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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昆秉承的人生准则从来都是坚定无比的:天生我材必有用。
李太白死的可能有点郁闷,但酒中仙诗仙留名远比他做个大唐某某官要犀利的多。
舍得舍得,有舍去,有得到。
总结起来其实还是一句话,更浅显易懂:透过现象看本质。
但这就涉及到哲学了,很多人在这里就得跪下。
丰臣钢木并没有拒绝陈昆的“贿赂”,而是收入囊中,这看上去是一片心思,你也可以当做见面礼,还可以当做保护费。
什么人眼中就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陈昆的所作所为,是非常符合丰臣钢木行事准则的。
当然,他并不知道陈昆查过他,同样,长濑川同样不知道陈昆对丰臣钢木早就搜集了资料。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未必,但多算胜少算败,这是兵法奥义,亘古不变。
只是陈昆没料到自己会赤膊上阵。
所以自己将衣服穿好的时候,丰臣钢木仿佛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九十度鞠躬诚恳而言:“社长!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务必考虑!”
“院主请讲。”
昆哥此时要有范儿,因为他有腕儿,其实跟日本人装逼不算什么,对胃口忽悠到他们口袋里最后一个铜板没有也可以,重点在于如何让他们黏着你同时,还能够充分利用,这就需要一点点头脑。
但很多时候,人不可能算计的很到位。
就好比藤原金寺和陈昆两人虽然算计井上力男,却也没考虑和井上事务所关系不错的那些公司会如何思量。
但速战速决,已经开了战端,拖泥带水,就未免有点不地道了。
对自己不地道。
“一水流院内,首席院座,虚位以待!还请社长务必答应。”
陈昆一愣,略有沉思:“事关师门传承,在下不可轻言,况且。在下掌握宇宙步兵产业,需要对旗下艺人和员工负责。还望院主能够明白在下的难处。但是,在下却也不会让院主失望。在下师门,不说高手如云,但骁勇彪悍之辈,十之**,容在下打一个电话。”
“哈依!拜托社长了!”
陈昆此言一出,丰臣钢木的脸色变幻数次,竟然最后直接跪坐在地,然后双手成掌,手掌指尖对准。平放在地,头顶紧紧地压着手背,一动不动。
这叫……顶礼膜拜!
院主如此,周遭弟子属下顿时纷纷效仿,立刻长濑川一双明眸之中,看到齐刷刷的彪悍之辈,全部顶礼膜拜。
而她的社长大人,hero。日比。陈,只是摸出一只手机。披上衬衫的同时,缓缓地走到了道场门口,此时在场外偷偷围观的年轻弟子们都是惊愕无比,更有女子剑道组的成员窃窃私语。完全不知道院主大人竟然顶礼膜拜,是为了何事。
眼前此人,又是何人。
强壮霸气的陈昆自然是不会惧怕这些人。站在门口,拨通了老头子的电话。姑苏赵家弄堂里,老东西正在何人下象棋。不过是片刻,有几个中年汉子里里外外忙碌,洗衣晒被子打扫,前后共有一二十人,还有几个小崽子在那里搭着架子,马步下面是一炷香,袅袅的热气从裤裆里窜到小腹。
这股热气能够平稳地让马步保持在一个姿势,身上的皮肤更是前黑后红,显而易见也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师傅,电话。陈师弟的。”
赵炳坤人身材长达,总教头大人为人爽利,拿起二手摩托罗拉翻盖手机用蹩脚的方言说道:“做什么呢?”
