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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瞒起身,自然而然地跟在秦东绝的身后,手指随意地夹着灵符,脑海中思索着用青筱木和聿砂画什么样的灵符。
一张又一张的灵符被放进测阶盅中,减冬始终柔和地将水面上的品阶一一报出。
“黄阶下中品。”
“黄阶下中品。”
“黄阶下下品。”
“黄阶下上品。”
偶尔的偶尔,会爆出来一个黄阶中下品,那人就会激动到双眼放光,看别人的目光已然带上了一丝不屑,仿佛第一名唾手可得。
随着公布的结果越来越多,在台上的弟子越来越少,气氛也越来越紧张,仿佛有根看不见的弦在每个人的身体里绷紧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松弛,或是断裂。
秦东绝来到减冬的面前,在递过符纸的时候顿住了。
减冬低头看向他,一笑:“怎么了?”
“没什么。”他手指有些发紧。
减冬也不在意,接过符纸放进测阶盅里,这次散发出来的红光似乎比之前的还要盛上几分,她盯着水面上浮现的字,微微一笑:“黄阶中上品。”
人群哗然。
一旁的弟子难以置信,几乎要按耐不住凑上前去看一眼,碍于楼主大人和长老们的威慑力才止步,那几个黄阶中下品的弟子受到的打击更大,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这个结果也出乎秦东绝的意料,他的眼眸中瞬时涌上狂喜,随即又被压制下去,只是那嘴角是无论如何也压不住的,他忍不住回头瞥了眼神色不变的姜瞒,极轻的笑了一声。
赢定了。
他赢定了。
两个时辰的限制是不可能绘制出黄阶上品的灵符,他已是最高的黄阶中上品,面前这个人不可能比他还高!
“自信是好事。”姜瞒点点头,掠过他,把符纸交给减冬。
最后的夺冠者就在二人之间产生,围观的弟子们屏息凝神,等待减冬报出那个答案。
几息过后,减冬仍盯着水面沉默不语。
秦东绝按捺不住,率先开口问道:“楼主大人,到底是什么品阶?”
能让她迟疑这么久的,肯定不会比他高,说不定这个假冒的人画出来一张废纸,品阶低到不忍直视。
减冬移转视线,却是落在姜瞒的身上,声音轻飘飘的:“没有品阶。”
没有品阶,意味着,她画出来的是一张废纸,灵气输送进去根本运转不了。
秦东绝从没有哪一刻觉得张北盛这张脸如此顺眼,想起她之前信誓旦旦说他输了,满满的嘲笑几乎要从他的眼底溢出来。
那些未能完成的弟子诧异地看向姜瞒,不能理解她的做法,既然画废了还交上去干嘛,这不是自打脸面吗?
慕启琛也望着她。
姜瞒在减冬公布最终结果之前说道:“楼主大人,请等一下。”
减冬一顿:“何事?”
姜瞒指了指还泡在测阶盅里的灵符,道:“我这灵符跟别人的不太一样。”
减冬:“什么意思?”
姜瞒:“是个变异。”
减冬:“”
姜瞒干脆自己把灵符拿出来,测阶盅里的特殊酒水一点也没把它浸湿,她展开来,指向错综复杂的符文道:“这不是一道符文,而是两道符文,不存在任何灵符谱上,所以测阶盅测不出来它的品阶。”
如果说秦东绝的结果是往水池里扔下一块石子的话,那么姜瞒的话就是往湖水里扔陨石,直接把人砸的脑袋一空,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众所周知,画符之所以悟性天赋是关键,就是因为符文的复杂非普通人用眼力就能看出门道然后凭着记忆力默写下来的,记住一道符文并顺畅地把它一笔画完尚且非常艰辛,更何况是两道符文?!
而且,只是单纯地把两道符文叠加在一起会因为符脉的相冲而作废,要能够成功地运转必须在不破坏原有结构的基础上添加第二道符文的脉络,在哪里添,添几笔,如何连结,如何勾转,如何不与原来的脉络相冲,在没有指导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些,就算是有人指导,没有练个千八百遍也不可能一步到位,姜瞒还是在有幻象干扰的情况下画出来的,简直不可思议!
众人齐刷刷地倒吸一口气。
“怕你们不信,我还是现场展示一下吧。”说着,姜瞒调动灵气汇入其中,只见上头的符文一点点亮了起来,金灿灿的,宛如神迹。
众人:“哦哦哦!”
姜瞒又汇入一些:“还可以更亮一些。”
众人:“哦哦哦!!”
秦东绝面皮抽了抽。
“天才!绝世天才!”大长老猛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双眼放光,“这个张北盛得好好培养,将来必成大器!”
长老们点头附和,赞不绝口。
慕启琛想,真的是神迹。
“结果很明显了。”减冬走至姜瞒的身旁,面向众人道,“第三场灵符比试的第一名是,张北盛。”
人群欢呼,比自己得了第一名还要激动,怎么能不激动,他们可是亲眼看到有人现场完成变异灵符的啊!
