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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炎回过头,装作刚刚发现宁微澜的出现,有几分惊讶,也有几分骄傲,抬了抬他浓黑的眉毛,得意地说:“你看,大师级水准的西红柿炒蛋,要不要尝尝看?”说完用厨房用纸擦了擦手,像个业务娴熟的家庭妇男。
走上前来摸她额头,再摸摸自己的,皱眉说:“怎么还有些发热?吃过晚餐再吃两片药,到晚上不退烧我们就去医院。”说完又用额头来蹭了蹭她的脸,像只求关注求爱*抚的小狗,“餐桌茶壶里有温水,你先去客厅看电视好不好?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我该称呼你什么?高炎还是陆满?”
“你叫我阿满好不好?我是阿满,你是阿宁,听起来像两个早恋的小学生。”高炎这个名字不能再改,陆满又是犯过抢劫重罪的死人,他再想讨好她,利益轻重还是分得清的。
“好,阿满,我问你,你同李殊曼是什么关系?”
他笑笑说:“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李殊曼曾经是高涵的女人,两个人之间也不过是利益牵绊,各取所需罢了。”他小心谨慎地在她面前避开了对高涵父亲这个称谓。
她直直地看着他,问:“你们上过床吗?她是你的第一个女人吧?”
高炎仍保持着笑容,只是转过身去料理锅里的上海青,“小时候不懂事,喝醉了酒,懵懵懂懂的就有了。对不起。”
“何必跟我道歉?我不是也被你父亲猥*亵过?没关系,大家都不干净。”为刺伤他,她不惜揭自己伤疤,兴许等到两个人的刺都被对方拔光,剥去伪装,只剩一颗赤&裸裸无遮拦的心才够勇气面对真正的自我,“只是她帮过你那么多,你赢了,却来这里讨好我,对她,对屈婉玲,还有其他在你身上飞蛾扑火心甘情愿的女人,未免太无情。”
“微澜——”他郑重其事地面对她冷漠而轻蔑的脸孔,沉声说,“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在地狱也熬过,这世上,对什么都看得开,唯一不能放手的是你。你知道是什么支撑我捱过在泰国暗无天日的生活,是你——微澜。中枪后血都快要流光的时候,被人打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的时候,我总想啊,微澜在哪里,是不是在想我?是不是在怪我不告而别?无论多苦多难一定要撑过去,因为这个世上还有你在等我。不为名不为利,只因为我是陆满。”
他说着说着,自己也红了眼圈,声音哽咽,“我知道我是个混蛋,一个肯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爱我的女人,我却伤透了她的心。可是微澜,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让我爱你,让我用一辈子对你好,照顾你,逗你开心。好不好?好不好?”
她将他逼向死角,对自己何尝不是一场凌迟?
“这些话,你同屈婉玲也一样说过?在床上还是在求婚时?”
“宁微澜,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这辈子只爱过你一个人。”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更恨她这样看轻他。
她合上眼,以为可以阻止不听控制的眼泪,却不想泪水从眼眶缝隙中窜逃而出。即便是被霍展年折磨的日子,她也不曾流过这样多的眼泪,自己也觉得惊奇,在他面前,居然有了千万种委屈,千万种难过,对他,已不是简简单单爱与恨、走或留能够解决。
女人从来输在心软两个字上。
“你走吧,高炎。这些年,我一个人苦守已经习惯,你一个人随心所欲也已经习惯。你与我之间这笔账算不清,也不必算了。就当……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今后桥归桥路归路,只做陌生人。”
他目光沉沉,凝视她许久,忽而轻笑,阴云散开,他有他豁然开朗的理由。“那我走了,感冒药要记得吃,自己照顾好自己。”说话间真的解开围裙,洗了手,往门外走。“早点休息,门要反锁,有事给我打电话。”不见她回应,也并不介意,笑一笑带上门。
客厅茶几上摆放着他留下的黄色信封,拆开来是一叠粉红钞票,还有一张信用卡,信封背面是属于他的遒劲有力字迹——“特殊时期,留钱给你,望你不要多想,等结案后可加三分利还我。”
他要对谁好,必然不遗余力,他要置人于死地,也绝不留后路。
一周后,她在电视里遇到熟悉面孔,阮凤英与阮明明两母女面对镜头向媒体哭诉,这么多年贫困生活都是因为霍展年的苛待,自己家财万贯挥金如土,却不肯分一百块给家人。更打算向法庭申请,审判结束后继承霍展年合法遗留财产。看来连挚亲之人都认定,霍展年背叛死刑立即执行是无法逆转的必然。
而媒体最爱无事生非无风起浪,更何况有一对想钱想到发疯的母女,为了车马费,问什么答什么。一时间霍展年混迹在汐川时的惨淡事迹都被揭发出来,原来看似风光无限高高在上的霍先生年轻时也不过是个人人唾弃的衰仔,靠女朋友卖身赚钱,又食过白粉,出卖过大哥,坏事做尽才有今天,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令人讶异的时,宁微澜三个字,在这场媒体进竞相欢的盛宴中一次也没有出现。她是否应当感谢她新的庇护者?
