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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爷说了,若是你不去,明儿直接卷铺盖走人。”琉璃将话传到,就拉开自己的被子,睡了上去。
兰霜吓了一跳,忙披了件外袍,赶去许言辉屋里。
许言辉已经上床了。
兰霜脱了衣裳,从床脚爬上去,被许言辉一下拉进怀里。
紫檀木的大床很快就吱吱呀呀地响起来,间或响起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细细的娇吟。
“……霜儿你这小贱人,也有今日。你给我动啊,像条死鱼一样!不把你大爷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迟早卖你去教坊……”许言辉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兰霜耳边回响,一双鸡头小乳被他的大手拧来捏去,很快红痕点点。
兰霜知道许言辉在床第上有些怪僻,好在不会真的伤害她。每次完事之后,也会对她轻怜蜜爱,小心翼翼,呵护备至,便也顺着他的话头,尽力逢迎,只盼在大少奶奶进门之后,能给自己开脸做姨娘。
……
第二天,二少爷许言邦一大早过来,看见许言辉还没有起床,那个通房丫鬟兰霜坐在许言辉房里梳妆。
“出去吧。”许言辉从床上坐起来,让兰霜出去。
许言邦皱着眉头道:“大哥,还是给这丫鬟改个名字吧。”
一般来说,下人的名字,不能跟主人的名字重名的,如果有重合的字,就需要改一改。
当然,也有人不在乎的。
不过对于许言辉来说,这样做。本来就是为了故意羞辱杜恒霜。
“改什么名字?贱人用贱名,不是正好?”许言辉起身去屏风后头梳洗。
许言邦懒得再劝,就道:“大哥,安表哥不在府里,回安国侯府去了。”
“他不是搬过来住了么?”许言辉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出来。
“是回安国侯府有点小事。——就是那天雷劈死的白狐的事。昨儿不是刚刚死了么?安表哥还道过几天有空了回去料理,结果今早他派回去的下人发现,那白狐的尸身不翼而飞了。你说是不是怪事?这件事一大早就传开了,整个洛阳城都在沸沸扬扬。你说那白狐到底是渡劫成功,还是失败了?”
许言辉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这也能传?八成是被哪个闲汉偷去扒皮卖了。上好的一张白狐狸皮子呢。”
许言邦失笑,“大哥竟然能想到白狐狸皮上面去,佩服佩服!”说着就不再提此事。“大哥,爹让我过来叫你一起过去。齐王那边有事吩咐。”
这是正经事。
许言辉匆匆忙忙吃了几口早饭,就跟许言邦一起去见许绍。
洛阳城有关白狐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也传到了刚搬到洛阳不久的穆侯爷府上。
穆夜来吃早饭的时候听见这件事,也十分惊讶。
上一世的时候。洛阳城可没有出过什么白狐的妖蛾子。
现在的人,真是人心不古,一只野畜牲都能让他们穿凿附会。
穆夜来撇了撇嘴,让丫鬟给她收拾了一下,就去外书房求见爹爹穆侯爷。
“什么?你现在想去长安?!”穆侯爷气得一拍桌子,“不行!”
“爹——!”穆夜来使足了浑身解数。装痴卖傻耍无赖,样样都使上了,那穆侯爷还是不允。
穆夜来很是惊讶。以她两世为人的经验。只要她这些招数都用上了,无论什么事,穆侯爷都会答应的。
当年,她想给萧士及做妾,让穆侯爷气得差一点跟她断绝父女关系。但是最后还是在嫡母的劝告下同意了,给她陪送了无数的嫁妆。把那原配夫人杜恒霜生生给比了下去……
“夜来,你不要闹了。现在从洛阳到长安的路上,已经是严阵以待,就连镖局都无法通行,你还凑什么热闹?”穆侯爷夫人带着两个丫鬟走了进来。
严阵以待?
穆夜来看向自己的爹爹。
穆侯爷低声道:“还是夫人见识广博。这最后一仗,马上就要打了。——这天,也很快就就要变了。”
穆夜来一惊。这些天,她一直沉浸在要马上见到萧士及的喜悦当中,居然把这一茬都忘了!
是啊,齐王的最后一战,就是战长安!
而这一战,也奠定了萧士及的莫大功绩。
是他里应外合,打开了长安城的大门,让齐王大军入内的。
为了这一天,士及不知道费了多少功夫,受了多少罪……
一想到此,穆夜来就觉得满口苦涩。
在这样荣耀的时刻,她不能跟他站在一起。
不过再想一想,自己才十岁,就算去长安,又能怎么样呢?还能让萧士及对她另眼相看不成?
穆夜来闷闷不乐地回到自己的屋子,托着腮坐在桌前细细琢磨。
屋外传来两个丫鬟嘀嘀咕咕的声音。
“二少奶奶又要回娘家呢。今年还不到年底,二少奶奶已经回了好几次娘家了。”
“谁说不是?但是也怪不得二少奶奶。她的表妹,如今是二少爷的妾室竹姨娘,她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啊?”
