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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玩,落水昏迷,太太就不会早产,小少爷也不会生下来就是个死婴。
甚至还有人说,她之所以会留下一身的病根,就是天道对她不孝的惩罚。
想想看,那时候她似乎还不到六岁。
每当夜深人静时,她都会把自己闷在被窝里想,母亲是不是恨死她了。反正那时候她是恨死自己了,有时候甚至恨不得挖心挠肺来弥补害死母亲和弟弟的过错。
堵上这些下人的嘴,她妥协了,使出浑身解数讨好老潘氏,果然这些下人的议论停歇了。那时候她以为是她们看到了她的孝心,认为她改好了,所以放过了她。等她长大了,看的书多了,才慢慢的参悟出,这不过是老潘氏主导的一出攻心计。
阮瑾年把脸埋在母亲的腿上,沧桑的笑了笑。
过去再苦,她已熬过。
但是这些苦,她不想让母亲也经受一遍。
阮瑾年抬头,胖嘟嘟的小手抚了抚母亲轻蹙的眉头,笑道:“娘亲,你的眉头都要打结了。”
谢云婉从忧思中回过神来,轻轻的拍了拍她,笑道:“别淘气了,娘亲愁着呐。”
见逗趣没用,阮瑾年狠了狠心,决定釜底抽薪。
她侧躺在母亲腿上,眼角的余光注视着她,仿若无意的道:“娘亲,我在康宁院玩的时候,听到双福姐姐问金巧菊花怎么枯死了,金巧说它喝药喝多了。”
阮瑾年抬头看到震惊的母亲,从容的追问道:“娘亲,菊花生病了,也要喝药吗?”
坐在罗汉床前的小凳子上,帮着画屏分线的青鸾抬头,青着脸咬牙切齿的道:“太太,老太太她太过分了,竟然装病让你侍疾。”
谢云婉杏脸含威,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阮瑾年道:“百龄,别骗娘亲,你是真的听到了吗?”
母亲是怎么想的,宁愿相信害她的老潘氏,也不相信自己的亲女儿。阮瑾年生气了,白了她一眼从罗汉床上下去,蹭蹭蹭的往外走。
谢云婉见女儿生气了,知道她最受不得别人冤枉,赶紧哄道:“百龄,娘亲知道你是个不会撒谎的好孩子,是娘亲说错话了,快回来吧。”
阮瑾年到底是担心母亲,别扭着脸又回来了。
画屏放下手里绣着的肚兜,蹙着眉道:“太太,康宁院上院正房台阶旁摆的菊花好像是死了。”
谢云婉怔愣了片刻,冷笑道:“以前我还奇怪,婆婆让我侍疾,怎么从不让我喂药,原来根子在这。”
她那婆婆压根就没生病,不过是见不得她好,想借此磋磨她罢了。
谢云婉想到自己嫁给幼安不过四五年,给婆婆侍疾的天数加起来就有一年之多。还体恤她时常生病,日子过得不易,补药不要钱的往康宁院送,就觉得自己蠢死了。
青鸾性子比较冲动,她站起来看着谢云婉道:“太太,这些年咱们往康宁院送了那么多补药,奴婢这就去把它们要回来。”
画屏稳重些,拉着她坐下,道:“要?你怎么要?难道去康宁院吼一顿老太太装病,就要回来了吗?”
青鸾脸色难看的道:“那么多补药难道都便宜那恶毒的老虔婆不成?”
画屏劝她道:“青鸾,别冲动了。不管怎么说,那些补药都是太太孝敬老太太的,断断没有再要回来的道理。”
这个道理青鸾也懂,她就是觉得不甘心。现在她一想起去康宁院送补药,那些丫鬟婆子脸上的笑,就觉得她们是在嘲笑她太傻。
谢云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到月初侍疾回来见了红,再想到府中下人盛传她怀的是个男孩,婆婆马不停蹄的去寺庙烧香拜佛,她心里剪不断的忧愁,就觉得胆寒。
她这婆婆不喜欢她,她能理解,自古婆媳看不对眼的并不少。但她该不会连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喜欢吧,这可是她嫡嫡亲的后嗣啊。
心里存了这个疑惑,谢云婉吩咐青鸾道:“把堂屋供奉着的,老太太送来的送子观音和佛经,搬到西厢房好好的供奉起来,等温嬷嬷回来了她请个大夫进来看看。”
阮瑾年并不知道老潘氏送了佛经来,可见不是她回来后这几天的事。再看画屏和青鸾面面相觑的样子,她隐隐觉得不妥,那些佛经该不会在娘亲堂屋放了很久了吧。
画屏放下手里的小肚兜,和青鸾一起去堂屋,把送子观音和佛经搬到西厢房去。
阮瑾年跟过去,她抱着一本佛经,闻着上面浓郁的檀香味,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把书交给画屏,转身往正房走去。
正帮着画屏她们布置西厢房堂屋的乳娘江余氏,见她转身就走,连忙跟了上去。
阮瑾年刚走到门口,看到容长脸,苗条,长得格外妩媚的丫鬟珊瑚,正指挥着小丫鬟红杏和绿桃在堂屋里摆饭。
第四章 下人()
心里存了这番疑虑,谢云婉再回想老潘氏做的那些事,竟然品出别样的味道来。
想起堂屋供奉的佛经,她紧张的坐直了身子道:“画屏、青鸾,你们去把老太太送来,供奉在堂屋的佛经,挪到西厢房去。”
画屏和青鸾对视了一眼,两人面面相觑,赶紧去堂屋搬佛经。
阮瑾年看了眼母亲,真是服了她了,老潘氏给的东西也敢用。
这事太了,她顾不得别人会不会怀疑什么,问道:“娘亲,祖母什么时候送佛经来了,我怎么不知道?”
