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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夫人?”林震不解地开口问道,“为何不上马车?”
“林副将,王爷现在身在何处?”谦霜见他走了过来,便匆忙问道。
“王爷现在军营之中。”林震心中有些疑惑。
“林副将,我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谦霜不安地拽着衣袖,眼底写满了惊慌。
“夫人请讲!”林震道。
“帮我找一个人,我的侍女,湛露。”谦霜急切地说道,昨夜因为后厨未将晚饭送至流霜阁之中,湛露才打算其拿去后厨查看,可那一去许久未见她回来,只是谦霜想要证实一件事,那便是到底是谁引她去往假山处。
她的心中仍然不相信此事会是湛露陷害于她,那么如果不是湛露陷害她,而此时此刻若是让旁人知晓她要去见祁王,湛露一定会有危险。
在这个圈套之中,她是被陷害的目标,而湛露就是一枚棋子,眼下她渐渐脱离了危险,对于那些人来说湛露这个棋子已经没有作用了,无用的棋子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弃子。
“昨夜王爷已经下令守卫严加看守王府四周,那么湛露就一定还在王府之中。”谦霜解开绑在马匹身上的绳索,握紧了缰绳,踩着马镫,跃上了马背,朝着林震一抱拳,“有劳林副将了!”
林震点点头,“请霜夫人放心,末将一定会找到湛露姑娘的。”语罢,他解下了腰间的令牌,递给谦霜,“军营驻扎在清河城东面的城郊,夫人,一切小心!”
谦霜感激地朝他点点头,随后一挥鞭子,快马加鞭地朝着城郊跑去。
林震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眼底满是钦佩,他甚少这样钦佩过一个人,谦霜算是其中一个,自第一次见到她,他便从她的眼中看到一种隐忍般的坚强,而这样的坚强本不该是她这个出身世族的女子身上该有的。
林震也不该怠慢,急忙寻来一匹马匹,朝着祁王府赶去。
谦霜拼命挥动着鞭子,心中甚是着急,又因为自昨晚开始就没有用过餐了,如今更是感到头疼欲裂,只是她迫切想要见到祁王,想要告诉他自己昨夜所发现的一切。
好在祁王府的骏马都是训练良好的千里马,不一会儿谦霜便赶到了军营。
自军营之中传来了阵阵响彻云天的训练声音,谦霜暗暗呼了一口气,却仍是快马加鞭地进入军营。
“什么人!”见一个女子骑马闯入,守卫急忙将她拦下,已然抽出了腰上的佩剑。
谦霜一时慌张,却是冷静地拉紧了缰绳,从袖中掏出了一方令牌,伸到守卫的面前。
守卫一见那令牌,急忙收回佩剑,退至左右,给谦霜让了一条道。
“劳烦问一句,”谦霜俯下身去,急切道,“王爷在什么地方?”
听到这个问题,守卫微微一愣,还从未有女子前来军营中找王爷,可又见她一脸匆忙的样子,便急忙指了指前方一个大帐,“王爷在大帐之中。”
“多谢守卫大哥!”谦霜道了一声谢后,便急忙朝着大帐赶去。
行至大帐前,谦霜急忙下马,却见大帐四周无人,她心中急切,想要闯入却又担心不符合礼制,只得焦急地在大帐外徘徊,可是她越走心里越慌,只好鼓足勇气,高声道:“王爷,谦霜有事求见!”
可如此喊了三四遍,并未见帐中有人回应,谦霜紧张得心直跳,手脚也愈加冰凉了。
“王爷,那我进来了!”谦霜实在是等不及了,便一掀帐帘走了进去。
然而令她感到奇怪的是,大帐之中竟然空无一人,谦霜有些失落亦也是松了一口气,她想见到祁王,却又害怕见到他,这是一个矛盾的心理,见到他便能将昨晚的发现悉数告诉他,可若真的见到他了又该如何开这个口。
谦霜看了看四周,只见帐中摆了几张矮桌和木椅,正中央摆放着一个炭盆,炭盆之中还熊熊燃烧着木炭,想必祁王是才离开不久。谦霜寻了一方木椅坐下,耐心等着祁王回来。
然而左等右等都未见祁王的踪影,谦霜不敢随意走动,只好继续耐着性子等着,然而帐中点着炭盆,实在是太暖和了,谦霜不由得呵欠连天,转眼再一见眼前的软榻上放着一方薄毯,而她经过一夜折腾实在是太困了,但想到自己是要等祁王回来的,实在是不能睡啊。
谦霜瞪了眼睛,使劲捏着自己的手腕不让自己闭眼,可是睡意一阵一阵地朝她袭来,她实在是忍受不住了,双脚也不知道为何不听使唤了,慢慢地就挪到了软榻旁。
她刚一躺下,便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重新躺在榻上的感觉真是太舒服了,谦霜抖了抖薄毯,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住了,随后在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睡,得睡,赶紧睡,只有休息好了才能和祁王说清楚,谦霜刚一想完,便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帐外传来了一阵沉稳地脚步声,祁王刚一掀开帐帘,便见软榻上有一个人躺着,他眼眸一沉,一抬手,制止了身后一行人的脚步,随后低声说道:“本王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你们先下去吧,军情一事,稍后再议。”
