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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她心内一沉暗叫不妙,既然皇上已知道了这件事情,那宁王定然知晓她身在何处了,说不定今晚便会派人包围小院逼她现身。这时她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只觉得心里慌乱起来,起身背着手在屋里回来走了几趟,最后只好将心一横朝床上一躺将眼睛一闭心里道:“既来之则安之,如今她已不是昔日关在那黄金牢笼里的鸟雀了,就算见面他又能拿她怎么样?总不能将她五花大绑绑到府中去吧,凭她这身轻功想抓到她也非易事。”想到这里她竟洋洋自得起来,只不过心中仍隐隐泛起一丝疼痛,原来心上的那道伤口始终都没有愈合。
是夜,王府内的蕴芳居内一直亮着灯,宁王手里拿着皇上给他的纸条心中思潮起伏,明日他便能见到那个令他牵挂不已的女子了,没想到四处派人寻她却未见踪迹,而如今她却为了别的男子私闯皇宫为其求情、并且心甘情愿地透露自己的行踪。她与郇少棠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为何她能放弃本来宁静淡雅的生活而冒险来到京都?想到这里她心中醋意汹涌、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不禁又想起当年他身负重伤她也是不管不顾飞马赶到洛泽寻他,那时的她是不是也抱着这种无畏而急切的心情呢?
只可惜已事过境迁,往日她对他那颗赤诚而火热的心早已冷却了吧,否则她也不会用那种方式离他而去!在他最害怕失去的时候她毅然决然地选择离开,那时的她该有多么的心痛与绝望?而这些痛苦与绝望全拜他所赐,原来除了伤痛他并未给过她什么?明日他该以什么样的心境去面对她、她还会再见他么?秋夜微凉、朗风轻送,独光下宁王低头沉思、一夜未眠。
秋日里澄澈碧蓝的天,像一望无际的碧海散发着柔和光辉。如果一切能如这天空般的明净、清澈该有多好?淡淡的像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吟箫一早起来用了些早点便打马往柳林坡去了,虽说时辰尚早但她向来习惯先人一步。到了枊林坡她并没有直奔翠烟亭而是下马徒步走了一段,见这虽是秋日但道路两边的柳树仍是枝条低垂、绿意浓郁,只不过偶尔可见几片绿中带黄的枯叶会随风轻轻飘落,平添了几分秋日的寂寥之感。
牵着马缓缓地踱到翠烟亭,将马拴在亭边的一棵柳树上,自己则负手站在亭里向悠然地观赏四周的风景。此时的她虽说满脸的平静可是内心却不由自主地慌乱起来,今日来这亭中相见会是皇上吗?宁王他会来吗,这一年来他一直四处寻她,今日他定然会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吧?想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来心中默念着《清静经》试图平息心中的汹涌的思潮。
不远处的宁王并示骑马只是缓缓地走着,一副心事满腹的样子,远远见着亭中一抹白影只觉见得心内一阵颤抖,便不敢再看了。这样的情形让他想起当年的关子云,那时他误伤了子洛便将他约到这柳林来相见,不想事隔两年今日又怀着比当年更为忐忑的心情来见同样是一身白衣的子洛。
眼见着那影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他的心跳得越是厉害,心里泛着浓浓的怯意,脚下的步伐也越来越慢。缓缓走入翠烟亭见她仍是背着他靠着亭柱静静立着,虽说一身白衣男儿装扮,背景却显得楚楚有致。他轻咳了一声这才涩涩地开口叫道:“子洛!”叫完却不敢抬头看她,只是转过头看亭边的风景。
吟箫早就听见亭中有动静,半天才听见那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响起,只觉得平静的心湖像被人丢了一颗小石子,随着咚的一声响便在心中激起层层涟漪。身子只是略动了一下,并不回头只用峭冷的声音回道:“宁王爷是在叫我吗?”
这时的宁王并没有在意她生冷的语气又对着她的背影轻唤了一声“子洛”,吟箫听到这个名字心中极为不快,于是转过身佯装平静地对他施了一礼淡淡笑道:“宁王爷记错了吧?这里并无叫‘子洛’的人,在下关吟箫给王爷请安了!”
见她转地身宁王才仔细地打量她一番,只见她今日穿着一身白色袍子、洁白的袍面点缀着翠色暗花,腰间系着的淡绿色的锦带上系着一块羊脂般的白玉,下方缀着的穗子颜色由白渐绿的腰间轻轻晃动着,看得他一时失了心神。直到听见她用清朗的声音叫他才回地神来下意识地说了句:“免礼!”说完又觉得不妥忙抬头看了看她,嘴唇嚅动了几下却不知说什么好。
“不知宁王爷大费周章找小民来所为何事?”吟箫轻吸了一口气尽量用平淡如水的语气问道,说话间也用眼睛偷瞄了瞄他,只见如今的他眉宇间已少了几分当年的儒雅多了几分英武,脸色比往日略黑、只是看人的眼神更为犀利了,想是这一年来他一直领兵平息战乱所致。
听着这句熟悉的话语,宁王不由得想起了关子云,心中暗暗想到:“到底是亲兄妹,连说话的语气都那么相似。”想完便抬头盯着她似笑非笑地问道:“所为何事,子洛你最清楚不过了,为何还要反问本王?”