“要我说,当年二少奶奶就错了主意,不该让她的表妹跟自己的未婚夫熟悉。都是大户人家出来的,难道她不知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得着的不如偷不着的吗?”
穆夜来听得怦然心动。
有了!她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现在这个时候她自己去长安,萧士及根本不会理会她。
当年她为了结识萧士及,还真是费了不少的功夫,才跟他慢慢熟悉,但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对方根本没有正眼看过她。
这一次,她绝对不能再和上一世一样,一开始就傻傻地在他身后追逐。
她应该去结识杜恒霜,跟她做朋友,然后通过杜恒霜,光明正大认识萧士及!
*
第一卷妾发初覆额 第50章恩怨
穆夜来心中狂喜,面上却还是带着两世为人的沉着和冷静,淡然起身道:“英芝、英环,跟我去母亲那里一趟,我要问一问母亲,今年秋日宴的请客单子发出去没有。”言罢款款起身,走出房去。
穆家是今年刚封了侯,从安西迁到洛阳来的。在安西,穆家本是王族,如今虽然只是封了侯,但是气派不减。
只可惜刚来大周,就赶上大周风雨飘摇,岌岌可危。
不过穆侯爷是个墙头草,虽然是大周封的他的爵位,但是看见德祯帝驾崩,他就毫不犹豫地投靠了声势最大的反贼齐王齐伯世,完全不把如今还在长安苦守的小皇帝放在眼里。
穆家在洛阳刚刚安定下来,就打算按照以前在安西的习惯,举办秋日宴。
因他们还在安西的时候,秋天是最好的季节。青绿香甜的马奶子葡萄、金黄色的哈密瓜、皮薄汁甜沙瓤的西瓜,还有库尔勒香梨,甘甜爽脆的大枣,每一样,都比中原的这些瓜果要香甜可口。
王族成员更是要举办秋日宴,与民同乐,表示对治下百姓的一种安抚和慰问,也是延续老祖宗的习惯,在秋天收获的时候对上天表示感恩的一种举动。
就算迁到了中原,昭穆九姓都不约而同,沿袭了这个秋日宴的传统,并且把它逐渐发扬光大起来。
昭穆九姓迁到大周,大部分都住在长安。住在洛阳的,原本以前只有安国侯府。后来安国侯府被他们家的嫡长子杀得干干净净,洛阳就再也没有举办过秋日宴。
直到最近一年穆侯从安西迁来,跟安子常沟通之后,郑重打算由穆家举办今年的秋日宴。
不过现在人心惶惶。城外不时有大军调动,愿意出来走动的人家不多。还有许多人家,正在自己府里装车,准备离开洛阳,去往乡间或者山里,躲避战乱。
穆夜来匆匆来到嫡母曹氏房里,笑着问道:“母亲,不知道秋日宴的帖子发出去没有?”
曹氏正为此时犯愁,抱着自己怀里的叭儿狗。朝身旁的四方桌上努努嘴,“都在这里呢。不知道到底要请谁。先前派下人到各府试探过,愿意来的人不多。唉,”曹氏摇头,“放弃了安西的王位。来到中原,又遇到这个时候,真是不知道是什么运气。”
在安西的时候,曹氏也曾贵为王后,可是在洛阳,她就是一个不入流的侯爷夫人,想想就一口气堵在心里。
穆夜来凑上来。留神翻看那些请帖,一边在记忆里回想当年那些跟穆侯府交好的府邸,还有以后在新朝会一跃而成人上人的那些有潜力的府邸,跟这些请帖对照。轻言细语地帮助曹氏出了几个主意。
曹氏仔细想了想,发现大有用处,喜得将怀里的叭儿狗推开,将穆夜来抱在怀里一个劲儿地揉搓。就如同自己的叭儿狗一样。
穆夜来觉得有些不舒服,可是她是嫡母。只好忍耐下来。
等曹氏跟她亲香够了,穆夜来才又轻描淡写地道:“母亲,这许司马府上,是不是少请了两个人?”
“没有吧?”曹氏疑惑,从桌上移过来请帖细看。
“母亲你忘了,许司马的填房夫人,带了两个女儿嫁到许家,也是正正经经的许家小姐。母亲请了许司马的填房夫人,却不请她的亲生女儿,虽然礼上没有错,可是人情上却不大好。何必让许夫人心里有这个疙瘩呢?多两个小姑娘而已,又给她做了脸面,又显得我们侯府大度,面面俱到,还能顺便结交一二。”
曹氏听得连连点头,抱着穆夜来道:“还是你想得周到,就这样办吧。给许夫人带来的两个小姐,叫什么名字的?也加两份请帖吧。”说完又感叹:“母亲年纪大了,这些事情都想不到。”
穆夜来忙道:“母亲打理的都是大事,这些小事,应该是下人帮着操持的。下人想不到的,有女儿帮母亲想到,母亲尽管放心就是,不会让母亲在父亲面前失礼的。”
曹氏嘴角笑得高高挑起,眼里却一丝笑意都没有。
穆夜来也不再是以前那个十岁的被宠坏的小孩子,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曹氏脸上如同带了一层面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