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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披着破旧的军大衣,头上戴着褪色的火车头帽,泪眼朦胧的迎着漫天风雪,神色黯然的抬起枯瘦的手掌,擦去脸上纵横的老泪,一脸不舍的黯然长叹;
“有时候真想像孬蛋他爹一样,早点儿去了,一了百了!唉!”
老人泣不成声的哽咽着,语气颤抖的喃喃自语;
“你爹俺不怕死,俺就是舍不得你,俺怕来不及跟你见上最后一面,俺怕你万一哪一天回来了,家里却没亲人了,孩子,你究竟在哪里呀?”
老人低声抽泣着,悄悄的抹着眼泪,布满褶皱的老脸上,尽是岁月雕刻的痕迹,望断天涯的老眼中,只有无尽浑浊的朦胧,随着佝偻的身躯艰难转身,那充满沧桑的伤感言语,也逐渐被风雪淹没;
吃过早饭的老人,躺在藤椅上昏昏欲睡,身上披着一床破褥子,丑八戒趴在老人的怀里睡着了,小鹦鹉也难得的安静了下来,在破木笼子里打盹儿,小黑狗卧在老人的脚边,偶尔哼唧两声;
“砰砰砰!”
临近晌午的时候,睡意朦胧的老人,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
“大爷!大爷!您老儿在家么?”
孬蛋的声音,紧随其后的传来,正在打盹儿的小鹦鹉,骤然听到门外的叫喊声,顿时来了精神;
“大爷家!大爷家!”
小鹦鹉扑棱着小翅膀上蹿下跳的,扯着脖子开始胡言乱语,看它那兴奋劲儿,活像一个恶作剧的熊孩子;
“你个傻鸟!别瞎咋呼!你这一天天的吃饱了撑的,净跟这儿添乱!”
老人闻声睁开惺忪的睡眼,还没来得及应声,就听到身边传来小鹦鹉的怪叫声,顿时哭笑不得的挥手制止,慈祥和蔼的开口笑骂;
“呜汪!”
小黑狗忽灵灵的站起身来,摇头摆尾的围着老人打转儿,撅着狗嘴轻声呜咽,似乎对老人的话颇为赞同;
“老梆子!信球货!老梆子!信球货!”
小鹦鹉听闻此言,瞬间又开始不着调儿了,没大没小的伸长了脖子,扯着嗓子咋咋呼呼的回应;
“来了!来了!在家呢!”
老人扯开破褥子,搂紧了怀里的丑八戒,也不搭理叫嚣的小鹦鹉,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步履蹒跚的朝着门外走去,满带沧桑的沉声回应;
“小孬蛋儿!啥事儿呀?”
老人佝偻着身子,步伐沉稳的踏着雪地,小心翼翼的走到大门前,缓缓的扯过门栓,打开了大门,满脸疑惑的开口询问;
“大爷!这些年大哥家,前些年孬蛋又不懂事,一直也没来照看您,这不今儿个寻思着快过年了,过来看看您老儿;”
站在门外的孬蛋,手里提着一个小箩筐,身子缩在棉衣里,看见老人开门,立刻笑呵呵的开口回应;
“大爷!您老儿有没有啥地方用得着俺的,好让俺给您老儿帮衬帮衬!也算是替俺大哥,给您尽一份孝心!”
老人听闻此言,浑浊的老眼再次湿润,悄无声息的蒙上了一层水雾,黯然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欣慰;
“唉!你也算是有心了,不像你那个不争气的大哥!”
老人趁着转身的机会,抹了一把眼中的老泪,声音嘶哑的招呼着孬蛋;
“走吧!进屋坐坐,外头冷!”
孬蛋闻言连忙进门,顺手把大门关上,快走两步跟在老人的身边,关切的询问;
“大爷!您这身子骨儿,还算硬朗吧?”
老人闻言苦笑着叹气;
“唉!一把老骨头,黄土埋了大半截了,要不是盼着跟你大哥再见上一面,老梆子俺早就去了!”
孬蛋听闻此言,连忙出言安慰;
“大爷!您这是哪儿的话,这大过年的,您老儿咋净说些晦气的话,您可千万别胡思乱想,说不定大哥他一会儿就回来了!”
老人闻言苦笑着叹息;
“唉!算了,俺不说了!”
说话间两人进得屋内,孬蛋一边将小箩筐里的东西往桌子上放,一边笑呵呵的冲小鹦鹉打招呼;
“傻鸟儿!过年好啊!”
小鹦鹉闻言顿时炸毛,扑棱着翅膀上蹿下跳,伸长了脖子瞪着孬蛋,扯着嗓子叽叽喳喳的回应;
“信球货!过年好!信球货!过年好!”
老人小心翼翼的将丑八戒放在藤椅上,扯过破褥子给他盖好,转身冲着孬蛋埋怨;
“你招惹它干啥!”
老人拿起茶壶给孬蛋倒了一碗热水,转身递给他的时候,看到了桌上的东西,瞬间觉得鼻子一酸,又红了眼睛,含糊不清的抱怨着;
“你看你这孩子,你能来大爷家坐坐,大爷就很高兴了,你还带东西干啥,赶紧的,快别瞎忙活了,走的时候都带走,大爷用不着这些!”
