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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不知怎的有些烦躁,他放下筷子,站起身,道:“姑姑,你和皇表兄慢慢吃,我吃饱了,先回去了。”
说罢,他便起身走了。
太后看着他的背影面露些许哀愁,夏侯锦年虽然平日里调皮蛮横了些,可这心里却还是孝顺的,什么时候该做什么说什么话,他都是很清楚的,可现下却擅自离席,想必这孩子一定是伤到痛处了吧。
瞅着夏侯锦年的影子逐渐消失,连澈这才道:“母后,依儿臣看来,日后还是莫要同锦年提起如烟了。”
太后点头,她当然知道为何不能提,一来这夏侯锦年已经喜欢上了年如烟,可现下却出了这么多乱子,他肯定不愿承认自己的心;这二来,年如烟的父母是被夏侯锦年的父母所杀,这种仇恨,一般人根本就化解不了,趁着他们两个对对方的感情还不大深,不如早些斩断了那些念头。
虽说如此,但太后还是觉得有些可惜,可也仅仅是可惜罢了。
说起年如烟,那便又让她想起了年华,她这个当妈的还是有必要问一下自己儿子的想法,酝酿半晌,她这才开口道:“若是日后找到了年华,皇儿是如何打算的?”
“先看他能不能活着让儿臣找到吧。”
连澈轻笑一声,垂眸饮了口小酒,垂下的睫毛掩住了眸底的失落。
说到底,他是不忍心的,如果年华真能活着回来,那么他就当他不是年华好了。
那个做错事背叛他的年华已经死了。
如今,在他心里最重要的并不是这些,虽然已经知晓了宝儿的真实身份,可他还是没有十全的把握能找到宝儿。
说起她的真实身份,连澈真是又好气又好笑,那个蠢丫头要是早点告诉自己她的身份,哪里会出这么些乱子,归根结底,或许是他们爱得还不够深,没有十全地信任对方吧。
只是——
他抬眸望向门外,惆怅地叹了口气,饮了口酒。
——宝儿,你若是不回来,那我们日后也无法再更爱彼此了吧。
*
与此同时,京城郊外的深林中——
“少主,连澈已经派人开始朝郊外寻人了。”一紫衣姑娘淡淡道。
依旧是陌生脸庞的南净一脸的淡漠,瞥了眼床上昏睡的人,薄唇微启,缓缓道:“那便回主帮派吧。”
“是。”
紫衣姑娘依言转身吩咐其余的人开始收拾东西。
要知道,主帮派可是在连国的最南边,也是同京城正好相反的一个方向,两地相隔甚远,就算是不吃不喝地赶路那也得要一个月的时间,看来少主这回是铁了心不再回京城了。
瞅着没有闲杂人了,南净终是在床塌边坐下,伸手小心翼翼地抚摸她的眉眼,看向她那凸起的小腹,重重的叹息声从口中溢出。
他这算不算是卑鄙呢?
明知道他们是兄妹,明知道他们再无相爱的可能,明知道有个男人会比他更需要她,可他还是选择自私地将她带走,如果那个男人真是爱她的,那么一定会来找她的。
可是,现在距离将她救回来,已经过了一个月了,也不知道她这样会睡到什么时候。
虽然现下有帮派里的续命神药撑着,可日子一长,这肚子里的两个宝宝一定会将母体的营养吸光,到时候别说是孩子,就连她自己都性命堪忧了。
但他没有权利替她做决定,只能期盼她早点醒过来。
他敢肯定,如果自己动了那两个小家伙,就算她活了下来那也一定会跟他拼命的!
☆、【137】一晃眼,五年的时光已匆匆流去了
想罢,他不舍地收回了手,起身走出了木屋。
*
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一晃眼,五年的时光已匆匆流去了——
现下正巧到了寒冬,放眼整个连国早已是雪白一片,白的有些刺眼。
苍山派主派的山腰上,一红衣女子站立于金碧辉煌的屋檐上,一头乌黑的长发绾成了现下最流行的发髻,简单而清新脱俗。
白雪的照映下,她的脸庞格外白皙,只是双颊有些微红,一双小鹿般的眸子清澈无比,粉嫩的唇瓣微微开启,轻轻呵着气,一身绯色襦裙将她衬得更为艳丽。
蔺宝俯视着脚下,习惯性地咬着手指,嘟囔道:“那两个小鬼躲到哪里去了嘛,真是讨厌!”
——早知道每次她都找不到那两个小鬼,她就不应该答应和他们俩一起玩躲猫猫,可是如果她不答应的话,那两个小鬼又会使出无敌撒娇功,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嘛!
想着,她便有些气馁,正准备跳下去寻人,却未曾想一件披风飞到了她的肩上,裹住了她那娇弱的身躯。
瞥了眼那领子上绣着的掌门标志,蔺宝将披风系好,朝身后望去,欢喜道:“哥——”
声落,只见一黑袍男子负手立于她身后,长发束起,那普通的容貌并不同于往日,相较于他那冰冷的气场,一抹笑意染上他的眉梢,温暖他的心房。
蔺宝一喜,“哥,你帮我把笙笙和嫣儿找出来吧,那两个小家伙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我找都找不到。”
南净伸手将她额前的碎发理好,勾唇笑了笑,道:“是你和他们俩玩躲猫猫,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帮你找他们俩。”
闻言,蔺宝美眸一转,理直气壮道:“就凭你是我哥!”
