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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龙吟与凤鸣,本来就该是一对,却在这样看似生死的关头重逢,龙吟而凤鸣,寒夜之中,交辉相应,凤鸣出鞘,双剑剑芒相迫,独成一方。
我没他那么好的性子,提剑而起,元郢执剑随后,且退轻转,拨开身侧砍向我的那一人,只轻轻一瞬,那人胸膛间划开一道血红色的印子,鲜血顿时肆意,倒地不起。像是多年的默契一般,一攻一守,我刺他退,我时而收敛,却见他突然杀出,双剑交映。那更像是一曲短暂而漫长的起舞,伴随着剑起时的哀嚎,倒地的狰狞,周围的喊杀声,我竟仿佛觉得,他带着我在舞剑,当龙吟擦身凤鸣之际,手中之剑改变了原本的走势竟然上挑,他在我的腰侧着力一推,送我执剑刺去,却一把拉住我的左臂,助我返回,在这样的一场不得不战的战斗里,伴随着周围漫天厮杀,我回过头去,他正看着我,看见我回头,他莞尔一笑,映着火光,甚是迷人,我有些心慌,想要躲开,却被他箍在腰间的那只手箍得紧紧的,他稍稍加力,我就不得已更加贴近他,越发尴尬,只得伸出左手撑在他的胸口,衣衫的摩擦,他那月白色的衣衫,被血染得有些模糊,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我的血,倒不似我这般狼狈,他且从容的模样,却衬得那鲜红好似一片曼陀罗。
都这个时候了,他竟一门心思在捉弄我上。我有些气急败坏,狠狠拧了他一把,他吃痛,却不放手。
醒来的时候,又是大半夜了,那一晚上的激烈战斗,再加上没日没夜的狂奔,估计累趴下的不止我,还有阿宝。我想,它大概再也不想跟我出门了。**个时辰的撒丫子狂奔,应是从檠赭跑回落香山,想来得多怨我啊。
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却差点碰到他,顿时间整个人都精神了,我竟然忘了,我把他带回来了。
此刻,他离我的距离不足两厘米,闭着眼睛看起来还没醒,他枕着我的枕头,我却枕着他的胳膊,这直接造成我此时直直盯着的是他的喉结,他呼出的气体温热的打在我脸上,却有一种檀香的味道,我不敢动,怕碰到他更怕把他弄醒了,只是这么僵直的好一阵子后,脖子都酸了,稍稍想要往后移开试试。却被一只大手一把拉了回来。
我突然间傻眼了,这下,两厘米的距离都没了!
“哪儿跑。”他的语气中,带着些疲惫,却更多像是逗趣。
“你。。。。。。”我不敢伸手去碰他,感觉自己浑身都发热,已经快要被活活烧死了,“你是。。。。。。是。。。。。。我。。。。。。我师傅。。。。。。”
“可有人作见证?”他微微动了动,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却不放手,更索性把下巴贴在我的额头上。
可有人作见证?这事吧。。。。。。拜师需要见证的么?如果没有见证,那就不作数了?这跟我那个世界又不一样,上学交学费还开发票了,我又没给他银子,不过,“宫。。。。。。宫。。。。。。宫黎。。。。。。知道。”
对啊,宫黎是知道的,知道我拜他为师的这件事,还曾经在我们之间代为传话的。却听得他扑哧一笑,“你可有问过宫黎,我是如何跟他说的么?”
他跟宫黎怎么说的?这个我好像真的没问过,那关系大么?宫黎也一口一个你师傅你师傅的,想必也是明白的吧,难道他跟宫黎不是这么说的么。我本来摇头,却感觉摇头的时候,额头蹭着他的下巴磨蹭,更加心慌意乱的,生生吞了口口水,听得他说,“有机会了,还是你自己去问罢。”
说罢,低下头来,我一慌匆忙闭上眼睛,闭上眼睛之后,却没有预料到的接下来的行为,只听见他又是一笑,顿时心里那个恼啊,真想抽自己一顿大耳光,没事闭什么眼嘛,你这不是摆明告诉人家你在等什么?可是事已至此,我却没了睁开眼睛的勇气,他却坦然笑出,之后,我只觉得他在我的眼眸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吻,深到我想逃,却被死死箍住。
然后,我感觉腰间那只手,有些颤抖,稍微松了松,便听得他说,“还不跑,我可不保证。。。。。。”
听得这话,我一个激灵从床上翻了下来,打开门就冲了出去,站在门外,感觉自己快要丢脸死了,“你怎么这样!你怎么能睡我的床!太过分了!你这样一次一次耍我好玩么。。。。。。”
他伸了个懒腰,侧躺在我的床上,单手撑着头,一言不发,饶有兴趣的看着我站在门口撒泼。
我被他盯得发毛了,骂道,“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你还要骂多久才能把人都招来。”
。。。。。。
“老九,怎么回事!”
“九爷!九爷回来了!九爷回来了!”
