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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却又听见身穿青丝道袍头绾纶巾相貌清丽的师父轻笑着对她说“丫头,这箫艺又进了许多……”蓦地一睁开眼,一时不知身在何处,但见一灯如豆,旁边的碧云只翻了个身又沉沉睡了。外面不知何时起了风,夹着小雨,打得窗棂沙沙作响,她坐起身静静听着,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寒……
第十六章 长春宫刘妃细谋算
第二天醒来,便觉得头昏沉沉的,太阳穴上隐隐作痛,因她当值,只好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碧云早已收拾妥当,见她这个样子便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叫道:“怎么这么烫?你且先歇着,我先去回了太后,找个太医来瞧瞧。”
吟箫推开她的手挣扎着笑道:“哪里就这样娇贵了,我这身子骨好着呢。这些小风寒还奈何不了我。”说着就强撑着起身,被子刚掀了一半便觉头晕目眩只好倚着枕头喘气儿。
“看你这个样子,脸红得跟什么似了,可别出去吓着太后,你好生歇着吧,没了你这天也塌不下来。”碧云笑着打趣她,忙让她躺下,帮她掖好了被子,掀了帘子转身出去了。
她这一病便是几天不能起身,一直昏沉沉地躺着,朦胧中看着碧云出来进去,太后也打发碧珠地来看她,也没说上几句话便又沉沉睡去了,仿佛她已置身世外了,这身边的一切事务已与她无关,她只是这样躺着,听外面人来人往或嬉笑打闹或轻声哀叹,心里便这样想到,若是一辈子这样置身世外便也不错了,才想起师父为何一个女子也早早做了道姑,想是出家便有出家的妙处,只是现在身不由己,她这一生怎地有这么多身不由己呢?
虽然她病着,并不出去,可宫里面太后指婚的消息没等圣旨下来便散播开来。不几日这后宫上上下下便全知道了,各自在悄悄地议论着。有的叹吟箫福气好,进宫没几日便得了太后的恩典,有的心生妒嫉数落她是怎样一个阿谀奉承之人,有的则是叹那宁王的痴情,可是这后宫之中听了这消息最高兴最开心的还要数刘贵妃了。
当她那贴身丫鬟云香将这消息告诉她时,她却不动声色只冷笑着说:“哼,想这云淑妃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到最后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当初这丫头进来时我便算准她是施‘美人计’呢,只是冷眼瞧着她到底有多大的造化,没想到太后竟也掺和进来了,这倒省了本宫出手了。”
“她倒是好福气,指给了宁王爷,奴才瞧着真是便宜她了。”云香一脸的不甘与鄙夷。
“哼,你瞧着是她好福气?我看她也是个可怜人呢!”
“娘娘如今怎又偏说她可怜了?”云香一脸不解。
“当初我们姐妹二人凭着精湛的箫艺入选秀女,本宫便得了恩宠做了妃子,太后便将芳菲妹妹指给了宁王,谁知她福薄,只两年不到便去了。谁知这宁王虽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却是个情种,她一去,便伤心不已再也不娶了,只纳了她茗香做妾,想来也是茗香的福气了。如今她这一进府,怕日子也不好过了,依宁王的性子看来她是要独守空闺暗自垂泪了。”她有些兴灾乐祸地说着并转头看着云香道:“本宫看你啊,到底还没茗香有福呢,一府里出来的丫头,怎么说她现在也是个侧妃,而你呢,如今还是个小宫女。”
“奴才只跟着小姐,才不要做什么妃啊妾的,只要小姐不嫌弃就是了。”
“你倒是会说话,哪有什么人只想着做下人不想做主子的?你不用说好话来哄本宫,只要你尽心心力,本宫若得了这中宫之位定不会亏待你,早晚给你指个好人家。”
“云香先谢过主子了,云香只想好好侍候主子,把主子侍奉得开开心心的便是云香的福气了,要什么好人家呢,这辈子只跟着小姐了,还求您不要嫌弃,整日想着怎么打发奴才就行了。”
“你这丫头,长了这张巧嘴来哄本宫,那一个哄得太后开心便做了宁王妃,本宫倒要考虑考虑把你指给什么样的人家,省得你每天叽叽喳喳的吵人,你看那廊上的,你比它还贫嘴呢!”刘妃笑着指着廊下挂着的的金丝笼里正扑楞着翅膀的鹦鹉打趣她道。
见她又要张嘴说什么,便打住她正色道:“也不知那阮府里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个女子,还说什么表亲,依本宫看这里面倒有着什么名堂,你且去打听打听?”
