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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那男子竟然那般无动于衷,蓝初雪憋了一口气,居然见死不救,她才不管那么多,一手攀上船边,紧紧的盯着那男人:“拉我上来。”理所当然的口气,脱口而出,带着一丝任性。
那洞箫男子却淡淡瞥着她,薄唇染着一丝讥讽:“你确定你要上来?随便上男人的船,不会后悔?错的事情做一次就够了。”
蓝初雪对于他古古怪怪的话十分纳闷,但是人都快被淹死了,谁还管其他呢!难不成他还能吃了她?说实话,她现在的功夫,一个能撂倒好几个人,还怕他一个?“我要上去。”
洞箫男子弯下腰,伸出一只苍白的手,蓝初雪赶快握住他,只觉得入手冰冷透心,不禁一怔,人的手怎能那么冰冷,但是那男子轻轻一拉,她就如出水的莲花,落在舟上。
男子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落在她湿衣玲珑的身躯上,气氛一下子古怪起来,蓝初雪脸一热,他却淡然的转过头去。
蓝初雪赶快运用火系灵力,将衣服烘干,很快全身都干透了,清清爽爽,不过那醉酒的脑袋依然有些犯晕。
“要去哪里,我送你上岸。”那男子依然站在船边眺望着水天一色。
蓝初雪一怔,好歹自己也脱了面具,这一副美貌竟然让这个男人毫不动容,看来真是遇上了淡定高人。
她放松了心情,如果这个男子表现得对她感兴趣,她反而觉得无趣,如此萍水相逢,倒是可以轻松相处。
“我不想上岸,如果你不介意,就让我在这里坐一坐,我也想泛舟湖上,看看风景。”回去也不过回去丞相府,她有点不想回去。
“随便你。”
蓝初雪上下打量着他,这男子身形有些瘦削却很修长匀称,穿着一身银色的暗流纹衣袍,因为看不见面容,年龄不太清楚,但是应该不会超过三十岁,看到他乌玉流墨般的青丝落在衣袍上,她莫名松了口气,幸好这不是雾雪般的发丝。
蓝初雪不禁暗叹自己警惕过度,这个人无论身形,说话的声音都不像寞尘,自己怎么会想到他身上。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蓝初雪一旦放松,神色也自然起来了。
“缥缈。”
蓝初雪皱了一下眉,这是假名吧,缥缈,不就是不存在的意思吗?这个人不愿透露真名,不过这也不足为奇,世外高人,都不会轻易透露姓名的。
“我叫蓝初雪。”她没有隐瞒,她今天心情太差了,也不想太多的防备,一阵静默,小舟在湖上轻摇,她真怀疑他是否有听到,第一次被如此忽略,她却觉得无所谓。
“你刚才吹的曲子很好听,旷古而遥远,令人心绪平静,我很喜欢,这是你自己作的吗?”那首曲子能令她的烦躁消褪,整个人沉沦在平静之中,那些杀戮,那些愤怒全都平息了。
“那人曾经也很喜欢。”缥缈道。
“你为她作的?那人是你喜欢的人?”
“……”
小舟里又一阵静默。
蓝初雪不禁惴惴:“对不起,我并不是想打探你的事。”
缥缈却不再说话,只是坐在船边静静的再吹起那首曲子来,蓝初雪便靠着船舱里的软垫,默默的听着水声和箫声。
缥缈一直不说话,她反而觉得很好,疲倦之后,有一处如此安静的地方休息,没人去问你任何烦心事,只需要安静的休息。
好像隔绝了纷纷扰扰的红尘,心灵也归于平静了,蓝初雪闭上眼睛,放松身体,不知不觉睡着了。
湖上渐渐下起了细雨,微风卷起雨丝,袭入小舟中,天地苍茫无限,雨夜湖上听箫声,秋风轻寒锦衾薄。
蓝初雪微微瑟缩起身体,缥缈回头看了她一眼,皱了一下眉,手指一点,舟中的火炉便自动燃烧起来,散发出淡淡的暖意。
而另一边,令狐傲进了皇宫,受到令狐皇的接见,令狐皇下旨让他常驻京城,封他为京城守卫军的头领。
如此大有深意的举动,自然在朝臣心中引起波澜,看来这个失宠的五皇子终于时来运转,要得宠了,而一直得宠的人,恐怕今后风光不再。
不少皇甫彦的政敌都脸有得色的盯着他,而平时淡定沉稳的皇甫彦,竟然一派神思恍惚的样子,脸色微微苍白,神游天外。
几大世家的家主互视一眼,都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这个皇甫彦平日那么自负,今天也被打击得如此失落,终于失宠了,实在大快人心,只有国师却知道皇甫彦之所以失神,完全不是因为这件事,只因为那个女子而已。
朝堂一散,皇甫彦就冷着脸匆匆离去了。
很多朝臣都趁机上前恭贺令狐傲,令狐傲淡然处之,经历过那么多,他早就宠辱不惊,对于这些朝臣的讨好之心也很清楚。
一个内侍却来传旨,说令狐皇召他到后宫,令狐傲点点头,眼底的淡然却染上了一丝冷意,跟着那内侍进了后宫。
上一次进这里,是母亲的死,马不停蹄从傲城赶回来,最后还是没有赶上,只看到一室的白色,母妃躺在床上,早已没有了一丝气息,惨淡隐忍的脸上即使死了,既然残留着哀愁。
