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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一凡的手臂有些尴尬地停在了空气当中。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给从外面推开的大门让出了位置。
“呵，是窦秘书啊！怎么敢要您亲自出来开门呀？噢，徐秘书长也在呐！”推门进来的是海饶开发区的区委副书记、区长欧建岭。只见他迎着门后的窦一凡伸出了大手，握紧窦一凡的手掌之后才笑着跟重新在办公桌后面坐下来的徐一鸣打了声招呼。
“欧区长请进！市长在等您和周副区长呢！”窦一凡朝欧建岭淡然地笑了笑，对于这个擅长装疯卖傻的海饶开发区区长并没有表现出过度的热情。他刚才从徐一鸣手里匆匆扫视了一下施德征今天的行程安排，记得今天上午施德征的第一个安排就是听取海饶开发区方面的近期整改汇报。
自从上次海饶开发区高科技园区事件爆发之后，原区委书记宋淳江因为旧城区整改事故以及其儿子宋志毅的志毅公司等事件的牵连被舟宁市纪委带走协助调查，一直到现在还没有从纪委手里出来。窦一凡心中清楚宋淳江能够从纪委手里平安归来的可能性基本上等于零。宋淳江一出事，作为海饶开发区的第二把手欧建岭就摇身一变成为了海饶开发区现在的区委代书记，暂代了第一把手的职位。对于欧建岭能够在宋淳江的统领下出淤泥而不染这一点本事，窦一凡心中是多留了个心眼的。
海饶开发区自从建区到现在，宋淳江和欧建岭就以搭档的形式奔赴开发区就任。宋淳江如此猖獗的行事方式在开发区造成的影响有多恶劣，能够置身度外的欧建岭就有多大的本领。用出淤泥而不染来形容欧建岭实在有些过了，如果按照窦一凡的说法，那就是一个非常擅长装疯卖傻的男人。能够跟第一把手和平相处，而不染指于其中，这就是欧建岭让窦一凡不得不佩服的地方。
窦一凡领着欧建岭和周立铭两人往施德征的办公室走了过去，并没有对欧建岭身后的周立铭表现出过度的关注。尽管窦一凡对周立铭的敬重不减当日，但是在外人面前，窦一凡还是不愿意过度地表达自己的亲疏关系。
徐一鸣有些漠然地看着原本平日里属于他的工作已经被窦一凡所取代了。等到脚步声完全消失在通道那边的时候，徐一鸣手中的文件突然猛地扣在办公桌上，眼神也变得一片冷冽。折回来想要重新看看施德征这个星期行程安排的窦一凡听到那一声有些不怎么寻常的声音，脚步一滞，整个身体顿在了通道的门口那边。或者，他应该重新评估一下徐一鸣对于被取代的这件事情的愤怒程度了。这是窦一凡转身走回市长办公室时所想的事情。
市长办公室里面，在施德征办公桌另一边危襟正坐的周立铭朝为他和欧建岭端来茶水的窦一凡点了点头，也没有过多的表达。欧建岭正对着施德征侃侃而谈，从开发区的高科技园区筹建到招商引资方面的阐述都很详尽。但是详尽的汇报材料并不一定就是一份好的材料。在窦一凡眼里看来，这份报告虽然详尽，但是重点并不突出，对目前中心问题的把握也不怎么到位。
在一边时刻注意着欧建岭汇报的窦一凡眼角的余光无意中注意到正在听汇报的施德征似乎皱了皱眉头，脸上稍纵即逝的表情似乎正表明了施德征对欧建岭或者仅仅是欧建岭的汇报材料有些不悦。察觉到这一点的窦一凡找了个机会朝周立铭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长话短说。可惜的是周立铭有些发懵，并没有领会窦一凡的暗示。
好不容易等到欧建岭将长篇大论说完，施德征淡淡地点了点头，也不发表看法，只是朝周立铭看了过去。
接受到施德征目光检阅的周立铭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才迟疑着开口了。好在周立铭是当兵出身的，原本对于这些文字上的把戏就不怎么在行。听到周立铭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汇报，在场的窦一凡无力地耷拉下了嘴角。按照周立铭这种汇报能力，估计周副区长身后的秘书等角色也是能力有限的了。窦一凡心里甚至计划着找个机会叫周立铭是不是也将身边的秘书什么的换一换了。
792 天上掉馅饼？（）
平步青云 … 792 天上掉馅饼？
如果说欧建岭的汇报是面面俱到的，那么周立铭的汇报就是胡子眉毛一把抓。窦一凡跟随再说施德征身边的时间虽然并不长，但是他却深知施德征是不可能喜欢这种论调的汇报的。果然，没等窦一凡想好怎么替周立铭打个圆场的时候，施德征声音冷淡地开口了。
“欧区长，目前这段时间海饶开发区的工作重点放在哪里？”施德征皱起眉头，看着听完周立铭汇报之后脸上似乎有种莫名其妙快kuai感的欧建岭，冷声问道。
“工作重点……嗯，施市长，正如刚才的汇报材料里面所提及到的，海饶开发亲这段时间以高科技园区的建设为主。”被施德征这么一问，欧建岭似乎愣了一下。回过神之后，他才急急忙忙地将刚才的汇报文字重复了一遍。
