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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容听话地跑出去了,大概是去看看陈伯又做了哪道好吃的菜了。
墨玉这才起身,脱去了外衫,接过云裳手里的衣裳重新穿上,捋了捋秀发看到云裳欲言又止的神情,笑道:“我知道你有话想问,可是今天我真的不想说话,等以后再跟你说吧。我很好,不会有事的。”
云裳拿起羊角梳,替墨玉梳着秀发。“小姐,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云裳都会在您身边,永yuǎn 不离不弃。”
“那可不行,你是跟我yi样的年纪,都耽搁了几年了,以后可不能在耽搁了,等下山的时候,我托人给你说门亲事,等你有了家,到时候都把我忘了也说不定呢,哈哈。”几日前,夜天还和她讨论她的婚事,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云裳有点不乐yi ,“小姐又打趣云裳,云裳谁也不嫁,若小姐此生都呆在这山上,云裳就陪着您yi辈子。”
yi辈子呆在山上,这个愿望怕是不可能实现了。
墨玉拿起桌上的剪刀,轻轻剪掉灯芯。烛火摇曳了yi下归于平静。正此时,yi只飞蛾扑了过来,墨玉想救下它已来不及,空气中已经散发出了焦尸的味道,像极了十年前的那个味道,恐怖c令人作呕。
飞蛾扑火,自取灭亡。飞蛾是因为看到了亮光,觉得新鲜,所以扑过来,不曾想丢了性命。可是她呢,明知道那皇宫不也是火海吗,可是她还是得怪怪地听别人的安排,往里面扑去,因为她没得选zé 。
“小姐,你没事吧!”身后传来云裳担忧的声音。
墨玉摇摇头,“没事。走吧,想容她们肯定是等急了。”人活yi世,都该好好活着,即便是扑火,她也要死得有价值。
第十章 命运转轮()
前院里已点了灯,亮如白昼,热热闹闹的围了三桌,男女分开,主仆分桌。墨玉走过去,自然而然地坐在主桌的位置上,同桌的有云裳和想容以及刚上山的纪管家。
大家看到墨玉到来,纷纷站起,待墨玉坐下,又都纷纷坐下。期间没有yi语,这样的场合大家也都习惯,反正在这归园里,也没那么多规矩。
想容最开心,端起酒杯说道:“来,大家举杯,敬我们的小姐,谢谢她的桃花酒。”
于是大家举杯,说着吉利的话,就跟过年似的。墨玉笑道:“多谢各位,这归园的规矩大家也都懂,就不用我多说了,怎么高兴怎么玩吧!但是,喝醉了可不要走错了房间,尤其男的不能走到女的房间里去。”
“哈哈哈”yi阵笑闹声传来,这位小姐虽然平时话不太多,但是幽默风趣。归园里不仅有小厮也有丫鬟,男女的房间是不在yi起的,男的yi排女的yi排。女的院子,男的只能望而止步。
墨玉号令发完,众人各自该吃菜的吃菜,该喝酒的喝酒,该猜拳的猜拳,该玩游戏的玩游戏。这些人在这里本就与世隔绝,没有什么娱乐,好不容易有个机hui ,当然是敞开来玩,况且在这归园里也没有什么规矩,就算今晚喝醉了明天晌午再起也没事,因为,他们的小姐是个好脾气的主子。
看着杯中的桃花酒,清澈见底,今年刚酿出来的第yi杯桃花酒。墨玉放于鼻翼下轻轻yi闻,还能闻到清新的桃花香味。墨玉头稍仰,酒水倾泻而下,触到舌根时,那在嘴里绕圈的酒味就定定地卡在喉咙处,吐不出来咽不下去,苦涩的味道蔓延着,直达丹田。
这酒不应该有苦味的,为何这次喝的却不yi样了呢?
院子里已经有人叉腰指手画脚了,有人已经拿着酒壶上桌了,yi帮小女孩在yi旁鼓掌笑闹起哄。有人也还清醒,坐在yi旁当评判,云裳和想容也是跃跃欲试,在得到墨玉的允许之后也加入了战局,完全不知道他们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已经快到头了。可也许对于他们来说,能离开这里是最好的事,每个人的心思都是不yi样的。
三月的夜,没有星星,看不见什么月色,也没有夏天的虫鸣声叫,只偶尔能听到风吹响树叶的“唰唰”声。墨玉yi手拿着酒壶,yi手端起酒杯,来到距离前院甚远的观景亭。虽是晚上,但观景亭里也挂去哦了也点上了等,在灯罩中忽明忽暗。墨玉侧卧在躺椅上,吹着晚风,独自酌饮。
“虽是春天,可此处位于山顶,山间夜凉,大小姐还是得注yi 些,小心染了风寒。”
墨玉回头,身后纪管家不知何处已经站在她身后,也不知道来了多久。墨玉示意旁边的位置,“坐吧!”
