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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三不着两的聊了几句,常见君便说:“你师兄为人刻板,要打听消息,他可能不在行。我自小被师父捡回来,就在这里,已修行了五十年……”
王复在心里斟酌了一下,若是不问他,去问别人,他必然能打听出,自己想问的是什么,还不如直接问他的便宜。可事到临头……
“好了,我知道了。好兄弟嘛,不是吃吃喝喝,而是有事的时候,让谁帮谁才是兄弟。”
常见君一听,也不勉强。在撂下一句“回头见”后,终是走了。王复揉了揉眉心,最近实在费脑……
——
“……所以这秘境已经开了。”王复端起茶盏把玩着,静听后续。但后续却没有了,只因那人眼神看向王复与苏展。
不过李天赐说道:“你但说不妨,这都是我徒弟。”前来报信的使节没说话,心里暗道:防的就是你那小徒弟。
还是王复知情识趣,笑道:“师兄,咱们先去后院,你上回不是说,在那里栽了树?”
“是梧桐。”
王复才不管是什么呢,爱是什么就是什么。她只等使节走了,有几句话想和李天赐说。
等那使节走了,王复支使苏展出去,只留她和李天赐。“师父,我最近闹得有点欢吧?”
李天赐几乎是轻蔑不屑加白眼。就差说自己是哪辈子不修才收了她这么怂货的徒弟了。
“这算什么,不过是逗几个三脚猫开心,难不成还真有人好意思说这是拉党结私?哼哼……”
王复咧嘴一笑,“嘿嘿。有师父这句我就放心了。不过,师父,其他的情况是不是也该多少让我们知道点?”比如孤独峰的政治立场。
“本来也没想瞒着你们。”
“……师父,话说,你就不怕我转头把你说过的话送到别人耳朵里?或者我是正道的奸细??”
李天赐颇为得意洋洋。“我看徒弟的眼光是最强的。徒儿啊,不是我说你,就算你有心想回正道。你也不想想,你这么猥琐,万一露馅了,正道哪里还能容下你?”
“……”等等??!“我猥琐???”
一一二。()
“徒儿什么耳朵,我分明说得是不羁阿!当初看见你,就像看见了当年的为师,若非你是女子……啧啧。”
王复翻了个白眼,“重男轻女要不得的。老头儿。”
“我什么时候重男轻女了?!我派自来是重女轻男的,你不见那些个好东西我都给了你?”李天赐吹胡子瞪眼睛,莫了补上一句,“你这男装预备穿到几时阿?”
王复心里咯噔一声,李天赐这老头虽然不着调,但不代表他智商低。自己穿上男装,就是不想以女装示人。说自己姓雷,也是不想暴露另外一层身份。
现在正值正道魔道开火之计,自己此举,无异于叛徒一般。只好说道:“等我把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我就脱!”娘希匹的,自己也算是无时不刻地步步游走在危险边缘阿!她和苏展不同,与李天赐的情分只一点儿而已。
李天赐又送来鄙视的一瞥。“你爱穿多久就穿多久,这才是我孤独老人的徒弟。”
“……”王复真想说不是你丫问衣服什么时候脱么!但是王复还是忍住了。
“那就这样办吧,择日不如撞日。我就今日下山吧。”前方是迷雾,后方是深渊,其实她大可以放下这一切逍遥度日,不过,凌霜华之杀意尚未明确,自己可谓是被幕后人狠狠打了一巴掌,不揪出来的话,她就算是位极仙班,也不会甘心。
只盼眼下两重身份,能捉住一些蛛丝马迹吧。
决意下山后,王复没有跟任何人道别,这一路从西南回去,路上听得尽是“各家长老都去琢磨秘境了”“魔道这群妖人乘人之危”,如此听来,秘境还未开启。
正在王复自饮自酌时,又听有人说道:“其实这里间还有一桩奇事。”这人故意压低了声音,做出十分的关子。
这世上好事的人只多不少,便有人捧哏,王复留神听着。
“这景城不是有个常家被灭了门?他们家可邪门儿了,自打被灭门后,闹鬼阿!”
王复听得兴起,径自走过去和他们拼了桌,把桌上的酒顺便也带来了。这些人见王复雀冠锦裘,为人风流,且实力深藏不露(是他们太浅了……)也不敢吭声。
另个人接话道:“公子不知,他只是胡说,哪有什么鬼怪,无非是常家的小子那日凑巧不在家,逃过了劫难。”
王复顿时失了几分兴味,只听先前那人急急道:“什么!可不是!那日我亲眼瞧见了……”这人似是回想起,低声道:“死去的常老爷在院子里走动哩。”
一桌人哄堂大笑,“枉你总称自己是急旋风,拳头有山大,有石硬。景城里不敢排第一也要排第三,怎么见着鬼就怕了?你只一个星斗拳过去,常老爷就是鬼,也要再死一次了!”
