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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乖宝在那方鼓着双颊,又道:“谁叫猪头叔叔要打娘亲的主意,要是你不打娘亲的主意,很多是事情都不会发生,乖宝也不会惩罚你的。”
他一副为难又不满的神情,鼓着的粉嫩双颊,可爱得让人想要捧腹,只是关子初心底那股莫名之感却更甚。
乖宝向下看了看,这才又看向关子初,一双妖异的瞳孔闪烁不定,焕美极致,稚嫩清软的声音叫道:“我诅咒你,元力尽封,只要想到乖宝的亲亲娘亲就会受到锥心的痛苦,寿命未尽时想死也不能自主,只能由那边的笨蛋大婶动手。”
他白嫩嫩的手指指向屋檐的右边,那里出现的身穿白衣罗裙,满脸震惊悲伤的女子不是任笙儿是谁?
“你……你怎么会……”任笙儿颤抖的看着乖宝,声不成声。她是道修,所修的是顺天而行之道,对于天道感受向来敏感,当乖宝那一声落下的时候,她就已经感觉到天道落在身上的印记。
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此小小的年纪,竟然可以撼动天道!
乖宝笑道:“笨蛋大婶,这样猪头叔叔的生死就被你掌控了,是不是很高兴?”然后又转头看向关子初,自顾自的点着小下巴,“还有猪头叔叔,其实乖宝这样做还能保护你哦,只要修为高不过乖宝的,都没有办法杀了你,啊~不过只是杀不了而已,打得断腿断脚都是可行的。”
关子初没有言语,他明白仙源的神秘却不了解这神秘到底到了何等的地步,当乖宝的话语落下时,他身上隐约的紫龙皇气涌出,只是却是一瞬就破碎成为光影。这一刻他就知晓,锦国真的在他的手中断送了。
他动了动手指,一身的元力明明感受得到却无法使用。
他的元力真的被封!?
关子初猛的抬头看向乖宝,眸光汹涌。这诡异之极的能力到底是怎么回事,单凭这个孩子一句话,一声诅咒,一切都实现了不成!?
乖宝面对他如此犀利的目光,神色无辜的说道:“事情办完了,乖宝也走了~”说完,他的身影就从屋檐上一跃,毫无重量般的跳跃在一座又一座的屋檐上,直到跃下地面的转角处不见。
他在小巷内顿了顿脚步,就回头看了一眼两人的方向,哼哼的撅嘴念叨一声:“让你打亲亲娘亲的主意,乖宝让你想到不敢再想!”
原处,徒留关子初和任笙儿还站在这里。
任笙儿张了张口,刚要叫唤关子初,却见他突然面色一变,一手捂住心口,痛苦至极般的弯下背脊。任笙儿前行的脚步一顿,想起乖宝说出的诅咒。想到唐念念就要遭受锥心之痛吗?事到了如今,他依旧忘不掉她,那么往后呢,他是否能够忘记?
任笙儿看着他的双眸悲痛复杂,静静的看着他的痛苦没有动弹。
你恨关子初?
唐念念的话语再一次的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这一次,她再也无法像一开始那般的坚决的说自己不恨他。只因为看到此时他的痛苦,她心痛的同时竟然有着些许的快意。是的,快意!这快意来得连她自己都感觉诡异惧怕,她怎么会因为他的痛苦而快意?这种几乎报复似的快意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不应该却又如此明了的涌上心头。
任笙儿娇躯轻轻的颤抖着。
这就是自己想要看到的结果吗?让他遗憾痛苦的活着?不!不是!不是这样的!她只是,只是想要他忘记唐念念,只想他更在意自己,只想要他活着!
“子初……”
任笙儿低声唤道,抓紧着袖子,轻慢的步子几乎有些胆怯的向他走来。
那方,本痛苦低垂透露的关子初猝然抬起头来,额头布满冷汗,一双眸子冰凌刺骨,几乎除了冰寒再难看到其他情绪。
任笙儿步子再次因他的眼神顿住,脸色苍白眼波颤动,摇头喃喃道:“子初,我不是,我只是……没有了锦国,我们一样可以过得好好的,只有我们两个,你再也不用管理那么多的政务,没有了元力也没有关系,有我在,我不会让人伤……”她的话语徒然一止,她想起了他的骄傲。
他是一个皇者,如今的他失了元力,连生死都由不得自己,只能由她控制,如今她再说出自己护着他的言语,岂不是伤他到决处?
只是,关子初似乎对她的话语并无多少的反应,站在屋檐上,一双眸子看着下方一切,背脊僵直如石。
倘若单看他的神容,只怕谁都感觉不到他内心的动荡。任笙儿却看得到他袖子内的紧握手掌的痉挛,那紧握的手掌里似是抓住着她的心神,让她全身都跟着痛苦不堪。
……我,我真的错了吗?
“你没错,错的是朕。”
任笙儿听见那熟悉却冰冷的话语,一下抬头,恍然才知晓自己竟然将心中的话语给说了出来。
“笙儿,”关子初缓缓转向她看来,略微苍白的俊容浅扬起来的笑容温柔文雅,嗓音更是轻柔如水,只是问出的话语却如同刀锋,“你恨朕吗?”