南净失笑,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他们俩在湖边钓鱼呢,你待会儿去当心些。”
“嗯,知道啦,谢谢哥!”
说罢,蔺宝便欢喜地施起轻功跃下了屋檐,朝山腰的静心湖奔去。
看着她的背影,南净唇边的笑一点点收敛起来,眸子里的星光也渐渐暗淡。
其实,她现在这样活蹦乱跳的,不正是他所期望的么?
至少,她并没有忘记他,仅仅忘记了那个人而已。
*
待蔺宝到达湖畔时,正巧看到两个小萝卜头坐在湖边,手持鱼竿,专心致志地盯着那平静的湖面。
她轻手轻脚地走上前,俯身看着两个小萝卜头,故作怒气冲冲道:“好啊,本姑娘到处去找你们俩,你们俩倒是舒服,居然在这里钓起鱼来了!”
闻声,蔺祈嫣惊喜地转过身,扔下手里的鱼竿,扑到蔺宝怀里,撒着娇,嘟囔道:“娘亲,你可算是来了!”
早已习惯了她的亲昵,蔺宝顺势将她抱起,坐在她方才坐过的小凳子上,瞥了眼已经结冰的湖面,纳闷道:“这儿都结冰了,你们在这儿能钓到鱼么?”
声落,便只见蔺祈嫣仰着小脸蛋,无辜而又天真道:“我没有钓鱼,我在钓冰块!”
“……”
果然是小屁孩,这思想天真得……简直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
轻咳两声,蔺宝瞥了眼聚精会神的蔺祈笙,好奇地凑上前,问道:“笙笙哥哥,请问你也在钓冰块么?”
“……”
蔺祈笙不语,目不转睛地盯着冰面之下。
见状,蔺宝也陪他盯着湖面之下,瞅着自家娘亲和哥哥都这么聚精会神,蔺祈嫣也很聚精会神地盯着湖面之下,于是他们三个活宝开启了沉默模式。
少卿,在被蔺祈嫣和蔺祈笙砸开的小洞之下,一条瘦弱的小鱼游到了蔺祈笙没有诱饵的鱼钩旁,似是在打量着那玩意儿是啥。
慢慢的,只见那条小瘦鱼张嘴朝钩子咬去——
三个活宝立马瞪大了双眼、屏住了呼吸,蔺祈笙更是捏紧了手里的鱼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瘦鱼不知怎的收回了嘴,转身飞快地潜入了湖底深处。
“……娘亲,小鱼为什么走掉了啊?因为它发现自己不是冰块么?”
蔺祈嫣天真道,一双凤眸可以说完全遗传自蔺宝,只是她的面部轮廓,却并不像是蔺宝。
蔺宝抽了抽嘴角,不忍心打击她,只道:“估计是被我们给吓跑了吧。”
“小鱼好胆小啊!”
蔺祈嫣嘟嘟嘴,又道:“就和爹一样胆小!”
爹?
蔺宝一怔,“谁给你说你爹胆小的?”
——要知道,她自己都记不得这两个活宝的爹是啥样子了!
只见蔺祈嫣撇撇嘴,道:“舅舅的子弟们都是这么说的,如果爹爹不胆小,他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呢?他一定是害怕走这么远的路,所以才不肯来找我们的!”
本是沉默的蔺祈笙听了这话也点了点头,拿着竹竿抬眸望向蔺宝,“娘亲,既然爹爹胆小的话,那我们去找他好不好?”
——毕竟,被人说是没爹的孩子,那可是很惨的。
蔺宝看着这两个小家伙一唱一和,有些哭笑不得,这五年她不是没有想过去找到他俩的爹,可问题是南净根本就不肯告诉她那个人的下落,而她自己都不记得那人是怎样的一个人,只是偶尔会在梦里看到他的身影罢了。
若说去找,这茫茫人海中,怎么找得到?
而且,万一那个人已经成亲了呢?那她岂不是变成了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她才不要呢!只是,这些年没有爹爹的疼爱,这两个小家伙都特别委屈,虽然他们嘴上不说,但是她这个当娘的,还是看得出来的。
深吸一口气,蔺宝抿了抿唇,道:“那我们今儿个就开始收拾东西,下山去找爹爹,好不好?”
“真的吗?”
蔺祈嫣眨眨眼,瞅着蔺宝点头了,又伸出肥嘟嘟的小手指,勾住蔺宝的手,道:“那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猪八戒!”
——这个手势,是蔺宝自小就交给他们俩,但凡是有谁不遵守承诺了,那都是会受到惩罚的,而这些惩罚每次都不一样,上次蔺宝答应带他们俩下山逛集市,谁知道后来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反悔了,他们俩就逼着蔺宝让南净教自己武功,后来南净也确实教了,不过只是一些普通的护身招式,毕竟苍山派的武功对于他们俩来说,太过毒辣了。
自从那以后,蔺宝就不敢轻易毁约了,要知道自从那两个小家伙会了点三脚猫的招式,就老是和同门的小弟子打架,每次都把人家打得鼻青脸肿不说,最后还把这账算到她头上!
当然,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