,用来应付以后可能会出现的各种意外。
没想到,先让他用上了。
他曾经问:“你懂这些,是因为你喜爱炼丹之道吗?”在她多日的解说下,他也懂了许多修仙界的事。
尺宵则怔了下,然后漫不经心地说:“不,不是我,喜爱炼丹的是暮暮,抹毒这种花也是她告诉我的,当时她正在炼制一枚毒丹,抹毒是毒丹的最重要的材料。”
她很少提起她的那些朋友,却在诉说的时候放轻了声音,连她自己也没注意到。
慕启琛悄悄摸了摸抹毒,心下有了定夺。
刘赴得死,但是必须“与他无关”。
重新回到刘宅,这次刘赴多长了一个心眼,派了两名侍卫盯着他,无论是吃饭睡觉还是出门买喂兽的食物,他都时时刻刻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只要有一丁点逃跑的念头,他们就会及时做出反应,即使伤了他,也要把他带回刘宅。
不过这样正好,让两个人盯着他,排除他杀人的嫌疑。
按照尺宵的说法,慕启琛将抹毒放置在热水中,然后将粉末晾干后将之涂抹在自己的皮肤上,当然没有忘了吞吃淡紫色的花瓣。
为了以防万一,慕启琛还把粉末涂在了刘赴养的那只小兽身上,在这之前将花瓣混入食物中喂给它吃。
好在小兽只是略有些迟疑地盯着那几片花瓣,低头凑过去闻了闻,又抬头用它那翠绿色的眸子盯了他一瞬,接着乖乖地将花瓣吃下去,然后如往常一般安安静静地走向刘赴。
刘赴就会将它抱起来,嘴里哼着小调,手掌漫不经心地摸着它的头。
小兽趴在他的怀里,微眯起眼,似乎很享受主人的抚摸,又将头凑过去蹭了蹭他的脖子,让主人开怀是它的职责。
慕启琛默默看着这一幕,微微一笑。
他没发觉,他的笑容有六七分像尺宵的笑,不,准确的说,是他将尺宵的笑学了六七分。
第63章 失败的神()
刘赴死的那天,慕启琛正在店铺里购买小兽的食物;它最近不知怎的有些挑食;只爱吃些带着酸味的果子,吃完后就软绵绵地趴在刘赴的肩头;偶尔蹭一蹭他的脸颊。
跟着他的两名侍卫一左一右立在门边,直勾勾地盯着他,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监守罪犯。
然后;就有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一看到侍卫就喊:“大人死了!”
两名侍卫脸色一变;一个推开那人就往刘宅跑;一个阴沉着脸快步上前拽过他。
在确定大人的死因之前;所有跟大人接触过的人都不能放走。
慕启琛皱眉,一把甩开他的手;在他再次抓过来之前错开一步,戒备地盯着他;但是没有逃跑的迹象。
这一跑;嫌疑可就重了。
乖乖地随侍卫回到了刘宅;此刻刘宅已经乱成一团了;刘赴养的那些小妾哭成一团;声音一个塞一个的大;不似哀切,倒像是唱歌般讲究一个婉转悠扬。
侍卫头子被扰的有些头疼;平日里就不大喜欢这些莺莺燕燕;如今大人都死了;也就没有顾忌了,当即吼了一嗓子,吓得莺莺燕燕们齐齐住了嘴,瞪着双水汪汪的眼睛,时不时地抽噎几下以表示自己对大人的不舍。
慕启琛被人带到侍卫头子面前,对方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还没出声询问,就见男孩先仰起头,尽管极力压抑着狂喜但颤抖的嗓音还是泄露了他的雀跃。
他问:“大人死了,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侍卫头子也不蠢,平日里能看出刘赴那点小心思,让他惊奇的是这个男孩的应对方法,不哭不闹不惧,表面上恭恭敬敬的,却会在刘赴靠过来的时候不动声色地躲开,在刘赴发了一次脾气后,男孩懂得了忍气吞声委曲求全,不再躲避刘赴的触碰,但毕竟小小年纪,面上会闪过一瞬间的厌恶。若是刘赴想更进一步,他便会反应激烈,戾气节节攀升,颇有些鱼死网破的架势。
到底是个孩子。
侍卫头子掌握着他的所有行踪,每天出门买食物也是老老实实的,并没有其他的小动作,而刘赴是被烈性毒|药毒死的,暂且不知是什么毒|药,但总归不是男孩可以弄到的,在这里不是有灵石就能买到烈性毒|药的,他不认为男孩有这个本事。
但以防万一,他还是想确认一下。
侍卫头子冷笑一声:“离开之前,我有问题要问你,你从哪里得到的毒|药?”
