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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恒霜和杜恒雪一起头靠头躺下。
两人因这事,都走了困,一时也睡不着。
杜恒霜就问道:“我记得你以前没有这毛病的,如今怎么会痛得这样厉害?”
杜恒雪也有些困惑,道:“我也觉得奇怪呢。以前我在家好好的。嫁到孙家,头两个月也好好的,从第三个月开始,行经的时候就开始肚子疼。以前还没有这样严重,如今却是越来越不能忍。”说着,杜恒雪像是想起了什么,拍了拍额头道:“是了。我这一次来小日子的时候,是跟姐姐在一起,没有在孙家喝补身汤。若是喝了补身汤,就会疼得好一些。”
又是补身汤。
杜恒霜皱了眉头。不动声色地问道:“那孙家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半花,他们怎么舍得给你吃补身汤?”
比如杜恒霜给杜恒雪做的鲍鱼核桃花生粥,光一只二两重的鲍鱼,在长安就要卖十五两银子。以孙家的作派。还不把那孙许氏急得跟剜了心肝似的?
杜恒雪咯咯地笑,“婆母是挺小气。不过给我的补身汤。还是每天不断的。”
杜恒霜问道:“每天都吃?都是哪些食材?”
“不是药膳,是煎的药。我婆母说,是她祖传给女人补身子的汤药,补好身子,好生儿子……”杜恒雪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如同小猫叫一样可爱可怜。
“哦?这么厉害?妹妹,不如你帮我去你婆母那里求一求,把那方子给我弄一份好不好?我也去抓药吃吃,再给你姐夫生个大胖小子。”杜恒霜故意打趣道。
杜恒雪连连点头,“我明天去找婆母给你要方子!”
杜恒霜不过说说而已,也担心打草惊蛇,让孙许氏起疑心,忙道:“不用了。既然是人家祖传的方子,想也不能外传。咱们不稀罕别人的东西。”
杜恒雪很听杜恒霜的话,闻言只好点点头,“其实,我在孙家的时候,婆母都是给我一包药,让我自己煎的。三碗水煮成一碗水,就可以喝了。味道很苦,但是据说很有效。”
杜恒霜笑了笑,问道:“那知书喝过没有?”
杜恒雪摇摇头,“她没喝过。婆母只让我一个人喝,别人略碰一碰,她都要骂的。”说起孙许氏,杜恒雪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杜恒霜看见杜恒雪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就对孙许氏恨之入骨。
这哪里是婆母?——这分明是夜叉!
也都是有孩子的人,怎会对别人家的孩子这样狠毒?!
听雪儿那天跟她说的,寒冬腊月,也要雪儿用冰凉的井水淘米做饭,说是要考验她规矩学得怎样了,非要在大雪天,让她去凿冰取水,回来洗被单……
杜恒霜想着想着,慢慢觉得不对劲。
这个孙许氏,好像最爱让雪儿做那些冻死人的事儿。
女人家本来就容易手脚冰冷,有句话叫“十女九寒”,就是说,大部分女性的体质都偏寒凉,所以平日里要更加注意保暖,特别是小日子来的时候。
杜恒霜叹息道:“想是你来小日子的时候冻着了。”
杜恒霜不过是这样一叹,杜恒雪却是连连点头,“是呢,我一来小日子,婆母就特别喜欢让我去碰凉水。以前在家的时候,娘一直叮嘱我们,小日子来的时候,不能碰凉水,我都记着。可惜婆母就是不听说,非要我来小日子的时候,去空着手用井水洗被单……”
杜恒霜听得脸色越来越阴沉。
这老虔婆,难道真的是故意的?
“你说,知书没有喝你婆母祖传的补身汤,怎么还先有了身孕?”杜恒霜沉着脸问道,“知书一共伺候了孙探花几次?”
杜恒雪有些脸红,嗫嚅半天道:“耀祖说。只有一次,还是他喝醉了酒,把知书当做是我……”
杜恒霜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杜恒雪一眼,“什么都是耀祖说,耀祖说,他说什么你信什么?——难道真的只有一次?”怀孕哪有这么容易?就算有的人一次就怀上,可是知书那样儿,怎么也不像好生养的,怎么会一次就怀上?
杜恒雪没有做声。默默地想了一会儿。孙耀祖倒是每天都回她房里,但是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他回来得特别晚……
那时候,她没有多想,每天在家里干各种活儿累得七死八活。孙耀祖不回来更好。他要一回来,反而折腾得她更累……
孙耀祖不在房里,她倒乐得大方。
现在回想起来,应该从她嫁到孙家的第一个月,孙耀祖很晚回房的那天开始,他就将知书收用了吧?
他们之间,何止一次?