孬蛋恍若未闻一般,一边将东西摆好,一边出言回应;
“大爷!昨个儿俺去赶会,想着您腿脚不便,给您捎了点儿东西,这是一挂鞭炮,这是冲天雷,还有腊肉,对联儿,这丸子和馒头,是俺媳妇儿做的。。。”
老人红着眼睛,感动的一塌糊涂,一边抹眼泪一边埋怨;
“你这熊孩子,大过年的,跑来赚大爷的眼泪来了!”
孬蛋闻言傻笑着挠了挠头,突然抬手捂着胸口,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咳。。。”
刚刚坐下的老人,眼见于此连忙站起身来,关切的询问;
“小孬蛋儿!你这是咋了?”
孬蛋苦笑着回应;
“没啥!俺也不知道咋回事儿,这段时间老是咳嗽,可能是俺家老母猪下崽儿的那晚,受了惊吓,染上了风寒吧!没事儿,您老不用担心,等俺回去让俺媳妇儿熬一碗姜汤,喝了睡一觉就好了!”
第十四章 老中医()
老人闻言颇为不放心的追问;
“真的没事儿,有没有去村东头儿老中医哪儿看一下?”
孬蛋闻言傻笑着起身;
“大爷!放心吧!俺一个年轻大小伙子,还能有啥事儿,俺先回去了!下午俺再来给您老儿贴对联儿!”
孬蛋说着转身离去,老人步履蹒跚的起身相送,嘴里不满的唠叨着;
“你看你这孩子,连碗水都没喝,这就急着回去了?”
孬蛋憨厚的笑着,边说边朝门外走去;
“俺回去还有事儿,大爷您就别送了!”
老人无奈的送到门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五味陈杂,特别不是滋味儿;
“唉!”
看着孬蛋渐行渐远的背影,老人回身关上大门,神色黯然的叹息着。
时至午后,孬蛋步履蹒跚的来到村东头儿,满头大汗的敲门;
“邦邦邦!”
虚弱的孬蛋,一脸难受的样子,紧皱着眉头,声音虚弱的叫门;
“王叔?您在家么?咳咳。。。开个门儿吧!俺是孬蛋呀!王叔?咳咳。。。”
门内传来脚步声,一道懒散的声音随风飘来;
“在家呢!咋了?”
孬蛋紧咬着牙关,有心开口回应,却难受的说不出话来,扶着门框浑身发抖,艰难的抬起胳膊,擦着脸上淋漓的冷汗;
“吱呀!”
大门打开,一个精神健硕的老者,从门内探出头来;
“哎呦!这孩子,大过年的,你这是咋了?”
坚持不住的孬蛋,在老人开门的瞬间,一个踉跄向着门内倒去,被老者伸手扶住;
“王叔?俺也不知道是咋了,所以才过来您给看咳咳。。。”
孬蛋虚弱的呢喃着,在老者的搀扶下,勉强站直了身体;
“走走走!进屋再说!”
老者眼见于此,一边招呼,一边搀着孬蛋往屋里走去;
“来!先坐这儿俺给你瞧瞧!”
一间放满了药材的小平房内,老者搀扶着孬蛋他坐在一张椅子上,随即撸起他的棉袄袖子,并指如剑的伸出三指,轻轻搭在孬蛋的脉门上,眯着眼睛为他脉;
“嘶!你这是,风寒?可又不像啊,真是奇了怪了!你感觉咋样儿,到底是哪里不得劲儿?”
老者皱着眉头询问;
“浑身难受,没有一点儿力气,咳咳。。。这段时间还一直咳嗽,冒冷汗,喝了两碗姜汤也不管用!咳咳。。。”
孬蛋有气无力的回应,这才一会儿时间,脸上再次冷汗狂流;
“嗯!你先在这儿等会儿,俺去去就来!”
老者听闻此言,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吩咐孬蛋坐好,转身来到一张桌子跟前;
“呼啦!”
老人抽开抽屉,从中取出一个布包,又从旁边的小木盒子里,取出一个小瓷瓶;
“来!先把这个吃了!”
老人拔掉瓶塞,从小瓷瓶里取出一颗乌黑的药丸,递给孬蛋让他服下;
“咕噜!”
孬蛋此刻难受至极,颤颤巍巍的伸手接过药丸,问也没问便痛快的吞服了;
“嗯!现在我给你施针,如果你得的是风寒,俺保证不消一时三刻,你就能恢复如初,如果不是,那就麻烦了!”
老人说着摊开布包,只见里面整齐的排列着两排银针;
“王叔!俺啥也不懂,您就看着办吧!咳咳。。。”
孬蛋一边擦汗,一边虚弱的开口回应;
“好!你做好!”
老者闻言也不啰嗦,一边吩咐孬蛋坐好,一边从布包中抽出一根银针;
“哎!”
孬蛋虚弱的应了一声,勉强坐直了身体,刚坐好便感觉到头顶上突然一凉,暖和的火车头帽,被老者顺手摘掉,随手丢在一边的桌子上,紧接着一阵刺痛眨眼即逝;
“别乱动啊!”
老者轻声的出言吩咐,手中动作却丝毫未停,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孬蛋的头顶上,已经被他扎了好几根银针;
“呼哧!呼哧!”
孬蛋闭着眼睛,任由老者施为,紧咬牙关的抿着嘴唇,鼻孔里穿着粗气,心中一阵忐忑不安,只觉得脸上的汗水,出的更快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