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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初笙扶着男孩儿,面容柔和,问:“小弟弟,你可愿跟我回去?我会找大夫为你治病的。”
男孩儿向稀稀拉拉的人群中望了一眼,朝鱼初笙轻轻地点了点头。
有人小声说:“这孩子终于肯跟人走了,这个小公子真是好人。”鱼初笙身上还穿着进宫时穿的男装。
鱼初笙脸上绽开一个笑容,便伸手要抱他,但男孩已有七八岁,她自己又很瘦弱,根本抱不起他。
但男孩儿现在的状况,根本不能自己走路。
洛云清见状,已经蹲了下来,声音依旧淡淡的:“本王来吧。”
鱼初笙以为,像他这么高贵的人,是不会抱这样一个狼狈的孩子的,再加上他一开始不同意收留这孩子,她就没想着让他帮忙。
瞬时,人群沸腾了起来,有人嚷嚷:“是安宁王殿下!”
众人刚才都顾着看这小男孩儿,又都撑了伞挡住视线,根本没有注意到洛云清在这儿,这会儿看到他自然是都沸腾了起来。
洛云清抱着男孩站起来,便有人争着抢着给洛云清撑伞,顺道也给鱼初笙撑上了。
有多嘴的又道:“殿下,今日下雨,您出来也不记着拿伞,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是啊是啊,一定要注意身体!”有人附和。
洛云清的神色缓和了很多,面容不似往常那样清冷,挂了三分笑容,一直在朝众人点头。
原来,他真的是个好王爷,鱼初笙看着那些人都是发自内心的关心他。
人群散尽,只有两男两女还撑着伞站在原地,看着鱼初笙和洛云清被簇拥着离去的背影。
少女眼里已经含了眼泪,负气地看着对面的男子,道:“阿哥,为了权势,你当真要这样吗?”
那男子穿着白色锦衣,眉目温和,下巴处一点红痣更衬得整个人温润谦和。
他轻叹口气,才说:“影儿,阿哥若是没有权势,又怎么保护你们?这件事一完,阿哥就把你和如尚送回柳阳,再不让你们掺和其中。”
站在他旁边的男子也说:“是啊,小姐,公子这都是……”
被唤作影儿的少女伸出衣袖擦了一把眼泪,打断男子的话:“成续,你闭嘴。”
成续闭上了嘴。
影儿往前走了一步,又对白衣男子说:“阿哥,今日是如尚,他日阿哥是不是也要牺牲绣影?”
白衣男子没有回答,只对那丫鬟说:“银铃,带二小姐回府。”
银铃接到命令,扶着祁绣影离去。
雨已经停了,薄雾也已经褪尽,天空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夜色。
祁子舟合起伞,轻叹:“若不是表姨母逼得紧,我又何必冒这个险,我能不心疼吗?”
成续也合起伞,幽幽地道:“公子,其实我觉得安宁王并不是那样狼子野心的人,你说这……”
祁子舟看了他一眼,他闭上了嘴,没敢继续往下说。
祁子舟迈开步子走去,喃喃道:“一个人的狼子野心哪会写在脸上呢?谁让我是臣呢。”
本来可以早些到府的,因为这小男孩的事情,鱼初笙和洛云清回到王府时,天已经黑了。
湿衣服紧紧地贴在鱼初笙身上,让她不由地瑟瑟发抖。
洛云清抱着男孩儿下了马车,门房大叔见此,连忙叫来了几个下人。
唐风似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洛云清身边,眉毛一皱,说:“王爷怎么浑身都淋湿了?这孩子是谁?”
鱼初笙不禁看了一眼唐风,原来他的功力这么高。
有下人接过了男孩儿,鱼初笙便也要跟着去,洛云清一把拽住她,语气不善:“本王会吩咐人安排好他,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说完,他扭头吩咐道:“马车里的鱼盆安置了去,碧桐碧橘,带鱼姑娘换身干衣服。”
第三十章 街中少年(下)()
鱼初笙这才想起,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湿透,再不换下,恐怕要感冒了。
洛云清这是在关心她吗?可是她,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落魄女子啊。
这可是他亲口说的,她已经在了意。
鱼初笙轻声说了声谢谢才跟着碧橘碧桐离去。
直到人都散开,洛云清才对唐风说:“那孩子恐怕是祁家的,应该是中了毒,换好衣物后找个大夫给他瞧瞧。”
唐风闻言,不可置信地看着洛云清,犹豫了一会儿才问:“王爷既然知道是祁家设的局,又为何带他回来,惹祸上身?”
自家主子虽然宅心仁厚,但是一向行事谨慎。
洛云清明知道把这个小孩带回来,稍有不慎可能就会酿成大错,但还是把他带了回来。
有人对他手中的大权虎视眈眈,自然要设计陷害他。
也许是因为鱼初笙说,如果不搭救这个孩子,她恐怖此生难以心安。
她此生会难以心安。
洛云清伸出手揉揉自己的眉心,似是而非地回答:“他着实可怜。”
一开始他就看出来了,男孩儿的嘴唇发紫,并不是冻的,而是中毒所致,他不肯跟别人走,却肯跟他身边的鱼初笙走。
到底是才八九岁的孩子,隐藏的再好又怎能逃过洛云清的一双眼睛?