于此风雨交加的时期,她的画作逆势而行,渐渐有了名气。可以在画廊占用独立展厅,时不时接到邀请函,一个月三五个聚会宴请展会,忙忙碌碌与不同的人交朋友,令她得一分自我天地,人也随此快乐起来。
近日有幸加入本市艺术家协会,也学着与同行长辈讨论绘画雕塑篆刻等等艺术心得。
这一日收到讣告,姜安安在吉隆坡不慎跌进下水道,又遇大雨,被冲走,尸骨难寻。享年二十七岁,正值青春年华,天妒红颜,令人扼腕叹息。
参加完姜安安葬礼,路过通华街,一家麦当劳门外,穿制服的大学生兼职职员正在摇摇摆摆教小朋友条甩葱歌,周边父母相守,一条街装满叮叮咚咚的快乐。
未想会在商铺遇到李殊曼,这些年过去,她也老了,年华不再,神情憔悴,她最大的骄傲随时光消逝,并未对她多留情面。
她略微笑一笑,便有鱼尾纹急匆匆出来与世人会面,难得竟会向宁微澜伸出手,礼貌问候:“你好,宁小姐,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宁微澜也不再是从前那个愤世嫉俗的小丫头,换上温和笑容,亦伸手回握她,“您好,吴太太也来shopping?”
李殊曼眼神闪烁,勉强堆起了笑,邀宁微澜去路边咖啡厅坐一坐。她推辞不过,只好同意。
两个人就坐在街角透明玻璃前,李殊曼桌上的拿铁自始至终没有动过,她只是静静看着对面的宁微澜,似乎在寻找,在打量,更是在比较。尔后颓然地自嘲般的笑,说:“你从前漂亮,我却比以前老。我一贯最讨厌你这样的女人,看上去比谁都清纯美好,其实呢……男人哪里懂?”
宁微澜握着咖啡杯,眯着眼说:“吴太太约我来如果只是为了说这些,那大可不必,我还有事,您自便。”
李殊曼拉住宁微澜的手,身上黑色皮草亮过她的脸,“我明天就要跟吴振邦回香港,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你可以放心,今天过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的生活。只是有些话,我一定要说完,不然走也不甘心。”
“我能否选择不听?”
“你会愿意听的,一个被抛弃女人的自白,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衬托你的胜利。”
作者有话要说:我很纳闷啊……陆满不是挺好的嘛世上哪对情侣没有那么点破事儿啊完美的从不犯错的男人……难找!大家要求都太高啦!一个人肯对另一个人算计一辈子,也是爱到极致呀
77 清算
“何必?是你自己选错人;信错人,为什么要算在我头上?”宁微澜说。
李殊曼笑着摇头,“你不明白;他这个人;如果想要办成什么事;得到什么人;一定用尽全力,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他至今还未尝过失败,你看他才多大?今后只会更加可怕。”
“噢?看来你今日是要来当说客?”
“不,我只是想来看看,五年后你究竟是什么模样,还能令他对你费尽心机,念念不忘。”
宁微澜皱眉,并不接受对方变向的称赞,“我并没有感激他的念念不忘,也无意同你争,也许应当说,我无意同你们争。”真可怕,他魅力太大,难道真要建一座宫廷看女人为了他阴谋阳谋都用尽才满足?
李殊曼啜一口热拿铁,视线从窗外那辆灰色奥迪车上转回来,说:“我骗过你,你飞去旧金山被抓的那一次,是我告密,但却不是他指使。你还记得高涵死时高速路上连环追尾的车祸吧。那个时候他也受了重伤,不敢去公立医院,只能在小诊所拿命抗,他发烧烧得糊涂了,以为自己快要死,拉着我的手求我,如果他死了,将他的骨灰送给你,如果在国内找不到人,就去旧金山找一个叫徐二宝的中文老师。代他向你说对不起,是他不守诺言,却希望由你亲手葬他。”
李殊曼似有感触,不知不觉间已落泪,沉浸在彼时生死交割的恐惧与伤痛中,“我答应他,他那个傻孩子,还不放心,抓着我的手一遍一遍问,还要我发誓,一定不许食言。好在……好在一切都过去,他还活着,活着回来见你。你若肯原谅他,他这一生受的苦也算值得了。”
宁微澜递了浅红色格子手帕给她擦眼泪,“没想到有一天你会来同我说这些话。”
李殊曼脸上的妆被泪痕破坏,粉底斑斑驳驳,显得十分凄苦,“我就要走了,只想令他过得好一些。说到底,他对你,从始至终没有变过。我羡慕你,到了这个年纪,还有一个男人肯这样爱你。”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推拒的话语宁微澜说不出口。只好付了咖啡钱,故作轻松,“我请,算作为你践行。”
“只是我还有事情未办,不然一定请你去喝一杯。”
你来我往,这已算给这一段偶遇画上句点,她轻轻颔首,说:“我明白,临行前琐事总是比想象中多。吴太太,再会。”
“祝你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