第12章 一吻定千秋()
演武堂里,老大老二坐在上面,大哥的眼神是刻意躲闪,忽而望向一侧盆栽,忽而看向堂中悬梁;二哥则是不言不语,定定坐在那里,环视堂中的八位兄弟,掩着嘴轻咳了两声;老三撑着他的虎背熊腰站在我身后作势;老四不远千里赶了回来,一双眼睛贼溜溜的打量众人,估摸是盘算着要把我卖个好价钱;老五倒是不在意,一副事不关己的看热闹样儿;老七和老八围着老六议论纷纷,估摸是在打听元郢的身份。
元郢也不急,慢条斯理的饮着茶。
“所以。。。。。。”说话的是老大,清了清嗓子,在与二哥交换了眼神之后郑重说道,“你们是如何打算的?”
元郢听得老大说话,侧过头去,待得听清了意思,嘴角带笑,不紧不慢的放下手中茶具。“待我重回韶宫便迎娶阿九为妃。”
堂中众人听得此话,顿时像炸开了锅,无非是对于我将成为北韶太子的妃子这件事感到震惊。连一向发生任何事都能置之身外的老五,也好奇地抬起头看了过来。
“我不嫁。”我说。
此话一出,满堂寂静,在片刻的冷场之后,是比刚才更加轰动的热议。
“够了。”二哥威严一声,喝住堂内乱糟糟的一片,他怒目看向我,“寨子里多少双眼睛看着,他睡在你的床上,从你房间里走出来,你若不嫁给他,以后又如何做人。”
我的确没想到这件事会有这种影响,偏过头去看了他一眼,已知他是故意的。“谁敢胡说,我就割了他的舌头。谁说他睡在我的床上,我就该嫁给他了,寨子是我的寨子,房间是我的房间,床是我的床,是我救了他回来,在他没地方去的时候安顿在寨子里,即便嫁也该是他嫁我,凭何我要屈于人下?”
“说的好。”却是元郢拍掌支持我的这番“大逆不道”之词。
大哥惊得久久不能回神。二哥也只是又咳两声。
“元某深知,阿九的诸位兄长对她的百般宠爱,自是不愿她吃亏。”元郢一拂衣摆起身而言,“如今,我虽是北韶太子,却也不得已流落至此,阿九如今屈身于元某,着实委屈了。倒不如,请诸位兄长做主,元某与阿九先行文定之礼,待他日元某独拥一方天下之日,必娶阿九为妻。如何?”
独拥一方天下之日,必娶阿九为妻。这一句话,听得心里不甚欢喜。
在大家热烈的讨论一番之后,觉得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然后再没人问过我的意思,就这么把事定了。我被众人从演武堂里推攮出来,而元郢被留在了里面,据大哥说,他们有事要跟他交代。然后,我硬是被关在屋子里。
“啊!!!”我有些憋闷,一把将桌子上的茶具扫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红着一双眼睛坐在了桌子前,有些难过,却也说不清为什么难过,迟疑了会儿,翻箱倒柜的想要找面镜子出来,我明明记得最初是有这种东西的,最终不得已放弃了,只得抽出凤鸣剑来,映着剑刃细看自个儿的这张脸。
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
我这些年来,根本不曾有机会好好打扮一番,莫说别人了,就连自己都看不出来自己像个女的了。其实,我如果好好打扮一下,倒不一定那么见不得人。
“你若是看够了,就将剑放回去吧,哪家的千金小姐会抽把剑出来当镜子照的?看着,实在骇人。”我一门心思在自己的构想里,连他进门都没感觉到。
慌慌张张的想要把剑归回原位,却手忙脚乱的掉在了地上,我径自觉得有些丢脸,弯腰去捡,他却先我一步将凤鸣剑捡起,并未直接从我手中接过剑鞘,而是一手握住我的手腕将剑鞘抬起,送凤鸣入鞘。“你说不嫁,可还有其他原因。”
他是侧着头说的,只是这话题转的太快,我尚未能消化得了,整个人傻在原地,他的语气太轻,轻得仿佛那句话并非从他口中说出。“啊?”
“你心里有别人?”他却不看向我,未抬头,从我手里接过剑,仍不放手。
我听见这话,心里咯噔一声,直言答道,“没有。”我见他这才看向我,却不自觉的避开他的眼神,“我还有事要做。更何况,元郢,我不信你。”
我没看到他在听到我这么说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我只感觉到他握着我的手越发用力,在他的唇齿之间,隐约喊出一个名字,“阿音。。。。。。”
阿音。东伏昭华郡主,伏音。
那,大概就是这身体的主人了吧。
或许这一切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她。
可我,偏偏不是她。
“我是叶九。是山贼是土匪,是九公子。”我苦笑着,硬生生从他手中将手抽了回来,如果是在他喊出那个名字之前,我可能还能骗自己一下,可是现在,“元郢,我承认,我对你有好感,可是我们不可能会在一起。此事因我而起,我定会有办法让你回到你的韶宫。”
“九爷!”忽听外面有人来报,“出事了!大爷请您去一趟。”
“知道了。”我应道。“告诉大哥,我马上到。”
本以为又是怎样难以接受的案子,抵达前堂,看见堂中来人时,猛地觉得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