那人嘟哝道:“活着打不过,死了更没辙了。”众人取笑了一番,再不提了。
不过王复心里却知道,怕不是闹鬼,恐怕是尸山峰传人作怪。
众人再度提起话题,总离不开魔道偷袭这一节,“魔道就是一群下三滥,倘若各派长老不休关,他们怎么敢来犯?”
“唉,我恐天下生灵涂炭呐!”
“杞人忧天了吧?若是有魔道妖人在此,我便…”
远处一人站起身来,只见他皮肤发青,容貌清秀,只是生着一对不讨喜的八字眉和覆船口,异常苦气。他只道:“你便怎样?”
这边酒足宴酣,说话的正是先前的“急旋风”,他不紧不慢打了酒嗝,哈哈笑道:“我把他的东西切下来做酒吃。”
那八字眉神情越发愁苦,甚至还叹了口气。“说得好,说得好!没奈何,只得敬你一杯。”说着,这人就拿起酒壶,为急旋风斟酒。
那急旋风哈哈笑道:“好!好!不过我说,兄弟你明明是击结赞叹,为何要唉声叹气呢?大丈夫生于世……”
桌上有人吁声,急旋风拿起酒来,就要入口,冷不防手中一空,原来酒杯已被筷子打掉了。
那筷子正是王复发去的,急旋风勃然大怒,却忍着气,“敢问兄台,哪里得罪?”
王复却不看他,只冷淡对八字眉道:“他的嘴是欠了些,一只手也就够了吧,何必要他的命?”
八字眉又是叹气,“好英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王复淡淡一笑,“不要跟我来这套,老子就爱多管闲事,有本事的你放马来阿?”
这时,急旋风才瞧见,自己拿杯的手,以然青黑了!
八字眉再叹,“今夜子时,有本事的英雄,我等你。”说着,他脚下极快,左踏右走,几步就不见了。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我多没面子。”王复切了一声,心下暗道:“我可是励志成为周癫的人!”
这一会儿的变故,已经把酒桌上的人都镇住了,王复看着急旋风,面带怜悯。“尸毒难解,你还是早早自断一臂,以免后患无穷。”
急旋风的手臂已经完全失却知觉,不由惨然道:“你既然知道有毒,为何不拦着我阿!”
“我为什么要拦着你?”王复站起身来,“我们不相识,救你一命,不感恩就罢了,还怪起我来了?”
“哼。我看你这张嘴,是该教训教训了。”王复这等翻脸不认人,叫一桌子人心下生寒,顿时觉得,这位粉面桃花的俊俏公子,狠毒似乎并不亚于方才那人。
而其实,王复并不算烂好人,何况,这急旋风背后骂人,被人听见,找上门来也是寻常。
王复往桌上扔了一锭金子,拿起酒壶和熟牛肉便走了,这冷寒天,她也不愿意赶路,又想求个清净,寺庙是最好的。
“好心的城隍爷,您可显显灵吧!家里的顶梁柱塌了,叫我老婆子还怎么活阿!”
王复微微皱眉,看来破庙里也有人,不若她再御剑行上一段,等天黑了再歇。她脚步停了。
“奶奶,我饿。”
先前祷告的老婆子不由大哭起来,“城隍爷阿,我老婆子死不足惜,只是我孙子还小阿!”
王复想了想,走了进去,将打包好的熟牛肉丢在那孩子面前。“酒就不给你了,我留着喝。”
一一三。常家。()
那孩子也不道谢,拿起油纸包就开始狼吞虎咽。那老太婆愣了半晌,方才神神叨叨地在神像下跪着磕头。
“城隍爷显灵了!城隍爷显灵了!”
王复看着好笑,又把一锭银子掷到那孩子面前。那孩子方才吃了大半儿牛肉,这会儿饱不敢说,但起码不饥了。
“奶奶吃。”
那老婆子吞咽了一口唾沫,没吃,而是复向王复磕头。“启问恩公姓名,老婆子感恩不尽。”
“雷风。风雷之雷风。”
“雷公子是大好人呐,柱子。快给雷公子磕头。”
“梆。梆。梆。”
王复本来是想扭头就走的,但是没想到…这孩子头磕地太亲切了!
于是王复又丢下一锭金子。“这锭金子足够你们安家了。”
那老婆子欣喜不尽,王复怀疑,再给点东西她可能心脏就受不了了。就在王复转身之际,柱子突然道:“等爹从常府出来,我们也能有好多银子了。”
“这孩子胡咧咧啥呢?”那老婆子就怕王复变卦,狠狠用手掌拍着柱子的后背。
“我没瞎说。爹去常府了。”柱子颇不乐意,整张脸都写满了“你怎么可以污我清白。”
王复不禁一乐。那婆子急急道:“你爹都一个月没见着了,要是去常府早回来了!”
王复也是一时嘴欠,“不是没回来,兴许是回不来了。”说完了她自己也觉得念头奇怪。再想到八字眉说的三更约见…多半是常府。
那八字眉分明是魔道尸山峰的人,只怕之前所说的常老爷,不是鬼,而是被人操控的死尸。
“不如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