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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早上?
蔺宝无语,这会儿还叫大早上?估计这会儿离用午膳的时间也没多久了吧?
她翻了个白眼,抽回了自己的手,缩回被子里,蹙眉道:“我怎么在这里?”
——她明明记得昨晚蔺晚琛都扶起她准备带她走了啊!照理说,她现在应该在自己的闺房里嘛,怎么会在龙床上,而且还是和他赤身luo体地躺在一起,光是想想都觉得诡异。
连澈看着她那反应,脑子运转得飞快,摆出一副极其无辜的模样,无奈道:“我能怎么办?昨晚你喝多了,本来准备带你去偏殿的厢房的,结果你倒好,偏要和我睡,这下可好,睡了我,又不管我了。”
“……”
她囧:怎么听他那话,把她说得跟一悍妇似的?
等等,他方才还说了啥?本来准备带她去偏殿的厢房?——尼玛,果然有问题!
蔺宝看着他,双眼微眯,“那你为什么要带我去偏殿的厢房?我都说了让我哥带我回家的!”
——她当然不会相信蔺晚琛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既然他答应了她,那自然就会兑现诺言,可现下这情况说明了什么?不就是说明了是连澈搞的鬼么!
想到此处,蔺宝就有些火大,却又听他道:“你醉成那样,凭什么觉得我会让蔺晚琛把你带走?”
“……”
好吧,她忽略了一个问题——连澈根本就是个强势的人!而且,她的计划里,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连澈!归根到底,还是她失算了。
默了默,蔺宝有些憋屈,双手挡在胸前,雪白的贝齿咬紧了下唇,闷闷道:“你算计我!”
算计?
是,他的确是在算计她,可是如果不算计她,那么他未来的希望就会变成失望了,与其使尽卑鄙手段逼她嫁给他,倒不如用这个方法先抢占她的人,然后再抢占她的心,毕竟日久生情嘛。
见他没有反驳,蔺宝更是恼火,正愈发作,便只见连澈伸手理了理她的发,柔声道:“宝儿,昨晚你还没有和那两个小家伙说一句生辰快乐——”
——尼玛,怎么不早说!
蔺宝懵了,她昨晚光顾着怎么避开连澈,根本就没有想起来昨天是两个小家伙的生辰!而她,连生辰礼物都没有准备一个!天哪,她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不称职的娘亲了!没有收到礼物,也没有收到一句祝福,估计那两个小家伙要气坏了吧。
想罢,她便愧疚而失落地抿了抿唇,随即又抬眸瞪着他,道:“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我根本就不会忘记笙笙和嫣儿的生辰,都是因为你!”
因为他?
连澈勾唇,昨晚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为的就是今儿个早上不会惹她不高兴,酝酿半晌,他这才开口道:“其实,我给他们俩准备了生辰礼物,昨晚就送出去了。”
闻言,蔺宝倏然想起来一件事儿,貌似一个月之前他就在马车里把给两个小家伙准备的生辰礼物当作见面礼送出去了吧?可现下他却这么说,难不成他又重新准备了一份?
蔺宝有点头大,却还是好奇道:“那你准备了什么?”
“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说着,他便将扬起半边脸朝她凑了凑,一副讨好的模样。
见状,蔺宝有些哭笑不得,虽然和他滚了一夜床单,可自己还是有尊严的!于是,她一巴掌挥了上去,盖住他的脸,轻轻推开,不满道:“连澈,你能不能别得寸进尺!”
——不就是滚了一夜床单么?反正他是孩子他爹,她也没啥好介意的,可问题是,他们俩这进度会不会太快了一点?呸呸呸,她才不想和他有什么进度呢!
关于“得寸进尺”这个话题,连澈还是挺感兴趣的,朝她身旁挤了挤,伸手揽住她的肩,思索道:“得寸进尺有点不够,要不得寸进寸好了,这样比较舒服点。”
“……”
丫的,谁和你说这个了!
蔺宝不大习惯和他有肢体接触,虽然并不反感,但好歹还是有些抵触,恰好这会儿窗外飘着雪,她干脆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看着他,可怜兮兮道:“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总不能就这么让她顶着一身红痕出去吧?虽然可以用衣服遮一下,可问题是她昨晚的衣服都被他给撕得不成样子了啊!如果让人送衣服进来,不就暴露了么?
一时间,脑袋炸开了锅,蔺宝伸出一只小白爪子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却听他道:“不如,你就对我负责好了。”
负责?
蔺宝差点没被自己的唾沫星子给呛死,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愤愤道:“哪里女人对男人负责的啊!”
