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过,这样的生活看似平静,她却总觉得有些不安,就像是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前奏。
换了连澈上次给她的白袍,蔺宝便从窗户翻了出去,独自走在御花园中。
想起半个月前也是如此同年华在此偶遇,蔺宝便有些感慨,沿着半个月前的路,鬼使神差地走到了之前的树林里。
而树林中,隐约可以看见一抹微弱的火光。
她一惊,难不成今儿个出门没看黄历这么不巧遇上鬼火了?
蓦地,脊梁骨有阴风刮过,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打起了退堂鼓,正准备溜,却听有人低声道:“既然来了,不如陪我坐坐吧。”
——尼玛,这年头的鬼还需要人陪了?!
蔺宝转身撒开腿便准备跑,可脑袋却先一步反应过来,方才那鬼的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就好像……年华!
她睁大了眼,转身仔细瞅了瞅不远处坐在火堆旁的人影——试问,有谁能把白袍穿得这么好看的?
确认是年华后,蔺宝迈着小短腿便跑了过去,走到他身旁,也不管地上是否脏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微弱的火光将他俩身上的白袍衬得甚是显眼。
蔺宝侧眸看了眼他的白袍,心中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来——他俩这算不算是在穿情侣装啊?
呸呸呸,情侣装是一男一女的,他俩都穿的是男装,不是撞衫就是搞基嘛!
等等,男装?
她的瞳眸猛地一缩,却听年华喝了口手中的酒,盯着面前的火光,道:“你果然是女的。”
“……”
蔺宝咬了咬下唇,却是没说什么,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你是何时发现的?”
——这个问题,她如今只问过两个人,一个是连澈,另一个便是他了。
“你猜。”他悠闲地喝着酒,还随手递给了她一壶酒。
“……”
蔺宝抽了抽嘴角,难不成年华和连澈待久了,这二人都变得默契了?——连澈如此说,他也如此说。
只是,蔺宝却没了猜下去的性质,毕竟现下过程已经不重要了,后果才是最重要的。
她垂首捧着手里的酒壶,道:“你会说出去么?”
怎料,年华只是笑笑,略带醉意道:“陪我喝会儿酒吧。”
又是喝酒?
蔺宝蹙了蹙眉,虽说上一次她喝了酒连澈没罚她,可这并不代表她这次喝了酒,连澈也同样不会怪罪她啊!
再者,若是喝了酒,发点酒疯,说点胡话那可就糟糕了。
她抿了抿唇,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拒绝,便听年华道:“若我说,你陪我喝酒我便不追究你的身份了,你是不是就会陪我喝酒了?”
不可否认,年华的条件甚是诱人。
蔺宝没有过多地矫情,扯开了酒盖子,同他一起喝起来——反正喝一敷衍他就好了,这一点点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一口烈酒下肚,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直直地看着天空那轮圆月,却又听年华道:“你叫什么名字?”
“蔺宝——马蔺的蔺,宝贝的宝。”
她坦诚道,毕竟他已经知晓她是女子了,区区一个名字告诉他又能如何?反正他也查不到什么的。
“蔺宝……”
他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低沉的声音伴随着蝉鸣甚是悦耳,如那黑夜的交响曲一般,令人欢快。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他的口中喊出,蔺宝的耳根子都有些红了,仰头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
“很好听呢。”
他呢喃道,双眸有些迷离,白皙的脸颊因醉酒而染上了一抹酡红,相较之下蔺宝的脸可就是红彤彤的了。
少卿,他缓缓开口道:“蔺宝,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
蔺宝呷了口酒,并未答话,而是双手撑在膝上,歪着脑袋看着他。
年华抿了口酒,道:“我和如烟自幼便父母双亡,如烟三岁那年有农妇好心收留了我们,虽说日子清贫,可也有欢乐。直到三年前,养父和养母因病去世,恰逢到了科举之时,我便带着家中仅有的积蓄同如烟一起来到了京城。”
“纵使这一路上我们都小心翼翼地用着那笔钱,可刚到京城,便已是身无分文,连买包子的钱都没有了。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她出现了——”
说到此处,年华又喝了口酒,眸中染上一层淡淡的悲伤,继续道:“还记得那时我抱着如烟坐在破庙门口,她撑着伞从蒙蒙春雨中朝我走来……”
*
“公子,这是令妹么?”
女子一身鹅黄裙衫,精美的发髻甚是俏皮,上面的玉簪沾上了几滴露珠,衬得她更为美丽可人。
那言谈举止,怎么看都是大户人家的千金。
年华着一身脏兮兮的袍子,慌忙抱着熟睡的如烟站起身,面露尴尬,窘迫道:“姑娘……”
“公子不必多礼,既然令妹睡了,便坐在地上让她好好睡着吧。”
女子莞尔一笑,双眸如黑曜石那般璀璨,收起油伞坐在他身旁,脸上并未有半分嫌弃的模样。
闻言,年华只好抱着如烟又坐回了地上,眼中的尴尬依旧显眼,只是涩涩道:“在下一身泥垢,让姑娘见笑了。”
怎料,她只是摇了摇头,问道:“不会。只是,公子这是来京赶考的么?”
