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塌,院里到处都是枯草,好一番凄凉荒寂景象。
那黑影轻车熟路的摸到院子里,找到位于院子正中已经枯竭不知道多少年的水井,先往里扔了块砖头,确认里面没水后,手里捏着一条粗线,缀了一个塑料袋下去,等塑料袋坠到井底后,将手中残余的粗线缠绕到一块砖头上,小心翼翼的放到一边地上,之后便闪身离去。
五分钟后,那黑影又回到院子里,肩上扛着一个麻布口袋,口袋装了多半满,看他走路的架势似乎口袋很沉。他来到井边,将口袋放到地上,把口袋解开,将袋口对准井里,两手抓住口袋底角,猛地往上一提,口袋里的东西便呼呼的全都落到了井里,他出了一口气,抓着口袋再次离去。五分钟后,他再次回到院子里,重复之前的动作……
跑了也不知道多少趟,眼看五点多了,天色已经蒙蒙亮了,那人擦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借着天色观察井里情形,一看井里的泥土距离井口只有不到两米,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直了直腰,又坐在地上略作休息,等休息够了后,将旁边缠绕线绳的那块砖头拿到手里,将上面粗线解下来,左手捏着粗线的线头,右手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要打火时却又停下,竖起耳朵听了听四下里的动静,确认无人在附近活动后,这才毅然打火,点燃了那根粗线的线头。
那粗线一经燃着,立时“呲呲”的往外喷射火花,燃烧速度极快,赫然是一根导火索。那人点燃后也不犹豫,将粗线往井里一扔,转身就跑,跳过倒塌的院墙,很快消失在胡同深处。
过了三四十秒的时间,居住在村子正中、大多数仍在睡眠中的村民们,就听地下发出闷轰一声响,紧跟着地面颤动、房屋摇晃,如同发生了地震似的。村民们受此惊吓,哪里还睡得着,几乎在同一时刻醒来,不约而同地想到前天下午发生的塌陷事件,无不惊惧害怕,各自穿好衣服就跑了出去。
村两委门前的道路上很快聚集了三四十号村民,而且跑出来的村民越来越多。人们都有扎堆的心理,看到已经有人聚集,便纷纷涌了上去打听情况,很快在村两委院外聚集了七八十口子人。众村民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刚刚发生的巨响与震动,都认为是地下又开始塌陷了:
“吓死我了,还以为跑不出来了呢!”
“我也是,我都吓尿了,裤裆都湿了,腿也软了,要不是我那口子搀着我往外跑,我就瘫炕上了!”
“这肯定又是哪儿塌陷了!”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术林儿家的猪圈塌了,他们家房肯定也悬了!”
“擦傲,这他么天天塌陷还怎么过日子?”
“是啊,说不准哪天半夜稀里糊涂的就被砸死了!”
“妈了个巴子的,这事儿还能不能解决了啊,不让我们西矿村往下活了呀?”
众村民有的抒发被惊吓到的糟糕心情,有的咒骂这可恨的塌陷,还有的闷闷不乐一言不发,场面气氛压抑而烦躁,已经现出几分不妙的苗头儿。
正在此时,人群里又冒出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要我说,这事儿就赖政府,张金贵那帮王八蛋私挖乱采的时候,政府不管,咱们村里遭了难以后,要不是咱们去乡里闹,他们还不管呢,就算现在,他们表面上挺关心,可都两天了,他们屁都没干,既没把塌陷给治理好,也没把咱们疏散好,光疏散了村西头儿住着的人了,别处就不管了,难道咱们住别处的就不是人了吗?你看今天咱们就差点没被坑死!”
一有人开这个头儿,马上就有人被煽动起来,人们纷纷说道:
“是啊,乡里县里要是早点抓了那些狗擦的煤矿主们,也不至于有今天这事儿!”
“我觉着呀,那些当官儿的肯定收了煤矿主们的黑钱了,要不然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政府确实没干啥,昨天就只弄了个临时安置点出来,还住不了多少人……”
“急着弄临时安置点干啥呀,应该先治理这个地皮塌陷呀!”
“要不说呢嘛,轻重缓急都分不清,就知道收黑钱……”
那个不和谐的声音再度响起:“是啊,政府就是瞎胡搞,完全不为咱们着想,尤其是昨天那个李县长,就会满口胡白话,一点正格的没有,这样的人也配当县长?要我说啊,咱们不能这么忍了,更不能傻等,咱们得再去反映情况,不这样政府就更不把咱们当一回事了。”
“对,确实应该再去反映一下,今天塌陷可是又严重了。”
“还去乡里吗?那咱们什么时候过去?”
“要去都去啊,人多力量大,当官儿的就怕咱们一起行动,这也是咱们最大的依仗了。”
“去,这回我也去,我他么豁出去了,再不去我哪天稀里糊涂就被砸死了。”
第2770章 真真假假()
那个不和谐的声音再次叫道:“不,这回不能去乡里了,乡里那些干部根本管不了事,说话也不算,咱们得去县里,去县政府门口反映情况,只有去县里,那些当官儿的才会重视!”
