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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不要装死!”
奈何,短发妹妹一眼看穿了他的小伎俩,一把搬过那张耷拉的肥脸转向自己:“说,以后还骗我不?”
“不骗了”
“说,以后还关机不接我电话不?”
“不关了”
“说,以后还丢下我自己跑路不?”
“不跑了”
“说,你小名为啥叫‘蛤蟆’?”
“啊?”
实没料到短发妹妹冷不丁地忽然转过话题问到自己的小名,胖子登时一个激灵,没有接茬。
“啊什么啊?快讲!”
这个问题在送走许老爹时陈婵馨就曾问过,奈何许鼎抵死不说。现在乘了主客颠倒、气势大盛,短发妹妹自然要趁胜追击、问出个究竟来。
“这个嘛啊哈”
眨巴着小眼睛,胖子还想罔顾左右而言它,却被陈婵馨瞪着俏眸、直逼到近前,以至俩人呼吸口闻。
无计可施,许鼎只得“招供”。
“爷爷给我取小名叫‘步蟾’,老爹嫌不够亲热,就借着叫我‘蛤蟆’了。”
说起这段往事,胖子也是一脑门心酸,怎么感觉自个儿都不是老爹亲生的。
“‘步蟾’‘蛤蟆’嘻嘻”
终于得到了真相,短发妹妹亦觉得有趣万分,总算破开怒容、重展出些许笑颜。
见此,许鼎不由暗出口气。
不过才笑了几声,陈婵馨却莫名又有些红脸,当下再不理胖子,转过头看向车外,仿佛又开始生气一般。
许鼎则二丈摸不着头脑,也不好立即“冒死”发问,就闭上嘴乖乖装葫芦。
从康定老城前往寨子,班车单程大约需要两个小时。沿途可远眺“贡嘎群山”。但见白色群峰连绵、景色壮观非常。
不过因走的是山路、颇为颠簸,所以没过多久,坐在后排的短发妹妹就有些晕车了。加之一路追赶过来都没怎么睡,没一会儿竟开始眼冒金星、作呕连连。
“快躺下来,把呼吸放慢,舌尖抵着上腭。”
发现短发妹妹有难受的迹象,胖子当即一摸其额头,好在没有发热迹象,就赶紧站起身,让她在后排座上平躺下来,头部枕在露瑶的腿上。
“姐姐,坚持住,还有不远就到了。”
苗家萝莉也是乖巧,直接伸出一双小手,扶住陈婵馨的太阳穴,就轻轻揉压住,一边小声劝慰着。
与此同时,许鼎则直接在地板上坐下,身体紧靠座沿、顶住短发妹妹半边身子,尽量不使之因汽车行驶而晃动或弹跳。接着,又拿过陈婵馨的右手,便用拇指稍重地按在其虎口上,开始有规律的揉捏。
如此,大约十分钟,短发妹妹便感觉晕眩状况大为改善。再睁开眼,分别看了看头顶的露瑶和一旁的许鼎,稍显苍白地一笑。
“你是累到了,又遇上晕车,所以才特别难受。”又翻看了下陈婵馨的眼皮,抚了抚其耳根,许鼎好像一名真正的大夫,医嘱道:“现在就躺着,不要动、也不要乱想,缓过一阵就没事了。今晚吃点温食、再早些睡,明天就好。”
“哦”
被胖子继续揉着虎口,短发妹妹既感酸麻、又觉灼热,更有种难言的舒适安心。
如此,不知不觉间,睡意便沉沉而下。
片刻,陈婵馨已轻轻打起鼾来。
见此,胖子与苗家萝莉不由相视轻出口气。
章六九 买路钱()
班车到站,已是满山晚霞、天色渐沉。
“喏,寨子就在山上头。”
敏捷地跳上一块大石,露瑶指着一条蜿蜒而上的山路。便在山路的尽头,隐约可见一片吊脚木楼斜出。
“哇,好高啊!”
川西多山岭,且越接近高原、山势愈发险峻离奇。短发妹妹抬首仰望,不禁感叹。
“身体还吃得消吧?如果不行,我背你上去。”
许鼎亦在打量山路,又看看陈婵馨,道。
“可以的。没问题。”
一觉睡到下车,短发妹妹已不觉任何不适,反而精神焕发、满面红润。
“那就好。”
胖子点点头,不再多说。
“我来领路。”
作为主人,苗家萝莉一下跳下大石,当先引领。
“好。”
短发妹妹与胖子一前一后,跟着露瑶向山上行去。
一开始,山路尚好,坡度也较缓。陈婵馨走在上面不觉如何吃力,反而左顾右盼地看景。但渐渐的,道路变得狭窄,又多崎岖。有的地方甚至会外延到山崖边,仅可供一人通行。为照顾两个客人,苗家萝莉开始步速放慢,不时小心招呼。
但哪怕如此,大约一刻钟后,短发妹妹已然气喘吁吁。且落脚越发小心在意,再没刚才的兴头。
“抓着我走。”
这时,一直靠后的许鼎忽上前一步,扣住陈婵馨左腕。
“恩。”
几乎同时,短发妹妹亦手掌一翻,紧握住胖子的掌沿。
但如此一来,两人便自然变成牵手并肩而行,姿态亲密有加。
不过对此陈婵馨并无不适之感,反而嘴角噙笑,刚才有些胆怯的脚步也一下变得轻快踏实起来。
“哥哥姐姐加油啊,再有一半就到了。”
前头,露瑶亦欢快招手,为两人加油鼓劲。
走过最难行的一段,当再转过一个山坳,剩下的路陡然又变得好走许多,且苗寨也已遥遥在望。
“阿告斗尼阿告勾,阿告斗蒙阿告戎,出给拢偏蒙朗欧,出得排排拢乃蒙”
似乎是就快到家的缘故,露瑶看来十分开心,一边走着一边就高歌起来。
别看萝莉人小身矮,嗓音却甚是嘹亮清脆,如夜中黄莺。
在此远山环抱中闻得这般清丽少民之歌,端的韵味悠远、动听非常。
“露瑶,你唱的是什么呀?真好听!”
