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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开步子往走廊上窜出去的窦一凡不由自主地将施德征刚才对他所说的话再一次重温了一遍，发现施德征曾经提到的一个对于他来说还算是有点陌生的名字黎自谦。窦一凡敏锐地感觉到施德征似乎对于黎自谦这个常务副市长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极度的不满，还有一个就是施德征对于镜湖县的县委书记颜玉洗似乎有点不怎么看好似的。按照窦一凡和施德征为数不多的接触中了解到的事情，施德征不应该是一个情绪如此外露的男人。特别是窦一凡在莫名其妙地充当了施德征随手抓来就塞到炮口里面的炮灰之后，他对于施德征这个似乎对他很是倚重的领导更是多了几分戒备。
不过，不管施德征是怎么看待黎自谦的，但是黎自谦这个名字却隆重地进入了窦一凡的视线之内。想到自己身上背负着的重担，推开安全门往七楼走去的脚步有些沉重。他有些头痛地倚在楼梯间的墙上，从袋子里抽出一支香烟。就在他刚想要点燃手中的香烟时，九楼的电梯门徐徐打开了。从电梯里面走出两个男人，似乎有什么没有商量好的事情似的站在空无一人的电梯口低声地合计了起来。站在安全门后面的窦一凡点火的手迟疑了一下，忍不住收起嘴边的香烟悄无声息地往门那边靠了过去。
407 听墙角（）
平步青云…407听墙角
窦一凡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安全门，竖起耳朵屏住呼吸静静地偷听着隔着一扇安全门外面的两个男人的窃窃私语。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这两个站在门外争辩着什么的男人当中其中一个就是沈晓晓的老爸沈国亮，而另外一个则是沈国亮的顶头上司市纪委书记秦方圆。
市纪委一正一副两个书记给窦一凡的印象都还不错。虽然两人都长得以圆著称，跟古代那些大腹便便的贪官形象很是相似，不过，通过两三次短暂的接触，两人还是给窦一凡留下比较正面的形象。当然，如果这两人不时在调查廖振峰的同时想着把杜洁琪也给拉下水的话，窦一凡对秦方圆和沈国亮两人的印象肯定还会提升一个档次的。
站在安全门外面的秦方圆并不知道楼梯间那边还站着一个倾听者，冲着沈国亮有些不满地低声抱怨着。
“姓廖的还没有从孙振岗手里放出来，我们纪委这么直接到公安局那边领人肯定会给人迫不及待的感觉。这很不好！”秦方圆似乎对于沈国亮的某种建议很不爽，从一开始就持反对意见。原本秦方圆是当老大的，一家之主本来是很有发言权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窦一凡听来秦方圆似乎有些无奈，连反对自己下属的话语都说得不是那么的强悍。
“如果人从孙振岗那边放出来之后，而我们咱委又没有及时控制好，或者姓廖的直接从咱们的手中溜出去的话，那我们的工作就十分被动了。到时候追究起来，可就不是你我能够承担得了的。”沈国亮的话说得不卑不亢，拿捏得相当的到位。
“这个到时候再说，先进去汇报。”秦方圆似乎反驳不了沈国亮的话，可是又不愿意在廖振峰这件事情上表现得太过于热切。毕竟，廖振峰这件事情牵扯到的人物不少。而且，施德征对于廖振峰的态度一直都不明朗。上一次，沈国亮建议先控制杜洁琪，都已经被秦方圆否决了。杜洁琪动不得，这一点秦方圆还能够讲出个大道理来。可是关于控制廖振峰这件事情，秦方圆倒是不能过于强硬地一语否决了。沈国亮的意思是反正公安局那边已经排除了廖振峰的重大嫌疑，那么他们纪委直接到公安局那边找孙振岗要人也是无可厚非的。如果等到廖振峰被公安局释放出来，回到家再‘请’人家到纪委喝茶反而更加有风险。
“秦书记，这件事情民愤不少啊！再这么拖下去，咱们纪委办案的压力就越来越大了。如果这个时候不果断地将姓廖的连公婆控制起来，说不定人家唆的一声就出了国境了。到时候……难道秦书记您想要弄个跨境追捕之类的大动作？如果是这样的话，会不会两头都不讨好呢？”沈国亮一把拦住秦方圆，对着这个优柔寡断的上司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说着。
“可是……唉，进去再说吧！看看领导怎么决定……”秦方圆绕开面前的沈国亮朝通往市长办公室的走廊那边走了过去。
“老秦，那……上面那位该怎么回复啊？这可是那位从省里打电话专门过问的案子，要是咱们……”跟着秦方圆一起往里走的沈国亮声音里似乎透着某种着急的成分，可是又不敢大声阻拦秦方圆。
