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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当你发现一个人突然变了外貌但身边人都说他本来就长这样是你的眼睛欺骗了你还是你的记忆欺骗了你亦或是这个世界欺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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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七月七日,晴。()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昏黄了整个卧室,使得气氛越发的慵懒。
一个长着一头刺眼白发,穿一身略显肥大的线衫,看起来颇为瘦削的少年,背靠着窗台,双眼微微跳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快要睡醒的孩子。
“我,这是在哪?”
迷迷蒙蒙睁开双眼,李牧看着眼前仿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房间,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哥哥,来吃早饭啦。”
房间外,妹妹李林霖的声音传了进来,仅仅是声音,就带着一种欢快的气息,驱散了李牧心中所有的迷茫。
“原来,是自己家啊”
李牧这样想着,揉了揉头发,站起身,朝着餐厅的方向走去。
走近餐厅,听到里面父母与妹妹聊天的声音,李牧的身子,突的不受控的停顿了一下。就仿佛,打开这扇门,会看到什么惊人的景象,曾经一切的平静生活,都将离自己远去
“吧嗒”
李牧的手,最终还是搭在了餐厅的门把手上,轻轻的,朝前一推
餐厅中,妹妹坐在餐桌的一角,正在和爸爸说这些什么,只给李牧留下了一个背影爸爸老样子,坐在面朝窗户的位置,依然只给李牧留下了一个背影妈妈看起来是已经吃完了,正站在水槽前洗刷着碗筷,清晨的阳光透过窗上的玻璃,照到妈妈的身上,为妈妈镀一层温亮的金边。
“呼没什么变化嘛!”
在心中,李牧如此轻叹一声,抬手挠了挠后脑勺,面上带起慵懒的笑,说道:“早啊”
听到李牧的声音,正在聊天的爸爸和妹妹,正在刷洗碗筷的妈妈,一起转过头来
“啊!”
一声惊叫,李牧从梦中清醒过来,额头上尽是冷汗,看了看左右,一盆盆精心修剪过的盆栽老样子的安静躺在花架上。
“呼呼”
连续的数个深呼吸,脑中那种惊恐万分的感觉总算是渐渐平缓下去,只有那依然极速跳动的心脏,仿佛像是在提醒李牧,你所担心的,终有一天,会发生。
“怎么了?”
花店的老板娘,欧阳手中握着园丁剪,咔嚓从盆栽上剪下一枝长歪的枝桠,听到李牧惊叫的声音,回过头,好奇的问了一句。
李牧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要如何跟别人去说自己的恐惧,自己的担心。因为不管怎么说,周边的人都会认定,并不是那个人的外貌突然的发生了变化,而是他的记忆出现了差错,是他生病了即使,好好的两个人,突然的变成了狗头人身,也一样!
深呼吸也无法驱赶心头那种窒息的恐慌感,李牧从椅子上起身朝着花店后庭的洗手间跑去,欧阳一手握着园丁剪,另一只手捏着刚从盆栽上剪下来的枝桠,看着李牧的背影,颇为关心无奈的皱了皱眉。
跑到洗手间,李牧拧开水龙头,听着水流哗啦啦的声音,看着冰凉的水冲刷着手心,急速跳动的心脏,仿佛也受这凉意的影响,跳动的频率渐渐的降了下去。只是眼泪,却不甘寂寞的从眼眶之中蔓延而出,眼看着便要滴落。李牧急忙手簇一捧水泼到脸上,将泪与水混到一起,然后一把擦干抹净,强自装作自己未曾哭过。
一捧水强把泪水冲散,李牧抬起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眶微红,滴滴水珠自发梢滴落,点在眉间,晕湿了整个视线。
微摇的视野中,镜面上,曾经的父母,妹妹,还有自己,四个人如同全家福照片一样,站在一起,父母和妹妹,都微微的笑着,但李牧却笑不出。看着镜子中的父母,李牧眼神颤动,手几次抬动,想要抚摸镜子中那已只存在于记忆中的父母的脸,但还不等李牧伸出手,仅仅是挣扎犹豫的片刻时间,镜中父母的幻影,已再次的发生了变化。人头,水汽飘散间,变换成了狗头,仍然是那样微微的笑着,只是,哈士奇与萨摩耶的笑容,要怎么才能与曾经的父母相对应?
“砰!”
温柔的触摸,因为幻影的变幻,变成了生硬的拳头,打在镜面上,砸碎了镜面,驱散了幻影,鲜红的鲜血,沿着拳头与镜面接触的地方流下,渗入镜子的裂缝,形成一张猩红的网,却没有一只蜘蛛,盘踞其上。
拳头撑在镜子上,李牧却顾不得疼痛,原本已被冷水冲散的眼泪,再次的蔓延而出,一滴滴的点在水槽之上,炸成片片难以言喻的伤痕。
“哗啦啦”
挂在脖子上的怀表,随着李牧弯腰的动作从怀中滑出,发出刺耳的金属声。李牧左手上扬,一把抓住怀表,用力的朝着一边扔了出去。
“啪!”