身后的承影一听,有些奇怪,祁王很少在商议事情之时提出要休息,然而他又想到,昨夜祁王府出了一个大案子,祁王估摸着也是一夜没有睡好,“末将领命!”承影说罢,便领着众人离去。
祁王见众人已经离去,便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帐中温暖安静,谦霜在床榻上睡得十分安稳,祁王见状,冷峻刚毅的脸上突然呈现出一种好似温和又好似难以言状的表情,他缓缓走上前去,望着床榻上的女子,见她双眼紧闭,红唇抿着,薄毯裹着她曼妙的身材,而她的双手正紧紧的拽着薄毯。
望着熟睡的谦霜,祁王陷入了沉思之中,回忆占据了他的脑海。
那年他才五岁,一场宫闱大火将他母亲瑜贵妃所居住的昭阳宫化为灰烬,同时那场大火也吞噬了他母亲的生命,自那时起他便由瑞贵妃抚养,也就是后来成为皇后的那个女人。
可他不会忘记,自寄养在凤鸣宫之后,自己的日子过得有多难受,三五日便会的一场大病,而这些病只会让他一直缠绵于病榻上,并不会要他的命,而这一切皆是皇后用来留皇上夜宿凤鸣宫的筹码。
因为他的生母瑜贵妃,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而他亦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
当年瑞贵妃无所出,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千方百计地想要抚养他,而后正是因为瑞贵妃这一举动,加之朝中有重臣提议,她便入住中宫,执掌凤印。
回忆还在继续,祁王坐在一旁,皱着眉头,轻轻地扣着桌案,二十年前的宫闱旧案已经深深地烙在他的心中,每每想起都好像是在昨天发生一样,而在此案之中,他始终清楚一件事,那便是在昭阳宫着火之前,他的母亲已经身中剧毒,那场火不过是用来毁尸灭迹的。
而当时,给瑜贵妃下毒的是一个刚入太医院的太医,如今已是众太医之首,太医院院判墨尘。
这也正是为什么,他恨墨家的原因,只是面对着谦霜之时,他心中的火焰好似在慢慢变小。祁王并非意气用事之人,他清楚自己所要做的是什么,墨尘下毒一事也是当年服侍母亲的景纤姑姑告诉自己的,只是当年他还年幼,还未清除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故无法产生判断力。
而如今他封王封地,已经掌握兵权,也掌握一些情报机关,可以在暗中调查此事了,只是时隔多年,所有的证据都在当时被销毁了,他还如何能够找到其中的蛛丝马迹。
祁王斜靠着桌案,扶着额头,望着谦霜熟睡的脸庞,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祁王并没有叫醒谦霜的意思,见她睡得这般安详,若是真的叫醒她该是一种怎样的折腾,这几日她被折腾的次数也太多了,先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等她睡饱了再折腾她也来得及。
一想到这里,祁王便撑着头,闭上眼小憩一番。
不知睡了多久,谦霜从睡梦之中醒来,不由得再次伸了一个懒腰,许久没有睡得这样舒服了,若不是有事还未完成,她一定会再睡它个一天一夜。
待她掀开薄毯坐了起来,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只见祁王斜靠在桌案旁,撑着头,闭着眼睛。谦霜一见,不由得微微发呆,此刻眼前的祁王较之平日多了几分温和的样子,脸庞的轮廓也变得柔和起来。
一见祁王这般模样,谦霜的脑海之中便出现了一句话,君子润如玉,世间当无双。
他要是一直这样温润如玉便好了。谦霜轻声叹了一口气,再一想到,他可能又曾有过温柔的时刻,只是不是对她。
见他闭着眼睛好似进入了梦乡,谦霜不敢发出声响,只是蹑手蹑脚地提着薄毯走到了祁王的身边,刚要将手上的薄毯盖在他的身上,却见祁王猛地一睁眼,快速握住谦霜的手腕。
“啊!”谦霜不由得吃痛喊出声来。
祁王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厉声道:“你在做什么?”
他的动作来得突然,此话又来得严厉,谦霜一时怔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傻傻地提着薄毯站在他的身旁。
“墨谦霜,你又被人点了哑穴了?”祁王见她这样受惊的模样,嘴角微扬,低声问道。
“王爷……”谦霜咬咬唇,眼底仍是写满了慌张,却是慢慢地将语气调整到了平静,随后回答道,“妾身只是怕王爷着凉,想给王爷盖一下薄毯。”
祁王看了看床榻上的褶皱,又看了看谦霜平静的脸庞,笑道:“你这一觉睡得倒是挺舒服的吗?我方才还听到你打呼噜了。”
听到这话,谦霜脸一红,急忙低下头,焦急道:“妾身失礼了,不过……”她咬咬牙还是问出了一个问题,“妾身方才真的有打呼噜吗?”
“你觉得呢?”祁王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却始终握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