“师傅,是这样的……”
叽里呱啦说了一通,陈昆最后说道:“鲁师兄今年三十八了,没有正儿八经的营生,判了十七年,出来了要从头做起也是艰难无比。虽然我知道师傅你可以照顾,但师傅总归不能照顾一辈子,我们师兄弟之间走动的不多,就江哥和鲁师兄算是和我走的近一点的。我在日本这里,有了一些营生,赚了一些钱,恰巧现在我也要和大阪道上的人物做个顺水人情,还望师傅恩准。”
他是极为孝顺的一个人,虽然时常嘴上不着调,但心中想着的,往往是想着别人比想着自己还多,也许是孤独的习惯了,反而是越发地不舍得这些亲近的人,一个都舍不得。
鲁师兄真名鲁西平,拔刀一怒的东北汉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真英雄,入狱一十七年虽然有些让人唏嘘,但这就是规矩,人不能超脱这些,血性不能超过界限。鲁西平明白,赵炳坤教也教的好。
一十七年,二十七岁入狱,减刑若干,如今算是出来了,不过也三十八岁,要说从头再起,倒也不是不可以,但个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
陈昆还是在年岁小的时候,跟着鲁西平一起练架子,感情谈不上多好,但能和陈昆说说笑笑的,其实就那么几个师兄弟。
说白了,就跟结婚一样,门当户对绝对不仅仅是男女之间。地位上的悬殊,注定权贵很难和一个孤儿在一起称兄道弟。
也正因如此,便想到了他。
“唔……黑社会,是这个意思吧。上海滩的青红帮……嗯,日本和我们还是不一样的地方,也好,那就去吧,钱多少给点就行。不过,你说的是不用打打杀杀吧,让他去带带徒弟,也好的。”
赵炳坤为人宽宏,笑了笑,一边下着象棋,一边对旁边喊了一声:“去叫你的鲁师兄过来。”
“好。”
好一会儿,一个身材偏瘦,但依然精悍的汉子走了出来,他走路是外八字的,身高可能一米九出头一点点,眼睛很大,指关节很粗壮,走路的时候就像是巡视的鸵鸟,不是文雅的人,牢里头这么些年,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当年也是准备结婚生子的好汉子,匹夫一怒,做了一回仗义屠狗辈,赵炳坤问他后悔不后悔,牢中前面五年他说的是后悔,后面的五年回答是不后悔了。
体悟二字,就在其中了。
“陈昆的。”
赵炳坤将手机给了鲁西平,然后大体说了一句:“明天我去帮你办护照签证,去赚点钱回来。也好说自己留洋出去赚钱的,回来再找个老婆。”
“好。”
鲁西平皮肤粗糙黝黑。拿起电话和陈昆说了一会儿什么,好半天。鲁西平才道了一声:“师弟,大恩不言谢。”
其实不是大恩,但对鲁西平来说,这就是大恩。
签证护照慢则三月,快则一个星期。
总教头出马,武警总队那边就是公帑私用的问题,一个电话。
三天就能搞定。
“院主,三天后,在下一个师兄会来大阪。不过,在下和院主约定,一切院内对外事务,在下师兄不会过问不会参与不会接触。”
“这个完全没有问题。”
“还要一个翻译。费用须院内解决。”
“这个自然是应该的。”
“首席院座,考校的话,请随意,不过在下希望,一水流能够以礼待人,首席院座一日花销。如果太寒酸,想必院主自己也不会看到的。”
“诚如社长所言,一水流以上宾迎接,以上宾待人。入一水流之后,院内十三代弟子当执弟子礼。”
“如此甚好。”
陈昆微微点头,欠身致意。
长濑川目瞪口呆。显然,陈昆和丰臣钢木之间。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解决了问题?这实在是……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其实很简单。
日本黑社会的火并,大多数时候。并非是港版枪战片,而更多的是钢管棒球棍,说白了就是冷兵器外加拳脚。
【丰臣百人众】号称五四大黑星的聚集地,但也不能说每次出手都是如此。
最重要的一点,丰臣一水流很明显是野路子不上台面的废物流派,武道体系用虚弱二字不足以形容其万一,要想扩张也好,要想发展也好,空有道场而没有合格的技击高手坐镇教导,一切都是虚妄。
说白了,陈昆这是投其所好。
这样做,有点没良心,等于说简介地改变了大阪府内黑社会的构成,一群系统训练过技击街斗的雅库扎,和一群拎着棒球棍只会冲的雅库扎,有着天与地的区别。
这就好比陈昆赤手空拳未必能够一个打十个手持棍棒的渣滓,但不代表他有了家伙就不是对手。
这就是区别。
再一个,一水流道场内无高手,于丰臣家而言,也侧面反映出一种尴尬境地,再一个就是丰臣钢木此人并非穷凶极恶,道场开院,必定是有所作为之人,必定是想要将不上台面的一水流开展起来。
但没有名师,一切虚妄。
而日本本土,不论是极真空手道,还是说冲绳那霸手,都不会看上这种黑社会组织,这是两个世界。
陈昆不一样,他不是日本人,是外来者,就不需要顾忌这些,因此陈昆不管怎么做,都有着理由和身份。
当然,唯一辛苦点的,可能就是鲁西平。
不过对于练武十几年入狱十年快四十岁的男人来说,这些都不算问题。
男人只要还没死,就有理想,就有一股精气神在体内压制着,这就是阳刚之气,藏也藏不出,想要抹杀也抹杀不掉的存在。
陈昆有利用师门的嫌疑,但他为人如何,师傅也好师兄也好,心知肚明,自然不会小人之心去揣测他,堂堂正正,做的光明正大,就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和愧疚。
这和阳谋是一样的。
【丰臣百人众】既然摆平,陈昆自然要将一事放在台面上来做。
“院主,在下还有一事。”
陈昆盘膝而坐,如是说道。
“社长请讲。”
丰臣钢木伸手示意,陈昆双手虚按膝盖,身旁立着美艳动人的武家烈女长濑川。
此时陈昆表现出来的老道风范,比之和歌山一带有名的大哥还要犀利,能够和丰臣钢木侃侃而谈,并且能够一招折服一水流院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