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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嬷嬷知道太太是在找老爷,为难的道:“太太,老爷今晚恐怕不会回来了。”
谢氏感觉自己心都碎了,握紧拳头伤心的道:“他到底是选择了自己的母亲。”
阮瑾年越来越搞不懂父亲是怎么想的了,就算老太太不是装病,难道抽空回来看眼妻女的时间都没有吗?没回来就罢了,回来了还让母亲这样伤心,真的是太过分了。
谢氏打起精神问:“康宁院怎么说?”
庄嬷嬷把袖子里的对牌取出来,皱着眉头道:“康宁院说我们世安院这边能人多,即使太太病了,也不会让家里乱了套,依旧让您管着。”
谢氏哼哼冷笑道:“她这是拿我的话堵我的嘴。既然如此,你就替我管着吧,什么事都不必回了我。”
阮瑾年却觉得这并不妥,她祖母是个非常不好相与的人,不知道前面挖了多少坑等着她们跳,而且她手下的人都很彪悍,到时候闹腾起来,庄嬷嬷必定是弹压不住的,还是得闹到母亲面前来。
现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说动长房的大伯母或者二伯母她们帮忙管家。
小厨房的人送了饭来,画屏问:“太太,饭摆在哪儿?”
谢氏完全没有心情吃饭,于是道:“摆在暖阁里吧,你们伺候姑娘吃饭就行了,不必管我。”
阮瑾年阻止道:“抬高几,摆在娘亲床前。”
画屏看了眼阮瑾年,吩咐红杏绿桃把高几抬到床前,和青鸾摆饭。
谢氏却像是失去了精气神,靠着床头闭着眼,连话也不想说了。
阮瑾年看得心里难受,爬上床端着碗夹了菜,喂到她母亲嘴边。
庄嬷嬷、画屏、青鸾流着泪劝谢氏道:“太太,看在姑娘的面上吃两口吧。”
谢氏抬起手摸了摸阮瑾年,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伤心的道:“百龄,娘亲是不是太没用了,成亲以后回到金陵四年了,从刚开始讨好到现在忍让,她都是那么的厌恶我。”
阮瑾年摇头道:“祖母眼睛瞎了。”
谢氏流着泪笑道:“不许这样说长辈。”
阮瑾年怕谢氏生气,赶紧点头。却在心里说,祖母不仅眼睛瞎了,还缺心,别说儿媳妇了,连亲儿子亲孙女她还下得了狠手。
谢氏就着阮瑾年的手吃了一口饭,揉了揉阮瑾年的头,很是骄傲的道:“我女儿真聪明,会宽慰娘亲了,还会喂我吃饭。”
阮瑾年见娘亲总算从悲伤低沉的情绪中走了出来,松了一口气,讨好的道:“娘亲,我想吃肘子,您什么时候给我买?”
谢氏笑道:“小馋猫,就惦记着吃的。”说完吩咐道:“红杏明儿早起记得拿钱给小厮他去给姑娘买伴月楼的肘子去。”
谢氏望着阮瑾年笑道:“这下高兴了吧。”
阮瑾年一边给母亲喂饭,一边点头吸了吸口水开心的道:“谢谢娘亲。”
温嬷嬷回来了,取了披风进来笑道:“太太,奴婢去近的庄子看了,虽然下了雪,但各处都没什么损失。”
好消息总是让人心情愉悦,谢氏吁了口气点点头道:“这样就好,我也不用担心庄户们过不了年了。”
庄嬷嬷奉承道:“太太真正是慈悲心肠。”
说说笑笑间,谢氏在阮瑾年手上吃了一碗饭,还喝了半碗汤。
画屏笑道:“姑娘喂的饭就是香些,看太太都吃多了。”
谢氏抚摸着肚子笑道:“不关事,大夫不是说了吗,肚子里的胎儿有些弱,我吃多一点,他也长得壮实些。”
谢氏抚摸着肚子,揽着阮瑾年在怀里,竟然也觉得心里踏实了,阮安回不回来都没那么伤心了,可能情绪也是有时间限度的吧,痛的时候连心肝肠肺都是痛的,过了就像一阵风吹过似的,心都澄净。
青鸾小声的提醒道:“太太,姑娘还没吃饭呢。”
谢氏推了推阮瑾年道:“快吃饭去。”
阮瑾年是真饿了,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吃着。
谢氏急得敲她的背,道:“慢点,慢点,是有多久没吃饭了,小心噎着。”
看阮瑾年吃得香,谢氏觉得还想吃,吩咐道:“画屏,再给我盛碗汤。”
庄嬷嬷看着阮瑾年吃饭的样子笑道:“太太,等过了年,您看是不是要给姑娘请个教引嬷嬷教教规矩。”
谢氏可是知道那些教引嬷嬷有多严厉,歪着头看着阮瑾年心疼的道:“太小了吧。”
庄嬷嬷摇头道:“不小了,都三岁半了,规矩这东西越早学学得就越好。您忘了,您可是三岁的时候就开始学规矩的。”
阮瑾年前世里身边并没有什么教引嬷嬷,也并不知道教引嬷嬷是做什么的,但她见过大姐身边的教引嬷嬷板着一张脸管东管西的样子,她想她肯定不会喜欢。
重活一世,她想要活得随心所欲,可不希望身边有个人时时刻刻的盯着她、管着她。
于是咽下嘴里的饭,端着碗朝谢氏撒娇道:“娘亲,我不想要教引嬷嬷。”
谢氏本来还犹豫不决的,但看到阮瑾年这样子,反倒下定决心,道:“庄嬷嬷,这事你且留心着就是了。”
庄嬷嬷嗯了一声。
套间的暖帘被人掀开了,屋子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第十章 怪香()
阮瑾年坐在床上,看着站在门口俊朗挺拔的父亲,虽满脸的笑容却难掩眉宇深处的疲倦,那双黑亮的眸子蕴满了深深地思念,如同落在了母亲身上。
母亲原本放下了心里的悲伤,这会儿看到父亲又想起之前的委屈来,别过脸带着浓浓的哭音道:“这么晚了,你还回来做什么?”
