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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竹断节呐。
过去陆清云与艾青交好时,艾青曾称赞陆清云是“文骨秀竹”,并言这丝毫不是过誉。如今,竹还是竹,但已经成为了折断节操的烂竹。
艾府下人的破口大骂,路上行人的指指点点,陆清云“没有廉耻”的名声开始和他“变节投敌”的大名在辅天齐头并进。
那段时间,甚至有人天天往陆府的门上扔烂白菜臭鸡蛋,陆府受到的待遇竟然和游街示众的杀人犯没有什么两样。这哪里是摄政王手下被重用的文官遭遇?
陆岚意不忍父亲受此奇耻大辱,劝父亲放弃,但是,陆清云忍下来了。
从深秋落叶,等到白雪皑皑。
“咯吱”。
艾府的门被打开,花白着头发还有一宗山羊胡的艾青站在门内,表情说不上是凝重还是惋惜。
两人的视线经过无数事情的熏染,终于再一次相对。
艾青恨铁不成钢,陆清云自有傲骨。
看了陆清云良久,艾青终于道:“进来吧。”
陆清云并未表现出大喜过望,而是恭恭敬敬的在艾府门前,向艾青拱手鞠了深深一躬,这才迈步登门。
“老师,学生久候了。”
【待续】
------题外话------
你们快猜,阿皓把口子开到哪里了?
第七章 准备()
中堂之内,陆清云与艾青分坐主宾位置。浅浅一杯热茶冒出袅袅轻烟。
陆清云手中提着的君山银针被放置在茶桌上,陆清云还没送,艾青还没收。
只见陆清云神色恭谨,对于艾青向他的打量不置一词,非常坦然的予以回视。
他的坚持没有错,尽管艾青的确是一个迂腐而又顽固的人,但艾青的正值依然是不容置喙的。
艾青会与他断交,无非是当年给予他的希望太过深厚。爱之深,则恨之切。而他也一直心怀愧疚。这份愧疚不是对于自己向摄政王投诚,而是对与这位良师益友分属不同阵营而感到惋惜叹无常。
在陆清云说了句“学生久候”后,二人于这堂中静静的坐着。并没有艾府的下人在场,堂中单他二人,于无声间让气氛变得压抑又温情。
艾青毕竟老了。听到陆清云的一句久违的自称“学生”,再冷硬的疏离也不禁得软化。
艾青先开口道:“说罢,找我何事?”
一连两个月,何止是陆清云等候在艾府门前,艾青也同样在府内看着这位小老弟不屈不挠的坚持。
文采出众、品性高洁、有毅力,如此优秀的人怎么就会被猪油蒙了眼,去给那狼子野心的摄政王出谋划策?
自打陆清云叛变后,他二人再无交流。今日,艾青也想要好好的问个清楚,陆清云他,究竟是什么想法。
陆清云说:“自当是求老师笔下留情,莫再污蔑4爷。”
直来直去。
太直接的话语将堂内好不容易蓄积的温情,瞬间打散。
艾青登时骂道:“你这竖子,我倒以为你是来上门赔礼道歉的,没想到是来当说客!为摄政王奔波卖命,陆清云,你文人的骨气都被狗吃了!”
稍微跟他玩一些心眼,也会先假模假样的客套几句,再提正事。这混小子开门见山,将双方立场顷刻间点明,大有公事公办不讲私情的态度。
艾青气急瞪眼。
也罢,他二人之前还有什么私情?他只做当年的惜才是拿了肉去喂狗!
看艾青瞬间爆发出的怒气,陆清云微微敛眉,却平静的道:“学生自然也不是来做说客的。”
“别自称‘学生’,我可没有你这样披着狼皮的学生!”
陆清云直直的看向艾老,没有立刻呛声回话,而是静了静,才说道:“下官是来和艾老探讨案情的。”
二话不说就把称呼给变了,这种行为也是让艾青伤碎心。
就不会说上几句软话?嘴长在你身上,你死活要称呼“学生”“老师”的,我又奈何不了你!
探讨案情,探讨个什么案情!
艾青把眉头皱得紧巴巴。
“艾老这几个月一直针对摄政王爷发文进行批驳叱骂,下官想,无非是艾老认为在国安寺的案子里,摄政王爷才是幕后黑手,右相唐府是完全被陷害的。”陆清云条理清楚的说,“所以,下官就来和艾老谈论分析一下案情,若是我说得不在理、不对,还烦劳艾青指证我。救下官一回,别让下官深陷泥潭,不能自拔。”
这一番通透将理的人情之语,说得还算是规矩。艾青心中暗道。
若是陆清云一上来就是要给摄政王府当说客,看他不让下人拿大笤帚扫这混账出门!
艾青是一个纯粹的文人。“理”这个字,或许是他一生最看重的。为什么不喜摄政王?因为摄政王集揽大权,无视君臣,这就是非理。为什么对陆清云转投如此恼怒,因为文人失节就是非理!