年华轻轻点头,应着她的话,道:“只可惜如今已花光了盘缠,怕是不能赶考了。”
听了他的话,她抿唇垂眸沉思了半晌,这才将自己的荷包拿出来,递给他道:“公子,这是小女唯一能帮到你的地方了。”
“这……姑娘,这怎么好意思呢?你快些收回去吧!”年华空出一只手作势推开了她的手。
女子却是固执地将荷包放到了他怀中,站起身撑着油伞,走入蒙蒙雨中,回眸一笑,道:“公子,再会。”
说罢,她便提起裙摆撑着伞朝不远处赶来的丫鬟跑去了。
年华看着怀中鼓鼓的荷包,眸中有星点隐隐在闪烁着。
*
“后来,我中了状元,再去找她时,却得知她不甘父亲指婚,上吊自尽了。”
说罢,年华逐渐敛下了眸子,里面的星星点点逐渐黯淡。
此时,林中静悄悄的,偶有蝉鸣响起,甚是幽静。
又是一口酒下肚,年华在心中酝酿了好半晌的话,终于准备出口,扭头时,却见她正托着腮傻笑着看着他,脚边倒放着一个空酒壶。
未等他出声,蔺宝便先道:“嘿嘿嘿,年华,你的脸又红又白的,好好看呐!”
他无奈,放下手中的酒壶,一手扶住她,无奈道:“蔺宝,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唔——你才醉了呢!我还没有醉,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说罢,蔺宝便甩开了他的手,挺直了小身板站在他面前,虽说小脸有些晕红,但双眸却是清明的,看着……倒也不像是醉酒的。
年华蹙了蹙眉,拽住她的手腕,道:“可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岂料,话还没说完,蔺宝便将其打断了,她拍拍小胸脯,道:“放心吧,我自己能回去的。再者,你要是送我回去,我的身份就要暴露了!”
年华想来倒也是,瞅着她步伐稳健,便只好由着她去了,在她走时,还不忘嘱咐道:“那你路上小心点。”
“知道啦!你也快回去吧。”
蔺宝冲他挥挥手,带着一身酒气潇洒地走出了树林。
而年华,却是在她身后幽幽地叹了口气,低声唤道:“蔺宝……”
只可惜,这一声,连同他之前欲说的话,她都不会听见了。
*
“嗝——”
蔺宝打着酒嗝,扶着宫墙歪歪倒倒地走着,眼前的景象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以至于她都快要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好不容易爬进了小院,蔺宝站在门口顿时凌乱了。
等等,她的房间是在哪个方向来着?
小手一抖,左边?——不对吧,左边好像是宫墙呢。
小手再抖,右边?——唔,她咋觉得右边才是宫墙呢。
纠结半晌,蔺宝采用了一个最老土也是最实用的办法——点兵点将!
“……点到哪个我就走哪边!——好了,就是左边!”
蔺宝欢喜地拖着疲惫地身子奔向左边,凭着记忆直走着,估摸着到了窗户的位置,她才停下。
不对,这窗户上的台阶呢?
蔺宝呈大字型张开双臂在面前的宫墙上摸索着,倏然,指尖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来不及看清她便两手一撑,双腿一蹬,顺着那长长的树干爬上了宫墙。
站在宫墙上,蔺宝吹着冷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不满地嘀咕道:“看来以后还真不能喝酒了,一喝酒连爬个窗户都这么费事!”
☆、【082】你睡了朕,是不是该对朕负责呢
想罢,她又跃上另一棵大树,顺着那大树干滑到地面,睁眼诧异地看着眼前的景物。
奇怪,她怎么又回到小院了!
蔺宝使劲儿眨了眨眼,眼前的景物却是模糊起来,她按照记忆顺着路直走,拐了个弯从那敞开的窗户爬了进去。
借着月光,看着那温暖的床榻,蔺宝一个兴奋便扑了上去。
只是——这床怎么硌得她生疼啊?
“唔……”蔺宝用手撑在那东西上,朦朦胧胧地睁开了双眼,只可惜这屋里太黑了,看不清这是个什么东西。
她索性伸手试探性地摸了摸,还打着酒嗝嘟囔道:“唔……”
连澈猛地一惊,睁开疲惫的双眼,借着月光这才看清压在自己身上还摸来摸去的小兔崽子!
——而这小兔崽子竟是蔺宝!
他蹙眉,敏感地嗅到她身上的酒气,伸手将她推到一旁,起身走到床边点燃了油灯,一时间屋内便亮了起来。
幸而今儿个是他毒发之日,并未有宫人守夜,否则这灯火势必会惹来那些宫人怀疑。
连澈转身,正欲看看床上那个小家伙怎么样了,却见蔺宝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手肘撑着床,手掌托着腮,歪着脑袋趴在床上看着他。
他走到床边,却是眸光一定,直直地看着她那半裸的香肩,蹙眉道:“你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