谢云婉摸了摸她软软嫩嫩的脸,道:“这半个月她去一家寺庙,就送一本佛经来。”
这攻心计使得太用心了。
酉时初刻到了,谢云婉的乳娘,白白胖胖看起来忠厚老实的庄嬷嬷,带着丫鬟提着晚饭回来了。
容长脸,苗条,妩媚妖娆的丫鬟珊瑚,气恼的把饭盒重重的放在堂屋的黑漆饭桌上,喊守在廊下的小丫鬟红杏和绿桃摆饭。
红杏和绿桃年纪都很小,大约也就十一二岁,是世安院的三等小丫鬟。
她们听到珊瑚喊,赶紧进堂屋摆饭。
红杏一不小心把藕汤洒在了黑漆饭桌上,珊瑚看见了,当场甩了她一巴掌,指着她怒骂道:“摆饭都摆不好,拿你来有什么用?”
和她一同提着饭盒回来的丫鬟玳瑁,看了眼红杏脸上的手掌印,拉着她道:“多大点事,哪里值得你发这么大的火。汤洒了,你叫她把桌子擦干净不就是了吗?”
一屋子当差,绿桃和红杏的关系很好,她见珊瑚打了红杏,背着她横了一眼,悄悄的动了动嘴唇,不知道骂了些什么。
珊瑚反身看着玳瑁冷笑道:“满屋子服侍的,就你是个好人,别人都是心肠恶毒的人。”
阮瑾年回头见母亲和庄嬷嬷仿若没听到一般,还在那里议论着老潘氏,她听不下去了,无奈的去堂屋喊住珊瑚道:“珊瑚,这儿不用你伺候了,你回房去吧。”
珊瑚得意的看了眼玳瑁,笑嘻嘻的道:“是,姑娘。”
画屏和青鸾从西厢回来,看到扬长而去的珊瑚。
青鸾不明所以的道:“画屏,最近珊瑚吃错药了么,越来越懒不说,还动不动甩脸子。”
画屏看了眼珊瑚窈窕的背影,叹道:“她今年十七了吧。”
青鸾瞪大眼看着画屏,画屏点了点头。
阮瑾年看到她们进来了,对画屏道:“画屏姐姐,这段时间让人看着点珊瑚,另外娘亲屋子别让她进了。”
画屏震惊的看着阮瑾年,道:“姑娘,珊瑚她只是懒了点,脾气大了点,不敢有坏心。”
阮瑾年笑道:“娘亲怀着身孕,身边不需要脾气大的人。”
画屏看着阮瑾年笑容中透露出的不用质疑,赶紧埋下头道:“是,姑娘。”
阮瑾年颔首,转身朝谢云婉的起居室走去。
画屏看着她小小的背影没入起居室,不解的道:“姑娘才三岁吧,刚才我怎么觉得她比太太还要威严。”
青鸾白了她一眼,道:“你想多了吧,姑娘顶多是聪明些,不过她是余姚谢家的外甥女,又是绍兴阮家的嫡女,聪明才正常。”
画屏看着青鸾,笑着摇了摇头。
堂屋里红杏和绿桃摆好饭,玳瑁去请谢云婉和阮瑾年出来吃饭。
庄嬷嬷眼角湿润,扶着谢云婉出来,笑道:“太太,这些菜都是我亲自守着厨房的人做的,你和姑娘放心的吃吧。”
阮瑾年叹了口气,她怎么觉得母亲的乳娘,忠心有余,脑子不够呐。这种话关着门说说就罢了,这会儿堂屋的门开着,院子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丫鬟,传出去了,徒增笑料尔。
她抬起头看着庄嬷嬷,笑道:“庄嬷嬷最了解娘亲的喜好了,您守着做的,娘亲肯定喜欢吃。”
顺着阮瑾年的目光看出去,庄嬷嬷也有些回过味来了,她哦哦的笑。
看见女儿叹气,谢云婉给她夹了一筷子菜,笑道:“小小年纪,哪里来的恁多忧愁?”
阮瑾年挑了挑眉,开始吃起饭来。
谢云婉吃了三口饭,喝了两口汤,就觉得胃里不舒服,不想再吃了。
看着母亲放下了筷子,阮瑾年偏着头看了一眼,道:“娘亲,你吃这么点饭,弟弟在你肚子里能吃上东西吗?”
谢云婉责备道:“食不言,寝不语。有要紧的话说,先咽尽饭粒,放下碗筷,擦干净嘴。”
阮瑾年赶紧埋头吃饭。
话糙理不糙。
谢云婉摸了摸肚子,有些犹豫,没怀孩子前她都不止吃这点饭,现在怀了孩子反倒吃得少了,这肚子里的孩子吃什么长大?
可看着满桌子的菜,她又觉得没胃口。
这时候她无比怀念起会做药膳的温嬷嬷来,怀百龄的时候,她也是这般的没胃口,可是温嬷嬷总能做出让她胃口大开的药膳来。
只可惜去年她惹恼了婆母,被她打发回娘家了。
阮瑾年碗里的饭吃完了,乳娘江余氏又给她盛了半碗。
谢云婉看着女儿吃得香,拿起筷子又吃了几口,觉得味同嚼蜡,勉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