众村民听说要去县里,有人当堂打起了退堂鼓,也有人犯起了犹豫,原因倒也差不多一致:
“去县里?那可是二十多里地呢,太远了吧?”
“是啊,有点远啊,我骑着自行车要骑一个钟头才能到呢。”
“咱们这么多人,去县里可是有点折腾。”
“怕是去不了,乡里的干部们要是听说了,肯定拦着咱们不让去。”
那个不和谐的声音大声说道:“不用全去,去个二三十口子就足够了,也不用大家自个儿去,我正好有朋友在乡里,他开着辆依维柯呢,我给他打电话,让他拉我们去,一车坐十来个人,两趟就拉过去了。要去的赶紧过来,咱们站一块等车来接。”
有村民犯犹豫道:“这会儿有点早吧?还不到六点呢,早清儿饭也没吃……”
那个不和谐的声音叫道:“不早啦,等晚点乡里知道了,就不让咱们去了。咱们赶到县城先找地方吃饭,吃完饭正好去县政府反映情况,一点不耽误。来来来,都过来,要去县里的都过来,我马上给朋友打电话,让他开车过来,这就能出发啦!”
众村民此时也没谁敢回家呆着,万一再来一回塌陷呢,左右也没地方去,便都想跟车去县里,都往那个“带头大哥”身前挤,很快围了四五十号人。挤不进去的村民还不乐意呢,嘴里叫着“我也去,让我过去”的话,用尽全身力气往里挤。
人群中心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看到这一幕,嘴角边浮现出奸计得逞的笑容,拿出手机拨打电话。朝阳的照射下,他拿着手机的手指甲缝里的黄色泥土分外显眼。
十分钟后,一辆白色的依维柯客车驶到村两委院门处停下,司机降下车窗,在人群里寻找着什么。
那络腮胡子上前,跟司机打了个招呼,二人表情经历了短暂的茫然、会心、接受之后,那络腮胡子招呼村民们上车。这辆车是九座车,但架不住要去县里的人多,最后竟然装了十五个人,好几个人都是蹲在狭窄过道里的。那司机看到这场景,不屑的撇了撇嘴,但也没说什么,很快调头,驶向县城。
也就是二十分钟出头,依维柯已经开到县城,把包括络腮胡子在内的众村民放到府前街与市场路交口的一个露天早点摊旁,便又驶回西矿村,去接第二批村民。
早上七点,在早点摊上吃过早饭的西矿村村民们,共计三十一人,在那个“带头大哥”络腮胡子的带领下,群情激昂的拐上府前街,走向县政府,要向县领导们反映情况。
三十一个人,乍一听好像人数并不多,但真走在街上,也是黑压压的一群,这群人在络腮胡子的带领下,步调一致,大步前进,看上去很有震慑力。路上晨练的、送孩子上学的、早起上班的市民们看到这群人,都是面露讶色,无不关注。
在西矿村行进的村民队伍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一辆黑色的帕萨特轿车。那轿车缓缓前行,速度跟自行车差不多,始终与村民队伍保持四五十米的距离。车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司机,正在小心驾车;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男青年,正用摄像机隔着车窗录像,偶尔还把摄像机探出车窗之外,对着前面的队伍录像。
村民队伍赶到县政府大院门口后,那络腮胡子转过身来,大手一挥,一声令下,所有西矿村村民都坐在了地上,立时将政府大门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那络腮胡子没有站在最前面,而是转身回到人群里坐下,告诉四周的村民们,现在先不要闹,等政府上班了以后再开始。村民们也都听话的没有大喊大叫,就一直保持着静坐的姿态。
可即便他们没有闹起来,这在县政府门口团团围坐起来的场面,也不比大闹一番所产生的影响小,很快就有不少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路人围了上来看热闹,有人询问情况,有人笑嘻嘻的等着看更大的热闹,还有人竟然认起了亲戚。县政府大院门房里负责看门和保卫工作的看门老头与保安也都被惊动了,出来向村民们简单了解了情况后,表示会把他们的意思转达给政府里负责的领导,劝他们暂时退去。以络腮胡子为首的村民们当然不会依从,双方很快进入了对峙局面。
这时那辆帕萨特已经停在了马路对面的县招待所院墙外,司机下车,横穿马路来到静坐的村民队伍旁,手持相机拍摄,并找到那络腮胡子问道:“你们这是干吗来啦?好大场面!”
那络腮胡子一脸激愤的道:“我们是告状来的,挖煤的把我们村地面都弄塌陷了,死伤了好多人,我们都没地方住了,可政府根本不管我们,不给我们治理,也没做好疏散,就会空口白话,我们这是实在没办法了,只能上县里告状来了……”
那司机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