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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别学这个了好不好?听话的小孩有糖吃!”
小孩子一个比一个答应得爽快。
得了一次甜头后,这帮熊孩子摸出他们两口子散步的规律,隔三差五地就跟他们“偶遇”,堵着要糖吃,还给他们两口子起了外号“糖叔、糖婶”。
何桃听到的时候就想到了一个词“sugar daddy”,恶寒了一把的同时又想起所谓的“养虎为患”,果然啥人都不能太将就着!
日子一天天地过,稻子抽穗了,稻粒饱满了,到了初秋放眼望去一片炫目的金黄,又是一年秋收时节。老天爷没再作怪,一直都是大晴天,村里人喜气洋洋地割稻子、打谷子、装仓,又耕田犁地种上了新一茬的冬小麦,接下来榕树村就迎来了几场喜宴,何有田也即将抱得美人归。
十月初七,立冬,宜,嫁娶、裁衣、入殓,正是何有田娶亲的好日子。
成老太早先跟何桃说过双胞胎容易早产,进入第七月起何桃和傅石就每天都处于“时刻准备中”的状态,可是宝宝们就是不出来。满打满算的话,她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自然是不会去凑热闹的,只能让傅石一个人去上礼。
“媳妇,你自己当心,我上了礼马上就回来!”
傅石也是一刻也不想让何桃离开他的视线,拖拖拉拉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到了何家时新媳妇都已经被送入新房了。
何家院子内外都是来贺喜的客人。院内酒席的桌椅板凳已经放置规矩了,客人们三三两两地站着聊天,有些眼皮子浅的甚至已经占了位置就等着上酒菜。一帮半大小子正堵在何有田的房门口,吵着要何有田赶紧把盖头揭开,让他们看看王家村的村花到底啥样。
傅石直接去了赶礼处。负责登记礼金的正是何富国,翁婿俩见了面自然是要要聊几句的,话题当然就是他们之间的纽带——何桃。
虽然有何有梁和何莲两个三天两头地往大荒地跑,来回传递两处的消息,可是何富国还是不放心,仔仔细细地向傅石核实闺女先下的情况,末了还说:“等桃儿生了,就让你岳母过去照料她,她生过四个孩子,有她在你们就省心省力些……”
千万别!傅石知道何桃不喜欢小陈氏,媳妇的话绝对不能左耳听了右耳出。他想,要是他敢应下来让小陈氏去照料何桃坐月子的话,何桃绝对跟他没完,啥“省心省力”,根本就是劳神费力、事倍功半!
他憋了半晌,憋红了脸才想出来一个理由:“不麻烦岳母了,大舅子的孩子还需要岳母照料……”
何家现在就明哥儿这么一个孩子,带他的人有七八个,完全不缺小陈氏一个,一听就是借口。何富国叹了口气没再多说。
说完闲话傅石把礼金掏出来,站在一边等他们翁婿聊天等得哈欠连天的唱礼人终于有了活干,清了清嗓子唱出来:“傅石,赶礼三百文!”
正在忙活的大周氏听到这个数字,抬起头看了傅石一眼,别别嘴然后又埋下头继续忙活。
“哎呦,富国娘,这可是厚礼啦!”,有人打趣大周氏。
说话的人是真的觉得三百文挺多的,大周氏笑着回了一句“也就过得去而已”,心里却在嘀咕,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过得再好也想不到娘家,三百文?!还比不上年初的节礼!
☆、第43章 立冬(二)
“哟,三百文呐!他们何家还是有有钱的亲戚嘛!”
张高氏砸吧砸吧嘴巴。
何有田成亲,作为姻亲的张家是应该来的,可是张大花见到久违谋面的母亲,第一个反应不是高兴,而是“坏了”,因为张大居然也跟着来了!她一手一个将张高氏母子拉进了她和何有栋的屋,没敢让他们出去招人眼。
“别提了,那个就是扫把星新嫁的男人!”,张大花翻了个白眼。
“什么?!那个扫把星的男人?!”,张高氏嗓门一下子尖起来,一拍床边就站起来,趴在到窗户边张望:“克得我们老张家死的死、残的残,她倒是好运气,嫁了个有钱人!”
张大也起身走到窗户边,透过窗户缝死死地盯着傅石。这男人比他高,比他壮,比他有钱,那个小贱人现在也让他骑上了!
“真是老天爷不开眼,扫把星害了我们老张家,自己却过上了好日子,娘你可不知道,她男人可有钱了,年初刚起了宅子,青砖大瓦房的,还圈了好几十亩地。真是应该天打雷劈的,她咋就不死呢!想着就让人心里不爽快!”,张大花站在张高氏和张大背后唧唧歪歪地说着:“扫把星克死了我的闺女,她自己却怀上了,还是双胞胎……”
张大听着拳头越握越紧,双眼发红。贱人!爬下老子床又翻上别人的!贱人!天生让人骑的贱妇、母狗!
张大花说了一通后,这才想起来最重要的事情,问道:“娘,你们咋来了啊,别跟我说来道喜的啊!”
张高氏听了就伸手拧了张大花一把:“咋啦,我还不能来看看自己闺女了啊!”
