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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祈垂下眼帘无声地笑了笑,脸上划过一丝似宽慰又似失望的神色。而后,他才抬起头,道:“其实,姑娘已经给了本王许多,曾经本王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以及权力,已经足够了。
“那些也算是你的因果机缘,我的许诺另当别论。”锦凰摇摇头,“我曾说过,你可以提任何的要求,只要我能做到。”言罢,她感觉掌心被重重一捏,接着便有两指在上面刻意轻轻地挠,隔靴搔痒般,待她去擒时又灵活地逃了开。
锦凰心知云铧在刻意捣乱,便微微侧首,红着脸嗔了他一眼。
对面,君祈闻言,心底瞬间涌上来一股强烈的希冀,“真的任何要求?”那他是不是可以求她留在帝都,留在临垣王府?或是,每逢一年能到王府做客,若是一年太过频繁,两年、五年,便是十年也可?
然而,当他的视线落在对面郎情妾意的璧人身上,尤其是女子那双闪着粼粼波光的眼眸子,于摇曳的灯火中潋滟无双,仿佛满院荷塘中最娇艳的一朵。一瞬间,便如同泄了气的牛皮灯笼,什么希冀也没有了。
他一个俗人一个残废,哪里有什么资格!
君祈黯然道:“不用了,如今这般,本王已经心满意足……”
“你真的什么都不想要么?”锦凰将云铧那只作乱的手死死压住,挑眉看向君祈,“难道,也不想医治你的这双腿了?”
“咔哒”一声,在略显安静的厢房内显得分外突兀。锦凰循声望去,看到自进门以来便几乎化作屏风的韩风正一脸激动地看着她,反倒是君祈这个正主倒好似没有什么反应。
“姑娘莫要玩笑了,宫内所有的御医都断言,本王再不可能直立行走,这么多年,本王也已经死心了。”
见状,锦凰一面从储物镯中取出一方丝巾,一面道:“既如此,那我就将这当做是许你的承诺了。”
她将丝巾隔着圆桌推到他跟前,掀开,露出里面被包裹着的几株草药。
“前些时日,无意中得了这几株草药,我想你应该需要它。至于是什么,我想以你们宫廷御医的医术,医治得当,让你能像常人一样行走,应当不是问题。”
君祈低垂着眼帘,依旧无甚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外面包裹的丝巾,你们不要将它取下。我在上面灌入了灵气,一旦掀去丝巾,草药就会立马枯萎。”
“……”君祈抬起眼帘,看着她,道了声“让姑娘费心了”,却并无多少欢喜。
锦凰似有似无地勾了勾嘴角,“其实,我还想向你询问一事。”
“请说。”
“国师死后,摘星阁内的人,你后来是如何安置的?还有那些被关押的无辜女子?”
“姑娘放心。国师死后,本王便命人清剿了摘星阁,将那些女子尽数救出,亦妥善安置了。至于国师的那些弟子,本王特请方外散修之士将他们身上的邪功废去,而后押入各大寺庙庵堂,侍佛赎罪。”
那些人手上多少都沾有孽债,但君祈一直记得她曾提过的,遂没有赶尽杀绝。
锦凰点点头,暗赞了一声,从圆桌前站起,“既然如此,我也便没有牵挂了,也该离开了。”
闻言,君祈猛地抬起头,张了张嘴想要挽留,结果发现自己根本不知该说什么,最后悻悻地合上,苦涩地道了声“姑娘,请多保重……”
锦凰点点头,与云铧同来时一样,出了厢房。
恰在此时,从楼梯上蹬蹬蹬疾步冲上来一人。那人发鬓灰白,脸上却怪异地抹了一层红色的脂粉,一身绿色的宫廷打扮。他急急问把手在楼梯口的侍卫,声音尖细,像是被掐着脖子的鸭嗓子,“王爷可在里间?快快快,杂家有要事禀报!”
第四百零六章:花灯会(下)()
锦凰与云铧侧身避过,来人如同一阵风在两人面前掠过,冲进了厢房,“奴才参见王爷。王爷,国主他哭闹不止,急招王爷您入宫!”
锦凰收回目光,提步下楼。身侧,云铧捏了捏她的掌心,“事情都了了么?”
