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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瑾年搂着江余氏哭道:“乳娘,等天亮了,你带我去长房好不好?”
江余氏虽然不明白姑娘为什么这时候要去长房,但这不妨碍她心疼她,拍着阮瑾年的背,连声道:“好!乳娘带你去。”
阮瑾年抬起头来,泪眼蒙蒙的看着江余氏,这时候她是从内心里接受这个朴实的乳娘了。
外面谢氏喊道:“画屏。”
画屏在东耳房答应道:“太太,奴婢就来。”
等画屏进来了,谢氏吩咐道:“你去把珊瑚叫来。”
画屏嗯了一声就去了。
珊瑚听到太太叫她,想着老爷也在上房,也不问画屏太太叫她做什么,赶紧起床点亮灯笼,收拾打扮了起来。
珊瑚扭着细腰,婷婷袅袅的走进西次间,声音犹如黄莺啼叫清脆悦耳的道:“给老爷请安,给太太请安。”
谢氏睁开眼睛看到珊瑚一双细长多情的眸子,痴痴地望着阮安,白嫩的瓜子脸笼上淡淡的红晕,真是人比花娇。
不由得拍自己的额头,她到底是有多粗心,才没发现身边的丫头惦记着阮安。
谢氏心里燃着一把火,她对下人从来都不薄,对珊瑚更是器重,没想到她竟然怀着这样的心思,当着她的面还不收敛。谢氏磨了磨牙,真想把她发卖了了事。
不过珊瑚和玳瑁终究与画屏、青鸾,红杏、绿桃不同,她们是大嫂临出嫁前送给她的,嘱咐她万一阮安在外面胡来或者对她不好,她可以把珊瑚和玳瑁抬做通房丫头。要是阮安对她很好,这两个丫头或用或卖随她心意。
成亲后阮安对她很好,但她从小跟着大嫂长大情分不同,因此也给珊瑚玳瑁几分脸面,放在身边做二等丫鬟,却拿着和画屏、青鸾一样的份例。
谢氏想了想,忍下了怒火,冷着脸问:“昨晚青鸾吩咐你锁门,为何不锁?”
珊瑚瞟了眼看着她的老爷,惊慌的跪下,抬起头来恳求道:“太太恕罪,奴婢昨儿摔了,换了衣服就忘了。”
谢氏看着她扬起一张艳丽的瓜子脸,眼角的余光瞟着阮安,使劲的掐着阮安肚子上的软肉转圈。痛得阮安赶紧抓着她的手,求饶的望着谢氏。
珊瑚见老爷她像太太求饶,激动得差点流出眼泪来,磕头道:“太太,是奴婢错了,您责罚奴婢吧。”
谢氏松开了手,道:“既如此,就罚你和小丫头婆子们扫一天雪。”
珊瑚没想到谢氏真的会罚她,跪在地上愣愣的望着她。
画屏赶紧拉了她出去,道:“快扫雪去吧。”
这时天还蒙蒙亮,小丫头和婆子们已经开始扫院中十字甬道上的雪了。珊瑚看了看自己身上这身太太赏的大红半旧斗篷,跺了跺脚回屋换衣裳去了。
屋子里谢氏怎么也睡不着了,画屏服侍她起床。
谢氏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问画屏道:“画屏,我今年多少岁了?”
画屏看到镜子里容颜憔悴的太太,差点忍不住哭了出来,道:“翻了年太太才二十二岁。”
谢氏抚摸着自己沧桑的脸,感慨道:“我还以为我记错了,原来我真的才二十一岁啊。”
阮瑾年在暖阁里听着,蒙着被子痛哭。她竟然忘了娘还这么年轻,比她上一世死的时候也只大了四岁。
阮安挥开伺候他的玳瑁,自己穿好衣裳出来,眼角挂着泪花。
第十四章 伯祖母()
谢氏望着镜子里的人,啧了一声,蹙着眉头道:“可我怎么就这么老了。”
画屏笑道:“太太哪里老了,看着比我还年轻。”
谢氏哼了一声,笑道:“这话别说我了,问问你自己信不信。”
画屏勉强自己笑着道:“奴婢说的可是大实话。”
谢氏拔下一根白发,对着灯光自嘲道:“白头发都有了,我竟然还不知道自己老了。”
画屏从螺钿柜里取出一支红梅连枝的分心簪子,谢氏阻止道:“罢了!在家里也不出门,戴这个怪累的。”
外面天已经亮了,江余氏把阮瑾年收拾得妥妥当当的,抱着出来。
谢氏看到穿得粉粉嫩嫩的女儿,心情好了许多,脸上也有了几分真心的笑容。
她问江余氏道:“江海家的,姑娘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江余氏赶紧回答道:“姑娘往常这个时候也醒了,不过天冷会睡会儿回笼觉。今天姑娘想出来看太太,才比往常早了些。”
画屏吩咐玳瑁去西厢耳房叫红杏、绿桃打水来,青鸾这才从大厨房回来。
画屏笑道:“青鸾,你手巧,快给姑娘梳头。”
青鸾看了眼谢氏的头发,笑道:“我确实比你手巧。”
画屏打青鸾道:“那你还不勤快些,是不是存心等我出丑。”
青鸾一边给阮瑾年梳头,一边看着画屏收拾屋子。她就纳闷了,画屏不是该先伺候老爷梳洗吗?怎么把老爷晾在一边,收拾起屋子来。
红杏和绿桃抬了水来,江余氏给自己姑娘洗脸,画屏和青鸾伺候谢氏,玳瑁低着头站在一边,看着阮安自己洗脸。
谢氏心里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吩咐道:“你们伺候老爷去吧。”
画屏嗯了一声,阮安拒绝道:“不必了,我习惯自己做这些事情。”
谢氏瞪着阮安,那你为什么每次都让我给你梳头洗脸。
阮安明白谢氏的意思,心里笑道,他从小就不喜欢别人近身伺候,只是喜欢看着谢氏为他忙前忙后罢了。
吃了早饭,阮瑾年就拉着母亲的手央求道:“娘亲,昨儿大姐叫我去玩,我现在就去了。”
谢氏看着阮瑾年的眼睛,见她没像往常一样一撒谎就别开眼,又问江余氏道:“江海家的,有这回事吗?”
