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本座与锦儿二人足矣。”
确实,现今的司府变故频发,能担事的司家兄弟都出了事,是需要有个人能主持大局。再者,此事已经不单单是司家的事。如果真有人在偷偷拿活人试炼,不论炼的是“炼魂术”还是“噬魂”,都将引发整个修真界的警戒。
他这一席话,不仅将顾勉给堵了回去,就是寻思着想跟着一道儿去的司母和司芙霜也给断了念头。苻璃师徒都是修道中人,能御剑乘风、来去如魅,他们若硬跟着定会成为累赘,耽误他们行事。
顾勉虽然遗憾,但苻璃说得在理。他冲他点点头,拱手郑重地道:“恭送尊者。”
苻璃矜贵地应了声,携着锦凰一道儿掠出了司府。
颍州地处大西北以南,跨了一郡一县,对于世俗来说要走上两天三夜,但对于修真之人,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
此时此刻,繁荣忙碌的大西北上空,重重云海之上,一艘舟状法器在云层中间若隐若现。
苻璃一身海蓝色的袍子,衣襟和领口处夹带白色鲛绡,上面用深色丝线绣出祥云纹理,衬着他如画的眉目,越发显得内敛而高贵。
他目送一只只纸鹤模样的传讯符淹没在云海中,视线最后落在船尾的锦凰身上。
她侧靠在船舷上,目光看似落在船外时卷时舒的云层上,实则眸光涣散空洞,并没有落在实处,显然是心神不属。粉粉的唇瓣因为左手支着脸颊而微微嘟起,这无意识的模样,颇有几分她小时候的娇憨。
苻璃心头蓦地一软,站起身走了过去,“在想什么?”
锦凰回过神来,侧首看向他,眸光一点点凝聚在他的脸上,“师傅。”
“可是累了?”见他不甚活泛的模样,苻璃忧心地蹙了蹙眉,在她身侧坐下。
“不累。”锦凰摇摇头,依旧有些无精打采,长长的羽睫无力而缓慢地上下眨了眨,像是栖息的蝶兽,缓慢又慵懒地扇动着羽翼。
过了几吸,她突然开口道:“师傅,你说,魔道的‘噬魂’邪术与仆句的……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虽然她说得不甚清楚,但苻璃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在仆句部落遭遇的一切,定然已经深深印在了她脑子里,即便到了最后她伤了魂魄,也依旧在看到司瑾瑜的后背时那般反应剧烈。
因为深刻,所以耿耿于怀。苻璃瞬间涌起强烈的心疼,同时又有一丝为人师表的骄傲。
她话里的语气,已经透露出她心底某些隐隐的猜测。他知道,锦儿素来是聪敏的,一点即通。
其实,在没有听到她说有关仆句的一切之前,他也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魔道“噬魂”与鬼宗“炼魂术”之间会同宗同源。他是有幸同时见识过“噬魂”与“炼魂术”的少数人之一,加之锦儿所描绘的血祭场景,不难推测出,“噬魂”是取了血祭的形,而“炼魂术”则是取了血祭的神。
当年,仆句不知何种原因脱离了天道轮回,但是很显然,血祭并没有因此而湮灭,而是经过传承流入了魔道和鬼宗,最后演化成了“噬魂”和“炼魂术”。
“依为师看,噬魂与炼魂术皆是传承于仆句。如今,炼魂术被禁,噬魂猖獗,那人拿活人试炼必不是为了噬魂。而锦儿你方才看到司瑾瑜背后的血图又是那般模样,为师猜测,那人的目的是血祭!”
此刻的锦凰已经不复方才的无精打采,她目光炯然,眼瞳深处似有精光闪现。
果然,不是她一个人的错觉。
方才在司府,当她在最初的冲击平静下来之后,便觉得司瑾瑜失魂一事或许与仆句有关。如今,又听苻璃这般说,那么极有可能他们猜测的是真的。
那人的目的既不是“噬魂”亦不是“炼魂术”,而是复活仆句古阵,血祭!
此人必定与仆句有关!
她要弄清楚她腰带中这方神器的乾坤,与其去鬼宗寻求蛛丝马迹,倒不如直接找出那人,从他口中得出的讯息或许更为有用。
于是,锦凰状似赞同地点点头,“徒儿也是这般猜测。”
苻璃的面色转而变得凝重,“便是如此,事情才变得越发棘手。若血祭重现,不仅是修真界,乃至整个峊州大陆都将陷入动荡。”
说着,他侧头看向锦凰,眸光愧疚,“锦儿,如今事情紧迫,我们先前往颍州,再去鬼宗,你道如何?”
