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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八字眉分明是魔道尸山峰的人,只怕之前所说的常老爷,不是鬼,而是被人操控的死尸。
“不如去看看。”这念头一动,王复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常家的正屋屋檐上斜靠着一个人,正是王复。她是黄昏时来的,躲在这里,只等天色黑了再做打算。
天幕确实在一点点阴沉下来,远处天地交界之间,只剩下一抹红了。“十丈黄尘千尺雪,可知俱不似江南。”可是,江南也并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
常家是大宅府,旁侧也是富贵之家。那里正传来丝竹之声,不知是谁点了戏听。“从古到今阿,说来话,不过是情而已。”这声音倒不是女声,而是个男人唱的。这令王复有些诧异,这等富贵之家,怎么会听这样不喜庆的戏?
不过,不管是何处来何处去,这句“不过是情而已”实在贴切。人之为人,留在世上的,所牵绊的无非是情欲。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打断了王复的思路,一具青白着面孔的尸体,正从正屋里走出来,走到院中时,突然狠狠回头看向屋檐上方。王复心中一凛。
难不成这家伙还有五感?不是说尸体的五感很薄弱么?王复屏住了呼吸,果然见到那尸体有些茫然了。原来,这家伙感觉的是“生气”。这还不简单么?王复将龟息功运行起来。
正巧一只鸟儿停驻在王复右手边。王复暗一用力,那鸟儿的双翅就已经碎了。随后她又把鸟儿扔到地下去。那具尸体便走去踏碎了那鸟,不疑有他。毁坏欲很强嘛。若是系统在这里,就不需要她绞尽脑汁地想,这尸体是什么种类了。
依凭他不食麻雀的习性,就不会是血尸。瞧那僵硬程度,大约是兵尸。
这尸体约莫是新练的,还有些畏光。所以这时辰出来,这么说,操练尸体的人,应该也是这时间出来的。只听房门“吱呀”一声,又开启了。一个活人信步到了院子里,但是没有回头。
王复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完全没有感觉到这屋里还有人气阿!不过,这人常与死尸为伍,想必是另有法门。
“爹,你怎么又出来早?你忘了吗,你早死了。”青年有些怜惜地对先前那中年死尸道。
一股从脊柱直达天灵盖的凉笼罩了王复,使她不由吞咽了一口唾沫。
“爹你别着急,这账目,都是一笔一笔算得好。今天,就先结果了牵线的孟家。”
那死尸嗬嗬有声,像是答应着。王复半边腿都软了,就是重明先生那样的大咖她也不怕,但是她怕鬼阿!
也不知道是不是王复的错觉,那人走时,似乎顿了一下,在用余光看她。这样的话,王复就不服了。鬼吓人可以,人吓人,不行!
又歇了一会儿,天色已经全然黑了,王复跃到了常家的大院中,藏在一座假山后。
不多时,沉重的脚步声与接近于无的脚步声并来。正是常家的少爷和老爷。
“爹爹小坐一会儿,我让弟弟妹妹俱来服侍你。阿,还有小官。”
王复一边心惊肉跳,一边又想道:“怎么没有他娘?”
二更的梆子响了,屋里似乎又多了一个脚步声。
“常兄少见。”
常少爷面色不佳,“你们崔家就来了你一个人吗?”
崔胜贤心想,这常青果然是来寻仇的,只可惜,他得了机缘,已经是个金丹期的修士了。常青什么料子难道他还不清楚?万年练气的货,就算侥幸筑基了,又有何用?
“越百里上门,已是不容易了。”
“那我常家百口人命,怎么算?”常老爷起了身,往小廊那边去了。
“咯吱咯吱。”这声音很是怕人,让崔胜贤脸色不由变了。“莫非他请了帮手?又不像。”崔胜贤心下盘算着,打定主意赶紧开口。
“常堂弟,话不是这么说阿!常家百十人口,与崔家不涉。何况这家里的人,除了常夫人,可都与你无亲!”
“哈哈哈哈哈哈。”常少爷像是听到极为好笑地事情,“你唤我常弟,是因为你的爷爷,与我爷爷是堂兄弟。是不是?”
常少爷不等他回答,“所以我们的亲,是从我爹那里论起的。可你现在说,除了我娘,别人都和我无亲,又是什么意思?”
“总之你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也晓得吧?你是常夫人和那位贵人的儿子。”他颇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不是和常老爷的。”
崔胜贤眼睛一转,“那位贵人在中原武林是首屈一指的人物,你虽不能登堂入室,但凭了血亲之缘,多的不说,混个一城之主不也轻松么?”