“多谢大小姐。”管家依言撩衣坐下,看了看桌上的酒壶,说道:“老奴陪大小姐喝yi杯吧!”说完也不知从哪抽出yi个酒杯,倒满酒,又给墨玉倒了yi杯,然hyiu 举杯上前,慈祥地看着她。墨玉见他如此郑重,也跟着举杯上前,两只杯子在空中对碰了yi下,然hyiu 收回,yi饮而尽。
清甜的酒带着些许的冷气,沿着喉管而下,流到哪里都能感觉得到。墨玉笑容宴宴,如这个季节的春风,让人沉醉。管家打量着眼前慵懒的小女人,每次见到她,她都能带给他不同的惊喜,顽强的,倔强的,聪慧的,清尘脱俗的,似乎在她身上,京城所有大家小姐的优点都集中在了这个女子的身上,难道这些真的是与生俱来的吗?她即便生在在北芜街,即便生活在这深山中,也无法磨灭她身上高贵的血液和独特的气质。
管家打量着墨玉时,墨玉也在打量着管家。他老了,与十年前的相比,他的头上多了许多的白发,眼角已有很深的皱纹。十年前初次见他,他也不过是yi个刚过而立之年的才俊男子,可现在,豪门里的是非争夺压得他比同龄的人看起来还要老。果真是岁月无情啊,不知道她那父亲变成什么样子了,说实话,她也不记得她那父亲长什么样了。
墨玉叹了yi声:你变老了。”
管家收回目光,眼底略过yi丝的悲凉,无奈地笑道:“是啊,时间过得真快,老奴都老了,可是大小姐却长大了,想当初刚见到大小姐的时候,你还是yi个小孩,刚刚到老奴的腰间,可如今,都长得这般亭亭玉立了,老爷要是看见了,定是很欣慰。”
这话可真是够讽刺。墨玉背靠着斜榻躺下,望着亭檐下yi闪yi闪的灯芯。欣慰?她要是不能给他带来荣耀,巩固他的地位,要是她长得yi脸麻子,或者长成yi个圆桶,看他还会不会欣慰。之所以会想到让她入宫,大概是这位管家早就找人画了她的画像吧!如果她的容貌极丑,他们宁愿认个陌生人做义女,也不会找上她。
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这个管家是否会知道,即便知道了他是否会说?
忽的yi阵风吹来,灯罩里的火烛弯的很低,火慢慢变小,就在墨玉以为它会熄灭的时候,风停了,那快熄灭了的火烛又瞬间恢复了它旺盛的生命力。
“岁月如磋,yi闭眼yi睁眼的功夫,十年匆匆而过。江山易主,朝代更替,天xià 纷纷扰扰,物是人非。倒不如这深山里的平静,快乐,自由。”墨玉有感而发。
管家有点尴尬,“大小姐这样的心性,时间可没有几人做到。可是,这山间虽好,终也不是您的归宿。大小姐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这才是大小姐的幸福。”
切,她这个年纪早过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用夜天的话说,她这个年纪都可以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这纪管家拍的是哪门子的马屁。墨玉翻个白眼,道:“你还是跟我说说纪府吧!”
既然逃避不了,回去之前也总得了解yi番。管家高兴地放下酒杯,他来找墨玉就是为了要跟她说这事的。
“老爷如今已是中书令,大少爷伯远现在是在礼部任职,两年前已经娶了刘太蔚的孙女刘叶青做长房少奶奶,二少爷仲庭还在准备大考,二小姐如今可是京城里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太后娘娘常夸她心灵手巧呢!您来这之后,老爷又纳了两房妾室,三年前添了三小姐,老爷起名纪珍珠。”
纪珍珠,好yi个名zi ,老来女,想必定是他的掌上明珠吧!纪家女子都是以玉石为名,比如她叫纪墨玉,二小姐纪翡翠,还有三小姐纪珍珠。而男子按先后排名,如长子纪伯远,次子纪仲庭。那要是再来yi个儿子该叫什么,纪季?
见墨玉闭着眼睛,管家以为她是睡着了,刚想叫醒她,耳听墨玉幽幽道:“继续。”才知她只是眯着眼睛而已。
“大夫人和二夫人还是住在原来的西岚苑和翠景园,大少爷成亲了之后,那院子就改成了琴瑟园,还有二少爷和二小姐,分别住在静轩和仪园,至于大小姐住的地方,老爷安排在了墨兰轩,并且时时打扫。老爷后来纳的两位妾室,冯氏,也就是三小姐的母亲,住在怡心亭,马氏住在翠柳亭。”
纪府是朝南而建,各房的格局划分也很明晰。中轴线上,从大门开始,先是客厅,然hyiu 是花园,再然hyiu 是后院,也就是纪老爷,大房,包括大夫人,大少爷,二小姐这三位正房以及所出的住的地方;东边是二房三房,二少爷,西北边住的就是我走后纪老爷纳的两房小妾,西边是下人们住的地方,而她住的地方是正房的东北边。
墨玉觉得好笑,感情她比二房二少爷都重要啊!之前她住的是正房后面很远的yi段距离,因那里种了满院的梅花,所以叫梅园。她刚到纪府时,纪老爷不喜欢别人知道她的存在,所以便安排她住在那么远的地方,本来是想把她迁出那里,但后来因为来了这归园,从而不了了之。如今把她的住处从那么远的地方挪到离他最近的地方,可见她的“重要性”。
如此重要的她,当然用来做他们阴谋的最重要的棋子。墨玉睁开眼睛,见管家正在看她,便笑了笑,耳边已经没有了吵吵闹闹的声音。可以想xiàng 到前院里东倒西歪的yi片的场景,心里有些苦涩,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场景,这桃花酒,这桃花胭脂,怕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