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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我明白。”
“爷爷老了,也帮不了你什么了。皇上如今重用于司空家,这是莫大的荣耀。”
司空均却是有点迷茫,道:“爷爷,这真的会是莫大的荣耀吗?如今的朝局,变幻莫测,等今年的科考过后,朝堂之上肯定又会换了大批的新面孔。司空家如今已经成了众矢之的,难道这真的好吗?”
老太爷看了他yi眼,沉声道:“yi朝天子yi朝臣,你与皇上是好友。今天这个侍郎的位置是不是你坐,你都会是别人的眼中钉,因为你是皇上的朋友,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收兵权,打击贪官污吏,整肃朝纲,这是每个帝王坐上那个位置之后,都会做的事情。秦始皇如此,刘邦也是如此,这是周国想要发展富强的必经之路。司空家是皇上信任的家族,他自然要让我们来替他扫除阻碍他政策施行的障碍。”
“爷爷,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您真的不介yi 皇上如此利用我们吗?”
“孩子,君君臣臣,君臣之间,要把握好度,千万不要逾越。他要我们死,我们就不能活着,更何况是利用。你还能被他利用,说明你在他心里还有yi定的价值。郭家倒了,章家倒了,袁家也倒了,接下来,恐怕就是郑家,纪家,或者是你岳父家了。”
司空望着桌上的火烛,“噼啪”的yi声脆响,像春节里燃放的鞭炮。“爷爷,如果皇上要对付王家,咱们又该怎么办?”司空家和王家,可是姻亲啊!
老太爷站起身,拿过yi旁的剪刀,走到火烛旁,轻轻地剪去多长出来的烛芯。道:“天xià ,是皇上的天xià ,无论是臣子还是老百姓,都是皇上的子民。孩子,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帮他剪去多余的烛芯,不要试图在这烛芯里多加yi根棉线。这样做不仅不能让烛火照得更亮,反而会引火烧身,明白吗?”
“孙儿明白了。”
“明白就好。”老太爷放下剪刀,转过身来,说:“贞儿有孕很辛苦,你要多加关心她。孩子,她是陪你走完你yi生的人,好好地待她。那些得不到的人,就放在心里,把她当成回忆就好。”
司空错愕地站起身,惊yà 道:“爷爷,你说什么呢?”
“你是我yi手带大的孙子,你眼睛往哪边转我都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你心里有谁,我也不不想管。但贞儿的确是个好妻子,是个好母亲,能娶到她,是你的福气。孩子,人要懂得惜福。”
“爷爷。”墨玉和爷爷说的都是这个意思,都让他放下,好好珍惜眼前人。可是他们究jing 懂不懂,放下yi个心上之人岂是那么容易?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回去吧!明天休沐,好好陪着贞儿吧!”
“是,爷爷,孙儿告退。”
老太爷看着自己的孙子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司空家的男人,都是痴情种,他的儿子很爱儿媳妇,以至于儿子走后,儿媳妇也随着去了,留下yi个尚未知事的孙子。如今他孙子放着好好地媳妇不珍惜,爱上了另yi个女人。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他教了yi辈子的书,教育了yi辈子的皇子,可到底何为情,他自己也解释不清楚。
夜色渐浓,屋内烛火散发着烟雾的熏气,案桌上几个笔挺有劲的几个大字,是刚才老太爷刚刚完成的墨宝,字迹刚刚干涸,还散发着微微的墨汁味。
十年开拓天xià ,十年养百姓,十年至天xià 足以。
这是他当年,登基的那yi日说的话——
玉仙宫。
琴声悠扬,婉转不绝。时而平静得像两个人在细雨,时而又震hàn 得犹如千军万马,厮杀疆场,时而呜咽,时而悲愤。忽缓忽急,忽高忽低。
殿外漆黑的夜里,忽亮忽亮,忽闪忽闪,廊下的灯罩外面,飞蛾越来越多,越来越密,争先恐后的扑向烛火,yi旦自己的翅膀触摸到火烛,也就是它们生命结束的时刻。
弹琴之人,手已经放下,只是曲声未散,依然绕梁。
“这是《十面埋伏》。”躺在榻上的纪翡翠侧头说道:“我从未听你弹过琴,没想到你的琴艺如此之高。刚才的琴声里,我好像看到了战场的厮杀,以及战败的无奈。”
墨玉双手放在琴上,道:“自我进宫之后,就再也没有弹过琴了,没想到手还没有生疏。”
“我可真是佩服你,住在那样yi个深山野林里,竟然自学成才,还有如此高的造诣,这京中女子,估计没有哪yi个比得过的。”
“山外有山,何况此yi时彼yi时。我们已经呆在这宫里太久了,宫外的世界,早就不是我们的世界了。”
纪翡翠回过头来望着头顶的房梁,叹声道:“我都不知道,我进宫多久了,好像已经过了很多年了。当初他们告诉我,进了宫,会有人人羡慕的荣耀,权力地位。进了宫,我就要做那个天xià 女人最羡慕的位置,然hyiu 巩固家族的地位。可如今,你看看我都成了什么样子了,恩宠,地位,权势,我什么都没有。倒是性命垂危,家族濒倒,他们好像太高估了我的能力了。要是yi开始他们选的人是你,你说会不会是另yi个结局?”