慕启琛一怔,眼里有明显的讶异:“毒|药?什么毒|药?大人是被毒死的?”
侍卫头子定定地瞧着他,发现他的表现无懈可击,是真的一无所知,在得知大人是被毒死后眼角眉梢很快浮现一丝丝的快意。
“没什么。”侍卫头子摆了摆手,让人把他扔出去。
慕启琛被扔出刘宅后没有一息的停留,抬腿就往角斗场的方向跑去。
刘宅里的日子就像风一样被他抛在了脑后。
他正往更危险的深渊里跑,但是没关系,深渊里有光。
在回到角斗场之前,慕启琛从街边围聚的人口中听到了一些消息。
“听说没,街西刘家刘赴今个死啦!”
“啊?怎么回事?昨儿见他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怎么死的?”
“我有个亲戚在刘宅里干活,说是被毒死的,死的时候脸色黑青,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眨眼间人就没了!”
“可惜了呀,过三天天谣车就来了,听说他早就准备好百万灵石,打算带着家眷离开这呢,这档口子死了,你说可不可惜。”
对面的人也是长吁短叹。
慕启琛脚步一顿,拐了个弯,挤进人群里问道:“请问,天谣车是什么?”
先前刘赴曾说过马上就可以带他离开了,但是他没有细问,只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就走开了,现在想来此事有些蹊跷。
这个被尺宵换作“无域”的地方,是封闭的,里面生活的每个人终其一生都在为赚取灵石所忙碌,买票进角斗场看小孩子与兽斗是他们最大的乐趣,人性和良知泯灭殆尽,最后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埋入泥土了结此生,似乎从来没有人离开过,也没有人进来过,所有人都是按照某种“轨迹”生活。
但是现在有人说,刘赴打算在三天后坐天谣车离开这里,代价是百万灵石。
人们见问话的是个长相俊美模样伶俐的男孩,便解释道:“天谣车在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来我们这里一趟,只要你出的起车夫开的价,他就会带你离开,去年一个人花了百万灵石离开了,今年不知是个什么价,但总归不会少于百万灵石。”
慕启琛的心就好像在他的耳边跳动一样,他眼皮跳了跳。
他有种直觉,这个天谣车就是他们苦苦等待的契机!
只要坐上天谣车,他和尺宵就能离开这里,离开无域!
怀揣着这个惊天消息,慕启琛加快步伐跑回了角斗场,迫切地想要见到她,谁料第一步就折在了入口。
没票,没灵石,进不去。
但幸好看守的人认出了他,奇怪道:“你不是被刘大人赎回去了吗,又跑回来干什么?”
慕启琛认真道:“我再把自己卖给你们。”
看守者匪夷所思地望着他,拍了拍他的脑袋:“你这没问题吧。”
慕启琛皱眉,闪开了他的手。
那人也无所谓,慕启琛是作死还是脑子坏了都碍不着他事,把男孩交给负责人后就继续守着他的入口了。
负责人再一次看见他也有些吃惊,但没说什么,只抬抬下巴,示意他去换衣服,他乖乖点头,换好衣服后立刻敲响了尺宵的房门。
“尺宵,你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