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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也不答话,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腕眼睛死死盯着她道:“你真的不会武功?”
那碧云被他死死地扣住手腕,他手中力道甚大,疼得她也不敢叫唤,脸涨得通红,眼睛里闪着泪光哀求道:“奴婢不敢欺瞒王爷,真的不会武功,请王爷放了奴婢吧!”
第六章 欣欣然对诗落碧轩
“哟,今儿个王爷好兴致,竟有闲情到我这滴翠馆来了。”碧云正急得知怎么办才好时,突然听见了极清越的声音说道,心里便知是吟箫来了。
宁王听见声音,忙放了碧云,转过头见是吟箫顿时面带窘色道:“是你来啦,听她说你去了园子。”
吟箫轻轻走到他面前行了礼,见旁边的碧云手腕上顿时红肿起来,心中有些心疼,嘴上却道:“看你,拿个箫要这么长时间,等得我急了还不如我自己来取呢。”说着便走到拿过那箫在手里轻抚,也不看她说道:“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叫你。”
碧云见她帮着解了围也就匆匆回屋去了。宁王平日不常来,见了面也没仔细打量过吟箫,今日见她竟觉得似在哪里见过,心中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只见她虽不似贵妃那般妩媚妖娆,,但清丽脱俗,尤其是那双澄澈的眸子,不动沉静,转时却灵活异常,仿佛目光扫处,纤悉无遗。与他所想的那种阿谀奉承的模样大相径庭,不禁暗暗报以愧疚,开口说道:“最近府上有事缠身,一直未过来看你,今儿得闲便过来看看。”
吟箫知道是他的托辞,也不点破,淡淡一笑道:“倒是劳王爷挂念了,吟箫先在这里谢过了。”
王爷见她如此生疏,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一时之间心底竟翻不出一句话来,只得笑着说:“去园子里走走吧。”
吟箫不好拂了他意,轻轻一点头便跟着他进园子里了。进了园子,便往那碧波池去了,只见池水清冽明净,不时涟漪激荡,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清人眼目。水中养的红鲤不时地跃出水面,发出“扑通扑通”的声响。吟箫就跟着他并肩沿着压水桥走入池中央的落碧轩,她也不看他,径自在朱漆柱子边倚了,俯首侧脸看池中游来游去的红鲤。
宁王见她这样,也背着手在她身旁站了,望着池子四周的垂柳道:“你在这里还住得惯吧?”
吟箫听他无话找话说,心中轻笑道:“这园子极美,住得倒也习惯。”
王爷见她淡淡的样子嘴上也不知说些什么,眼见四周景色怡人,便随口吟道:“雨收烟柳抽新芽,天晴朱桃羞绽花。”
“应知飞红多妩媚,但爱滴翠满芳华。”吟箫边抚着箫边随口接道。
“妙,妙极了,好一句‘应知飞红多妩媚,但爱滴翠满芳华。’,仅这两句便将府中春色尽释,不错,飞红院滴翠馆也尽入诗中,真是妙啊!”宁王听了不禁拊掌啧啧称赞。
“王爷谬赞了。”吟箫心想她只不过随口吟出,没想到他那么大反应,只是欠身笑道。
“果真是锦心绣口,难怪太后总夸奖你,必有着不一般的才华,今儿一见果然与众不同。”宁王边说边仔细打量着她,见她穿着淡黄团花襦裙,外罩一件天青色挑丝嵌白色细花的袍子,看上去清丽淡雅,再加上她吟了这一句,那看她的眼神就更不一样了。
吟箫见他这个样子,心里不免想笑,却又不敢笑,只说道:“吟箫只不过略读了几天书,哪里称得上是锦心绣口,倒是让王爷见笑了。”
“本王听说你从小就在京都阮府长大的?”宁王若有所思地问道。
“是的,吟箫父母去的早,从小便寄养在舅舅府上。”吟箫也没在意,轻声答道。
“难道你也没有什么兄长姐妹?”宁王一听,略一蹙眉接着问道。
他这一问,吟箫便神色黯然,想起了那不知是生是死的兄长来,她略一停顿,涩涩答道:“吟箫只身一人在舅舅家长大,家里再无旁人了。”
宁王听她这么一说,眼睛里希冀的光芒便暗了下去,见她神色伤感,也不忍多问,看她手里拿着箫,便转移了话题问道:“听太后说,你箫也吹得不错,连皇上听了都赞不绝口呢。”
“只是随口吹奏,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的。”吟箫想着她自己的身世,再也提不出兴致来了,只是轻轻地抚着箫。
正说着,只见管家李东平站在池边徘徊着,像是有事情,却又不敢过来打扰,吟箫见了便走到宁王身边顺手一指:“瞧,那不是李管家吗?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情地不敢过来禀报呢!”
