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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卜斯曼须似乎都看到了下城的希望,深褐色的眼睛中流露出了得意与渴望。
可就在这时候,一直紧闭的城门轰然洞开了。
没等依靠在城门口的阿拉伯轻骑兵反应过来,六七把闪着寒光的陌刀当头砍下,当即大片的血光顿时喷涌的挥洒在了沙地中。
大唐的陌刀,实际上可以算是华夏的长刀鼻祖,冶炼工艺的原始,没法打出更轻更快的刀,陌刀并没有宋,明三尖两刃刀,马刀,朴刀等轻快灵活,甚至可以算得上笨重。
可就是这份厚重,铸就了陌刀的传奇,精选军阵中最悍勇的壮士执拿,队列严整,如墙而进,锁国之处,人马俱碎,成编制的陌刀手愣是在草原杀出了剃头兵的凶名,如今大闽的陌刀手同样不甘示弱。
拥挤在城墙下的阿拉伯轻骑简直是送上门的肉靶子,冲出城的陌刀手只管抬刀,劈砍,杀人破马,不可思议的凶残甚至把附近的阿拉伯轻骑都吓傻了,直到飞扬的骆驼头滚烫鲜血沾染在他们头上,这才惊恐的向回退却着。
两百陌刀兵鱼贯而出,转眼间杀出一片空挡来,连城头观战的薛讷都是始料不及,直抽冷气。
城头上,早已经埋伏许久的闽军枪兵同样翻阅了出来,还在城头耀武扬威的阿拉伯武士第一时间被捅下城去,然后一杆杆大头枪又是从城墙坠下,很恨扎在了密集的人群中。
凝固的骑兵甚至还不如步兵灵活,一个个枪手只管闲庭信步的离着老远往马上捅,杀得拎着弯刀干着急的阿拉伯骑手尸横遍野。
不到几刻钟时间,甚嚣尘上杀来的沙盗们又如同潮水一般退却了回去,这一趟估计没有两千也得有一千多人马折损在城下,同样惊魂未定退回去的卜斯曼须恼火的叫嚷中,大批贝都因骑手跳下战马拉圆了弓,对着城下的闽军甲士狠狠射了过去。
可惜,这功夫,配合精密的闽军盾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了出来,整齐的两列盾牌又从上到下组成一道新的城墙严密的将闽军甲士包裹在其中,三轮箭雨,除了留下满盾牌的箭杆,似乎也没给闽军造成多大损伤。
一声令下,盾阵轰然洞开,贝都因人惊愕中,李让狠狠挥刀向前,片刻后,早已弯弓多时的大闽弓手亦是狠狠抛射出了蓄势待发的箭雨,同样的箭阵攻击,贝都因骑手如同下饺子一般掉落马下。
“该下火狱的闽人”已经气得发狂了,卜斯曼须拍着骆驼大骂着,同样满眼震惊,猛地回过神来,马赫忽然也是猛地拔出了战刀,挥砍了下去。
咔嚓……
。。。
第1082章 。利用,全面反攻()
就如同李畴没有预料到自己的军队会被这样一种方式打败一样,卜斯曼须根本没有料到李让在兵力薄弱的情况下竟然还敢出城反击,更令他做一百个梦都想不到的是白天里还与自己共同浴血奋战的贝都因部落,一夜之间就被闽人所收买。
命大躲过了一刀,可付出的代价是四根手指,血从断指处汹涌冒出,颤抖着剧痛的左手,卜斯曼须不可置信的的回头惊叫着:“马赫,你竟然背叛阿拉伯,背叛了真主,你不怕主的天罚吗?”
旁边卜斯曼须同族的阿拉伯亲信已经围拢过来,全神贯注的防备在自己面前,失去了杀卜斯曼须的机会,结实粗壮的脸上横肉上流露出了些许惋惜,马赫心疼的叹了口气,如果这一刀砍正了,估计昨晚那个慷慨的大闽亲王一定会出不少钱吧。
仅仅惋惜了一刹那,马赫又是毫不愧疚的昂头大笑起来。
“主的天罚?卜斯曼须,你还真以为你能代表真主了?你也不过是个麦地那下等部族出身而已,几代以前,你祖先还是奴隶,如果不是看你能带着大伙抢到更多,老子会跟随你?”
“不过现在闽人出的价码更高,卜斯曼须,你就再发发善心,把头借给我还些赏金好了,哈哈哈哈”
大笑着,没等自己的部族骑手涌过来,马赫抡起弯刀径直的一个人杀向了卜斯曼须。被他揭了短,恼羞成怒的卜斯曼须亦是发狂的向前伸出了血淋淋得手,犹如阿拉伯传说中食尸鬼般的怨恨,这位自立哈里发近乎残忍的从牙缝中挤出话来。
“杀了他,豁开他的肚子,用他的肠子勒死他”
卜斯曼须的吼叫中,他身边的哈里发亲卫亦是嘶吼着打着骆驼迎战了过来,可惜,绕是他们也算是沙漠部族中的精锐翘楚,马赫却是曾经做过海盗,以杀人为生的亡命徒,骆驼与战马相交,刀光一闪,当头那个侍卫脑袋就飞了出去,血撒出去四五米远。
脸上带着狰狞笑容,马赫像个地狱出来的尸鬼那样,把弯刀耍成了绞肉机,硬生生从卜斯曼须的亲卫中碾压了过去,转眼就杀到不足卜斯曼须不足五米远。
看的心寒,从没想到这个当做炮灰使用的杂种阿拉伯人如此凶悍,终于,没有胆量继续逗留,转过身去卜斯曼须跑开了哈里发的尊严,落荒而逃。
这功夫,偌大的沙盗大军这时候亦是乱了起来,许多刚从前线退回来的氏族猝不及防间遭到了同一个阵营的战友攻击,不可思议中死上了一大片,旋即这些氏族亦是恼火无比的反攻回去。
阿拉伯人可有血仇传统,为了一头老骆驼都能仇杀四十年,更不要说背后下黑手了。
站在迪拜港的高台之上,后面一直准备支援李让的游击将军薛讷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在他眼前,刚刚还在严重威胁大闽的贝都因大军如今乱成了一条不断吞噬自己尾巴的黄色长蛇。
“这怎么可能?”
