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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敬的眼中浮现出一抹愧怍。他的双拳紧握,似乎之后的话很是难以启齿,许久之后,他终于找回了自己一贯平静的语气,对贾母说道:“敬此番请婶婶前来,却是为了惜春那个孩子。”
贾母一愣,转而却似乎明白了。她道:“你可是想让那孩子在我身边教养?”
贾敬缓缓的点了点头,手背上的青筋却更加明显。只是此刻,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将隐藏在心中多年的旧事,对贾母和盘托出:“惜春并非我的骨肉。”
此言一出,贾母登时一惊。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贾敬接下来的话截断了:“但是她的确是慧云的骨肉。”慧云,乃贾敬发妻的闺名。
贾母的神色凝重了下来。
贾敬的发妻乃当朝阁老之幼女,家教甚严,品行端方。作为贾家宗妇,她十多年从未出过错处。当年病逝之时,贾府上下都为她真心痛哭了一场。这样的一个人,若说她偷|人,贾母是不会相信的。
而如今细想,侄媳妇的那一场病也很是蹊跷,产后元气大伤的妇女不少,可是贾母却知道,侄媳妇一向是底子好的,惜春出生的时候也是顺顺当当,没有丝毫难产的迹象。
贾母心思转了好几转,却见贾敬用手指蘸了水,在地上狠狠划下两个字。她探身一看,吓得险些跌坐在地上。
那两个字是——忠顺。
用脚狠狠踩花这两个字,贾敬浑身的颤抖再也抑制不住,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却带着哭腔:“当年我考中进士,宁国府又是勋贵之家,慧云乃是宗妇,圣上中秋节的恩宴上便有了我们夫妇的一席之地。可是侄儿真的后悔啊,婶婶,侄儿真的后悔。”
“那日我太得意忘象,不觉酒喝多了,慧云出来寻我,却被也喝多了的那人拉入偏殿……之后……之后慧云几欲寻短见,却被他派人说,若是慧云敢死,就让咱们贾家陪葬啊。”又想起了已逝的妻子,贾敬痛哭失声。
贾母已经气得浑身哆嗦,只能咬牙挤出两字:“为何?”
此事的确不合常理,按理来说,忠顺一个被废的太子,一朝玷污臣下妻子,还是杀人灭口比较妥当吧?
贾敬容色更苦,道:“因为慧云出来的时候,被太后娘娘身边的女官瞧见了。虽然被搪塞过去了,但若是慧云从宫里离开没多久就寻了短见,难免要让人抓到他的把柄。”
不知怎的就忽而起了一阵寒风,让本就清冷的道观,越发的暗淡了起来。
#男主:宝宝要闹啦!#
#球球:我才是宝宝。#
第44章 药丸。()
第四十四章。药丸。
“那人知道惜春的身世么?”
到底是见多识广的老封君,贾母被贾敬说的秘事吓了一跳之后,终于抓住了一丝清明。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寒冬凛冽的空气灌入肺部,也让自己镇定下来。
贾敬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缓缓点了点头,道:“如今这局势,圣上和那人势必不能两存。那人估计也是看清了这一点,想着为自己留下一丝血脉,所以勒令我好好养着惜春。慧云生下惜春之后,无法面对这个孩子,一直郁结于心,这才早早去了。”
眸中满是凄凉,贾敬对贾母道:“如今形势不定,那人败了还好,若是他侥幸成功,作为当年旧事的知情人,他定是不会放过我的。只是这宁国一府,若是咱们善待惜春,他兴许会放过一二。”
摩挲了一下面前的丹炉,贾敬道:“盛京都知道贾大老爷深入简出,潜心修道,如此我服药登仙也是容易,只是珍儿那孩子本就怨恨惜春,定然不会善待于她,所以婶婶,这样关乎一府性命的大事,侄儿只能拜托您老人家了。”
贾母自然是听得懂贾敬的弦外之音的,她看着贾敬死灰一样的神态,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她曾经埋怨过这个侄子没有担当,将贾家宗族之事甩给自己半大的儿子,却不想贾敬有这样的苦衷,也未曾想到,他是真的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守护贾家的。
半晌之后,贾母擦干了眼中的泪水,对贾敬道:“这事,老身应下了。”
贾敬神色一松,对贾母深深一拜。
“可是敬儿,你也是个糊涂的!”贾母没有扶贾敬起来,反而语气严厉的斥道:“你也知道如今圣上和那人不死不休,却怎么不想一想,咱们贾家难道是中立的么?”
贾敬被贾母说的一愣,只得讷讷道:“祖父曾留有祖训,告诫吾等不涉党争,不结朋羽。”
“祖训却也说过,要忠君!”贾母将自己的沉香木紫云拐狠狠往地上一敲,见贾敬仍旧不开窍,她只得道:“何况你也不想一想,不说旁的,就是政儿媳妇那身份,若是圣上真的落败,咱们贾家还能落什么好么?”