陆清云上门来向他针对国安寺一案讲理,不管说得是好是赖,艾青起码是不会赶人走的。
而且,艾青当然不会相信这其中摄政王是无辜。他相信右相,相信唐府。若是唐府涉及此事,右相会舍得赔上自己唯一的儿子?
这想想都是天方夜谭。
“行,你说罢,老夫听着。”
陆清云起身拱手:“多谢艾老赏脸。”
说罢,从怀中掏出薄薄一个小册子来。
艾青看着他举动,好奇的等着。
“此事,怕是要从摄政王妃尚未出阁时说起……”
摄政王府的人自然都不是吃干饭的。两个月的时间,再死绝的案子也足够让以邵安康为首的辅天猎狗们寻找到蛛丝马迹。
就在陆清云得以进入艾府与艾青面谈的三天后,辅天民间爆发出一股强大的议论阵势,突兀到让右相一党猝不及防的面对。
一向是右相党派在此次交锋中充当中流砥柱的参知政事,艾青大人,竟然一反常态,不仅不再批判摄政王府,还发出一篇名为《盲眼看事》的文。这篇文没说别的,就自骂了。
此文一出,传遍辅天文人之手,几乎是人手一份,普通的商贩马夫都几乎全听闻了此文。茶馆的说书人不再说些稀奇罕事、古人壮志,而是一边又一遍讲述艾青所著此文。原因无他,内容太过于劲爆。
艾青开篇就说自己有眼无珠,人云亦云,诬陷了摄政王。然后更是直言斥责堂堂右相贼喊捉贼,“实乃天下大恶人之首”。最后坚决的表明自己再也不会为右相等人办事说话了!
当然,不给右相卖命并不意味着就要给摄政王卖命。艾青悲哀地发现,堂堂大茂竟然朝堂全是黑暗,一句“如此既往,大茂危矣”震碎了多少文人的爱国心。
没有人质疑艾青说的是不是胡话,毕竟艾青的名声威望一直很高,况且这次把自己骂得这么惨,一看就是失望透顶、懊悔透顶了。
几乎是顷刻之间,所以人的矛头都指向右相唐府,许多与艾青交好的朝廷文官纷纷踏入艾府大门,询问到底是发生了怎么一回事。结果又没有几天,诸多和艾青属于同一类型的谏臣们,纷纷公开表示不和右相在一起玩了。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落下来。”
这么多年效忠的长官原来如此不堪恶毒。
唐季礼慌忙着急群臣商议如何应对,结果发现缺席好多人。一问才知人都跑了。气得唐季礼是拍桌子大怒!
“愚夫,一群愚夫!”愤怒的叫骂道,“这一看就是摄政王府调拨我等的奸计,你们怎么会轻易相信!”
官员们寒蝉若惊。去问过艾青的大人们都跑了,他们这些留下的,都是些实在没有门路去知道内部真相的无名小卒。
唐季礼来来回回的在书房里面踱步,脾气暴躁不已:“想,都给我想法子。每个人回去写一篇反驳艾青的文章出来,今晚只是之前交给我!”
艾青的笔杆子太犀利,想要和他打嘴仗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唐季礼只能希望于从矮子里面拔将军。
秦氏和唐季礼分房睡已经很长时间了,自从秦氏的脚趾被断以后,唐季礼就开始冷落了她,宠幸起小妾来。而景芝皓上门暴露的秦氏身世的秘密,更是让唐季礼对秦氏避之不及。儿子的死对秦氏造成很大打击,如今已经平日里时常会精神恍惚。
对于唐季礼来说,若不是秦氏的手里还抓着他的把柄,他早就将此女人休掉,省得日后给他生出祸事来。有的时候,唐季礼也会想要不然直接给秦氏下药药死。
但是毕竟,秦氏只是有些精神恍惚,还没到疯的地步。唐季礼就是想下手也下不了。
夜着实是很深了。天黑得极早,同样的时辰,夏季还有微微光亮,此时却已是伸手不见五指。
唐府老爷的书房,灯还一直亮着。官员门的书信一次次送进去。但,即使是看起来如此忙碌乏累,唐季礼的脸上也没有丝毫即将解决问题的轻松。
“写得这都是什么!”
一把将手中下属官员忍着瞌睡写出来的作文作业甩到一边,米黄色的烛光下,唐季礼的情绪越来越烦躁。
“可恶,实在是太可恶了!”
艾青竟然变节,跟陆清云一样。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蛇鼠一窝。
还有那些个跟着艾青造反的,简直都是蠢货!
“咚咚咚。”
书房的门被敲响。唐季礼眉头一皱。能不让下人通报就直接敲门的,他以为会是秦氏。于是,没好气的喊了句:“我在处理政事,别来烦我!”
话音落地,房外静默两息,而后一道苍老喑哑的声音响起:“混账,还不开门!”
一惊。唐季礼急忙站起来去开门,原来是父亲来了。
随着深深夜里沙哑的开门声响起,唐老太爷沉怒布满皱纹的脸于暗暗屋檐灯笼火光的映照下,在唐季礼诧异的目光下展露出来。
“父亲,这么晚了,您还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