“园区的建设到底哪里是重点？没有投资商，我们建设这样的高科技园区意义何在？”施德征将手中的文件重重扣在办公桌上，冷冷地逼问着欧建岭。
“这……施市长，招商引资的事宜正在逐步进行当中。我们……我们……”欧建岭的脑门开始冒汗，刚才还侃侃而谈的嘴巴也开始结巴了起来。
“逐步进行当中？到底分了多少个步骤？哪一个步骤是已经完成的？完成的效果怎么样？有没有进行新的检讨完善？”看得出来，施德征对于欧建岭这种敷衍式的回答十分的不满。接下来的几个问题更是让欧建岭目瞪口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施市长，我们一定好好检讨接下来的工作步骤，一定好好地……”欧建岭有些慌乱地抹了一把脸颊上的汗珠子，嘴里忙不迭声地答应着。
“嗯，把实施细则好好地研讨一番，然后给小窦送一份过来。下个星期省里有一个招商引资洽谈会，你们海饶开发区重中之重的任务就是给我好好地拉几个有实力的投资公司过来。成立个招商小组，你作为主要负责人参与到每一个细节的研讨当中去，脚踏实地给我干出点成绩出来。下个星期跟我一起到省里去，去找钱去。”施德征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欧建岭的话，直接下达了命令。对于欧建岭，施德征的语气不轻，似乎带着某种情绪。这一点让一边的窦一凡有些愕然之余也觉得有些理所当然。宋淳江在海饶的时候，欧建岭这个区长就是一个甩手掌柜。宋淳江大权独揽，欧建岭百事不理，倒也也落了个清闲。不过，长时间怠工的欧建岭在宋淳江倒下之后开始执掌海饶开发区的时候难免就有了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是，是，施市长，我们一定好好地研讨，研讨！”得到一丝喘息机会的欧建岭再次忙不迭声地答应着，不过他脸上的那种如释重负的模样却让施德征再次皱了皱眉头。
“周立铭，你必须尽快熟悉业务。开发区不是市委综合科，开发区是干实事的地方，光是审核下面材料是不够的。放开胆子去干，边做边学，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向有经验的专家多请教请教。”施德征转移目标，开始对着周立铭开炮了。不过，施德征的这一番在窦一凡听来却是勉励多于责备。
“是，施市长！我一定多努力……”施德征对着欧建岭是一副严厉之色，周立铭在听到被勉励的这一番措词也立刻表了决心。可惜的是，施德征对于他们这些比较虚的东西并不感兴趣。周立铭没有说完就立刻被施德征给打断了。
“过几天组织部会到海饶宣布一下，你这个副区长就暂时代理区长一职。至于能不能在明年换届选举顺利胜出就看你在海饶的业绩和民望了。”施德征的大手在空气中挥了一下，打算了周立铭的表态。他淡淡地看了一眼立在一边的窦一凡，又看了一眼有些唯唯诺诺的周立铭，过了一会儿才似乎是下定决心似的说出了一番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些惊讶的话来。
施德征的这一番说出来，相当于是提前给周立铭打了个包票。只要周立铭这几个月在海饶开发区没有出什么大错，估计这个大区长的职位就非周立铭莫属了。让欧建岭惊讶的是，周立铭到海饶开发区当这个副区长也就是几个月前的事情。按照干部提拔程序，周立铭还得有一个考察期。就算是考察期过了，周立铭的再次晋级也得两年之后。现在施德征的这一番话就相当于承诺了即将破格提拔周立铭。这又怎么不让欧建岭惊讶？体制内讲究按部就班，循规蹈矩，而施德征的这一举措分明就是不安常规出牌了。施德征的这一举动让欧建岭不得不做出了深思的举措。看来他得好好地掂量掂量周立铭这个人的分量了，当然，更重要的是该是掂量掂量施德征身边这个年轻人窦一凡的分量的时候了。欧建岭暗暗地下定决心，对于窦一凡这个年轻得让人容易轻视的后生，他必须尽快地拉拢到手。
同样的是，周立铭的脸上也是书写了满满的惊讶。只不过，周立铭脸上的震惊却仿佛是天上掉馅饼，而且是直接掉到他长大的嘴巴里面。这又怎么不让周立铭惊讶万分？体制内的任命程序有多繁琐是周立铭刚刚领略过的。而这一套繁琐程序又是每一个体制内成员一个一个趋之若鹜的。想要得到这一系列繁琐程序中间要经历的过程又是多么的艰难。就如同周立铭上一次从市委综合科跳到海饶开发区的这一过程，差不多就花光了他和老婆林晓如的所有积蓄。周立铭揉了揉眼睛，似乎对于施德征这一番话并不怎么相信。不花一分钱就能够直接从副区长跳过常务副区长直接当上海饶开发区的第二把手，这似乎就是做梦一般的不现实。尽管这个承诺也未必能够兑现，但是话从施德征的嘴里说出来，就不是五五分的把握，而是百分之**十的胜券在握。
793 兵家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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