江余氏低头道:“昨儿大姑娘来的时候,奴婢忙着准备茶点,没注意听。”
谢氏又问阮瑾年道:“你大姐不是要今儿下午才休学吗?”
阮瑾年眨了眨眼,不慌不忙的道:“我没听大姐说呀。”
谢氏叹气道:“这几天娘也忙得很,你去长房玩也好,省得娘还要牵挂着你。”
阮瑾年睁大了眼,她没想到娘亲这么容易就松口让她出门了。
谢氏看着她可爱的模样,笑道:“你可真是娘的小棉袄,看着你,娘觉得心都暖了。”
阮瑾年裂开嘴笑了。
谢氏挥手道:“去吧去吧。最好是吃了晚饭再回来。”
江余氏给阮瑾年穿上大红羽缎斗篷,抱着她就要出门。
谢氏喊道:“回来。江海家的,你是怎么照顾姑娘的。去长房,怎么不把姑娘日用的东西收拾过去。”
吩咐画屏道:“去把姑娘的东西收拾好,叫春草她们四个丫头都过去。”
阮瑾年汗颜了,母亲要不要这么大张旗鼓的啊,她只是去长房求大伯祖母帮忙而已。
只可惜她人小没有发言权,最后还是带着春草四个丫头出了门。
阮府曾经有六房人,所以入门有东西中三路。长房在中间,世安院在西北面。阮瑾年带着四个丫头,走过二房中间的穿堂,从月洞门进了长房。
长房的丫鬟看着阮瑾年觉得眼生,问她:“你是三房的三姑娘?”
阮瑾年笑着点头,道:“大姐在家吗?”
丫鬟诧异了一瞬间,立马热情的道:“大姑娘去女学了,中午才能回来。三姑娘快进屋去吧,别在外面冻坏了。”
就在阮瑾年和丫鬟对话的时候,就有人进屋禀报去了。
很快长房的大伯母迎了出来,笑呵呵的道:“小百龄今儿怎么舍得来看伯母了。”
阮瑾年亲热的搂着大伯母喊:“大伯母。”
何氏抱了抱她,哎哟道:“百龄都三岁了,怎么这么轻。”
江余氏赶紧道:“姑娘的饭量小,吃得少长得慢,我们太太也很着急,寻了好多开胃的方子都不管用,倒是这两天姑娘自己爱吃起来。”
何氏捏了捏阮瑾年的鼻子哄她道:“百龄儿,要多吃饭,身体才结实。”
阮瑾年进了屋,看到二伯母服侍着大伯祖母念经。
二伯母朝大伯母使了个眼色,大伯祖母就睁开眼睛道:“百龄,快到伯祖母这儿来。”
阮瑾年从容的走过去。
长房伯祖母拉着她不住的看,眼睛润润的道:“百龄长得真俊,尤其是这双眼睛不像你娘,倒像你祖父。”
阮瑾年从未见过祖父,不过听伯祖母这么一说,她倒是有几分明白,为什么每次祖母看着她的眼睛,都会让她觉得怪怪的。
伯祖母欢喜的搂着她问:“这么早过来,可是没吃早饭。”
阮瑾年欢欢喜喜的笑着道:“吃过了。”
伯祖母看着阮瑾年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很有神,皮肤粉粉嫩嫩的,笑得开心,可喜欢了,一个劲的道:“安哥媳妇怀着身孕,你们这些下人都开始偷懒了,这么乖乖的姑娘也不好好打扮。”
又喊道:“慧娘,去把我屋里的酸枝木雕百花的匣子拿来。”
阮瑾年不记得上辈子小的时候有没有来过长房,但是她猜她应该没有来过,否则往后病中的十几年她怎么舍得不来长房,因为她好喜欢这个伯祖母。
慧娘抱着一个小匣子出来,伯祖母接过来打开,阮瑾年看到里面一下子都是南珠串成的珠花。
伯祖母看了看阮瑾年不算多的头发,选了一对粉色莲花给阮瑾年戴上,仔细的端详道:“这样看着才像个小姑娘。”
又把匣子合上递给江余氏道:“等百龄长大了,给她慢慢戴。”
江余氏推辞道:“太夫人,使不得。”
伯祖母把匣子推过去道:“这是我送给百龄的,你只管替你主子收着就是了。”
二伯母打趣道:“娘可真偏心百龄。”
伯祖母笑道:“我给你,你给和哥儿戴去。”
二伯母忍不住笑道:“还是算了吧。”
大伯母叹道:“谁让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