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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房的回廊底下隔几步就亮着一盏宫灯,照的整个院子明亮又温馨,正是家的味道。
杜恒霜深深吸了一口气,对杜恒雪道:“看,平哥儿和安姐儿在看着你呢。”
杜恒雪本来一路都是郁着脸,看见平哥儿和安姐儿,才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走到他们身边,摸着两人的头道:“平哥儿、安姐儿,这几天小姨陪着你们好不好?”
“好!”平哥儿和安姐儿齐声道。
不过平哥儿又小心翼翼地看了杜恒霜一眼,问道:“那娘呢?”不陪我们了吗?
杜恒霜笑道:“娘也陪。但是娘还要做别的事。所以在娘理事的时候,就由小姨和姑姑陪你们玩耍,好不好?”
平哥儿这才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大力点头道:“好!娘,我和妹妹一定不会吵着你,我们会很乖很乖的。”
杜恒霜笑道:“就算平哥儿淘气,娘也欢喜你。”
平哥儿愣住了。娘说的话,跟“母亲”说的很不一样哦。母亲总说,要乖,要孝顺,要听话,不然就不疼他们了……
“娘,就算平哥儿淘气,娘也欢喜平哥儿吗?”平哥儿忍不住问道。到底是小孩子,心里藏不住话。
安姐儿也悄声问道:“娘,母亲去哪里了?”
七八天前,他们兄妹俩还是陈月娇带着的。他们对陈月娇还有一些印象,虽然那印象在逐渐模糊,但是还没有完全消失。
杜恒霜的笑容不变,轻声道:“那不是你们的母亲,那是一个害了娘的人。她犯了错,自然要受罚。”
萧士及走上来,一手一个孩子将平哥儿和安姐儿抱起来,沉声道:“娘说的没错,那是个坏女人。若不是她,你们的娘就不会跟你们分开两年。现在她被陛下处罚,是罪有应得。”
诸素素跟杜恒霜和萧士及谈过有关陈月娇的问题,特别是如何跟平哥儿和安姐儿解释有关陈月娇的事。
毕竟陈月娇带过他们一年,虽然他们以后不会记得这件事,但是如果有人一直在他们耳边灌输有关陈月娇的事,那些话语却会成为这两个孩子的记忆。
人在三岁前的记忆本来就是不会保存的。但是有些人为什么会认为自己记得三岁以前的事,其实不是真的记得,而是在成长过程中,被成年人不断灌输幼时情景的结果。这些话语不断重复,被小孩子在成长过程中记下,后来就以为是自己的真实记忆。其实不过是被人转述过的往事而已,并不是你真的记得三岁以前的事。
所以诸素素就提醒杜恒霜和萧士及,与其以后被别人利用,给两个孩子灌输有关陈月娇的往事,还不如杜恒霜和萧士及两个人主动给两个孩子说起此事。
跟大禹治水一样,堵不如疏。
他们两人要避讳此事,一直避而不谈,以后两个孩子从别的人那里接受到有关陈月娇的事情从而被洗脑。说不定会造成更大的麻烦。
平哥儿和安姐儿听爹和娘都这样说,果然都信了,忙问道:“那个坏女人为何要害娘?”
杜恒霜看了萧士及一眼。
萧士及有些不自在,避开杜恒霜的眼神,对平哥儿和安姐儿道:“因为她想抢走平哥儿和安姐儿的家,让你们的亲生娘亲无家可归。”
平哥儿和安姐儿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露出害怕的神情。
杜恒霜嗔道:“大晚上的,不要说那么多可怕的事。”说着,从萧士及臂弯里抱过安姐儿,对杜恒雪道:“雪儿。今天跟姐姐和两个外甥一起住。好不好?”
杜恒雪看了看萧士及。
萧士及忙道:“我还有事,今天在外书房歇着。雪儿,你就在这里帮帮你姐姐吧。”
杜恒雪笑了笑,点点头。“姐夫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两个孩子的。”便和杜恒霜一起往里屋走去。
当天晚上。杜恒霜、杜恒雪。还有平哥儿和安姐儿,四个人一起睡在宽敞的拔步床里。
两个孩子睡在中间,杜恒霜睡在里面。杜恒雪睡在外面,居然一点都不拥挤。
第二天天刚亮,杜恒霜就醒了过来。
一侧头,看见两个孩子微微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红苹果一样的小脸,精致的睡颜,一切美好的跟梦一样,不像是真的。
杜恒霜侧身而起,轻轻在两个孩子额头如蜻蜓点水一样吻了一下。
再抬头,杜恒霜却发现杜恒雪不在床上。
大清早,天还没亮,她去哪里了?
杜恒霜从床脚绕过,来到床侧跻上鞋,披了薄氅出来。
欧养娘和知数已经回萧宅去了。
他们本来说是要昨天回去,结果在杜恒雪的婆家耽搁了时间,回来杜家之后,就直接睡了,今天再一起回去收拾东西,准备搬家。
所以留下来的这些丫鬟婆子,都不是做细活的。
外间还是有丫鬟婆子守着,门口也有人开始洒扫。
天才蒙蒙亮,庭院里飘散着淡紫色的雾霭。
厨房里升起了袅袅的炊烟,食物的香味在庭院里盘旋。
杜恒霜站在门口微笑,问旁边站着的婆子,“看见雪儿了吗?”
