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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幅画,应该很久了,宣纸甚至都有些泛黄。
看来这个男子,有故事。
桌子上还放着一把匕首,上面的血都没有清洗干净。应该是罪犯用来划少女脸的。
张二和祁子舟已经把祁绣影她们放了出来。
鱼初笙小心地收起了那幅画和匕首,刚转身,就看到祁子舟把祁绣影护在怀里,颤抖着声音问:“影儿,你怎么样?你怎么样?”
祁绣影的身子一直在颤抖,眼泪也不住地往下掉,只是没有开口说话。
当鱼初笙看到祁绣影脖子上,那道明显是被绳子勒过的痕迹的时候,微微蹙了眉。
她把目光又放在另外两个少女身上,她们的脚腕和手腕上,都有被铁链勒过的痕迹,但是脸上没有刀伤,脖子上,也没有被绳子勒过的痕迹。
而祁绣影脖子上的勒痕,看起来应该是新的,应该是昨晚留下的。
那么罪犯,昨晚是不是……差点杀了祁绣影?
鱼初笙思索了片刻,走到祁绣影的面前,温柔地出声:“祁姑娘,你怎么样?”
祁绣影还是浑身颤抖,依然没有开口,只是低着头,趴在祁子舟的怀里。
祁子舟则拍着她的背安慰:“影儿,都怪阿哥不好,都怪阿哥不好……以后阿哥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
鱼初笙知道祁绣影是受了刺激,得缓一缓,她又转向张慧和小桃,问:“你们怎么样?”
其中一个少女说:“都怪我……要不然这个姐姐的脸也不会被划花……”声音哽咽而又颤抖。
看她的长相,鱼初笙认出来,她是第二个失踪的,张慧,也就是药铺掌柜的女儿。
按理说,罪犯第二个应该会朝她下手。
但是他昨晚,应该是朝祁绣影下了手。
祁绣影还是蜷缩在祁子舟怀里,一动都没有动。
鱼初笙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道:“现在你们已经安全了,我们出去吧。”
虽然已经获救了,但是两个少女脸上还是掩饰不住的惊恐,以至于她们又看了一眼刚才困住她们的笼子,还有被扔在地下的铁链,身子又忍不住瑟缩了下。
这才互相搀扶着,跟着鱼初笙他们一起出了地窖。
地窖外是另一种天地,秋阳有些淡淡地隐在云层里,但还是发出了淡淡的光,秋风微微,空气清凉而又干净。
两个少女一看到中年男子,身子明显地颤抖了几下,又往后退了退,而祁绣影也抬起头,看到了中年男子,也是又往后退了退,祁子舟紧紧地揽着她的肩膀。
阴影肯定是会留下的。
男子本来淡然的神情,现在也变得有几分阴狠,只是他被两个衙役压制着,并动不了。
鱼初笙走到他的面前,把在地窖里发现的画递到他的面前,问:“为什么?是因为她吗?”
男子的神情,果然变了变。
第一百七十五章囚笼之花(十)()
见男子依然没有说话,鱼初笙又问了一遍:“为什么抓她们?”指着祁绣影她们。
男子抬眸,语气云淡风轻:“如你们看到的那样。”他甚至还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阴鸷。
鱼初笙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画上的女子,是个挺标志的人儿。
她不动声色地又瞧了祁绣影一眼,再一次发问:“她是谁?”
问这句话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那天去祁如尚墓园的情景。
墓园附近,有个乱坟岗……而刘淑的尸体,也是被丢在了那里附近。
祁绣影被抓,也是在祁如尚下葬后,回祁府的路上,途中经过的那个比较隐蔽的小树林,也是在那里附近。
谜团如开了头的线团,正在缕缕散开。
按照鱼初笙最初的推测,凶手抓这些少女,只是为了做xingnu,并没有其他意思,可如今看来,她最开始的推理,也许是有些误区了。
罪犯也许不是单纯的有xing变态的心理,他的心理问题,也许积压了很久了。
男子不语。
鱼初笙在原地走了两圈,又把所有的线索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随后,她试探性地说:“若是你不说,不如我替你来说?”