见李牧久久没有出来,朝着洗手间走来的欧阳,一探手,将李牧扔出的怀表捞在了手里,打开,表盖里镶了一张全家福,长着哈士奇脑袋的爸爸,萨摩耶脑袋的妈妈,还有明显是几年前小时候的李牧还有他妹妹。
“好好的全家福,扔了多可惜?”
单手握着怀表,欧阳靠在洗手间的侧墙,目光在李牧砸在镜子上的拳头上略作停留,故作轻松的笑问了一句。
即使是故作轻松的语气,也没有让李牧放松下来,反而仿佛一根燃着的火柴掉进了汽油桶中,李牧猛地站直身体,从欧阳身边匆匆而过,顺带的,一把抢走了那块怀表。
回到花店门面的椅子上,李牧无力的瘫坐在上面,仰头看着花店木质屋顶上纵纵横横的木质网格,轻声低语:“好好的?”
怀表盖中的那张全家福,再次浮现在李牧脑海中,哈士奇的脑袋与萨摩耶的脑袋,就好像两根盘亘在心口的尖刺,始终刺痛着李牧的心脏。
“这样,也算好好的?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握紧了手中的怀表,李牧这样问着,是在问自己,又或者是,连李牧都不知道的某人
“砰!”
一个医药箱重重砸在李牧面前的柜台上,木质的柜台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不等李牧反应过来,欧阳已经一把抓起了李牧受伤的右手,从医药箱中拿出生理盐水和棉签,开始为李牧手上的伤口消毒。
生理盐水沾上血肉,剧烈的疼痛令李牧忍不住的倒吸一口冷气,有心想要吐槽两句,但是抬头,看见欧阳那满是关心的神色,已经到嘴边的吐槽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店长,你说”
仿佛心中的某根弦被触动,在一瞬间,李牧有想要将心中的恐惧向欧阳倾诉的冲动,但话到嘴边,李牧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就好像自己的父母一样,好好的两个人,突然变成了狗头人身的怪物,但身边的人却没有任何异常的反应。
李牧本来想问如果有一天,我突然变了样子,你还能认出我吗?可是,如果欧阳根本就无法发现自己变了样子呢?如果,在欧阳的记忆中,自己一直就是那个样子呢?自己,真的一直都是这样子吗?会不会,在自己无法察觉的瞬间,自己的样貌,早已改变了许多回?
“好了!打碎一面镜子50,绷带包扎50!今天你没有工资了!”
李牧的话,欧阳并没有听清,在李牧胡思乱想的时候,欧阳早已手脚麻利的为李牧包扎好了伤口,还淘气的绑了一个蝴蝶结,正自得意自己的作品时,却突的发现李牧在愣神,一时觉得不爽,咬牙切齿的说着,还不解恨的又紧了紧绑在李牧手上的蝴蝶结,绷带勒痛伤口,看着李牧抽搐的嘴角,开怀的笑了起来。
嘴角抽搐,对于自己这个童心未泯的老板,李牧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心情,却莫名的舒缓了许多。大概,也只有欧阳这样童心未泯的家伙,才能容忍得了自己这样的员工吧?
“滴吧滴,下班时间到啦!滴吧滴,下班时间到啦!”
腕上的手表准确的报时,李牧抬手按停了报时,看了一眼欧阳,从椅子上站起,懒洋洋的说道:“下班了,我走了啊。”
对于李牧每天下班都要去接妹妹放学回家这一点,虽然欧阳时不时的会腹诽一句死妹控,但就实际行动而言,欧阳对于李牧还是挺宽松的只是,欧阳一扭头,看见李牧朝店外走去的时候,还顺手从柜台中拿了一束自己辛苦扎好的捧花之后,再也忍不住,气冲冲的对着李牧大喊:“喂!买花不用掏钱啊!”
李牧走到花店门口,拿起角落里的一把黑色大伞,听到欧阳气冲冲的声音,没有回头,只是举起绑着蝴蝶结的那只手,冲后面摇了摇,轻笑着道:“就从明天的工资里扣好啦老板娘拜拜。”
随着李牧的声音,花店的自动门打开,李牧撑开伞,迈出了店门,欧阳咬牙切齿的看着李牧的背影,却无可奈何。面对这么一个对阳光过敏,一点太阳都不能晒走到哪都需要撑一把伞的柔弱少年,欧阳真是空负了一身的自由搏击技巧。
撑着伞,李牧一身长衣长裤走在盛夏的街道,与身边的行人格格不入。好在李牧早已习惯了这种异常,行走在街上,李牧在一处十字路口停下脚步,站在大楼的阴影里,抬头看着被四面密密麻麻高楼包围起来只留下一小块的天空,突地叹了口气。
天空尚且要屈服于高楼大厦,又何况是自己?想要看清整片天空的话,至少,要站在比高楼更高的地方吧?
“哥哥今天一定不能再偷懒自己跑掉了!”
走过这条街,再一转角,便是与妹妹约定好的地方,想到妹妹今早撅着嘴说出这句话时粉色的长发随风飘动的样子,心中所有的阴霾尽皆消散,满脑子,只有妹妹那娇俏的容颜。
“唰!”
走过街角,尚未来得及抬头搜寻妹妹的身影,一阵诡异的波动,已从李牧身上扫过,就仿佛是照相一样,李牧的身体,定格在了那一个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