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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又有yi人进来。“小姐,花我摘回来了,还是拿到院子里晾干吗?”
“哎哟,云裳。”见到来人,夜公子坐不住了,连身边的想容也不管,直跑到云裳的面前,接过她手里的花篮,“你家小姐真不会怜香惜玉,这种粗活也让你做。”
云裳很是规矩,服了身,道了句“夜公子好”后,理也不理男子,以询问的眼神看向向她走来的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看了看篮子里的花瓣,“拿出去分开晾吧!小心些,等水珠干了,就收回来。”
云裳微xiàyi 着说:“知道了。”从夜公子手里接过竹篮,往门外走去,至始至终,也没回这位夜公子yi个眼神。这位痞痞的公子哥,云裳虽谈不上讨厌,但也没好感。
夜公子瘪瘪嘴,那飞斜的眼睛表示了他此刻极为不满的心情。“这小丫头,跟她家主子yi个脾气,连笑容都不给yi个。”眼神略过身旁的女子,见她脸上比刚才更淡漠的神情,知道自己这话定是惹恼了她,忙讨好道:“墨玉就是好,知道我要来,所以摘了桃花,要给我酿桃花酒呢,”边说着,下巴搭在白衣女子的肩上,双手欲搂住她的芊腰,“是吧!”
墨玉不搭理他,抬脚往门外走去,难得这样的好天气,最适合晒太阳百~万小!说了,走到台阶前,还不忘给出yi句轻飘飘的话。“夜天,你要是无聊,就去帮我抬把躺椅出来,那是适合你干的粗活。”
夜天想抱美人的愿望落空,幽怨的眼神像个深闺怨妇。“那也不是我该干的粗活啊!”嘴里虽抱怨,既然抱不到美人,为美人服u 也是很乐yi 的,转身时却看到身旁的想容那哀怨的小神情,夜天捏了捏她的小脸,“哎呀,宝贝不哭啊,你家小姐又要给你们做桃花胭脂了,到时候,你打扮得美美的,爷也最喜欢了。”
想容望着跑进室内那躺椅的夜天,眼泪欲滴。她家小姐不在,她便是他最想念的小乖乖,可小姐yi有吩咐,他便巴巴地跟在身后,小姐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什么时候,他也能用看待小姐的眼神看待他,什么时候,他也能对她说yi句真话。
安静的观景亭里,不时有微风拂面,暖洋洋的直让人犯困。墨玉坐在躺椅上,手里翻着本诗集,偶尔拿起桌上的茶盏,轻抿yi下,旁边茶壶yi直烧着,冒着热气。
夜天双手枕在脑后,仰躺望着天空,似是无意地提到:“听说皇上要选秀了,你们家那妹妹,也在选秀之列,你说你们家要是再出个贵妃皇后什么的,那可真是荣上加宠啊!”
没有声音。
某人没听到回答,继续说道:“墨玉,咱们认识多久了,有五年了吧!当初我刚上山的时候,想容还是个小丫头,如今都是大姑娘,当初你还是个小姑娘,如今都成老姑娘了。”
仍然没有声音。
某人再接再厉,“墨玉,你今年十九了吧,我记得,再过两个月你就十九了,别人家的女孩子这个年纪,孩子可能都有两个了。”
还是没有声音。
某人重磅出击,“墨玉,你住在这里也有十年了,你家老头子也没来看过你,哎,你是不是他亲生的啊?”
依旧没有声音。
某人疑惑,说了这么多也不回个声,睡着了??夜天转头,阳光下少女低着头,漫不经心地翻着书,安静得好像睡着了又醒着,夜天看得有些呆了。
感觉到来自身侧的目光,墨玉头也没抬,轻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夜天收回目光,重新躺下,“我还是那个问题,你真的打算在这里过yi辈子吗?”
墨玉抬头,亭子的檐角遮住了日光,只晒到榻前。望着远处漫山遍野的杜鹃,幽幽言道:“这里没什么不好,我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我不想做什么就不想做什么,比起高墙内院里的整齐的玫瑰牡丹,我更喜欢这肆无忌惮盛开的杜鹃,没有人会去修剪他们,或者嫌弃他们过于小气,开开心心的做自己不是更好吗。”
身旁“渍渍”声不断响起,夜天坐了起来,上下打量了她yi圈,“你还真是像山上的杜鹃啊,白的紫的红的,yi会安静yi会高贵yi会犀利。你这样十全的女子,要是回到东京,还让不让别的女子活了?”