若是按照先前计划,二人如今恐怕已经踏入鬼宗的山门了,哪曾想又突发了此等事情!锦儿的事耽搁不得,可这事亦迫在眉睫。
徒儿的性命与天下苍生再一次摆在了苻璃面前,一如前几次那样。
他心中万般不愿,锦凰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模样在他脑海中不停闪现,刺得他一阵阵的心惊。他多么想偏心一次,可身为沧阆尊者、师尊羽化前的教诲、多年来秉承的意志,促使他不得不再一次偏向天下苍生。
两厢抉择、孰轻孰重、私信与大义,让他万分矛盾。
这种情绪在锦凰扬起明媚的笑靥、懂事地说“好,徒儿听凭师傅安排”的时候,强烈到无以复加。
第三百章:禁术(四)()
苻璃神色复杂地理了理她的鬓发,叹道:“锦儿,为师亏欠你良多……”
闻言,锦凰的眸光闪了闪,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又听他道:“自你拜入我门下,我便没怎么好好地教导你,更没能护你周全,当真愧对你的一声‘师尊’。”
锦凰垂了垂眼睫,掩去眸底的异芒。
莫不是他以为这般说,她就会放下戒心,信任于他?日后乖乖奉上腰带中的神器?她心中嗤了嗤,既然他要与她讲情分,那她便与他玩玩。
锦凰抿着唇瓣摇了摇头,抬起眼帘,如泻的阳光迎面射进她的眼瞳,仿佛在眼珠子上镀了一层金光,清澈的瞳仁漆黑如墨,似有奇光异彩在里面流转。
当她的眸光聚焦在苻璃脸上时,那些奇光似又沉寂了下来,使得整颗瞳仁的眸色都显得幽深而剔透。
苻璃看到她瞳仁里印出自己的身影,渺小却清晰鲜明,整个儿都落在中心的瞳孔里,就好像她的眼眸子满满当当地都被他一人占了去,再容不下他物。
此想法乍一生出,不知为何,苻璃的心头猛地一跳,胸腔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欢喜和激越之情来。这股情绪来得强烈、莫名又毫无缘由,苻璃一时间竟怔愣在了那里,神游了半晌。直到锦凰开口,他才怔怔地回过神来。
却听她道:“不,弟子能拜师尊为师,是弟子莫大的福缘,是该弟子侍奉师尊才是。更何况,师尊您贵为沧阆尊者,身系天下苍生的安危,是弟子无能让自己身陷囹圄,让您分了神。”
万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全无半分怨言,就是这番乖巧懂事的模样才让苻璃越发的心疼和怜惜。明明是他有负师尊之名,她却说是自己无能。她哪里无能,二十岁不足便结印金丹,古往今来她要数第一人了。若她都无能,哪里还有有能之人!
“不,你是为师最得意的弟子。”苻璃摇摇头,神色中带了几分骄傲几分欣慰,看着锦凰,一贯清淡到冷漠的眼眸里似浸染了融融暖意,“有时候,为师真希望你能骄纵些……”
说罢,他又兀自叹了口气。心道,若锦儿真的骄纵了,恐怕他又该有别的烦恼了。
摒去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他从空间中取出一物,递到锦凰跟前,“这是铃兰鸳……”苻璃突地止住了话头,薄唇微张,神色透着微妙的古怪之色。
锦凰原本正端详着躺在他掌心的物件,不妨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突然被掐断了一样,断得甚是突兀和古怪。她疑惑地抬起头去看他,刚巧对上他投过来的视线,下一吸却看到他像是被蛰到了一样,略显慌乱地挪开了视线,脸上的神情也变得越发尴尬和古怪。
锦凰不明所以,试探xing地问道:“师尊……?铃兰什么……”
“嗯?额……”苻璃强自收定心神,顿了顿方道:“这是铃兰并蒂扣。”说着,他拿起那物件,不知按了什么地方,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啪嗒”声,原本两朵紧紧拢靠在一处的铃兰花便分离了开来,各自形成了一方玉坠。
苻璃将其中较小的铃兰坠子递给锦凰,“此去颍州吉凶难测,这铃兰并蒂扣就如同是双生子,彼此之间存在感应。等到了颍州,若你遇上危险,便运起灵力震动里面的这枚蕊子,为师便能够找到你了。”
锦凰接过坠子,蓝色的绳结精致小巧,绳结下方便是一枚玲珑别致的铃兰花。倒不是真的盛开的花骨朵儿,而是用灵玉打磨成的铃兰模样。玉质的铃兰剔透方润,中心有幽蓝或亮白的晕彩,恍若倾泻铺洒开来的月光,朦胧而神秘。铃兰下方,是一束与绳结同色的蓝色穗子。
这铃兰并蒂扣若是不用作彼此之间感应,单单只是作为坠饰,也是极美的。
她新奇地运起灵力灌入铃兰花中,接着便听到一连串清脆急促的“叮叮当当”声。锦凰循声看去,苻璃手里躺着的另外一方坠子,上面的铃兰花正剧烈地震动着,那些“叮当”声便是由它发出。
锦凰面上一喜,撤去灵力,冲苻璃乖巧地道了声“谢谢师傅”。
苻璃不自觉也跟着嘴角翘了翘,继续道:“为师在这铃兰上施了一道玄级防御法阵,但是,这道法阵只可以施展一次,不可反复施展。若真到了紧要关头,你便运出灵力画出这幅符文图,这法阵便会启动。”
说着,他以指为笔,指尖白色灵气浮动,在虚空中勾勾画画迅速勾勒出一幅符文图。过了几吸,构成符文图的白色灵气如烟云般散开,化在了空气中,消没于无形。
见状,锦凰抿了抿唇,同样以指为笔,依照苻璃方才演示的步骤,凭借记忆同样勾勒出了一幅符文图。虽然与苻璃所绘存在些差别,但也相差无几。
这启动法阵的符文图苻璃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