宁王顺着一望,见着他在池边走来走去也不过来,便一笑:“这个李管家,可真是的。”说着便伸手招了他过来。
那管家只远远地见着王爷和一名女子在轩里,却没想到是吟箫,进了轩内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便略带歉意地看了她一眼,附在王爷耳边说了一通。
吟箫知是他们有事,也觉得倦了,便欠了欠身道:“想必王爷还有事情要忙,妾身也觉得倦了,便不打扰了。”说着便起身告辞了。
宁王盯着她远去的背影,暗自思忖道:“真是个机灵的人,无人时便跟他客气保持距离,见这下人在面前倒是保持着主子的姿态,这女子真不简单。”
第七章 端午夜思亲轻抚箫
自上次吟箫惩治了那些恶奴后,那些下人再也不敢怠慢滴翠馆这边了,一个个在园子里见了她也都毕恭毕敬的,唯恐一个不小心惹恼了她,定然没好果子吃。天气一天天地热了起来,转眼就到了端午,碧云亲手做了几个香囊,她的手巧,在香囊内放了朱砂、雄黄、香药,外面用各色丝布包起来,绣了各色吉祥的花样,闻起来清香四溢,再以五色丝线弦扣成索,作各种不同形状,结成一串,形形色色,玲珑可爱。吟箫见了爱不释手,见丝雨眼巴巴地看着,不禁指着她笑道:“瞧这丫头,今年也都十五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瞧她这样子,像不像那瞅着糖人吃不着流口水的三岁顽童?”
碧云看了看她笑道:“我看着不像,还不及那三岁顽童呢,倒像那等着食吃的小巴狗儿。”话音刚落,大家都笑起来。
“夫人和碧云姐姐整日都打趣我,好没意思。”丝雨红着脸嗔怪道,却是一脸笑意。
“你瞧瞧,喜欢哪一个,我做主送给你。”吟箫指了指盘中的香囊一脸疼爱地对她道。
“主子要赏就赏,哪有让奴才挑的理儿。”丝雨嘴上虽这么说,可是眼睛却直盯着盘子看。
吟箫见她那憨直可爱的样子,便随手挑了一个桃心型的红丝碧线缠着的给她:“我看这个不错,你觉得怎么样?”
丝雨见了忙俯身拜了起来连声道:“多谢夫人赏赐。”
“好了,整日里跟捣蒜锤似的,在我面前不用拘礼,快起来吧。”吟箫见她这样,不禁笑着转过头去跟碧云说道。
大家正说着,只见外面管事的李婆子怯怯地走了进来,跪下道:“禀王妃,今儿端午,王爷在后院园子里摆了家宴,特让奴才来通报。”
吟箫向外面看了看,见天色还早便道:“王爷有没有说是什么时辰过去,我看这天还早呢!”
那婆子顿时慌了忙说道:“都怪老奴的不是,上面说是酉正时分,因这天气有些热说是晚些才好!”
“好了,知道了,你也下去吧,难为你过来通报,这节下的领了赏再走吧。”吟箫见这婆子怕她,心里难免好笑,嘴上也不说,想来还是要恩威并施才好,便命碧云赏了她几吊钱,她拿着便欢欢喜喜地去了。
到了酉正时分,吟箫略一梳洗便让碧云陪着去了后院。凝香斋的那位却还没到,只见
宁王早已坐在落碧轩中独自小酌,夕阳西垂,余辉透过天边一抹红云洒落下来,将这落碧轩镀上了一层玫瑰红色,空中不时飞过几只不知名的鸟儿,扑扇着翅膀轻轻划过天际,偶尔传来几声悦耳的鸣叫。宁王一抬首,见吟箫穿着月白丝绸襦裙,腰间束着淡青色丝绦,外罩天碧色缀花锦袍一身素淡地轻轻走来,不觉眼前一亮笑道:“你来得倒早。”说着指着桌边的左首的位子让她坐了。
吟箫行了礼坐下轻轻笑道:“王爷不是说要酉正时分的吗?自然要守时才好。”
“今儿摆的是家宴,自然不用拘礼,随心些才好。”宁王见她虽满脸笑容,却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不禁微一皱眉说道。
正说着,只见茗香带了三两个丫鬟笑吟吟地快步走了过来,只见她穿着软黄裙子,外罩紫色妆花通地锦罗袍,身姿娉婷,走过来敛衽向宁王拜了,又轻轻走到吟箫这边盈盈一拜柔声道:“给王妃请安了,妾身近日身子不好,无法前去给姐姐请安,还望姐姐海涵。”
吟箫见她彬彬有礼起身抬手轻扶起她道:“妹妹请快起来,你我不用拘礼,还请入座才是。”
那茗香这才轻轻入了座,还未坐定便上前给宁王、吟箫斟了酒,十分殷勤,弄得吟箫倒不适应,只觉得自己如同客人一般,再看她谈笑风生,左右招呼,在座间莺声燕呢、娇婉春啼,再加上笑靥如花、流眄似波,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式。
吟箫略动了些小菜,便再也坐不住了,见宁王酒兴正浓只好随口找了个托辞便回去了。宁王见她提不起兴致,也不说什么自顾自地和茗香饮酒。
吟箫回到滴翠馆觉得百无聊赖,便打发碧云她们各自休息了,独自一个人拿了盏风灯在院子天井旁的洗碧亭坐了,天边挂着一弯娥眉新月,那亭内香藤缠绕,亭边还植了丛茉莉花,轻风一吹香味轻轻在空气中荡漾开来,令人心旷神怡。
吟箫坐了一会不禁想起小时候过端午的情景来了,当天清晨,母亲会亲手给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