他往人群中看的时候,洛云清顺着他的目光稍稍瞥了一眼。
站在那里的,是刚被宣文帝提携上来的左相,祁子舟。虽然他的伞刻意压的很低,但是他下巴上的那颗红痣还是暴露了他。
男孩儿醒过来看到身边的粉衫少女时,眸中有一丝慌乱,这些洛云清都看在眼里。
那应该,是他相熟的人。
夜色渐深,雨停了才没多久,月亮躲在厚厚的云层里,只露出稀薄的光来。
模糊的夜空中没有一颗星子。
唐风又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语气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王爷,是因为鱼姑娘吧。”
自从遇到鱼初笙,他家主子就变得不一样了。
洛云清没有回答,只说:“给本王准备热水吧。”便迈开长腿回了房间。
待鱼初笙洗完澡换完衣服来到男孩儿房间时,洛云清已经在那里了,桌子上放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他坐在一边,还没有动筷子。
看到饭菜,鱼初笙才觉得,肚子还真是饿了。
她换了女装,整张脸都衬的灵动了许多,一袭淡绿色衣衫也衬地整个人纤瘦无比,有弱风扶柳之姿。
只可惜,人不可貌相啊。
见她朝里面张望,洛云清说:“大夫正在给他瞧病。”
鱼初笙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谢谢王爷了。”
洗澡时她就一直在想,今日她的确不对,这是人家洛云清的府邸,人家想收留谁,不想收留谁,都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况且把这孩子带回府,不算看病医治的银子,也还有吃穿用度啊。
她今天虽然确实因为洛云清的那句话很受伤,但此刻的感谢也是发自内心的。
洛云清没有搭话,两个人就这样一站一坐,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出神。
觉得气氛好像有些尴尬,鱼初笙摸摸鼻子道:“我进去看看。”
洛云清点点头,也站了起来,两个人一起向里间走去。
那男孩儿已经醒了,坐在床上,安静地被大夫把着脉。
看到洛云清和鱼初笙进来,他弯弯嘴角,一双眼睛有了些神采,气色也好了许多,只是嘴唇还是有些发紫。
大夫把完脉,摇摇头,才说:“这孩子不仅仅是染了风寒那么简单。”
洛云清上前一步,直接问道:“他中的是什么毒?”
闻言,鱼初笙看向洛云清,他一脸淡然,语气就像在问“你今天吃了什么饭”那样平淡。
这孩子,中毒了?而且洛云清一早就知道?难道因为知道他中毒了所以不愿意带他回府?
鱼初笙看着男孩儿的目光一时间复杂了起来,心里陡然升起一丝不安来。
她不会,惹祸了吧?
大夫收起自己的医箱,才回答:“这孩子中的是寒草毒。”
鱼初笙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寒草毒,更不知道这个毒严不严重。
她问:“怎样可以解毒?”既然她把人带了回来,那就得负责到底。
洛云清脸上并没有多么震惊,他摆摆手,说:“太医先回去吧。”
那大夫出门走了。
鱼初笙一脸疑惑地看着洛云清,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答复。
床上的男孩儿正襟危坐,认真地看着他们,不发一言。
洛云清淡淡地瞥了一眼男孩儿,问:“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其实他知道他不会说的,但还是想试探一下。
男孩儿只是看着他,并不回答,见状,鱼初笙走上前,想摸摸他的头,却被他躲开了。
鱼初笙失笑,只好直接问:“小弟弟,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儿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又将食指放在嘴边使劲地摇了摇,意思是自己不会说话。
鱼初笙看向洛云清:“这孩子竟然是个哑巴。”语气有些惋惜。
洛云清也不搭话,只是皱了皱好看的眉毛,又淡淡地看了一眼男孩儿,这才说:“先吃饭吧。”
这是鱼初笙第一次跟洛云清一起吃饭,不由地有些尴尬,便自顾着给男孩儿夹菜,自己都没怎么吃。
还是洛云清给她夹了个鸡腿,淡淡地说:“你也吃,别一会儿又饿了,厨房可没吃食了。”鱼初笙这才放开了胆量吃。
她也不是不敢吃,只是这是在古代,洛云清毕竟贵为王爷,她和他同桌吃饭,有失礼法。
吃罢饭临离开,鱼初笙给男孩儿取了个名字“时雨”,没想到男孩儿直点头答应,更让鱼初笙怜惜他了。
难道他一直都没有名字吗?
王府的小亭里,洛云清背着手看着下方的一汪塘水,残荷枯叶,为这夜色增添了几分萧条。
他仰起头,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寒草毒只有火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