“我管好自己就行了,至于其他的,顺其自然吧!如果有些东西注定了与我无缘,又何苦强求,求到最后,伤了他人也脑了自己。”
“你是念经念傻了吧你,看你也不想是个信佛的人啊,前院大尊大佛也没见你拜过几回,怎么满口都是看缘分看缘分的,我告诉你,缘分是靠自己创造的。等老天帮你安排?老天哪有那么空闲啊!”说到最后,越说越鄙视。
“你最近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来我这里发泄的啊你。”墨玉放下手中的书,来回打量着面前的人。
夜天自知自己有些过分,但又不想出言道歉,只好脸憋向yi边,掩饰自己的尴尬。“为你好你还说我,这朋友,没得做了。”
墨玉知道他好面子,遂岔了话题。“你怎么这么有空,赖在这里也有两三天了吧!既然这么有空,明天陪我下山走走。”
“那不行,我明天也要离开了,得赶紧办完事,才能回来喝你的桃花酒呢!”夜天看着日头已是西斜,有些山头已经没了太阳光照,今年的桃花酒,怕是喝不上了,心里不免有些悲伤。
夜天的行踪不定,有时候几个月不见人影,有时候会出现yi两天或者yi个月,有时候刚来几个时辰就走,墨玉也捉摸不透,反正他来了有得吃有得地方住,也不怎么在乎。只是每年的三月底和九月九,他都会来喝她所酿的桃花酒和菊花酒,这是他的习惯。除了第yi年正巧碰到外,接下来的四年从来不落下。偶尔在春节的时候,也会借着和梅花酒的接口,来和她过年。
墨玉微微皱眉,“又有事做啊,不是刚去修筑堤坝吗?”
“我只是负责押运银子去修筑堤坝,目的地到了自然就会来了,剩下的就留给那些当官的喽。”
墨玉放下书,看着天上的云彩,幽幽道:“老百姓估计又要遭殃了。”
夜天没好气地说:“年年如此,也不稀奇。不过今年可能要死yi批人,有些官员能享shyiu 的荣华不久了。”
“什么意思?”
“皇上想清肃朝纲,得有个由头。”
墨玉心里yi惊,“难道必须做那么大的牺牲吗?”整治朝政必须要让老百姓以死为代价吗?
夜天转头看着她,没有任何表情。“哼,皇帝想杀人,也得有证据。”
如果修筑的堤坝在水灾的时候出了任何问题,那么涉及的官员都得接受审查,到时候就借此事做文章,再弄个人证物证俱全,想杀的人自然就能杀,只是苦了这些百姓。
震惊了yi会,她也释然,笑道:“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天xià ,是统治者下的yi盘棋,所有百姓都是棋子,想要这盘棋赢得最后的胜利,有些棋子注定了只能做弃卒。政权,不过是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玩的游戏而已。”
“哎哎哎。”夜天可不依了,“什么你们,我可是个清官,清得不能不能再清了,你可别把我算进qu 。”
“切。”墨玉翻了个白眼,“就你那点俸禄,能帮我买了那么多乐器书籍啊?那些东西是什么价值我还是知道的。”
“你即便不是什么大贪官,也绝不是清官。”
夜天不置可否,她说的没错,于是承认道:“嘻嘻,墨玉说什么,就是什么。”
墨玉低下头继续看手里的书,轻声说:“不说这个了,这次又要去做什么勾当?”
“什么勾当不勾当的,亏我这些年支助了不少银子,怎么这么说我,太伤人心了。”
“哦,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我家想容这么说的。”
夜天面上不高兴,“这小丫头,亏我平时那么宠他,竟然在背后编排我。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了。”
墨玉摇摇头,也知他只是嘴上愤愤而已。“她就算揭瓦,揭的也是我家的瓦,你操什么心。真不能陪我下山?”
“这次真不行。嗯,为了表示歉意,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个礼物。”
“那我等着。”
有时候她也会下山走走,总是呆在山上她也坐不住,yi开始山上的人还拦着,后来拦得多了也懒得拦了,干bsp;派人跟着,到最后连派人跟着都不派了,因为他们知道,这位小姐无论什么时候出去,到了晚上都会回来,他们何必费那力气。有时候她进城买办些东西,有时候也会到山下的农户家帮人们看病。山下住着yi个江湖郎中,她是在yi次无意中碰到的,当时她被蛇咬了,正好是那郎中救了她。她觉得山上的日子无聊也跟着学些医术,配合着自己百~万小!说辩药,普通的症状,她倒也能凑合着医治。
看夜天的表情,想必也是真有事。不陪就不陪吧!
至于她所谓的妹妹要做皇帝的妃子也好,还是她所谓的父亲忘了她也罢,这些与她都没有任何关xi 。也许有yi天,她会找yi个合适她的人嫁了,只是这缘分,顺其自然吧!
第六章 初次进城()
次日yi早,墨玉去敲夜天的房间,敲了很久仍是无人应答。以前夜天也会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离开归园,但在她醒来时,都会在自己的卧房内看到yi张便签,内容为:勿念,佳节再见。所谓的佳节并非是什么重要的节日,用他的话说,每次见到她的时日都是佳节。等于说他什么时候再来,她也不知道。
可这次不同,墨玉因为没有看到便签,以为是他还没走。墨玉奇怪地推门而入,可是房间里空空的,棉被很是整齐,好像这里就不曾有人住过,行囊早已不在,人去楼空。起初墨玉还以为是他忘记了留言,后来想想这种可能性极小,是什么,让他这yi次改b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