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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裳的外祖父侯莫陈崇和侯莫陈顺是堂兄弟。两家说起来也是亲族,只是一个在北京,一个在广东,日久不联系,就疏远了。
后来侯莫陈崇成了八柱国,陈顺没有逢迎。侯莫陈崇祸从口出被宇文护赐死,陈顺也没有替他求情。陈顺也是个有气节的人。
之后华裳就出现在了侯莫陈顺的家谱上。皇上指婚两广总督陈顺的外孙女儿独孤华裳小姐嫁给阐王爷宇文邕做侧妃。
指婚那日,宗人府主管大臣与侧妃的父亲陈顺到朱雀门东门台阶下,宗人府大臣宣旨:“今以瓜尔佳氏作配与四王爷宇文邕为侧妃”。
侧妃之父陈顺说:臣领旨。”陈顺三跪九叩谢恩。四王爷府上选了吉日、宇文邕身彩穿彩色蟒袍去侧妃家拜见陈顺夫妇。
内务府派人筹备纳采礼品送到王妃娘家独孤信家:金约领一副、大小金簪 各三支、金珥六个、金钏四个、金衣钮一百粒、银衣钮二百粒、制衣用貂皮一百张、制帽用貂皮三张、制被褥用狐皮二百张、水獭皮七张等。
赐王妃外祖父陈顺金、银、狐皮、貂帽、金带、佩饰、靴袜;赐王妃外祖母金珥、狐皮袍、獭皮。
内务府的太监趾高气昂的:“大人,您好福气啊,先是白捡一闺女,马上天上又掉下一个皇子外孙女婿。”太监一脸奸笑。陈顺马上明白,嫌给他的钱少了。陈顺说:“公公,借一步说话。”
王妃独孤家设宴款待送礼官员。全府上下一片热闹欢腾。华裳待嫁,不便出门。而且华裳在独孤家这么多年,却第一次享受小姐的待遇,有点像初来乍到的,觉得不习惯。
这到处热热闹闹的,反而引起她的伤感,觉得到底不是自己的家。这本来是自己的婚礼,自己完全像个局外人,任人摆布,心里有点气不打一处来。懒懒地不想搭理人。
成婚前一日,王妃家将嫁妆送到皇子宫中预先布置。嫁妆奢华非常,行开箱礼。嫁妆开箱之后,侧妃先向皇上、皇后进奉衣服各九套,表示孝敬兄长嫂子。华裳有点忐忑不安,从没有想过婚礼这么快就到了。
无论如何,一定要让自己心里的那个人知道自己的心意。华裳对贴身丫头云歌说:“你拿着这封信,到盐井街去找一个叫日升昌的票号,将这封信交给他们东家!”
云歌胆子小,想着明日四小姐就要出阁了,生怕是什么惊天的大事,自己坏了独孤府的大事,吃不了兜着走。
华裳握住她的手,将一块玉佩放到她手心里:“拿着这个去,一定要亲眼看到东家,亲手交到东家手中。”
独孤府这样的大事这么少得了伽罗,伽罗从十几天开始,就觉得华裳有些不对劲。伽罗几次问皇后:“大姐,是不是华裳有心上人了?”
皇后笑着对她说:“华裳一直在我身边,接触到的男人虽然都是王孙公子,却没有见过她对哪个动了心。”
伽罗仍然不放心:“可华裳一点都不开心,好像总是有心事!她是不是不喜欢四王爷?”
皇后微微皱着眉:“倒是有这个可能,可是这个丫头一向很懂事,她一定能知道,和皇族联姻不仅是她个人的幸福,也事关独孤家的未来。”
伽罗来到后院,给独孤信和母亲崔氏请了安之后,想顺道看看华裳再回去。皇族嫁娶的礼仪太过繁琐,这些天华裳一直在忙,都不得空。
走到紫衣巷,却看到华裳的婢女神色匆匆,像是偷了什么东西一样,目光东躲西闪的,手里攥着什么东西走着。
伽罗从后面快走几步赶上她,一把从后方扯过她紧攥东西的手,云歌紧张地赶紧伸手抱头。
伽罗问:“大胆奴婢,敢偷东西,把手松开,我瞧瞧你拿了什么好东西!”云歌这个丫头人老实,伽罗想着她应该是收了哪个小厮送的定情信物。
伽罗笑呵呵地将云歌紧握的手扣开,看到那个玉质印章,脸色突然变地严肃起来。伽罗说:“这是那个相好的送你的?从实招来,不然我把你交给贺总管!”
云歌都快哭了:“小姐,我冤枉,这不是那个小子送我的,这是四小姐交给我要办的差事。”
伽罗听到这里,心里凉了一半,却装作镇定:“还不老实交代,那我只好搜搜你身上有没有那个人送的情信了!”
伽罗嬉笑着挠云歌的痒痒肉,云歌笑着求饶:“七小姐别闹了!”拉拉扯扯之间,一封信掉了出来。
伽罗说:“还说不是,连情信都搜出来了。”云歌苦着脸说:“真的是四小姐,四小姐要我去盐井街的日升昌找他们的东家,送这封信。”
伽罗说:“你是四姐的陪嫁丫头,四姐忙了一天了,你也累了一天了,你还没有吃饭吧!正好本小姐现在闲着,我替你去跑这个腿。”云歌有些感激:“谢七小姐关怀!”
