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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侧眸看一眼耳边苍白的容颜,使劲的咬了咬牙,再次启步朝着前面走去。
地上是常年积累的厚重的树叶,头顶是干枯却密集的树杈,傅东樱脚底虚浮而狼狈,但意志却是从未仅有的坚强。
傅东樱心中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缓缓发酵。
曾经,他深深爱着眷恋着柴熙,但却始终无法接受她的强硬。多少次午夜梦回,他希望柴熙能小鸟依人般依偎他的身旁,就如同现在这般……
然而真的到了这一刻,傅东樱却发现,他其实无法接受这样子无声无息的柴熙。
她就应该是张扬跋扈、无法无天、自信非凡的,而不是现在这样羸弱。
傅东樱再次停下脚步,深深喘息两口。
他嘴角微微泛起一丝苦笑。
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想起,他当初爱上的不就是她的明艳动人意气风发吗?
可为什么到了后来却始终不甘心让自己陷入那般纠结的田地。
她强势,那他就附和呀。
她不爱他,没关系,只要他爱她就好了。
只要她能好好的,傅东樱现在什么都不介意了。
“傅东樱……”柴熙微微睁开双眸,舔了舔干涩的嘴角,自嘲的说道:“让你见笑了。”
傅东樱动作顿了下,随即脸上泛出丝丝浅笑:“我是你的夫君,我怎么会笑话你。”
柴熙看着他额角细密的热汗,没奈何的摇摇头:“不管怎么说,是我太大意了,若非如此,也不会着了李霄霖的道。”
“你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会想到李霄霖是个叛徒。”傅东樱宽慰她道。
柴熙失笑。
两人说着话,她觉得精神好了许多,她拍拍傅东樱肩膀,示意他道:“放我下来,歇歇吧。”
傅东樱摇摇头:“不行,我们得尽快走出这片林子,而且李霄霖肯定正带着人追堵我们,我怕他们已经找到了踪迹。”
“半盏茶的功夫,不会耽搁的。”
柴熙依然坚持,她说道:“我有点渴了。”
“哦哦,好。”傅东樱连忙应道,他环顾四周,发现一处地势高略干燥的地方,将柴熙背过去,小心翼翼的放在上面,然后从腰上将水囊解下来递给柴熙。
柴熙接过来,微微摇晃了一下,然后拧开塞子喝了两口之后递给傅东樱:“你也喝点。”
“我不渴。”
傅东樱笑着把水囊推给柴熙:“你再喝点,我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
柴熙就那么看着他,直看的傅东樱忍不出咽了咽口水,她才慢条斯理的收回了水囊。
“好。”
待傅东樱走开几步之后,她才勾勾唇,低声道:“真蠢。”
也不想想若他干渴饥饿到没有力气之后,那两人该如何走出这里?
柴熙仰头看一眼天空,日头已然偏西,他们已经在这林子里走了快要两日的功夫,但眼前却还是一眼望不到头。
她曾经走过这片林子。
全速状态之下,也需要三日时间才能走出,按照现在的脚程计算,恐怕还需要至少两天的时间。
李霄霖在驿站之内突然发难,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不仅仅和莫离他们失散,腿上还中了一只毒箭。
若非傅东樱一直护在她的身边,或许这次要折在这里了。
柴熙眉心狠狠蹙起。
这个李霄霖早先几天时间没有动手,偏偏选择在这里发难,而且柴熙能够看出他脸上的胜券在握,也就是说李霄霖不怕弄不死她。
她脑中思索了许多,形成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或许……从这往西的所有地方,早就已经在李霄霖的掌控之下,或者说是在他背后之人的掌控之下。
柴绍?
不可能会是他的,她所认识的柴绍不是如此阴狠之人,再如何不对付,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动她。
或许这是母后的指示?毕竟母后已经开始怀疑她了?但却也不应该就这么直接要杀了她?若真的是母后不信任她了,她应该会亲自问自己一个为什么?
那……柴祎又或者柴洵?甚至是其他的藩王?
若果真如此的话,那一切就麻烦了。
看来西海的麻烦,比她想象的还要大。或者这所谓的麻烦,根本就是柴祎或者柴洵他们故意勾结外族搞出来的……
柴熙脑海距离的翻腾,无数种念头想法此起彼伏不断闪现,但若要寻求一个事实,那摆在她眼前的,只能是走出这片林子。
没等她想出一个所以然,傅东樱反身回来。
手中提着一个野生的兔子。
柴熙摒弃了所有想法,眉脚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看着傅东樱。
傅东樱被她看的颇不自在,扭捏着说道:“怎么了?”
“过来。”柴熙勾勾手,示意他上前。
傅东樱听话的走过去。
他此时采访发现,他竟然变得甘于享受这种听从的状态。
明明说好要在这次西行大展雄风的!
