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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那样一个不容世间任何事物所玷污的女子,然而,她偏偏就生在一个富可敌国,权势熏天的世家中。最终也逃不脱政治联姻的结果,一生波澜不惊,最后得了个这般凄苦下场。
还有他的父皇,那英挺风流,总是笑眯眯的男人。
他很那个男人,一看到他就全身起刺,然而男人总是靠近他,想要来抱他,而朱炎从很小的时候,就厌烦男人的接近,直到男人中年患了一场大病,几月来连续缠绵病榻,离世前将他召回龙床前,告之于他,他这一生就爱过一个人,但那个人却从不拿正眼看过他。他如今后悔亦来不及了,只希望来世不再生在帝王家……犯这样的错。
可朱炎却在想,错就是错,说什么追悔莫及都不管用了,但朱炎到底没在人死前说这样的话,他只是沉默,抿着一张唇,眼神阴郁地望着他恨了长达一个童年的男人,他此刻苍老虚弱,眼见就要离开。
朱炎的心,终究是软了下去。
一直到他驾崩,朱炎才从床头站起,望着床榻上的人,他心里想的是,他绝对不要像他的父皇一般,犯同样的错!
万幸……朱炎将沈夙媛搂到怀里,他不会像父皇那样,分不清自己心里最想要的是什么,导致终生懊悔,连死都死得不痛快。
他会爱护怀里这个大胆,嚣张,却又充满活力,让他永远无法割舍的一颗心头痣。
而此时此刻,太皇太后威严出声:“将先帝留下的手谕拿过来——”
所有人齐齐向太皇太后看去,老人家接过身后递过来的一封明黄卷轴,那是她压了十多年箱底的镇山之宝,她让人打开卷轴,干脆有力地说道:“念吧。”
原来,先帝真的留下来了一封手谕。
手谕写明,若张氏有所异动,经查明后,证据确凿,太皇太后可有权废太后。
上头,还盖了玉玺的红印章。
张太后没法冷静了,她想张嘴,沈夙媛一个眼神示意,早守在一旁蠢蠢欲动的林嬷嬷就上前捂住张太后的嘴,张太后一时之间无法开口,她想要牙齿咬林嬷嬷的掌心,林嬷嬷恶心缩了缩了手,随后拿了一条帕子塞在她嘴里,让她再用手捂住她,这样一来,张太后就没办法咬人了。
已经念完先帝所留下的手谕内容后,太皇太后轻声咳嗽,随后沉下声,年迈有分外有力的声音宣布了张太后的结局:“张氏毒辣,害死睿德皇后,同婉妃娘娘,更是迫害先皇众多子嗣,而今废除张氏太后之位,打入冷宫,永生永世不能出冷宫半步。来人,把她身上太后所穿的衣裳全脱了,把麻衣给她穿上。”
太皇太后并没有赐张太后死罪,一则,张太后在朝中还有她分党势力,二则,张太后当了这么多的太后,确实积攒不少威望,要想安全无恙的给予她理应的惩处,只要把她所有的荣誉全部剥除,再打入冷宫,届时,人到了冷宫,要怎么再次处置还不都是手到擒来玩一样的事情?
沈夙媛自然不认为,光是打入冷宫这么简单就能完事的。
张太后这颗毒瘤,曾经那么嚣张霸道,目中无人,当年后宫战场上的胜利者,到头来,就像是做了一场白日梦,转瞬成空。
几个侍卫当场受了太皇太后的命令,立刻执行,将张太后好不手软地给拖到冷宫里去,这沿路来张太后所发出的惨叫,惊动了凤仪宫上下所有人,连巡逻的嬷嬷都过来瞧了,没了管制的人,宵禁点上,许多宫女都从房内出来,面面相觑,你一言我一句的,都在讨论今晚上到底发生什么大事了。
而这一边,处置完张太后,她的跟班走狗秦嬷嬷仍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地上,拱着身子,双手趴在地上,就像是衰老得都爬不动的乌龟。
“这个人如何处置?”林嬷嬷在一旁出声。
“拖下去,杖毙。”太皇太后目光掠过秦嬷嬷,没有半点迟疑,就下了命令。
秦嬷嬷一听,大骇,惊声大叫:“太、太皇太后!老奴全部都招认了!您就饶了老奴的一条贱命吧!求您了!皇上、皇上!”见太皇太后无动于衷,秦嬷嬷便改像朱炎求情,然而朱炎的脸也同冰块似的,对于她的凄惨求饶,嘴角甚至还噙着一丝冷笑。
秦嬷嬷眼见有人就要上来拖拽她,她疯狂地挥舞着手,来推拒那些人,眼光猛地看向沈夙媛,一个扑身,想要抱住沈夙媛的小腿,却被朱炎发现意图,飞起一脚就将秦嬷嬷给踹离了几米远。
她滚了两圈,朱炎是当胸一角,直踹得她肋骨都快要断裂,秦嬷嬷一开口,猛地就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来。
朱炎冰冷地喝道:“刁奴,你所犯下的罪行即便是千刀万剐都不为过,还想求饶让朕放你一条生路,简直痴心妄想!”说罢,朱炎似极为厌恶,看都不想继续再看那个在地上爬过来,如一条嚅动的蛆虫般,嘴里喃喃地说着求饶话的秦嬷嬷,让人直接把人抬下去,并吩咐那些执行杖毙的人,若这刁奴快要死的时候让她缓口气,然后再接着打,不要让她死得太利索干净了。
秦嬷嬷当年是对他的生母下毒之人,就算她是直接受命于张太后,可她做下的孽亦不比谁少。因此朱炎在说下这个命令后,一点都不觉得这刑法会过。相反的,若非最紧要惩罚的是张太后,他还想把刑部大牢里的刑法一个个都套在秦嬷嬷身上,试个遍。
惩处了张太后这一元凶和她的最大帮手后,朱炎同沈夙媛等一行人从凤仪宫出来,因着处理时是夜里的事情,许多人都还未知道凤仪宫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朱炎则命人将整座凤仪宫暂时包围起来,他还要继续查,这宫里头还有多少人是张太后的走狗。朱炎可不认为,就只有一个秦嬷嬷,能帮她做下这么多孽账!