听到这熟悉的对白,连澈觉得心里有些暖暖的,虽然她失去了记忆,可她还是能说出和以往相似的话,譬如这次,只不过五年前她说的是女孩子和男孩子,而五年后,她说的是女人和男人,到现在,他才意识到,原来五年已经过去了。
掐指一算,她已经二十了,而他——也已经到了而立之年,可以说完全就是一个烂大叔了,不过连澈对自己的魅力还是挺有把握的,就他而言,年龄身份神马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还陪在他身边。
只要她陪在他身边和他白头到老,那么就算是让他愈来愈老、愈来愈丑都没关系,只要她不嫌弃他就好。
想到这儿,他的目光变得愈发温柔,就这么注视着她,以至于忘了接她的话。
蔺宝被他看得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自在,可奇怪的是,她居然那么沉迷于他的那份专注,就好像万物都消失了,唯有他们彼此还存在着,透过他的瞳眸,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的脸,同样,她的瞳眸里,也是满满的他。
对视了片刻,连澈倏然吻了吻她的额头,伸手滑进被子里,伸手揽住她的腰肢,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用胡渣轻轻蹭着她的小脑瓜,长叹了口气,道:“宝儿,我们成亲吧,给笙笙和嫣儿一个完整的家。”
闻言,蔺宝懵了,虽然早就知晓他们俩滚床单之后,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可她还是觉得有些震惊,而最让她震惊的,则是他的后半句话。
是了,一直以来,她在意的都是她自己的想法,根本没有问过笙笙和嫣儿的意见,甚至一度以为他们现在不过是小孩子,说的话都不能当真,也正因如此,她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连澈,并固执地认为自己一个人也能把笙笙和嫣儿带大,可到头来,她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笙笙和嫣儿需要的不是一个全能母亲,也不是一个牛叉的身世背景,而是一个完整的家。
而这个家里,有温柔的母亲,也有严厉的父亲,更重要的是他们会用尽全力为他们俩遮风避雨,然后会牵着他们的小手看着他们一起长大,最后和他们共享天伦之乐。
不可否认,这样的家,正是笙笙和嫣儿需要的。
而她,却自私地剥夺了这一切。
蔺宝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拧成一团了,自责和内疚占据了她的心房,见她动容,连澈又道:“宝儿,难道你不想让笙笙和嫣儿快乐地长大吗?如果他们有了一个家,他们的童年,就会完整了。”
言罢,连澈不再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他当然知晓她在自责什么,又在伤感什么,其实说到底,如果他当初小心一点,就不会有现在这种事了,说不定笙笙和嫣儿早就在皇宫里无忧无虑地成长了。
沉默半晌,蔺宝开口道:“我再想想吧。”
“嗯——”
只要她犹豫了,那么就说明还有辗转的余地,或许她现在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过几天等她想开了,兴许就会答应和他成亲了,然后再给笙笙嗯哼嫣儿一个完整的家,当然——这事儿必须得昭告天下,还得给他们三母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和地位才行!
想到此处,连澈终是笑了笑。
——其实,他的宝儿也挺开窍的嘛!
*
当蔺宝无比尴尬地沐浴完,再由宫女伺候着穿好了衣服梳洗打扮一番之后,正好到了用午膳的点儿。
想着笙笙和嫣儿还在太后的慈宁宫,蔺宝便和连澈直接去了慈宁宫用膳,一路上两人可谓是尴尬无比,当然,尴尬的主要还是蔺宝,毕竟昨晚的事儿她还是耿耿于怀,不像连澈脸皮那么厚,装得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如果可能的话,她也想跟连澈学学,这样一来,做了坏事儿指不定都能蒙混过关了。
想罢,回过神时,已经到了慈宁宫,虽然还未踏入大殿,可光是站在殿门口都能听到自里边传来的笑声,其中既有爽朗稚嫩的童声,也有慈祥和蔼的女声。
连澈抿唇,伸手自然地牵着她的手,同她并肩走了进去,边走边道:“看来母后还挺喜欢笙笙和嫣儿的。”
蔺宝听着他这话顿时有些无语,再怎么说那都是人家的亲孙子和亲孙女好不好!哪有当奶奶的,不喜欢自己孙子孙女的嘛!不过,说实话,太后如此疼爱那两个小家伙,她这个当娘的,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正和两个小家伙玩得欢的太后一见自家儿子和儿媳妇来了,赶紧张罗着用膳,抱着两个小家伙坐在膳桌旁,笑眯眯道:“笙笙和嫣儿可都得多吃点,吃多了才会健健康康的。”
——吃多了貌似会被撑着吧?
蔺宝和连澈对视一眼,随即便取下了身上的狐裘递给了一旁的宫女,一同朝膳桌走去。
坐上桌,环视一周,连澈挑眉道:“锦年今儿个没来?”
“哀家派人去喊他,听说是一大早便又去年府了,估计今儿个晚上也不会回来了吧。”
说着,太后便有些无奈,连澈倒是觉得见怪不怪了,自打如烟消失后,锦年就老是会去年府一趟,而每日去那都几乎夜不归宿,直到翌日这才满身酒气的回到宫里,不过对于这事儿太后懒得管,连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知怎的,一听到“年府”二字,蔺宝的脑海里便闪过了许多片段,可还未等她拼凑起一个完整的画面,那些片段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