现在看来……不展也罢。
只要她能这样看着他。
傅东樱呆呆的,几乎沉醉在她似笑非笑的眸光中,直到她伸手擦擦他的嘴角:“偷偷跑去喝脏水?是不想带着我走出这里了?”
“没有……不是……”傅东樱连忙否认。
“没有干净的水了。”
他叹息的说道。
“我知道。”
柴熙将手中的水囊递给他,道:“再坚持一段路程,在前面有一个水潭,里面的水勉强可以引用,至于这段时间嘛……”
她眸光落在傅东樱手上的兔子身上:“只能靠它了。”
傅东樱睁大双眸:“喝血?”
之前两天两人一直吃落在地上的没有腐烂的果子或者还存在树上的干果,然而这附近却没有什么可以果腹的果子,不过老天爷也算帮助他们,送了一个不爱冬眠的傻兔子给他。
正好可以给柴熙补补身体。
柴熙微微挑眉:“不然呢?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身上并没有火折子吧?”
“在这密林之中,到处都是干枯的树叶以及干燥的树木,很难寻到一处安全的可以生活的地方。所以……”
柴熙坏心眼的说道:“傅大美人,恐怕我们要茹毛饮血咯。”
傅东樱:“……”
不如他把兔子丢掉,再去别处看看有没有果子吧!
然,对上柴熙邪恶的眼神,傅东樱眼珠子飘啊飘,最终咬牙道:“那就……就这样吧。”
他从怀中掏出匕首。
打开水囊的盖子,然后递给柴熙,柴熙接过之后,他便将提着兔子,咬牙抹了它的脖子,鲜红的血顺着割开的口子涌出来,滴在水囊之中。
柴熙微微嘟起嘴唇:“哎吆,小兔兔好可爱,你怎么能吃掉它呢,你真是好残忍好无情好讨厌吆,你就是个大坏蛋……”
傅东樱:“……”
他在这边承受着精神摧残的时候,拜托你能不能不要搞笑。
“这样……不太符合你的人设。”傅东樱咬牙切齿。
柴熙点头:“我知道啊。”
“我在学你嘛!”
“我虽不是将门之后,但好歹也是京城第一公子,狩猎这种事情,我乃是一把好手。”只是没有干过茹毛饮血的事情而已。
柴熙笑起来:“如果团团圆圆他们在这里,必定会是上面反映。”
傅东樱额角青筋跳了跳。
这个时候,干什么要提那几个小崽子。
他哼了声:“中看不中用的娘娘腔。”
柴熙勾了勾唇,看着傅东樱熟练的剥皮,自己则闲适的饮了一口囊中血,顿了顿,她将水囊递到傅东樱嘴边。
傅东樱僵硬了片刻,最后义无反顾的闭着眼喝了一口,腥臭黏糊难以下咽,然而对面的女子却好似在喝上等的佳肴,傅东樱嘴角动了动,问道:“你以前是不是也?”
“行军打仗,有的时候连这个都捞不到。”
柴熙眼神悠远,似乎是想到了遥远的过去。
她说道:“曾经,我带着部队被人围困,粮草倾尽,手下的士兵饿了整整两日,当时我想我真特么憋屈,最后竟然会饿死。可后来有个士兵无意中挖了一窝老鼠,发现下面全是老鼠囤积过冬的粮食,然后我们就把整个地皮全部翻了过来,整整挖出了几百人十来天的口粮……终于等来了援军。”
她说的是自己的前世,那个时候她还没有登基为帝,带着手下的人东征西战。
傅东樱就那么看着她。
觉得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好似在闪光。
他没有去多思考她话中所表现的信息,而是狠狠的仰头再次喝了好大一口血,道:“嗯,喝多了也就是那样。”
他舔了舔嘴角,有点扭捏的说道:“我以前从未经历过这种状况,所以很多东西没有尝试过,但……阿熙,我不是不行的。”
所以快正眼看看我,最好被我打动,然后深深的爱上我。
傅东樱的眼睛眨呀眨,长长的睫毛上下翻飞,晃得柴熙忍不住想笑。
她从他手中拿过匕首,划了一片尚带着血水的肉,递到傅东樱身边,调侃道:“来吧,傅公子的第一次。”
傅东樱觉得自己眼睛可能抽筋了。
怎么有点疼呢!
他舔了舔嘴角,为难的看一眼嘴边那只修长有型的美手,最后认命的咬住了那片肉,顺带也咬住了柴熙的手指。
舔了舔之后,才皱着一张脸嚼都没嚼就那么咽了下去。
柴熙片了第二片,慢条斯理的放在自己口中,细嚼慢咽的吃了下去。
傅东樱:“……”
他办不到啊办不到,能咽下去就不错了,根本无法咀嚼啊!
两人一闲散一紧绷,吃了大半只兔子,傅东樱将剩下的半只用衣裳下摆包了塞在怀里,皮毛掩埋之后,背起柴熙重新上路。
走之前不忘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