“不知道。”墨玉望向殿外yi闪yi闪的天边,道:“人的命运,就像闪电yi样,yi闪yi闪的,yi朝yi夕间,都可以千变万化。如果他们yi开始选的是我,也许会有另外yi个结局吧,谁知道呢?”
“说的也是,假设的东西,就算再如何假设,也不可能是真的。”纪翡翠顺着墨玉所指,看向窗外,说:“这闪电闪得可真猛,恐怕要下大雨了。这两天总是阴雨绵绵的,下得让人烦躁,总算是要来yi场大的了。希望大雨过后,这天能放晴吧!”
“大雨过后,也许会是晴天,也许也会是连绵不断的大雨,你还是有心理准备的好。”墨玉继续抬手抚琴,这yi次,不再是像前yi首的高亢激昂,而是yi首缠绵的曲子——凤求凰。
纪翡翠听了许久,听着听着,不由得眼泪自眼角滑落,连她自己都不曾注yi 。她想起了初次见那人时的情景,那yi日,她从大相国寺上香归来,路上马车坏了,她走下来站在yi旁休息。然hyiu 有yi辆挂着司空府牌子的马车,经过她们马车身边的时候,稍微停了yi下,车里面的人掀开窗帘,问发生了什么事。
那帘子yi掀,那张温润如玉的俊颜便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他温文如水的眼里,是揉不散的柔情,嘴角微微的笑意,就像春日里的暖阳yi样,yi下子照得她全身暖和。那是她第yi次见到他,从此,那惊鸿yi瞥的yi眼,就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中,终生不忘。
他身边的小厮告诉他说没什么事,只是有辆马车正在修理而已。然hyiu 他就放下了车窗帘,自始自终,他都没有看过她yi眼。后来她派人去司空府打听,才知道司空府却是有yi个小少爷,她又千方百计地见到了司空府的这位小少爷,才确信那日见到的温润如玉的少年,便是司空太傅的孙子司空均。
只不过那时候,司空均只是国子监里的yi个监事,职位不高,自然入不了纪家人的眼。这段苦苦寻觅的单相思,最后不了了之。然事情虽已过去多年,即使他不知道她的心意,即使他如今已经有了妻室,她还是想念那个如沐春风的少年,挥之不去。
“墨玉,你说,我们舍了yi生的幸福,舍了自己所爱,舍了宫外的自由,进到这皇宫里,是为了什么?”
“宫外的人想进来,宫里的人想出去。进进出出,不过是yi道门而已,踏错了yi步,结局两重天。”
皇宫的门,不是那么容易开启的,yi旦开启,势必有人进来,然hyiu 有人走出去。可是,不是随随便便yi个人都可以进来的,进来之人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出去的。每yi个进来之人,都是老天爷精心选好了的,逃也逃不掉。
纪翡翠说道:“以及在这宫里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我宁愿轰轰烈烈的活yi场,哪怕生命短暂,我也无悔。就像虞姬yi样,不用爱得隐忍,不用活得拘束。”
“子非鱼焉知鱼,你又怎知虞姬心中无憾?她和项羽的故事,与她死的结局而告终,佳话流传。可如果虞姬不死,项羽也还活着,你说他们的故事还传为佳话吗?项羽就不会再爱上另yi个虞姬吗?”
她这yi生,没有yi个让她心甘放qi 生命之人。或许曾经有,但那也只是曾经而已了。
“噼啪。”
“轰隆。”
“吭。”
墨玉被着突如其来的雷声吓了yi跳,琴声断了,yi曲未了。
想容跑了进来,yi边关着窗户yi边说道:“娘娘,要下大雨了。”
纪翡翠这才感觉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流了眼泪,伸手轻轻yi拭,看着指腹上晶莹的泪珠,不禁自嘲,上次哭泣是什么时候,她已经不记得了。
“贤妃娘娘,天要下雨了,您要不要盖张毯子,以免着了凉。”想容又问道。
纪翡翠看着正在忙碌的某人,不禁笑道:“你还有心思关心我啊,我还以为你巴不得我生病呢?”
“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纪翡翠转过头来看向自己的姐姐,笑道:“你们家丫鬟挺有学问的,张口就能来yi句大家的话。”
“哼,那是我们家娘娘教得好。”
墨玉并没有参与到她们的对话中,而是起身走进了卧室,拿起放在桌上的那个棕色的盒子走出来,看着外面的天色犹豫。
纪翡翠看到墨玉手中的东西时,猛的坐起身来,担忧问道:“你真的想好了吗?”
“好好在这里呆着,哪也不要去。”
想容自然也想到了主子要去做什么,于是走近问道:“娘娘,外面快下雨了,要不然等雨停了再去吧!”
“不用了。这样的天,正好。”说完,也不再等想容说话,径自走出了玉仙殿,融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