第六卷 第十五章 落花时节又逢君(五)
现在她最讨厌听到“子洛”这两个字,又听见他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看,仿若要将她看穿一般不由得蹙眉回道:“显然小民之意王爷已了然于胸,既然如此那小民我也不再跟您兜圈子了,在下就是为郇将军一事而来!”说完也抬头盯着他的眼睛,摆出一副傲然的样子。
宁王见她这副样子不禁想到了以前的那个倔强骄傲的关吟箫,低着头略一沉思便抬头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怀抱玉兔赏丹桂,醉饮美酒听蟾鸣。’在皇上那里看了你的画才知原来你过来不错嘛,怎么,在月宫过久了便要到这凡尘俗世里来看看?”说完抬头拍了拍头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容说道:“哦,本王忘记了,月宫里除了玉兔、桂树可还有个大活人啊,那不就是为嫦娥酿出桂花酒的吴刚么?怎么,如今吴刚有难了,嫦娥觉得寂寞了便挺身而出前来相救了!”
听他阴阳怪气地说出这样一堆酸不溜丢的话来,吟箫心内觉得好笑但面上仍是淡淡地笑道:“小民不过一凡夫俗子,哪里能及那月宫的嫦娥了?怕是王爷抬举了吧!”话语一出又觉得这样跟他斗下去并无意义,于是话锋一转正色道:“既然王爷知道小民来意,还请王爷给小民个说法,为何像郇将军这样忠心为国之人却因小人谗言而被打入大牢?常常大将军无故受此不白这冤您不觉得处置得太过草率了吗?”
“关吟箫,你口口声声自称小民却不觉得你管得太宽了吗?这国家大事岂容你一个草民来妄加评判?”宁王见她迫不及待地为郇少棠说话,心中更为醋意难忍了,顾不上心中对她的思念与歉意接口反驳道。
“吟箫只是就事论事并无它意,况且郇将军对我有救命之恩,自古就有‘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等莫大的恩情吟箫自当竭尽所能去报答了。依王爷的意思,莫非要吟箫做一个没心没肺、知恩不报的小人了?”吟箫当然不会被他这番言语驳倒,接过话头就将他驳得无言以对。
“关子洛,你何时变得这般有情有义了?你放火烧了茅庐离我而去的时候怎么没顾及你我夫妻情意?这一年多来我苦苦寻你未果、焦虑不已,而你却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竟连当年的承诺都不顾了?”听了这话,宁王显然大为恼怒一双眼睛像要喷出火来。
吟箫见他这副激动的样子,心下也涌出一丝歉意,是啊,她不声不响离他而去只留给他一个难以接受的死亡假象,这样想来确实有些过分。抬头看了看他棱角分明的面容半晌才低低地说了句:“往日的那些情意与承诺早已随着那场大火而灰飞烟灭了,王爷这样要求一个已死的人履行承诺未免有些不现实了吧!”说完转头看了看亭外叹了口气道:“这世上,再也不会有叫关子洛的人了!”
宁王听了心下一紧,忙走上前抓住她的双肩质问道:“怎么会没有,你还活生生地站在本王面前,你没有死你活得好好的,你就是我的王妃关子洛啊!”
吟箫听了只觉得心中蓦然一痛慌忙用手推开他向后退了一步低着头轻声说道:“王爷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您的王妃关子洛已经死了,被火烧死了!”说完又抬起头定定地看向他道:“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关吟箫,与王爷没有任何关系。”
“为什么?你明明没有死,关吟箫不就是关子洛么?”见她这番疏离的举动宁王大为不解,疑惑地看了她半天才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轻挑着角苍凉地笑道:“难不成是因为郇将军?你们……”下面的话他没再说下去,只是看着她冷笑不止,听得他心里发慌。
“看来王爷是有所误会了,我与郇将军只量朋友……”不明白她为何要向此解释,话到一半便戛然而止,只见她面色一冷看向他淡淡地说了句:“王爷何必如此执着,就让那些往事随风而去吧!别苑附近的山上的那座坟墓就是子洛最好的归宿,请王爷就让她在那里安然沉睡吧!”说完便走出翠烟亭向拴在柳树旁的马走云。
“此次一别自是后会无期,王爷请多保重!”解开缰绳轻快地跃上马背望着亭中呆呆站立一身黑衣的宁王,吟箫心中思潮汹涌虽说心中不舍但还是狠下心准备打马而去。
“看来你是下定决心见死不救了?郇将军的性命中可是握在你关吟箫的手中呢!”她尚未将马赶去几步,便听身后传来宁王那阴冷无情的声音。
“一切自有有天命,生也好死也罢,随缘吧!”她勒住缰绳转过头看着他淡淡地着笑着,突然面色一面幽幽地从口中吐出一句话来:“王爷不是还没找到子洛的尸首吗?郇将军受难之日,吟箫会送你件大礼给您,别苑山间那座奢华的空坟中将会躺着您心爱的子洛王妃!”说完向他眨了眨眼睛拧头打马而去。
看着打马绝尘而去,宁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