诈败的念头仅仅一闪就被薛讷丢到了脑后,就算诈败也有个限度,一眼望去,他已经看到了十数人被长矛戳穿,惨叫着死倒在了地上,虽然不知道原因,阿拉伯人还是内讧了。
薛仁贵所传下的家学,没有再考虑太多,转身薛讷就匆匆忙下了楼梯。
另一头,这种混乱更加直观的呈现在了李让面前,曾经,李让向往的是儒家那种和平的征服,如今,血腥的战场似乎展现了它的另一种美,闻着灰土中传递过来的血腥味,李让颇有些陶醉的昂起头,眯着眼睛,深深的嗅着。
“殿下,咱们是不是也出击,帮忙?”
眺望着混战成一团的贝都因大军,尤其是昨夜与自己盟誓的几个氏族如今情况不妙,被吃了亏的别家氏族压着打模样,姚崇不无担心的还是开口询问着。
“帮忙?”
轻轻睁开眼睛,年轻的李让此时却发出了老年人一般的阴郁与不耐烦。
“帮什么忙?既然孤出钱了,那么,孤就要看到相应的血焦大林,命令大军谨守阵线,不得孤命令,不得擅自出击”
听着李让与平日里彬彬有礼儒雅截然不同的冷酷与不耐烦,默默退向一旁,姚崇知趣的管好自己的嘴不再出声。
李让身边亲信卫士大声的开始向全军传达着李让的命令,突击出去的跳荡兵又被收缩了回来,大橹手继续维持着盾阵,五千出战闽军安静的呆在了城墙下从战争的参与者改换成了旁观者。
不过脚踩着贝都因人未凝固的粘稠血液,再看着贝都因人自相残杀,这些河中都护府军的心情与一天前又是别样的不同。
昨天,还是都护府大败,主力军队在沙漠中全军覆没,超过十万贝都因部落横扫了都护府腹地,每一处城垣都遭到了攻打,几乎没有安全的地点,每天还要朝不保夕的宿卫在低矮的城墙上。
可今天,他们不但出城打败了盘踞在他们头上乌云一样的贝都因人,还见证了贝都因人突如其来狗咬狗一般的内讧。
现在,轮到他们反攻了
沙尘暴一样的沙土还在蒸腾着,滚烫的血流淌在干渴的沙土上,依旧抑制不住这种焦躁。
李让尽量让他的钱花的值得些,可惜,终究还是没有那般让他如愿,因为抓住战机按耐不住的薛讷出手了。
李让的步兵堵住了城门,也堵住了骑兵出战的道路,因为一开始李让就没想着依靠骑兵救援,预备等着反叛的阿拉伯人打的差不多了,在出手收拾残局,与阿拉伯人合作之事太过禁忌,姚崇根本没想告诉薛讷等人,以至于担忧李让安全,薛讷不得不逼着自己独创了个新的战法。
骑兵登陆战
早早预备好的都护府骑兵从港口登录,然后在距离迪拜港口附近两公里平坦的沙滩登录待命,看到贝都因人的混乱后,薛讷自己也是急急匆匆乘船出城,等李让发现时候,已经晚了。
草原上,薛仁贵就曾经万军破二十万,再庞大的队伍,如果没有秩序,哪怕一小支精悍军队也能将其切成碎片。
嘶吼的咆哮声中,仅仅带领两千骑兵,薛讷一马当先冲杀进了军阵中,沉重的铁骑仿佛一辆正在奔驰的火车,眼看着薛讷扑来,交锋的双方再也顾不上厮杀,恐惧的呐喊着向两边退却。
如果要能站在空中,就可以看到,黑色的河中铁军如同一把精密的手术刀那般,狠狠注入庞大的贝都因骑兵混黄色肿瘤,玄黑色分成数股,肿瘤刹那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分解。
每一块剥落的肿瘤都是一个氏族,清晨全副精神去攻城,莫名其妙被出城应战的闽军出其不意击败,又莫名其妙遭遇到内战,谁也不知道何人是敌人,抢掠已经没有希望,无意义的交战中一个个贝都因部落早已经厮杀到没有丝毫战斗意愿。
薛讷的进攻正好如同一个契机那样,让早已经厌恶战斗的阿拉伯氏族正好接着机会脱离战场,遗留着满地的尸骸疮痍,成百上千的阿拉伯氏族恢复了他们曾经的分离状态,四散向四面八方,彻底不见了踪迹。
看着还有两万数量以上的贝都因逃兵,李让苦恼的摇了摇头。
闹不清楚的都护府骑兵还与已经投靠了大闽的几个贝都因氏族起了点冲突,幸好一直小心翼翼戒备的艾勒迈盖过来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