——你恨朕吗——
一声问话。
任笙儿面色猝然褪色,脚下趔趄,几乎有些癫狂的叫道:“不恨,我怎么会恨你,我爱你啊,爱你啊!”
“是吗。”关子初眸色一暗。
她们终究不一样,若是唐念念的话,无论做了什么事情都能坦然的承认,不会如此狼狈的否认,是爱是恨,是喜是厌,都直言不讳。
一股锥心之痛再次涌上,关子初脸色又白一分,背脊却强忍着僵直不弯,对任笙儿话语依旧温柔,只是温柔的背后却是残忍,“倘若朕与笙儿只能活一个,笙儿会如何选择?”
任笙儿面色一怔,双眼弥漫上泪水,颤抖着唇瓣问道:“我……我若死了,子初,会一直记得我吗?”
关子初沉默了一会,道:“不知。”
这两个字从口中道出后,关子初只觉得全身一轻。事到如今,何必在算计,欺人欺己。
他如今或许记得她,那么以后呢?这件事情他的确不知。
“……是吗。”任笙儿泪如雨下,双肩颤抖不已,泪水弥漫的眸内瞳孔不断的游移,似乎在犹豫着什么又在决定着什么,“两人一起活下去不行吗?不行……吗?”
关子初冷酷道:“不行。”
两个字,如同利刃刺入任笙儿的心脏,让她一下跌坐在瓦片上。
关子初并未因她的狼狈而心软,好言安抚。只看了她最后一目后,转身跃下了屋檐。哪怕失去了元力,他身手照样的敏捷,落下地面上虽发出了声响,却毫发无伤。
他并未在地面上停留,转身就往一处方向行走而去。
任笙儿在屋檐瓦片上失神落魄的坐了一会,含泪红肿的双眸突然一睁,“子初,子初……没有元力,倘若……”
她手忙脚乱的从青瓦上站了起来,便往关子初离去的方向追去。
时间渐渐过去,在念国兵马的安整下,万水城内的锦国士兵很快就按所说的做到一切,这锦国最后的堡垒在此时此刻算是真正的放弃了任何的抵抗,归附念国所有。
乖宝的身影从巷子内走出的时候,一路见到他身影的士兵都低声见礼,便见他直接往空旷的城院去了。
城院里,司陵孤鸿和唐念念正在用膳,乖宝看到了双眸一亮,脚下像是御风而行,几个眨眼之间就来到了两人的对面,小屁屁毫不犹豫的坐上椅子上,玉瓷碗和筷子都眨眼出现在他的小手里。
这东西可是他自备,随时准备和爹爹娘亲一起用膳。
司陵孤鸿看了一眼,并没有没有出言阻止的意思。
这些日子来,这一家三口都在不断的磨合,很多事情相较一开始都有了改变,无论的相处还是感情的表达。
“乖宝去做什么了?”唐念念咽下口中的青菜,淡淡问道。
乖宝抬头,小脸蛋上满满的无辜,小嘴还在嚼咽着,一会两颊消下来,应道:“乖宝去和猪头叔叔打了一声招呼,然后聊了一会天。因为娘亲答应了笨蛋大婶不杀猪头叔叔,所以乖宝还帮娘亲履行诺言,保护猪头叔叔不会被杀,只有笨蛋大婶才杀得了他哦。”
唐念念对于他满脸的无辜神色毫无反应,一眼就将他一双异瞳深处的狡黠看得清楚,手指隔空一弹就在他白嫩嫩的小额头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红印。
“啊呜!”乖宝双手杜即可捂住歪头,泪眼汪汪似的盯着唐念念,扁着朱红的小嘴道:“娘亲,你做什么打我?”
唐念念纤细的手指又弹动了下,只是这一次并没有落在乖宝的身上,坦然道:“想打了,不行吗?”
“行!”乖宝仰着头,双眼亮晶晶的,扁着的小嘴也翘起来,一副似乎求更多的模样,“娘亲想怎么就怎么样!”
他已经是辟谷巅峰的修为,唐念念那只含着少量药力的一下根本不会伤他分毫,那药力也并没有任何伤害他的意思,反而融入他的身体里,暖洋洋的舒服。至于那疼痛的模样,谁都知道不过是他故意装出来的而已。
唐念念满意点头。
乖宝还想说更多,却见司陵孤鸿一眼看了过来,鼓了鼓脸颊,端着小碗就自顾自的继续用膳。
哼哼!乖宝早晚将小气鬼爹爹这门厨艺也学过来,到时候就让娘亲吃乖宝的,看不气死你!
他这点小心思哪怕没有表露出来,但是对面的唐念念和司陵孤鸿哪里感受不到,两者都没有说话,只是心里怎么想的就无人得知了。
殊蓝从外走来的时候看的正是这一家三口一起用膳的模样——
阳光普照,三人身上穿着的衣袍料子一般,只是样式不同。
男子拥着女子温柔伺候其用膳,神色浅淡含笑,女子乖顺自然,一口口吃着,双眼玩若新月,神态像极了餍足的猫,对面的孩子神情多变,充满狡黠可爱,一双筷子在小手里活动自如,夹起菜来那叫一个快准狠。这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