“行了行了,有啥事你就直接说吧!”,张大花摸了摸被拧的地方。
张高氏努努嘴:“趁着这时候来,想找你拿点钱……”
“娘哎……”,张大花哀嚎一声:“您这是要逼死我啊,您又不是不知道,家里的钱都在我太婆婆手里,我跟孩子爹两个人都是常年身上没一文钱的!”
“没钱也行,你匀点粮食给我……”
“粮食也不在我手里啊!”,张大花没好气地说,又想起来这秋收才刚完不到一个月,家里咋可能就没粮食,就问道:“这才刚收呢,家里就没粮啦?”
张高氏又拧了张大花一把:“我骗你干啥!你也是知道的,今年遭了雨灾,咱家的麦子全发霉了,连粮税都是借来交的,这几个月吃的也是借的粮。这茬粮食一收上就全还债了,只剩下几百斤,偏偏轮到咱们村服徭役了,咱家里哪儿有人啊,你说是让你瘸腿的爹去,还是让你,嗯,大哥去啊!只能把剩下的米全卖了,又借了三两银子,才免了徭役。家里现在是粮也没有,钱也没有,闺女,你爹娘实在是活不下去啦!”
“二嫂家呢,你就没问罗家借点?”,张大花听了急了。
“罗氏那个薄情寡义的小娼妇!罗家上下都没一个好东西!”,大周氏咬牙切齿地骂。
她都快把罗氏当菩萨给供起来了,吃穿样样都紧着她。哪知道家里没了粮食眼看着过不下的时候,罗氏就跑回娘家去了,闹着要改嫁,连半岁大的儿子都不要了!不仅如此,罗氏临走前大闹了一场,张家的老弱病残三个加起来都不是罗氏的对手,张二贵还被推了一把,差点就去了半条命,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罗氏的情况又跟何桃当初不一样的,她是寡妇,改嫁也好归家也好不需要张家同意。虽然罗、张老一辈同是逃荒而来的灾民,可是罗家人多啊,光儿子就有四个,张高氏骂不过也打不过,闹了两场啥便宜都没讨到,最后只能认栽。
听张高氏说完,张大花就知道娘家是实在过不下去了,咬牙决定去求大周氏。
大周氏正跟几个老邻居聊往昔,说起何有田当初上学时有多勤奋、聪明,正是骄傲又心酸的时候,张大花傻愣愣的冲过来在她耳边问:“奶奶,能不能借点粮食给我娘家……”
“滚回你屋去!”,大周氏一下子变了脸,扭头压低声音冷冷地喝了一句。
“奶奶……”,张大花还要再说,大周氏咬牙切齿地说道:“不回屋你就回张家去,以后再也别回来!”
张大花悻悻而归。
“娘啊,我也没办法,奶奶不肯借!”
她想这事情如果放在一年前,看着姻亲的面子,大周氏再怎么抠门也能松松手借点粮食。可先是何桃和离,张家骂上门来,两家撕破了脸皮,之前她又跟何有栋栽赃小叔子,大周氏现在哪次看见她不是横眉竖眼的,哪可能借粮食给张家!
“她不借,你就不能想点别的办法?”,张高氏原本就没抱多大希望能借到粮食,张、何两家已经是连面子情都没了,她之所以选在今天这个人多热闹的日子上门,心里是存了别的主意的。
“你偷偷拿点,反正今天办喜事人这么多,你奶哪能知道是拿的呀!”
“这可不行!”,张大花一口拒绝。她要是敢偷家里的粮食给娘家,被休掉还是小事情,大周氏能打死她!
“闺女啊,你爹吃了一辈子苦,他没钱治病熬一熬就过去了,可是,你侄子还没断奶呢,这两天饿得一直哭,”,大周氏拍着大腿开始哭起来:“这孩子命苦啊,爹死了,娘也不要他,爷爷奶奶有心无力!他可是咱老张家唯一的根啊,闺女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饿死我跟你爹不要紧,饿死了你侄子咱老张家就彻底绝后啦!”
张高氏哭得抑扬顿挫,三两句就引得张大花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娘俩抱在一起骂天骂地,其间何桃躺枪无数次。
哭了一阵后,张大花抹了抹眼泪,一咬牙道:“娘,你等着,我给你拿粮食去,大哥你……”
这时候才发现张大已经不在屋里了。
“大哥跑了哪去了啊,娘,您等着,我先去找大哥……”
“不急,你先去拿粮食。”,张高氏抓住张大花,心里骂了儿子一句没用,原本带他来就是为了能多搬一点粮食,关键时刻他却跑了个没影。她清楚自己闺女是啥样的人,胆子小得要命,千万不能给她时间仔细想,她要是回过神了,想到偷粮食的后果有多惨的话,准定就不敢了。
反正张大体弱也拿不了几斤粮食,顾着大头要紧!
“你大哥那么大一个人,丢不了!先去拿粮食!”
“那好吧……”
他们不知道的是,从此以后他们再也见不到活生生的张大了……
大荒地
傅石喘了粗气,手劲一松,沾着血的铁门栓“哐啷”一声砸在地上,弹起来一下后砸向地面,又滚了几下,最终滚到了已经断了气的张大脑袋边上。
何桃哆哆嗦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