“再说，再说……”秦方圆敷衍着往前走去，扔下一串让人觉得很有回味空间的话。
隔着安全门充当了一回窃听门特工的窦一凡站在原地发愣，头脑有点迷糊可是又似乎远远地发现暗无天日的黑屋里隐隐透着一缕若有若无的光亮。如果窦一凡没有猜错的话，那么沈国亮和秦方圆都得到了上头的指示，而且这个指令是越过了舟宁这一个级别的。能够越过舟宁这边的郭老大和施老大给沈国亮和秦方圆下达指令的除了亿丰省里的，估计也没有其他人了。可是省里到底是什么人物能够指挥沈国亮，这似乎更是大海捞针的猜测了。
窦一凡静静地往楼下走去，手里的文件却被他不由自主地卷成了一卷，脑袋激烈地运转着。毫无头绪的他突然很羡慕那些穿越重生之类的小说里面有着某种预知未来事情发展倾向能力的男猪脚。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不用挠破头皮也想不出来到底省里面是谁在给沈国亮发出指令，而沈国亮在这个案子上又为什么显得比秦方圆更加的着急上火。
是不是沈国亮本身就是这个打算在舟宁翻天的大阴谋中的一个成员，又或者原本就是当中极其重要的一个环节？又或者沈国亮有着什么把柄握在人家的手里，让他不得不听从对方的指示？
如果上头真的有这么一个人，那么这个人打算在舟宁扶持哪一位上来接班？苦思冥想没有结果的窦一凡尝试着从另外一个终端开始发散性思考。或者，从这件事情最终的得益者身上逆反思考反而能够得出答案。把一箭双雕玩得这么漂亮的人目的分明就是为了将御鹏山两栋楼的主脑都撤换掉了。那么，是不是可以从接班的两个人选中推测出这个事件的幕后操作者来？郭铭记身边除了市委秘书长郑林曦之外，能够进去市委常委会的只有一个市委副书记林少扬。窦一凡的脑海里浮现了林少扬那张冷峻的脸庞。虽然很少有跟林少扬接触的机会，但是在市府办里呆了两年的窦一凡对于这个眉毛有些稀疏眼神有些阴鸷的市委副书记还是有些印象的。如果真的打算从舟宁本土推起一个接班人，那么市委这边的林少扬似乎应该是一个人选。
相对于郭铭记身边比较干净的关系之外，施德征身边就存在更多的可疑人选了。舟宁市政府里面一正三副四个市长，分管财政、税务、旅游、国土管理、国有资源管理等业务的常务副市长黎自谦；分管工业、商贸、外径外贸、政务管理、海饶开发区、高科技工业园等方面的冯秀峰；分管教育、文化、广播电视、新闻出版、妇女儿童宗教等方面的赵维瑾。
408 奶酪动了（）
平步青云…408奶酪动了
在窦一凡眼里，黎自谦是最有可能接替施德征的。可是刚才施德征对黎自谦的微词中看出来似乎这个施老大对于黎自谦并不怎么感冒。如果施德征正常接替郭铭记，那么黎自谦在众多常委当中是最有可能接替施德征市长位置的人选。换句话说，要是施德征没有正常接替市委书记的位置，或者施德征和郭铭记两人同时离开舟宁的话，舟宁的局势就将产生更大的变数。从某种角度来看，变数越大对黎自谦似乎并没有太大的优势。在窦一凡的潜意识里面，他已经不知不觉地将黎自谦的嫌疑降到了一个比较低的层次。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手中握着舟宁经济大权的冯秀峰，还有一个就是为人十分低调而且分管范围最是清水衙门的赵维瑾了。
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耐想要动了别人的奶酪？
可是，窦一凡很快就推翻了他自己的这一番内心安排。因为这个时候谁都没有把握明年换届的时候到底是什么人上来，除了本土推荐上来之外的另一个更大的可能性就是从别的地方空降或者平调过来。如果把这个概率计算下去，那么这个事件的嫌疑人就扩大了无数倍的范围了。
越是往深处思考，窦一凡越是觉得头痛欲裂。他将手中的东西锁紧办公桌的抽屉里，一把抓起车钥匙往门外走了过去。施德征刚才给他布置的第一个任务是去医院把史芸香接回家，这一点尽管窦一凡十分的纳闷，但是他却不敢违背上头的命令。史芸香的身体还没有彻底地恢复，原本是要在医院里多住两天的。这个时候施德征下达命令让窦一凡把史芸香送回去肯定就有其它的理由。不过，这个理由，窦一凡怎么也不敢问出口。
“哎，小窦，你过来一下！”就在窦一凡往电梯口走的时候，徐鹏展的办公室大门突然打开了。徐鹏展从里面探出脑袋，叫住了想要离开的窦一凡。
“哎，徐秘书长，您回来啦！”窦一凡意外地回头，看着徐鹏展容光焕发的脸庞不由得多了一句嘴。
“呃……进来再说！”听到窦一凡这一句无心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