男子依旧不语。
张二和祁子舟都朝鱼初笙看了过来,他们并不知道,鱼初笙又发现了什么。
鱼初笙摸着下巴,道:“画上的女子,是你的心上人。”
男子的身子震了一下。
鱼初笙继续道:“不,应该说是你曾经的心上人。”张二也走到鱼初笙的身边,看了一眼那幅画。
男子垂下了眼眸,脸上挂上了一抹冷笑。
张二问道:“鱼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鱼初笙回答:“听我说。”张二闭上了嘴,听鱼初笙继续说。
她又回忆了一下,斟酌了说辞,道:“你们因为一些原因,不能在一起,很有可能是她背叛了你。”
男子抬头,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神情有些微的挣扎。
“这么多年,你一直没有忘记她,所以一直没有娶妻,但是可能因为一些原因,你又很恨她。后来她故去了,如果我猜的没有错,她就葬在西城郊附近的那座墓园里。”鱼初笙说了这么一长段话,停顿了下来。
又组织了一下语言,她才又继续说:“仇恨越堆越深,但是,你的心,也是寂寞的。你无处发泄,所以,打起了那些少女的主意。”
男子皱着眉,没有说话,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他也在认真地听。
“所以你借着你更夫的职务之便,在你值班的时候,寻找目标,然后抓走她们,是这样吗?”这话是张二问的。
鱼初笙看着男子。祁子舟突然质问:“那你为什么抓我妹妹?”毕竟祁绣影不是他在值班时抓走的。
男子依旧沉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双眼里含着的阴鸷,却着实有些吓人。
鱼初笙把那幅画递给祁子舟看了看,道:“祁大人,你看看画上的女子,是不是和祁姑娘有些相似?”
祁子舟看了一眼,轻轻地点点头:“一点而已。”
但就是这一点,让男子抓走了祁绣影。
鱼初笙继续道:“你在墓园附近看到祁姑娘,觉得她和画上的女子相似,所以便一时起了歹心,把她抓了起来。除了她,你还抓走了三个少女,还杀死了一个。”
男子这次没有沉默,而是承认:“是。”
张二又看到了那堆柴,有些不解地问:“他为什么,要把姑娘们都关进笼子里?明明即使不把她们装进笼子里,她们也逃不出去的。”
铁链锁在手腕和脚腕上,又被关进地窖里,真的是不可能出去的。
鱼初笙盯着男子,道:“因为他内心恐惧,害怕失去。所以他把她们牢牢地困在他的身边。”把她们囚禁起来。
即使插翅也难逃。
鱼初笙手上还拿着那把带着干涸血迹的匕首,她想了一会儿,说:“你划破她们的脸,是因为你觉得你配不上完美的她们,画上的女子,长得也很美,这些年来,你一定也觉得,是你自己配不上她,她才背叛你。”
男子突然大声道:“是她配不上我!”
鱼初笙以为,他只是像其他心理有问题的人,在自欺欺人,在做最后的心理挣扎,就直接忽略掉他这一句话,继续开了口:“昨晚你本来想要毁了她。”鱼初笙指着张慧。
张慧眼神躲闪了一下,垂下了头。
刚才在地窖里时,张慧说的那句话,让鱼初笙在了意,她就想,第二个被凌辱的人,分明应该是张慧,怎么可能是祁绣影。
鱼初笙继续说:“但是因为一些原因,你最终选择了她。”鱼初笙又指着蜷缩在祁子舟怀里的祁绣影。
她只说一些原因,并没有挑明,也是怕给张慧留下心理辅导。
其实人都是脆弱的,求生欲望也是很强烈的,在濒临死亡时,难免会自私,想让自己活下来。
即使亲生兄弟都可以这样,何况张慧和祁绣影只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所以她可以理解张慧,即使对祁绣影不公平了点。
再者,如果昨晚罪犯选择的人真的是张慧,只怕,她今天根本不能活着出了地窖。
想到这儿,鱼初笙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接着刚才的话说:“你先把她的脸划花,然后准备凌辱她,但是,她反抗了。”祁绣影和他的心上人长得有几分相似,若是反抗,肯定会激怒他。
鱼初笙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你恼羞成怒,直接拿出绳子准备勒死她,可是,你心软了,你比谁都明白,你心里还爱着她,否则,也不会独身了大半辈子。”
听到这些话的祁绣影,似乎是又想起了自己在鬼门关挣扎着的痛苦回忆,她的身子剧烈地颤抖了起来,终于喃出了声音:“求你……别碰我……别杀我……”嗓音比乌鸦还难听。
祁子舟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而一直不言不语的男子,开口说的话,却让鱼初笙吃了一惊:“她们都该死……你有些地方说错了,是她们该死……”
她们都该死?鱼初笙心里一惊,难道她又进入了误区?
第一百七十六章囚笼之花(十一)()
鱼初笙的推理确实存在误区,她一直以为凶手绑架那些少女也好,凌虐那些少女也好,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欲望,如今看来,并不是。
他恨她们,因为画上的女子,而恨她们。
男子名叫张生,四十来岁,现在在京都做着更夫的工作。
年轻的时候读过书,长得也挺俊郎,看他现在的体态就能看出来。
只是因为那个叫做柳眉的女子,他误了一生。
应该说是他们互相误了一生。
鱼初笙在知道了张生的陈年旧事之后,才算明白,他抓那些少女,凌虐她们,又把她们杀掉,既是宣泄恨意,也是在把自己当成一个裁决者。
一个消灭堕落的裁决者。为什么呢?要从张生和柳眉的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