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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黑，沈娆都没有动一下，人群已经散去，不凡秋儿和韩韧却没有离开。他们走近沈娆，默默地看着她，沈娆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好像已经变成了一座雕像，千年万年保持同一个姿势，等待归人，可是她等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突然，一阵怪风吹进来，不凡从这阵怪风里嗅到了灵魂的味道。果然，风过，一个鬼魂出现在他们面前。
是老陶！
老陶扑倒在小辉的尸体上旁嚎啕大哭，虽说鬼哭狼嚎是世界上最难听的声音，可是现在，不凡他们从这哭声中只听到了绝望和痛苦，这样的恸哭使不凡和秋儿不禁为之动容，他们同情地看着老陶。
沈娆突然站起来，目光凶狠怨毒地盯着老陶，大声地朝他吼道，“是你！是你杀死了他！”
老陶仍然止不住地哭泣，一边哭，一边喃喃地说，“是我，是我，是我害死了孩子！都怪我，都怪我！”
沈娆突然“嗷”的一声扑向老陶，撕扯他，捶打他，用尽所有的力量！她恨恨地咬他，恨不得把这个改变她一生的男人生生地吞进肚子里，一块一块嚼碎他的肉，一口口喝gan他的血！
老陶是鬼魂，沈娆并不能伤害到他，可是他的模样简直比让他魂飞魄散还要痛苦万分，他似乎已经神志不清，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是我害死了小辉，是我害死了小辉”沈娆撕咬了一阵后，也累了，一个心已经死的人哪有什么力气和精力呢？她一下子坐倒在地上，哭喊起来，这样凄厉绝望的哭声在黑夜里听起来，是无尽的悲凉。
过了好一会儿，老陶和沈娆的哭声逐渐小下来，变成了低低地哀泣，不凡再也忍不住，他一把抓起老陶，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小辉到底是怎么死的？我知道他不是你杀的。”老陶的脸因为痛苦变得扭曲，他悲痛欲绝地说道，“是我害死了小辉，我对不起我的孩子！”不凡继续说道，“怎么可能是你杀死了他！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你总得让孩子他妈知道吧。”
老陶垂首叹气，一语不发。沈娆突然癫狂地大笑起来，“就是他杀的，不然小辉怎么会死？他没死的时候杀了我的男人，死了变成鬼杀了我的孩子，他活着死了都不放过我！”
“不，他不可能杀小辉！”不凡说道。
沈娆流着泪说道，“怎么不是他！我昨晚看见他从小辉的房间出来，然后就消失了，我连忙去敲小辉的门，小辉说他已经睡下了，我就没进去。我以为他不会伤害小辉，只是偷偷地看孩子一眼，毕竟小辉是他一手带大的，这么多年来，他对小辉的确是好，可是”沈娆抹把眼泪，指着老陶咬牙叫道，“没想到你这么狠！连小辉也不放过！小辉叫了你这么多年的爸爸，你就对他没有一点感情吗？你这个禽兽！”说完，她又仰着头大笑道，“禽兽怎么会有感情呢？当年为了得到我，就那么残忍地杀死了自己的好朋友！这样禽兽都不如的东西怎么会有感情呢！！都是我，是我害死了小辉！我不该带他过来的！”
“他不可能杀死小辉，因为小辉是他的亲生儿子！”不凡说道。
“你说什么？”沈娆瞪着眼睛看着不凡，“我根本没有跟他发生过关系，怎么可能是他的孩子？你胡说八道什么？”
“小辉不是你的孩子！”不凡看着沈娆说道，“我们本来不想告诉你，因为小辉是你唯一的希望，可是现在”
沈娆一下子站起来，抓着不凡声嘶竭力地吼道，“什么意思！小辉明明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我十月怀孕生下的他！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孩子！明明是我和章衍的骨肉！”
“这你就得问问老陶了。”看着沈娆的样子，不凡心里一阵难过，甚至有点后悔道出真相。
沈娆惊疑地看向老陶，老陶发出一声重重地叹息，哀伤地看着沈娆说道，“是我对不起你！我骗了你！”
“到底怎么回事？”此时，沈娆像是冷静下来，声音变得平缓，脸也不再狰狞扭曲，静静地看着老陶，冷冰冰又淡漠地说道：“告诉我！”
在秋儿看来，这种平静是大悲后的绝望，极致的绝望！这种平静是即将决绝赴死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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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不是真相的“真相”（）
“孩子不是你的，是我和外面的女人生的，我偷偷换了。你的孩子还活着，活得好好的。他现在所在的家庭很富裕，他现在的父母并不知情，以为他就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对他倾注全部的爱。”
沈娆本来黯淡的眼睛突然亮了：“我和章衍的儿子还活着？”