常少爷神色冷漠。“他不曾养过我一天,我也不认识他。”
崔胜贤看他只是榆木,不由笑道:“这就是兄弟偏了,你记着常老爷的情,却不知道,他若知道你是旁人的种,怕早摔死你了。”
夜深人静,左邻右舍的人家早已下灯歇了,所以这句“他知道”虽轻,但在寒夜之中,却格外清晰。
一一四。峰回路转,()
崔胜贤大愕:“什么?”等他缓过神来,心里却想:“姓常的可真是个王八料子。”不免又舔脸笑道:“那是常老爷乐意了。”
常青突然伸手捏住崔胜贤的肩胛骨,这一捏用尽了他浑身力气,让崔胜贤有些吃疼。
他切齿道:“别用你那肮脏的小人之心去想别人。”
“是是是,我小人之心,我小人之心。常弟,你再想想,只要你认了这亲。梁园月,章台柳,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常青半晌不言,崔胜贤只当他是不好意思,只道:“什么时候常兄想好了,就去我家报讯即可。随时恭候大驾。”说罢,他打了个恭。缓缓后退,转身走了。
常青忽而叫住他,眼神似很奇异,“所以说,崔家就是为了这泼天的富贵,甘心为人做狗腿奴役。让那人逼迫我娘?”
崔胜贤慢了脚步,转过脸来团团笑道:“莫听人胡说,常夫人与令尊是两情相……”
可惜他话未说完,潜伏已久的常老爷已到了他身后,一记掏心手过去,绕是崔胜贤金丹已成,却也受了不轻的伤。
可这一下是冷不防来的,虽他忌惮常青有贵人当亲爹,可也着实发了狠。但是他想不到,常青发难,必然是有十足准备的,不仅是铜尸,还有血尸,活尸,还有常青很早就准备好了的——大阵。
当这些东西一一罗列在崔胜贤面前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邪魔外道不科学,因为,这实在是太速成了。而邪魔外道往往伴随着罪恶。
但是有一点,常青也想不到。他严阵以待,却什么都没有用得上。因为,有一具更凶的尸,抢先结果了崔胜贤。
一张生着八字眉脸庞,却带着笑模样的人出现在了他面前。“这位师弟受惊了,我是陆护法门下。历练时行至此地,酒席上听闻常府内轶事,不免来探。谁知方才见着那厮,十分无礼。一时按捺不住,请师弟不要见怪。”
王复听得心道:“这死八字眉才没那么多好心眼儿呢。”
只听常青道:“见怪谈不上……”
他只说这一句,王复立时明白了八字眉是揣着什么意思。陆护法门下,不过是想要问问常青师从何人。魔道中人,杀人夺宝惯了,常青凭借控尸功夫敢与金丹修士一搏,他手中的秘宝,不可谓不诱人。
可是,帮了常青,又有什么好处?
王复决定作壁上观一会儿。
“但是谢你绝不可能,此人与我大仇,我恨不得扒皮吃肉。你未免让他死得太容易了。”
八字眉到底厉害,只说道:“他的尸体也还在,你拿去练尸,岂不便宜?不过,我观你也是个新手,练不成什么厉害尸首……”
常青静默了一会儿,方冷淡说道:“我师父会教我的。”
八字眉只是左右寻思着,想着不如一刀切了了事!“兄台师承何人?我观这尸宠,倒也不一般。”
常青不咸不淡地顶了一句:“方才说我练不成什么厉害尸首,这会儿又不一般了。兄台好眼色。”
不过他顿了顿,还说道:“你别和我见怪,我这人甚是有些惫懒。你两次问我师承何人,实话告诉你,我也不知道。我这师父惫懒胜似我,但凡我要问他名字,他就打骂我。我问他那当如何称呼,他就说,称呼师父不就行了?啰嗦那许多?”
常青装起蛮横倒挺像的。“这次又因小事,我师徒二人吵了起来,师父他便走了。不过他也走了几次了。”
这番话过耳,颇有云里雾里的意思。八字眉久经江湖,片刻之下,已有决断。
“是这么说,老人家气性大也有。想我师伯,因与我师父争吵,200年也不相往来。你师父去了,又不知何时回来。”八字眉做出怜惜模样,“可惜你这样的好苗子阿。”
常青不动声色地道:“我这师父气性虽大,来也快,去也快。这我倒不担心。只要把师父教过的东西好好习练,也就是了。”
“这可说不得准。我看你到底是同门师弟,虽然未必同宗,那也亲了。你把你师父交与你的法决说我,我瞧瞧你习练得如何,也好点拨点拨你。”
“哼。”王复鼻孔出气。“好一招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这么无耻的人,太少见了。
常青双眼有如毒蛇一般,说话也如蛇吐信子。“你已决定好了,当真要看?”
八字眉咬一咬牙,“那是自然。”
常青从怀中拿出一样物什,确是一串佛珠,在这黑夜闪动着金光。八字眉所御尸体,被这光所伤,蜷缩在了一处,完全萎顿了。就连八字眉嘴角也有鲜血。
“这是佛光加持的大德舍利,对见不得人的东西都很压制。不过我爹,我弟弟妹妹都还没杀过人。影响就微了。”
八字眉老羞成怒,恶狠狠地道:“你这个练气修士,难道妄想打死我不成?”
“对于你,某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