那婆子忙道:“回夫人的话,二姑奶奶在厨房做早食呢。”
杜恒霜笑着点头,“我去看看。”然后吩咐院子里的下人,“以后称二小姐。谁要叫二姑奶奶,我扣谁的月例。”
院子里的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露出会心的微笑,齐声应是。
看见杜恒霜的背影走进了厨房,在廊庑底下垂手侍立的几个丫鬟婆子才笑着互相递小话。
“幸亏咱们夫人赶回来了。不然的话,二小姐不知道还要吃多少亏。”
“就是就是。咱们昨儿也在孙家看见了,啧啧,二小姐简直连咱们这里的三等丫鬟都不如。一家子大大小小,包括那两个小蹄子,居然都要二小姐伺候。他们怎么有那么大脸?也不怕得罪了我们夫人,一巴掌拍不死他们!”
“嗐,话不能这么说。咱们夫人也是不容易。若是她真的回不来,被那位算计了,如今二小姐,就只有被人挫磨的份儿。你以为,那一位能这么好心,和我们夫人一样心疼二小姐?”
“是啊是啊。咱们夫人是吉人自有天相。如今侯爷也回来了,夫人也封了一品侯夫人,咱们搬去侯府,又是长安城一等一的人家,谁敢看不起我们?——孙家那等不上道的人家,咱们撇清还来不及呢……”
仆妇们议论纷纷的时候,杜恒霜正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杜恒雪专心致志地在揉面做早食。
一双手虽然小,可是揉起面来似模似样,力度正好。
厨娘尴尬地蹲在一旁,只能在灶下烧火。
杜恒霜笑道:“雪儿,早上做什么好吃的?”
杜恒雪抬头,看见是杜恒霜起来了,忙道:“姐姐,你病刚好,去多睡一会儿啊。我这里马上就好。我做了莲子芡实粟米粥,生进二十四气馄饨,油香胡麻饼,是给姐姐吃的。还有双拌方破饼,菰米饭配野鸡崽子汤,是给姐夫吃的。樱桃毕罗,蒸饼,水晶饭和御黄王母饭,是给平哥儿和安姐儿吃的。”
杜恒霜看见案板上摆得满满的吃食,诧异地问道:“这都是你一个人做的?”
在灶前烧火的厨娘忙接话道:“确实是二姑奶奶做的。奴婢进来的时候,二姑奶奶已经忙乎半天了。”
杜恒霜先纠正那厨娘对杜恒雪的称呼,“以后要叫二小姐,不要再叫‘二姑奶奶’。”
那厨娘也是精乖人。虽然不明白。但是马上应是,也不多嘴多舌地问。
杜恒雪揉面的手停了一会儿,又若无其事地揉了起来,对杜恒霜的吩咐不置可否。但是也没有出言反对。
杜恒霜便问道:“你寅时就起来了?”(寅时是早上三点)。
杜恒雪笑了笑。“是啊。习惯了。不起来反而睡不着。”
在孙家,她天天是这个点起来给孙家一家人做早食。
“这些早食,都是孙家太太教你的?”杜恒霜指着案板上色香味俱全的美味食物问道。
杜恒雪摇摇头。“太太只教了我生火、淘米、揉面,还有把饭菜做熟。——这些东西,是我自己看书琢磨出来的。”
很快天已亮了,萧士及也来到后院。
杜恒雪和杜恒霜一起招呼他吃早食。
两个孩子听见爹娘的声音,也吵嚷着要起来,跟杜恒霜、萧士及和杜恒雪一起坐下吃早食。
满桌子的早食还散发着热气,香得让人食指大动。
两个孩子欢呼一声,坐下来开动吃了起来。
杜恒霜笑道:“雪儿,你要把他们惯坏了。以后没了你,他们要不吃饭了怎么办?”
杜恒雪一本正经地道:“姐姐,若是你不嫌弃,我给你和你的两个孩子做一辈子饭。”
杜恒霜被噎了一下,忙拿绢子擦了擦嘴,嗔道:“大清早说什么胡话呢?快吃,吃完咱们回萧家收拾东西。”
杜恒雪低下头吃饭不提。
这边孙家的早上,却是一派鸡飞狗跳。
孙耀祖一睁眼,发现已经天光大亮,顿时恼了,大声叫道:“雪儿!你作死啊!为何不早些叫我起床?!快点给我把衣衫鞋袜拿过来,还有早食,我要吃生进二十四气馄饨,要二十四种馅料都不重样!”
半天没有人回应。
反了你了!
孙耀祖气呼呼地从床上爬起来,暴喝一声,“杜恒雪——!”
知书慌慌张张从值夜的暖阁跑进来,道:“大爷,有何吩咐?——少夫人跟着大姑奶奶回萧家了,不在家里。”
孙耀祖这才想起来,雪儿不在家里。
愣了半晌,他对着擦脂抹粉的知书斥道:“既然少夫人不在家,你为何不叫我起来?我去衙门迟到了怎么办?——早食呢?还不快给我端上来?”
知书委屈地道:“奴婢不会做厨房里面的活儿。”而且她还怀着身孕呢……
知书将手放在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