凤仪宫上下一时人心惶惶,特别是在秦嬷嬷手下做事的人,还有那些讨好秦嬷嬷,跟着她做事的人,这些人还为上位,然怎么都是和秦嬷嬷太后牵扯到关系,故而,凤仪宫上下有大半人都彻夜难眠。反观朱炎和沈夙媛两人,将太皇太后送别后,朱炎知道自己今夜恐怕亦是无法安眠,本想要和她在一起的,沈夙媛却拒绝了。
两人在转弯路口,沈夙媛就让他早点回重清宫去休息,说是有什么事明日再谈。
朱炎不想走,他站在这深夜里,上头是闪烁的星光,一轮半月清辉倾洒,正好照在两人的身上,朱炎瞧着她的脸清晰如许,一双眉眼此时瞧去染上半点倦容,令她的面庞显得不似方才质问张太后时那般冰冷如霜,她此刻就像是全然褪去棱角,周身被柔和的月光所包围,一层淡淡的光圈晕散开来,使得她双眸如烟似梦,看得他的心都酥化了。
“这些天……你都是在调查此事吗?”朱炎想了半天,没说什么情话,只轻轻地问她。
“是啊……皇上之前问臣妾隐瞒了什么事,就是这事儿。”其实还有一些事,比如喜儿之类,不过这种就不必要告之于他了。沈夙媛想着,同他对视的神色依旧平静。
朱炎见她说的从容,想到才发生过那样一件大事,她像是一点不受影响,反而是他,之前还误解她的好心,还对她使了脸色,他注意到她藏在眉心的困顿,心想她这些年一定都没睡好过吧,看她的样子,分明是极为疲惫,她还是这样一声不吭,自顾自地做完她要做的事,能不顾身子。
他心疼得紧,上贴近她一些,用手捧住她的小脸,低声道:“你看,眼睛下面都黑了,你几晚上没睡好了?查这件事是从何时开始的?”
沈夙媛听得他的话,下意识地用手抹了下眼皮,反问:“有吗?”她来之前还特意照过镜子,虽说她这些天确实忙着调查睿德皇后和婉妃被害一事,睡眠时间的确是牺牲许多,但而今这个结果,她是满意的。
大概是心里头放下了一块大石,这会儿就觉出一股子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倦态吧。好生地睡上一觉,应该就会没事了。
她心中这样想着,便冲朱炎如小鹿般甜甜地笑了一下,头偎上朱炎的肩膀,语气有些飘:“也没多久吧,大概……也许……恩……反正有些天了……”她说着说着声音逐渐低下去,沈夙媛竟是累到眼睛快睁不开了,倒在朱炎的怀里时,才恍然察觉到,她是真的很久不曾安生地睡过一觉了。
从泰州回来,疲劳奔波不说,之后发生的这些事都让她的脑袋处于高速运转中,不曾真正休息一下,如今张太后的事情了结了,今后危险她的最大敌人之一被彻底铲除,她身体里紧绷的一条弦猛然断裂,那些勒令她不准休息停止脚步的器械全部停止,她的自制力一下子就下降为负值。
人就这么软绵绵的倒下,倒在朱炎的怀里。
朱炎手一捞,很轻易就把人拦腰抱起,这一动作有些惊动沈夙媛那跟疲乏的神经线,她抬起头来,睁开沉重的眼皮,眸光里,月色之下,男人近在咫尺的脸非常的英俊好看,她看得入迷,嘴角不由地勾起一丝餍足的笑来,随后脑袋就沉沉一倒,挨着朱炎的胸口,任由睡意倾巢而出,将她击倒。
然而在朱炎的怀里,她睡得踏实安稳,手不由自主地捉住他的衣襟口子,身子越发贴近他,朱炎被她这样的小动作给整得心都软乎成一滩泥了,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片刻沉吟后,最终没有把她送回敬央宫,而是将她带回重清宫,他的寝宫。
朱炎回到重清宫,一路亲自将人抱在怀里不撒手,即便她再轻,这么长的路,亦是令他的手臂酸胀不已,然而朱炎觉得这是值得的。
他把人小心放到龙塌上,如今已近十一月的天,至夜后,晚风发凉,她这一身单薄的衣装,朱炎怕她会感冒,忙让人把她的衣服给换下,让人把温水准备好,亲自上手将沾湿的毛巾拧干,随后拿起她的手一根根擦。
她的手很漂亮,他一直都知道,不是那种女子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