“回娘娘,奴才听人说是阮府老爷妹妹的女儿,因家里遭了劫,只剩她一人了,便寄养在府里,从小和云妃一起长大的呢。”
“哦,本宫也曾听闻,只不过这事还要小心点为妙,你最好捎信让府里打探一下,我看这丫头不简单,连皇上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为了这事儿近几日心情一直不大好。”
“奴才今天得了空便去办,您只管放心。”云香答得很干脆。
“虽然你素日办事小心谨慎,可是本宫还是要提醒你注意点,弄不好这丫头倒跟太后有些渊源,要小心别走漏了风声,还有凝晖宫那边你也盯着些,看她们还能搞出什么名堂!”刘妃眼睛一亮,转身看着她说道,心里想着太后竟说她出身官宦世家,这世家定然不是单指阮府吧?第十七章 关吟箫待嫁侍郎府
阮府的品秋斋内,菊香在收拾床炕、放了帐幔、褥被,安息沉香熏得满屋,房里吊着一对荷色纱灯,屋子的中间地上笼着一盆炭火,不时发出“劈啪”的响声。吟箫正在窗边的桌旁与碧云对弈,两人自用了晚膳便开坐对坐桌旁,只听见棋子清脆的响声和两人偶尔细语几句,这光景也有一个多时辰了也不知是谁胜谁负。只因吟箫执了黑子,虽然碧云棋艺不输于她,但看这边情形已不大好,且已心生倦意,抬眼望了望窗外,只见墨色的天空微微泛红,云层渐渐拢了起来,想是要下雪了,便抬手轻轻拂了拂棋盘上的棋子,盘内黑白分明的棋子顿时凌乱不堪,她笑道:“好妹妹,今日敌不过了,这盘就罢了吧,这天色已晚我这身上阵阵发冷,还是歇了吧。”
吟箫也抬头看了看半支起的窗子,那风时不时地吹进屋内,虽是屋里笼着火盆,但也觉这一阵比一阵凌厉的寒风吹得人全身泛冷,再见天空彤云密布,想是明个要下场大雪了,对着碧云笑了笑说:“想是姐姐今日要输在吟箫手里了,便推脱不下了吧。罢了罢了,今日便饶了姐姐,改日我们再一决胜负,看姐姐的样子也倦了,该回房安歇了。”
“好了,今儿确是倦了,没空跟你逗嘴,我先回去歇着了,你也早些睡吧。”碧云起身捂着嘴打了个呵欠,转身便穿过屏风往外面的套间里歇下了。
吟箫也觉冬夜漫长,便打发菊香睡了,自己放下窗子,斜依在床上,披衣在灯下看书。屋内的纱灯早已让菊香吹熄了,她只就着床头高几上的烛光翻了几页便心生倦意,但却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脑子里不停地想着这些日子的事情。
没等过年,太后便将她打发回府待嫁,想是不愿见她成天郁郁寡欢的样子吧,也许是为了她着想,这宫内人多口杂的,到哪都能听见众人交头接耳目窃窃私语,见她过去却又闭口不言,打了声招呼便各自散了,弄得她不知所措。太后的身子也渐渐痊愈了,那各宫嫔妃的晨昏定省必是免不了了,只要过来哪一个能不谈论到这件事情的,大家连看她的眼神都变得让人捉摸不透起来,弄来她整天不自在,皇帝自从那以后,也很少去问安了,想是见了她心情也不爽快。云妃每次见了她也欲言又止的,私下见面少了,也谈不上说些体已话,这宫内的空气渐渐让她觉得压抑起来,恨不得早些逃离这个地方。
好在太后看透了她的心思,没等春节便让她回阮府了,并且让碧云跟了她去,虽然她万般推辞太后却执意要她跟去,并且语重心长地说:“哀家看你们姐妹情深,以后过去也有个照应,她跟着你哀家放心,只是劳你日后给她寻个好人家了,也省得哀家再为她操心了。”高几上的蜡烛烧得时间长了,渐渐拉长了的火苗跳跃不定,烛光忽明忽暗,她便抬手拿起高几上的剪刀剪了剪,干脆便吹灭了那蜡烛拥了被躺下了,黑暗中思绪却飘忽不定。
她想着刚进了阮府,大家待她便不同往日了,现她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并指婚给了宁王,不日便是宁王妃了,一个个都极热心的招呼,生怕怠慢了她。更不用说那些以前斜着眼睛把她当外人看的奴才们了,府里的老爷太太们哪个不是对她面带微笑殷勤问候了,那阮夫人虽觉得没趁了云妃了心愿,但她现在身份毕竟与以前不同,于是待她也是宽和慈爱,俨然以一副对待女儿的样子对她嘘寒问暖的,照顾得极为周到。可是她心里明白,若不是太后的恩典,她们哪会这样?那东院管事的柳大娘也时常过来送些东西,巴巴地到跟前非要聊上几句才走。不过哥哥嫂子倒与往日一样,以真心待她,前些日子又添了小子,喜得一家人整天合不拢嘴,所以过年的时候家阮府里更比往年热闹了几分。见着哥哥嫂嫂她倒打从心底里欢喜,见他们又添了儿子,心里更加喜欢了,隔三岔五地挑了上好的东西差人送到他们那边去,一家人看上去倒也其乐融融。只是她心中越发感到悲凉了,想到自己的家人,皆已不在人世,连最疼爱她的哥哥也不知去向,杳无音信。她将要嫁入宁府,却没有父亲母亲在身边听他们教诲,也没有自家兄弟姐妹过来问候,再想到以后进了宁王府的光景,心里更加觉得凄凉悲惨了,不知不觉便有泪湿了枕头和被头。她心里明白太后让碧云跟着她的好意,明知宁王是个痴情念旧的人,想来嫁过去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便差了碧云在身边打发时光罢了,心里虽生出些感激,却也涌出几分忿恨与委屈来,太后心里明明知道她嫁过去将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明明怕她受了委屈让碧云跟着,可为什么还要执意指婚,非让她嫁入王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