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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君兰看着青枣这样,倒是已经有了几分准信,却也不敢武断,当下笑着去捏青枣的脸颊:“怎么,问出了什么结果?”
青枣气哼哼的坐下了:“昨儿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了张家门跟前。一个人进去了好一阵子才出来!”
一听这话,陶君兰顿时就彻底的明白了。
不仅如此,青枣顿了顿又道:“我特地打听了一下那马车长什么样,结果君兰姐你猜怎么着?那马车,和那个孔玉辉的马车是一样的!真不知道孔玉辉去那儿做什么?你说是不是他在中间使坏?”
青枣年纪虽然不大,可是却也不是傻的,几乎是一语中的。
青枣的猜测和陶君兰的猜测是一样的。
陶君兰也是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不符合常理,所以才特地派了青枣去打听。结果果然和她想的一样。
这件事情之所以成了这样,就是因为又人在背后插手了。而插手的人,只怕就是孔玉辉。而孔玉辉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陶君兰从来不认为,孔玉辉是个谦谦君子。不知道怎么的,陶君兰忽然就想起了二皇子来。孔玉辉和二皇子相比,一个是泥塘里的烂泥,一个是天上高洁的月亮。
早知如此,当初她就应该留在宫里,不出宫,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而且,留在二皇子身边,即便是痛苦难受,也比在孔玉辉的身边好吧?
第一次,陶君兰竟是生出了一丝后悔来。;
第一卷 第95章 性烈
不管陶君兰后悔与否,现实就是现实。怀着重重忧虑,去宫门口探亲的日子到底还是到来了。
陶君兰一大早就带着青枣雇佣了马车去了宫门口候着。青枣以前也是跟着陶君兰在宫门口见过陶芯兰的,倒是也不紧张,反而一个劲儿的劝陶君兰:“君兰姐别着急,离时辰还早呢。”
陶君兰的确是望眼欲穿,焦急又迫切。听了青枣的话,顿时不好意思的一笑,“这不是许久没见着了么?而且,这次有许多话要说——”
关于孔玉辉的事情,陶君兰是想和陶芯兰说说的。毕竟,她一个人的话,到底觉得无法做主。想听听别人的意见。
而显然这个人选,只有陶芯兰最合适。
在陶君兰望眼欲穿的期盼下,终于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当下忙冲过去,一把拉住早就伸出手来的陶芯兰。先也不说话,就只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回对方。
陶君兰看得一脸是笑:“不错,长高了,胖了一点。也漂亮了。”倒不是胖了,主要是开始有了少女的风韵,胸口渐渐的有了起伏。脸上的婴儿肥也褪去了,下颔慢慢的就尖了起来。越发衬得一双眼睛煜煜发光,水灵无比。
可以好不违心的说一句,陶芯兰的容貌,比起陶君兰来更为动人。
陶芯兰却是嘟嘟嘴,不大高兴:“姐姐瘦了。”比起上次来,更加显得单薄了。这还是冬天穿得厚,若是夏天只怕就更加看着单薄了。
陶君兰摸了摸脸颊,面带笑意:“有吗?”
“姐姐一定没好吃饭。”陶芯兰仍然嘟着嘴,絮絮叨叨的就数落起来:“是不是舍不得银子吃好的?还是做事儿太累了?我可告诉你,身子最重要。钱都是小事儿。姐姐那儿没了,我这还有。太后对我极好,赏赐是常常有的,还有月钱。我都给姐姐留着呢。”
陶君兰听着,忍不住笑着捏了妹妹的脸:“倒是有大宫女的架势了。看来果然是没受亏待。”
陶芯兰笑着躲开,又问:“姐姐年纪可不小了。上次在宫里遇到端王身边的内侍,他说姐姐已经开始相看人家了?可是真的?什么时候成亲?我连嫁妆可都备下来了。”
这些话让陶君兰顿时就有些无言了,好半晌才苦笑一声:“你这小姑娘,倒是替我操心上了。”
陶芯兰嘟嘴不乐意:“你是我姐姐,我不替你操心谁替你操心?”
陶君兰不愿意扫了妹妹的好意,当下连连点头称是。不过在回答陶芯兰的问题时,却是有意的隐去了一些内幕,简单道:“本来看好一家,不过后头因为一些缘故没成。”顿了顿看了一眼陶芯兰后,才有道:“我最近,遇到了孔玉辉。”
一听孔玉辉这三个字,顿时陶芯兰的脸就拉下来了,脸色阴沉得跟暴雨之前的天空一般:“怎么遇到他了?这么差的运气?”
陶君兰忍不住苦笑了:她对孔玉辉还仅仅是恶心,根本还没达到憎恨的地步;。可是陶芯兰不一样。孔玉辉,可以说是陶芯兰最恨的人,也是最不能提起的人。
看着陶芯兰这样的脸色,陶君兰就觉得剩下的话有些说不出口了。不过,想了想之后,到底还是开了口:“孔玉辉托人向我提亲了。”
这话一出,顿时就像是点燃了火药,陶芯兰顿时就炸了锅:“什么?他竟然还敢向你提亲?真是不要脸!当初他是怎么做的?他怎么就敢这样?”
陶君兰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剩下的话了。
而陶芯兰见陶君兰这样,顿时就将脸一板:“姐!你可别告诉我你答应他了!这事儿我不同意!你不许嫁给他!听见没有!你想想之前他们孔家做的那些事情!”