姜瞒来到大长老的面前,又听他赞赏了一番,这才得到了自己心仪的青筱木和聿砂。
想好了,就用来绘制第三张上古灵符吧。
“为什么”姜瞒路过秦东绝的时候,听到他低低的呢喃。
姜瞒目不斜视地走过,不认为有再去踩一脚的必要,她又不是三岁孩子。
今天比试结束的时候,众人兴奋的劲头还没消,都在讨论着姜瞒的变异灵符,谁也没注意到那个本该承受最多赞誉的人在人群中七拐八拐,很快就消失不见。
现在是酉时时分,姜瞒悄悄地从人群中挤出来,踏上回竹林小筑的道路,深深吸一口气,面上是悠然自得的笑容。
减冬和那帮长老忙着明天的比试安排,慕启琛也被山寒拉着问话,弟子们要么回房要么还留在台子上,这条小路上除了她别无一人,她哼着小调,打算加快步子赶回去,那张变异灵符是她专门为暮暮她们绘制的,她要回去献宝。
正哼着,突然枯叶被踩踏的声音响起在身后。
姜瞒停下脚步,转头看去。
秦东绝手执长剑朝她缓缓走来,眼神阴沉,仿佛要将一切都吸进去。
姜瞒未见慌张,只说道:“输了比赛就来找茬,气量太小。”
他每走一步,眼神就阴上一分,在暗了半边的天空下显得尤为诡谲。
姜瞒摸了摸腰间,想起尺宵剑被自己放在小筑里:“这里不是暗林,你在这里出手,影响可不好。”
秦东绝终于有了点反应,嘴角勾起一个奇异的弧度:“反正你不是九回楼的人,我说我在路上感受到魔气一路追击至此,错手杀了你,又有谁能责怪我?我越看你越像是魔族的卧底,怕是连楼主大人都被你瞒过去了吧。”
姜瞒一摊手,无辜笑道:“连罪名都给我安好了,该夸你心细吗?”
脚下却是摆出防御的姿态,心内警觉。
此人对同门下手且没有一丝愧疚后悔之情,在这里截杀她并不是装装样子。
秦东绝朝她扑过来,手中利剑狠狠劈下。
凭什么。
凭什么!
第93章 天赋()
这天底下总有一种人;生来就对某事某物有着非凡的领悟能力;而他只要在此基础上努力一把;就能达到旁人难以企及的高度;旁人需要花费一年才能看懂的东西,他只需要一瞬间。
秦东绝和张北盛便是如此。
秦东绝比张北盛早一百年成为九回楼的弟子,在九回楼这样一个看中修炼技能的地方,他成为了画符师中的佼佼者;前有长老的肯定赞赏,后有师弟的钦佩追随,前途一片光明——直到张北盛的到来。
第一次在林间遇见他的时候,秦东绝心道,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丑的人。而对方也因自己的容貌而感到自卑;稍稍触碰到他的目光就立马弹开,然后在不屑的嗤笑声中将头埋得更低。
但;秦东绝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就是这样一个人;在画符一事上不费吹灰之力地击败了他,偏偏面上一派无辜;简直是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没日没夜地盯着符谱;终于在十天之内把那道符文给记了下来;上早课的时候自信满满地把作品上交给长老;然而;张北盛那家伙;只是随便扫了一眼就在纸上默写了下来;把所有本该属于他的夸赞惊叹全部都给夺了过去,他一百多年的努力败在了他的天赋之下。
张北盛是画符天才,秦东绝只是非常努力的画符高手。
凭什么。
凭什么。
他的不甘,源自于他对灵符的热爱,正是这份热爱,让他明白两人之间那无论如何都无法靠努力就能填补的天堑。
有些人就是命好,灵符是这样,修炼亦如此。
这是件很可悲但又无可奈何的事情。
“为什么”秦东绝怒视着姜瞒,极黑的眼眸好似被点燃了一般,透着令人窒息的光,“都到最后一步了,你为什么要来插一脚!”
挡住利剑的冰盾散发出层层寒气,她的脸上冰凉凉一片,对方力气大的吓人,她被逼地后退了一步,耳边是秦东绝不甘的质问。
他已经生出了心魔,再不斩断的话,修炼之路就止步于此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怎么努力都比不过你们!为什么你们可以轻轻松松地就掌握符文,我却要花百倍千倍的时间来记忆!”
秦东绝发狂似的挥剑在冰盾上劈来砍去,出手毫无章法,完全是在宣泄心中积累的痛苦和茫然,目光放空,没有焦点。
姜瞒知道此刻无论她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只能先使用暴力手段把他打昏,等他清醒了再说。
打定主意后,姜瞒撤掉冰盾,飞快地躲过了他的攻击,在他冲上来之前,手臂一扬,手指间赫然多出了一张黄符,深金色的仙脉骤然浮现在皮肤上,其中流光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