她在宫中这么多年,受尽欺凌,连死也无法见到儿子,令狐傲闭上眼睛,心中沉重而悲痛,可是他回来,他终于回来了,内侍并没有把他带到皇帝的宫殿,而是一个很隐蔽的宫殿,令狐傲心中一跳。
后宫里一直有一个神秘女人存在,十几年前令狐皇带回一名绝色女子,安置在后宫里,宠爱无二,却不给任何人见。那女子成了宫里的神秘存在,却让所有后宫的妃子都讳莫如深。
娘亲也曾提起过那女子,只是一味的叹气怜惜,眼中有隐隐泪水和悲悯,却没有妒忌,僻静的宫殿,外面黯淡寥落,里面却奢华无比。
仿佛走进了一个奇异的世界,皓皓雪玉砌成的墙壁、地板,光润如珠,雪白羽纱的帷幄铺了一地,四个角落上悬挂着无数的海明珠,散发着柔淡的光芒。
宫殿里面的家具器物,每一样都是白色的,整个宫殿,好像雪雕成的玲珑水晶宫,只有暖炉里的火光是里面明亮的一抹黄色,才让人觉得这里比较像人间。
令狐傲不禁肃然,脱了靴子走进来,见到外殿上站着令狐皇,已经换去了上朝的衣服,换上了一件白色的深衣,简单随意,竟然也生出几分柔和之意。
平日那种阴沉,暴戾和猜忌已经褪去不少,感觉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苍老而无奈,岁月的痕迹如此深刻印在他脸上,令狐傲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父亲,觉得很陌生。
令狐皇鹰眸落在他身上,神色复杂,命令道:“进去吧,她想见你,想来你也是唯一活着,与她还有血脉的亲人。”说完他看了那宫殿深处一眼,眼底浮起一丝郁色,便静静离开了。
令狐傲深呼吸了一口气走进去,突然觉得心脏跳动得厉害,他隐隐能猜测到里面的人,却觉得难以置信。
绕过重重雪白委地的帷幄,踏入内殿,便看到空荡荡的殿内,并无甚装饰,只有一张椅子,一张玉台,一张干净而小的床,实在简单得惊人。
窗边站着一个白衣女子,尽管衣服穿得很厚,披着雪狐皮,竟然背影萧瑟而瘦弱,弱不禁风,似一朵就快枯萎的白花。
听到脚步声,她缓缓转过身来,一张苍白无血的绝色脸容出现在令狐傲的视线中,令狐傲一震,呼吸一下子静止了。
这个女人,他曾经在画像里见过,或许十几二十年前的人,觉得不会陌生,可是她不是已经死了么!
“花女皇……”他低声惊呼起来,觉得自己是不是做梦,那位花千蕊女皇竟然还活着,成了仇人父皇的宠妃。
“好久,没有听到有人这样称呼我了。”那白衣女人叹了一口气,露出郁郁的苦笑:“我也不配被称为女皇,无法保护先祖的天下,无法佑护冰族百姓,更没有继承娘亲的遗志,怎配被称作皇,冰族毁在我手上。”
她话语中的悲凉和沉重让令狐傲也感到难过,害成她今天这样子的却是他的父亲,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夫人,活着起来是一件好事,过去的事已成定局,再怎么伤心也无济于事。”
“我不怪谁,只怪当初太软弱,不够心狠手辣。”花千蕊目光淡淡的扫过他,有一丝欣慰:“幸好,冰族的后代血脉从来都不是那么软弱。别叫我夫人,你是花飘雪堂姐的儿子,我是你的姨母,你娘还好吗?”
令狐傲苦笑:“娘已经去世六年了。”
花千蕊身子一震,露出一抹悲痛:“曾经少年时,堂姐那么活泼善良,没想到也早逝。我在这里隔绝世事,什么都无法知道。以令狐妄那猜忌多疑的性格,这些年你应该过得很艰苦。”
“都已经过去了。”
“连你也如此,那么冰族百姓,应该更凄苦无依。”
“冰族沦为最底层,被驱逐到最偏远贫瘠的地方生活。”花千蕊无力的闭上眼睛,手指紧紧的攥起来,几乎掐进肉里,霍然睁开眼睛:“傲儿,你想要当皇吗?”
大限将至,不能再等下去,何况她有种微妙的感觉,觉得她血脉里的至亲,她的孩子已经来到她身边了。
令狐傲浑身一震,脸色大变,眼底透出一抹微光,随即又黯然:“我不知道,曾经我很努力想要得到关注,得到父皇重视,想要回来,也想夺得所有兄弟都想要的那个位置。可是我的努力没有换来任何东西,后来娘亲死了,突然之间,我不知道对我而言,什么是最重要的,权势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连亲情都变得那么冷淡。”
花千蕊叹了口气,眼神染上复杂:“没想到你也会对权势这么迷茫,可是这兰陵国本来就是属于我们冰族,我虽亡国,也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皇权落入他族手中。你是唯一还有冰族血统,也有能力有机会成为皇者的人。作为男人该有志气,你忘了你母亲的死吗?若不是冰族凋零,飘雪姐也不会备受欺凌,郁郁而终。”
令狐傲流露出悲哀的神色,挣扎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