不得不说,陶芯兰的脾气的确是比陶君兰急躁烈性许多。就对待孔玉辉的态度上,就能看出一二来。对待孔玉辉的时候,陶君兰还能勉强维持住礼貌和客气。可是陶芯兰则是不能,相反的只怕会立刻暴跳如雷。
看着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陶君兰也不敢再沉默了,忙摆手摇头:“没有答应,没有答应!”
陶芯兰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就好……”
“孔玉辉说,他能帮陶家翻案。”陶君兰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将话说出口了:“若是我愿意嫁给他,他们孔家就会帮我们翻案。”
陶芯兰也怔住了,不过等到醒过来神来之后,却是一下就冷笑出声了:“这么说,他竟然还敢用这个威胁我们了?别忘了,当年是他们孔家在我们陶家最低谷的时候,狠狠的踩了一脚!”
陶君兰仍是苦笑:“我当然记得。这些都印在我骨子里,哪里能忘记?”
“那就得了。”陶芯兰盯住陶君兰的眼睛:“再说了,凭什么我们要相信他?万一他根本就是骗我们的呢?而且,就算真的有,凭什么就相信他的真的会帮我们?孔家一向都是擅长骗人的!”
陶芯兰从心底,就根本从来没有相信过孔玉辉。在陶芯兰看来,孔玉辉根本就是骗子的代名词。根本不能相信。
陶君兰依然只能苦笑。“可是难道就不试一试?”
“姐姐,现在有什么不好的?公道自在人心,父亲是否是冤枉的,总会有人给出一句公道话。不需要孔家的帮忙也是无所谓。”陶芯兰心里怕极了,抓着陶芯兰的手认真言道:“所以,你不必怕他。”
陶君兰看着陶芯兰,心中一片怜惜:“咱们女子可以不在乎,可你哥哥呢?他现在都还不能回来,本就耽误了读书。将来考科举……”
“哥哥若是知道是姐姐你牺牲了自己,只怕他一辈子也不会高兴!哥哥宁愿不当官,不考科举,也不愿意姐姐你这样!”陶芯兰一脸的倔强,丝毫不肯退让;“这样的话,哥哥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他就是自己好意思,我都瞧不起他!”
陶君兰说不出话来了。作为一家人,她自然知道陶家人都是什么脾性。
陶芯兰斩钉截铁的拍板:“反正无论如何也不许姐姐你和孔家人有什么瓜葛;!”
面对陶芯兰殷切的目光,陶君兰最终还是只能点了点头。不过,关于孔玉辉只怕不会轻易放弃的话,她也没说。就是怕陶芯兰担心。
而陶芯兰得了保证,已经是重新露出了笑容,挽住陶君兰道:“姐姐答应我了可不许反悔!”
陶君兰忍不住被陶芯兰这样的举动弄得有些好笑,捏了捏陶芯兰的脸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还敢质疑我了。”不过心里却是又觉得欣慰的:眼看着陶芯兰一年年的大了,倒是越来越有自己的主见了,当然看着也越来越稳重了,越来越像大姑娘了。想必再呆在太后跟前两年,肯定就越发的沉稳了。
探亲的时辰有限,也不过是半个时辰而已。时间到了,陶芯兰也不敢多留,催着陶君兰上了马车后自己也匆匆的进去了。
陶君兰又是心酸又是难受,最终心里却又是高兴的。陶芯兰变成今日这样,不管怎么说总是高兴的。长大了,懂事了,在宫里也就更稳妥更让人放心了。
青枣见陶君兰心情不错,也是笑着凑趣:“我瞧着二姑娘越发漂亮了,以后肯定是大美人。”
陶君兰也笑:“这算什么?你还没看见更漂亮的呢。”只是面上笑着,心底到底是思虑重重的。关于孔玉辉,关于翻案,还有张家的事情。
她心里明白,凭着孔家的权势,只怕孔玉辉不罢手的话,自己就嫁不出去了。而要想彻底的断绝孔玉辉的执念,只怕也不容易。
虽然她心里一直不明白孔玉辉为什么一定要费这么多的手段来得到自己,但是她明白,孔玉辉既然动了念头,肯定就不会轻易放弃。
可孔玉辉若是不放弃,那么以后她要面对的,就是无穷无尽的骚扰。除非她这辈子不再嫁人,就这么耗着。
可是只怕就这样,也不一定能耗赢孔玉辉。现在孔家势大,可陶家呢……只怕她悄无声息的从这条街上消失了,也不一定会有人知道。
一直回了家,陶君兰依旧思绪不定。
青枣见状,隐约也猜到陶君兰肯定是在因为孔玉辉在心烦,忙劝道:“实在不行,咱们搬家就是了。这样他也就找不到咱们了。”
陶君兰被这话逗笑了,点点头认真附和一句:“实在不行的话,这也不失为一个法子。”不过,这都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用。
至于上上策,她倒是有个法子,不过……
仔细的思虑了半天,陶君兰最终缓缓笑了。她心中已然有了决断。不管怎么说,孔玉辉如此做,她要是不回礼,倒是成了来而不往非礼也了。孔玉辉不是要让她没有安稳日子可以过?非要逼着她进孔家?那么,她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不是吗?
只怕到时候,孔玉辉会后悔不迭吧?
青枣第一次见到陶君兰这样的神色,顿时只觉得心头有些怪怪的:陶君兰这样,根本和平时完全不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