一曲才毕、余音尚绕,陈婵馨便急匆匆赶到苗家萝莉身旁,好奇问道。
“是苗歌呀。”
露瑶好看地笑起。
“这就是苗歌啊真好听。歌词唱的是什么呢?我都听不懂。”
短发妹妹又问。
“这个嘛”
听到这个问题,苗家萝莉却忽地小脸一红,没有立即作答。
“哈哈!我道是哪只小凤凰在唱情歌想哥哥呢,原来是小露瑶啊!”
便在这时,一声长笑从前头路旁传出。
就见到有一高一矮两个苗族小伙儿分自两棵山树上跳下,机敏好似灵猴。
而面对两人的哄笑,苗家萝莉似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她刚才所唱乃是苗家情歌,本来以为胖子和短发妹妹听不懂,唱了也没关系,却不料被熟人抓了现行,不由发囧。
“帕多哥哥,阿朗哥哥。”
小脸泛红,露瑶向两人轻声招呼。
“你不在城里看店,怎么偷跑回来啦?可别被达戎芈叔揍。”
萝莉年纪尚小,不好多过取笑,苗家小伙儿笑了阵就收了声,转口上前问道。
“阿爸才不会揍我。”皱皱鼻子,露瑶笃定道,又一指身后:“有客人要找阿爸,我就带他们来寨子的。”
“客人?”
仿佛才看到两人一般,苗家小伙儿以疏远和戒备兼具的目光缓缓扫过许鼎和陈婵馨。
“什么客人?不会是骗子吧?”斜眼看着外客,矮个小伙忽然开腔:“小露瑶,你可要当心,外头来的家伙大多狡猾心坏,跟豺狼似的,千万别给骗了。”
说完,又煞有介事地瞄了许鼎和陈婵馨一眼。
自然,短发妹妹哪受得了这样的指桑骂槐、当即要发作,却被胖子笑笑拦住。
与此同时,苗家萝莉却又开口:“不会。昨天阿爸才交代我的,如果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来找,就领了到寨子来。”
“达戎芈叔真这么关照你?”
似有不信,矮个小伙儿紧皱粗眉。
“当然是真的。”
苗家萝莉斩钉截铁。
“难怪了。”
闻此,许鼎也暗自点头。
“既然是达戎芈叔的客人,就没啥问题了。不过”
这时,高个小伙又道。
“不过什么?”
终忍不住,短发妹妹开腔。
“不过按规矩,外人进寨,是要交买路钱的。”
高个小伙儿“咯咯”一笑,似有得意。
“买路钱?”
闻此,陈婵馨又是大为不忿,就要拒绝。
“多少钱一个人?”
不料,许鼎已一步上前,呵呵笑道。
“干嘛要给他们钱?”
短发妹妹立时一把拉住胖子胳膊,仿佛见不得老公被宰的小媳妇。
“啊呀,这个买路钱自古有之嘛,不稀奇。”许鼎转头看眼短发妹妹,一笑道:“以前叫:‘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现在嘛,文明了,改了切口,叫:‘距离前方收费站两百米’”
“什么跟什么呀!”
听胖子胡诌,短发妹妹不禁想笑不笑,拍了对方一巴掌。
“再说,当年刘帅打这过时,不也拿出几十条枪支援少民同胞的反封建反压迫事业嘛,这也算‘过路费’的一种嘛。”任由陈婵馨拍着,许鼎又看向两个苗族小伙儿:“多少钱?”
“算你有见识,知道规矩。”高个小伙儿点点头,接着伸出两根手指:“要进寨子,一律一人二十。”
“行,收钱。”
也是干脆,胖子掏了四十,递给高个。
后者收了,又仔细点过一遍,确认钱钞无误,便侧身让开了路。
见此,露瑶也是见怪不怪地笑笑,便带头往寨子里去。
许鼎和陈婵馨随即跟上。
但就当经过矮个小伙儿身旁时,不知怎的,对方忽然伸出一手就拍向短发妹妹挺翘的屁…股,似乎是想沾点小便宜。
可这只咸猪手才伸到一半,却被另一只胖手闪电般抓住。
接着只听“咔吧”一声响,矮个的一条胳膊已脱臼下来,同时整个人摔得嘴啃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