“是的，你眼前这个不是你的儿子，是我的。”老陶心痛地直捶胸，“我害死了我自己的儿子啊！报应啊！”
沈娆流着眼泪“哈哈”大笑起来，又哭又笑的，就像是神经已经不正常了。
“我和他的儿子还活着！我的儿子没有死！”她发狂般嘶吼着，一下子从大悲大痛过渡到大喜之中，正常人谁能接受得了这么大的情绪落差呢？
“没想到啊，你个禽兽害死了自己的儿子！罪有应得！”沈娆吃吃地笑着，不再看老陶一眼，也不再看小辉的尸体一眼，转身就往楼上走，“我得收拾收拾找我自己的儿子去。”
“你别找他！他现在有父有母，有优越的生活，你要认他，他的人生就毁了。”老陶大喊。
沈娆明显怔住了，身体颤抖着，没有说话，扶着楼梯扶手，步履蹒跚，缓缓地往上走。
“这个女人”秋儿顿了一下，气愤地说道：“真是狠心，得知小辉不是她的儿子就看都不看一眼甚至觉得小辉的死是报应！她毕竟带大了小辉，养条小狗还有感情呢！”
不凡叹口气道，“要说不伤心怎么可能呢？她这样只是做给老陶看的，她越是对小辉表现的无情，越是能戳老陶的心。她，真是恨透了老陶啊！”
随后，不凡看着老陶轻轻说道，“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她？”
老陶无奈地苦笑道，“真相早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能够活下去。”
“没有了你，她还能活多久？”不凡定定地看着老陶，意味深长地说道。
老陶一怔，惊讶地瞧着不凡，颓然说道：“你这小子到底知道了多少？”
“本来我也被蒙蔽了，就在刚才我想了很多，终于捋清了。”不凡望着外面漆黑的夜，叹口气，“我倒宁愿我什么都不知道。”
老陶吁了口气，振作精神说道，“我得走了，你的朋友阿全还在追捕我，我绝对不能让他抓住。”
不凡看着他的背影说道，“有的人活着却生不如死，你何苦何苦一定要让她活着！”
“活着，总会有希望的。”老陶坚定地说道。
“天地因果循环，生死有命，你又何必执着？背负痛苦活着，就一定好吗？你这样游荡人间，用尽自己的气数，强行改命，后果，你可知道？”不凡还是不甘心，继续劝道。
“后果灰飞烟灭。”老陶淡然地说道。“小伙子你，不必再劝，你说生死有命，这也许就是我的宿命。”
“你的命你可以自己主宰，但是你不经过别人的同意，私自决定别人的命运，不是太自私了吗？”
老陶“呵呵”笑道，“命运不是我主宰，我只是竭尽所能，让她的命运变得更好。”
不凡见劝不过，叹口气说道，“有的地方我还是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趁现在问我，恐怕以后，我们不会再见了。”老陶转过身看着不凡。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六章 夙命（）
第二天，不凡韩韧秋儿在回城的大巴车上。
三个人望着窗外的风景若有所思。
多日的大晴天，高速公路两边田野上的积雪还未完全消融，“我最不喜欢残雪了。”秋儿率先打破三个人之间的沉默，“没有了初下雪时的热情洋溢，从柔软的雪花变成了坚硬的冻冰，在大地上沾染了雾霾和污染，不再纯洁无暇。”
“秋儿你这就钻牛角尖了，”不凡笑着说，“让人家雪变脏的可是我们人类，人家干干净净地落下来，把人糟蹋完了嫌人家脏。”
不凡“噗嗤”声笑了，“你这话怎么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不知道的还以为说的是一个男人把人姑娘糟蹋了，完了还嫌弃人姑娘脏了。”
“龌龊！”韩韧笑骂道，随即又摆上一副严肃的面孔，对不凡说：“凤栖村那个到底怎么回事？你能给我们说说吗？”
“都是夙命啊！”不凡直摇头叹气，“其实沈娆的阴阳眼不是天生的”
二十五年前，当时只有二十岁的陶炎炳带着怪老头教的道术行走江湖，开始了漂泊生涯，靠着这些道术，他一路赚了不少钱，颇有些积蓄。本以为会一直浪迹天涯下去，却在s市见到了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沈娆，沈娆那时已经跟着章衍私奔到了s市，为了接近沈娆，陶炎炳和章衍成了好朋友。本来，陶炎炳打算把这份爱恋一直放在心里，沈娆对于他来说，就是天上的仙女，可观而不可亲近，陶炎炳想的是只要仙女幸福就好。可是有一天，章衍找到陶炎炳，章衍一边喝酒一边懊恼地告诉陶炎炳，说他后悔抛妻弃子私奔了，“我老婆带着孩子来找我，孩子可怜巴巴的样子，妻子哀戚的神色，再想到自己放下了正在上升期的事业，放弃了一切净身出户哎！女人嘛，看多了也就那样了，我舍掉了太多的东西啊。”
“那你打算怎么办？”陶炎炳问。
“跟沈娆掰了，今天就找她摊牌，她那样的女人根本不愁男人是不是？”说完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当天晚上，陶炎炳正准备睡觉，门突然被敲得“咚咚”响，刚一开门，章衍就慌慌张张地冲进来，“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怎么了？”看到章衍苍白惊惶的脸色，陶炎炳吓了一跳。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