闻言,贾敬不由皱起了眉头。
“所以,无论咱们贾家站队不站队,在外人眼里,咱们贾家就是和圣上在同一条船上的。于情,圣上待我们贾家恩情深厚,于理,忠君才是正道,谋逆都是乱臣贼子。”贾母将贾敬从地上拉了起来,对他郑重道:“所以,即使我们如今不能招惹那人,你却也很是不必为了这事就搭上一条性命!”
贾母的声音不高不低,听在贾敬的耳朵里,却让他如同雷劈。他许久都为能再有言语,足足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贾敬才轻声道:“是敬……执迷不悟了?”
“可不是!”贾母瞪了他一眼,对他细细言道:“如今那人虽然闹腾,却被圣上打压得京中一点势力也无,你如此怕他做甚?有这精力,还不若好好管教珍儿,让他成些器,约束一下宗族,让咱们贾家人才济济才是。”
贾母深深地望了一眼贾敬,沉声道:“敬儿,你扪心自问,是真的怕连累宗族,还是感觉伤了自尊,只在逃避?”
贾敬的眸子渐渐放空了,许久好之后,他才如梦初醒。对贾母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贾敬哽咽道:“多谢婶婶提点,敬知道该如何做了。”
说着,他摘下了戴了五年的冠帽,又踹翻了那个丹炉,五年以来第一次走出了这座道观。扪心自问,贾敬问自己,难道真的就惧怕忠顺王爷到如此地步么?答案其实是否定的。贾母一个妇道人家都能看清的事情,他作为族长,其实并非看不清楚。
他只是在逃避,不愿面对发妻亡故的事实,不愿面对被人侮辱践踏的自尊。可是,他逃避着,却没想过会苦了自己的嫡子。
今日贾母的一席话,让贾敬有了走出去的理由,也有了走出去的勇气。如今贾家一门双公,看着是花团锦簇之势,实际上却是夹在了忠顺和圣上之间。如今已经是如此存亡之秋,他身为族长,的确不能再逃避下去。
“只是宁国府没有女眷,惜春……还是劳烦婶婶教导吧。”脚步顿了顿,贾敬对贾母道。他怅然的望了望灰蒙蒙的天,仿佛在说服贾母,也仿佛是在说服自己“到底是慧云的骨血,是她最后一个孩子。”
想起侄媳妇的品行,无端遭了这样的祸事,最终落得那么个下场,贾母只能叹了一口气,点头应下了,也不再多留,转而顺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宁国府封闭了五年的大门豁然洞开,仿佛什么都没有变,也仿佛什么都变了。
唯有明镜看着师父远去的背影,有些踌躇的咬了咬唇,却依旧不知自己该去往何处。这个时候,一个身着水红色貂皮小袄,披着雪白的半长披风的小姑娘忽然从门外探出头来。她推开了绛红色的大门,对明镜道:“你会功夫,是也不是?”
明镜有些慌乱的垂下头去,语气却平静的道:“檀越说笑了。”
球球径直走了进来,她身后的婵之和娟之紧随其后,将道观的大门掩了严实。看见婵之和娟之身上的两柄双刀,明镜的眼眸一闪,转而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将明镜脸上的神色看了清楚,球球微微一笑,电光火石之间便从婵之和娟之腰间抽出双刃,而后身形一错,一道暗光囚影便到了明镜身前。明镜下意识的便仰身后闪,一个后翻便与球球错开一尺。
球球却腰间一拧,披风散开若盛开的白蕊,纤细的手腕一抖,将双刀的锋刃冲着自己。而后幽月一轮,正中明镜肩膀。
明镜未曾想这看起来娇弱的小姑娘居然有如此功夫,冷不防被击中了肩膀,虽是刀背,却还是让他吃痛一下,膝盖也不由自主的一软。
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变化,只是伸手往贾敬踹翻的丹炉下方一抹,便赫然抽出三尺青锋芒,直向压在自己肩上的弯刀挑来。
球球后退一步,还刀入鞘,望着他手上的长剑,缓缓问道:“一剑霜寒十四州,东平军右翼徐霜寒是你什么人?”
闻言,明镜豁然收回了手中的剑,对球球抱拳一拜:“徐霜寒之子徐明镜,拜见少主。”不必相问,这个小姑娘手中的双刀就是最好的证明。除却徐家血脉,谁人又能在如此稚龄将这功法发挥出如此威力呢?
看来系统还是有点用处的,球球保持着“御姐脸”,沉着的伸手将人扶了起来,看了一眼他头顶,那上面明晃晃的飘着的“东平右翼徐霜寒之子”的称号渐渐褪去,这才对他点头道:“这几日让娘想个法子,将你从宁国府带去荣国府,其余的事情,我们再细说。”
球球此番前来,正是看见了徐明镜头顶的称号,所以才佯装要净手,过来探查一二的。如今她长到了八岁,对东平郡王府的旧事也知道了七七八八,虽然从不是深谋远虑的性子,可是这种明显的“自己人”,她还是要好好接触一下的。
“全凭少主安排。”徐明镜点了点头,将手中藏在丹炉底下许久的长剑用布细细缠起,仔细的抱在怀里。
“恩,那你先收拾收拾东西吧,三五日就要搬走啦~”不是很习惯板着一张脸说话,球球愉悦的尾音还是显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