伽罗说:“往后嫁到了王府,不比在家里,行事都要万分谨慎。不过也不必像四姐那样太小心翼翼了,我替你去的事情不必告诉四姐了。难得有有会空闲,这十两银子给你,你到街上去买些胭脂水粉吧!”
云歌每个月的工钱才半两银子,十两银子她要一年半才能赚到。云歌千恩万谢地拿着华裳给她的令牌出府逛街去了。
伽罗拿着那封信,回到自己的房间,在灯火上一烤,封口的蜡就融一点点。伽罗打开信,看着看着就泪流满面。
看完之后,伽罗将信原封不动地装回信封,又用蜡封好口,仔细检查了一下,看不出来,才放下心。
伽罗找来府里一个爱慕云歌叫莫远的小厮。伽罗说:“这是四小姐要云歌送去盐井街日升昌的信,你去票号里,拿着这印章,一定要见到东家,亲手把信给他。”
伽罗那出十两银子:“去吧,见到东家之后仔细观察东家的反应,没有见到东家,就不要回独孤府了!”
莫远高高兴兴地接过银子:“回来之后,先去找云歌,告诉他你帮了她一个大忙,教教她如何回复主子,这丫头有时候不会拐弯。”
莫远说:“是,奴才一定把差事办好。”伽罗说:“这件事,你要是敢向别人透出半个字,就准备好卷铺盖回家吧!”
莫远说:“奴才知道,这件事不关七小姐的事情。”伽罗仍然有点不放心:“不光不关我的事,是根本没有这回事!”
莫远走了,伽罗无望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李昺,你究竟瞒了我多少!”
刚刚云歌拿的那枚印章是用蓝田玉雕刻而成,上面用西凉文字刻着“受命于天,即寿用昌”八个大字。
这是李昺最诊视的东西,是他的曾祖父西凉五世皇帝李重耳的御用印章,这个东西李昺一向都随身携带,可是现在却落到华裳的手中。
华裳的那封信是那么的情深意切,仿佛把自己置于尘埃里。她是那么希望骄傲如阳的李昺对她可以多一份怜惜。
第76章 大难前夕()
伽罗对李昺的情和爱在默默付出的华裳面前仿佛都不算什么了。伽罗是那么的心痛。
李昺那不清不楚的回应,李昺的暧昧态度,李昺为什么总是装糊涂,为什么总是不能直面自己的感情,这一刻伽罗仿佛都有了答案。
伽罗不敢怨恨四姐,也没有资格怨恨四姐,四姐为了她和大姐付出的已经够多了!
可是伽罗的心是那么痛,她早就应该察觉到的,自从四姐第一次见到李昺时那闪闪发亮的眼神,她就应该想到的。伽罗失魂落魄地回了杨府。
站在杨府门口,伽罗忽然想:自己有什么资格去期盼和李昺的未来呢!自己是杨坚的夫人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无论再怎么努力都是无谓的挣扎!
婚礼这天,四王爷穿蟒袍和补服,先去皇上、皇后宫中依次行礼;再给太妃娘娘行礼。同时,内务府大臣带二十位属官四十个护军至侧妃家迎新娘。
侧妃入宫后到皇子宫与四王爷行合卺礼。好命婆唱交祝歌、四王爷夫妇喝合卺酒。众人都退下了。
两个人都有点紧张,宇文阐本来是想好了说什么的,可是舌头好像打结了。华裳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一天就决定了自己一辈子的命运,心里甚至有点悲凉。
宇文阐说:“华裳。”华裳顶着沉重的头饰,缓慢地转头看着他。宇文阐红着脸:“没事。”华裳有些生气了:“没事叫我干嘛?你是不用顶着这么沉的东西。”
宇文阐也被累得够呛的,也觉得自己委屈:“这几天,我也不轻松的。我这么久没有见到你了,叫你一声你就恼了。”宇文阐突然想到今天从刚成婚就吵架不好,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这一天皇子宫张幕结彩,宫中设宴招待侧妃父母和瓜尔佳氏亲族,文武大臣及好命妇都参加宴会祝贺。新房里侍奉的人等都退下了,连侍奉他们更衣的人也都退下了。两个人都换了睡衣;气氛有点凝重。
宇文阐红着脸说:“华裳,夜深了,我们睡吧!”华裳忐忑不安,听到这一句仿佛蚊子哼哼的吭吭哧哧的话,看着宇文阐腼腆的样子,忽然扑哧一声笑出来。
华裳走到他跟前,仿佛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绕到他身后,想要把蜡烛吹熄了。可是守在门口的喜婆说:“王妃,这蜡烛要彻夜点着,不能灭!”
华裳还是脸红的发烫,屋里的龙凤红烛一直闪,两个人都睡不着。宇文阐絮絮叨叨地一直说着小时候的事,从四岁说到六岁,说到九岁,还没有说到十四岁就睡着了。十六岁,这对少年少年成婚了。
第二天一早,宇文阐带侧妃依次去叩见皇上、皇后和太妃。然后回到自己的府邸。
成亲之后就可以搬出皇宫了,两个人,看着眼前这个装饰一新的宅子,既感觉陌生也感觉温馨。终于摆脱了噩梦一样的皇宫了,两个人对视一笑。
然而杨坚的婚后的生活却不尽人意。祖冲之不久前病死了,伽罗没有忘记祖冲之的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