父亲昂首阔步走到床前,深深地看着母亲,满含愧疚的道:“云娘,我又让你受委屈了。”
母亲听到父亲这么说,之前的悲伤又被勾了出来,忍不住抽泣道:“我委不委屈你在乎吗?”
父亲赶紧点头道:“我在乎,我当然在乎了!”
庄嬷嬷看到父亲回来愣在了原地,青鸾已经带着丫头们出去了,画屏拉了拉庄嬷嬷示意她回避,江余氏抱着阮瑾年进了暖阁,屋子里只剩下了父亲和母亲。
阮瑾年蹲在门边,偷偷看着母亲不信的道:“你要在乎,能回来就呆在康宁院,我病了也不回来看一眼。”
父亲坐在床边怀着母亲,无奈的道:“那不是母亲病了吗?我在那儿侍疾。”
提起康宁院的老太太来,谢氏压抑不住怒气推开父亲,生气的道:“你非得拿我当傻子哄?婆婆装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
父亲也生气了,带着三分怒气道:“云娘,母亲是长辈,你怎么能这么怀疑她!”
母亲气得胸口直跳,怒喊道:“阮安,是不是我怀疑她,你心里不知道吗!”
父亲压低声音道:“云娘,别这么不讲理好不好?”
母亲气得乐了,坐直身子杏眼凌厉的瞪着父亲道:“我不讲道理,你且说说我哪里不讲道理了。咱们刚成亲半年,我还怀着三个月的身孕啊,硬是从京城赶回金陵给你母亲侍疾百龄早产了两个月,差点就没活下来。”
想起这些往事,母亲满脸都是泪水,拿手绢捂着脸伤伤心心的哭道:“前几年你在金陵也看到了,我不分白天黑日的给你母亲侍疾,常常是回到世安院的时候自己倒病了。这一次大嫂体谅我生百龄难产,留我在京城生孩子。可她在金陵病得要死了,非要我这儿媳妇回来,连着赶了十天的路,回来就差点流产了,好不容易保住了孩子,还得给她侍疾。这么多的日日夜夜,我就是个傻子也该看出来了,你母亲不喜欢我,想着法儿的折腾我。”
阮安是喜欢谢氏的,想着往日的艰难,见她哭得这么伤心,觉得心都痛了,搂着谢氏安抚道:“云娘,别难过了,等过年了,我们一起去京城吧。”
谢氏抹着眼泪,嘲讽的笑道:“你且看着,不等我坐完月子,她又该病了。”
说起这个阮安沉默了。其实老太太装病他也看出来了,只是子不言母之过,她不仅生了他,还在父亲过世后,独自抚养他长大,他又怎么能不孝顺她。
阮瑾年扒着门缝,眼神呆呆的想到,不!再过两天,她祖母再也不用生病了,因为母亲在这次生小弟弟的时候死了!一尸两命!紧接着进门的是她的亲侄女潘兰,她见得不到父亲的心,也就不再奉承自己的亲姑母,两个人开始争起三房的中馈来。
江余氏见阮瑾年眼神怔怔的样子吓到了,赶紧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唤着百龄。
阮瑾年回过神,没精神应付江余氏,懒懒的道:“乳娘,我困了,你把我放床上吧。”
江余氏把阮瑾年放在床上,吩咐道:“春草端热水来给姑娘梳洗。”
一阵人仰马翻后,屋子里又陷入了寂静。只有床尾高几上那盏八角宫灯,散发着暖暖的黄光。
阮瑾年躺在床上,睁着眼望着鲛纱帐顶,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声,想着该怎样保住母亲和弟弟的性命。
一缕若有若无的熏香钻进阮瑾年的鼻孔,她惊恐的坐起身来,跳下床,打着赤脚,满屋子的寻着香味。
江余氏被惊醒了,她看到阮瑾年穿着单薄的衣服打着赤脚在地上走,吓得赶紧起身把她抱到床上,道:“我的小祖宗也,你也爱惜点身子。”
阮瑾年压抑着怒火,望着江余氏的眼睛,烦躁的道:“乳娘,我闻到一股香味,很不舒服。”
江余氏嗅了嗅,闻到的都是令人心旷神怡的花香,她本怀疑是自家姑娘调皮不想睡觉找借口,但看到阮瑾年皱着眉头认真的表情,想到太太怀着孩子,多了个心眼,耐心的问道:“姑娘,你闻到的是什么味,在哪儿?”
阮瑾年心里担心母亲和弟弟,立马道:“在外面。”
外面是太太的卧室,江余氏直觉要出事,赶紧把阮瑾年包在绒毯里,抱起她道:“姑娘,咱们把那味道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