杜恒雪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杜恒霜见杜恒雪一直不说话。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也不催她,轻声道:“睡吧。明天不要出门,就在床上躺着。我有些事要料理。早上会请人去把素素接过来,再给你诊诊脉。”
两人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刚亮,杜恒霜就起身,回到自己的院子。遣人去接诸素素。
吃早食的时候,诸素素就来了。
先把富丽堂皇的柱国侯府使劲儿夸了一番。然后就跟着杜恒霜去看杜恒雪。
杜恒雪的脸色比昨天更差。
诸素素叹口气。看杜恒雪这个样儿,脸色苍白,毫无瑕疵,如一块莹白美玉,但是整个人却没精打采,气息奄奄,看来痛经真是痛得很严重。
拿出小药枕放在床前的小几子上,诸素素给杜恒雪细细诊脉。
杜恒霜屏息凝气站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诸素素的表情,生怕错过她每一个表情。
诸素素平日里嘻嘻哈哈,诊脉的时候却分外正经严肃。
看见诸素素雪白细长的手指头杜恒雪的手腕间移开,杜恒霜才轻声问道:“怎样?”
诸素素点点头,“还行。”
杜恒霜心里一沉。诸素素的口气明显很敷衍,不是好兆头。
“素素?”杜恒霜眼含责备。对自己也不说真话?
诸素素收了小药枕,遣散了屋里服侍的人,只留了杜恒霜在旁边,然后坐到杜恒雪床前,低声问道:“雪儿,有些话,我要问你,虽然有些难堪,但是事关重大,你一定要老老实实回答我,知不知道?”
诸素素脸色严肃,看得杜恒雪一怔,下意识点点头,“素素姐要问什么?”
诸素素就道:“你和孙耀祖行房,多久一次?”
杜恒雪一听,立刻连耳朵根儿都红了,扭扭捏捏地道:“……素素姐,这怎么好意思说?”
“不好意思说?那你这辈子还想不想要孩子了。”诸素素毫不客气地道。
杜恒雪一下子白了脸,“想,当然想。”
“想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诸素素有个不好的猜想,但是又没有别的法子证实,只好直言了当地问出来。
杜恒霜也郑重起来,劝杜恒雪道:“雪儿,既然素素说很重要,你就赶快说吧。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和素素都不是乱说话的人。”
杜恒雪定了定神,见诸素素和姐姐都是一脸严肃的样子,也只好把羞怯抛开,低着头道:“也不是很多,就是来小日子的时候比较频繁……”
“什么?!”诸素素还未答话,杜恒霜已经先恼了起来。
“来小日子的时候?!——他也下得了手!”杜恒霜气得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诸素素来不及叫回杜恒霜,只好继续追问杜恒雪,“你说真的?你来小日子的时候,孙耀祖要跟你行房?”
杜恒雪见姐姐气得跑了出去,脸色更加苍白,两手抓住被单不知所措,“这样不好吗?”
诸素素也怒了,忍不住爆粗口,“好个屁!谁跟你说好的?!难道你来小日子的时候。跟人……那样,很舒服?!”
杜恒雪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含泪摇头道:“当然不舒服。很不舒服,我很疼,很坠的慌,每次都是哭着求他不要,可是他说……他说……小日子来的时候,做得最舒服,像是每次都跟黄花大闺女行房。还说小日子来的时候,更紧窒……我婆母也说,小日子的时候,最容易怀上孩子……”
“放他娘的臭狗屁!”诸素素也出离愤怒了,从床边站起来。一脚踢飞了床前的小几子,“这对母子狼心狗肺,蛇蝎心肠!他们怎么不去死?!”说着,冲出门外,对着门外的天空“嗷嗷”狂叫了半天,发泄胸中的闷气。
杜恒雪在屋里不知所措地看向了窗外。
过了许久,诸素素才发泄完毕。重新板着脸回屋,对杜恒雪道:“看来你真是什么都不懂,我就跟你说明白了,以后不管是哪个男人。在你小日子的时候要跟你行房,你应该拿耗子药把他毒死算了。——如果你没有耗子药,来找我,我给你配一幅。打五折,买一送一。毒不死就再送一幅。”
杜恒雪听了想哭,又想笑,喃喃地道:“素素姐你说什么话?”说着又问道:“这样真的不好吗?”
诸素素想了想,还是避重就轻地道:“当然很不好。你要知道,我们女人在小日子的时候,身体最虚弱。这个时候如果行房,男人那儿的脏东西就会到我们女人身体里面,引起各种疾病。而这些妇科暗疾,严重的会让你不孕……”
不过,诸素素顿了顿,又道:“你的身子倒是厉害,孙耀祖那样糟蹋你,你却一点都没有妇科暗疾的症候。——真是不容易。也算是好人有好报,憨人有傻福吧……”
杜恒雪一片茫然。她出嫁的时候,娘亲跟她说过洞房的时候要做的事情。她只是不知道,原来小日子来的时候,是不能行房的……
“真的有那么严重吗?”杜恒雪急急地拉着诸素素的衣襟问道。
“这也是因人而异吧。你有我这个大神医在旁边,就算严重,我也治得好。更何况你根本就没有得妇科病。”诸素素拍着胸脯打趣道,“不过,谁知道以后你会不会得上?所以你还是珍惜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