“嗯,都了了,他做得很好。”
身后,厢房的门缓缓合上,隔断了君祈的视线。女子轻淡的话音断断续续飘进耳中,他伸手摩挲着桌上摊放的丝巾,上面,巾角处用浅紫色的丝线绣着了一个俊雅的“锦”字。
半晌后,他将草药裹上,小心翼翼地贴放在襟内靠近心口的位置。
君祈回想起被众朝臣推举坐上摄政王之位时的场景,最最贴近那方宝座的位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睥睨天下,一时无二。然而,那时的心情却不及方才听到女子赞赏时那一刻的满足……
……
在登仙楼耽搁了许久,外面的灯会不但没有削弱的迹象,反倒越发的热闹了。
锦凰买了一盏兔儿模样的花灯,握着云铧的五指,继续未踏足的另外半条街道。
才子风流、佳人娉婷,月上柳梢,两情缱绻,脉意浓浓。
突然,又有两枚香囊在半空中划过一段弧线,稳稳落进云铧的怀中。对面,三步远的地方,两位衣着华丽的女子见他望过去,手举团扇半掩娇颜,彼此推搡着娇笑成一团。
“莫不是这香囊不要钱?”云铧左手掂着新得的香囊,右手解下原先挂在腰间的蓝色香囊,不解地瞅瞅左手又瞧瞧右手,看向身侧的锦凰,却发现她正一脸促狭地笑。
“锦儿?”
锦凰憋得辛亏,终于不再卖关子,压着嘴角的笑意道:“你可知,在世俗有这样一个习俗?在像花灯会这般的盛日里,适婚的女子若是中意了哪位男子,就会将手中的香囊抛给对方。对方若是接了,便意味着他也对这名女子有意,接下来……”
她话还未说完,就见云铧急急地将手中三枚香囊悉数抛还给了对面的女子,仿佛烫手的山芋。见他如此模样,锦凰笑得乐不可支。方才,有女子抛来第一枚蓝色香囊时,她便故意没有说清,谁知这个傻愣子还笑呵呵地收下了。
“锦儿!你是不是老早便知晓了?”云铧的声音沉了几分,看着她,连面色都冷了下来,像是动了怒。难怪,方才那枚蓝色香囊的主人最后会那般一脸娇羞又依依不舍地离开。
“唔……”锦凰讨好地晃了晃他的臂膀,没有底气地老实交代,“我就是想瞧瞧,待我们走到尽头,你统共能得多少枚香囊?”
“锦儿!”云铧沉着脸,最终却没熬过几吸就败下了阵,一脸无奈却又拿她无可奈何的模样,“以后再不可这般了,若是那些女子当了真该如何是好?”
“若是当了真,你便去做上门女婿罢。”锦凰笑着接口。
云铧一阵气结,抬起手作势要去捏她的鼻尖,以示惩戒。
锦凰侧首躲开,却忘了手还被牵着。男子一拉,又将她拉进了怀中。这一次,是真的捏了好几下,才勉强算是放过她。
“她们的香囊我不要,我要你的。”过了片刻,云铧突然开口道。话落的同时,食指还挠了挠她的掌心。
锦凰如同滑腻的泥鳅,灵活地挣脱开他的右手,一下子蹿出数步远,而后反身看向他。没有应下,也没有不应,只看着他笑,在云铧提步要来追她之时,又转身迅速滑入了人l。
只留下一句,几乎淹没在周围嘈杂的喧嚣中,“你若是追上我,我便应了你……”
……
两人只逗留了一夜,第二日天尚蒙蒙亮,便踏着缈缈晨曦离开了帝都,依照最开始的计划前往仓古道。
仓古道一如既往的热闹,名门修士、落魄散修,以及遮遮掩掩的邪魔外道在这里来来去去。
他们随意选了间看着差不多的客栈走了进去,却是没有想到,店看着不大,里面却是人声鼎沸,好不容易才寻到一张空桌。
锦凰与云铧是早已过了辟谷的,所以不需要进食五谷杂粮,但碍于客栈的规矩,故而要了一壶琼州云尖,一面品着一面听听最近修真界有没有发生什么新鲜事儿。
这不,云尖才上了一会儿,便听到周围一桌桌的食客三三两两人头低簇成一堆,有零星的字眼飘出,依稀有“垵南”“陆家”“白蚀峰”……
垵南陆家是峊州大陆四大修真世家之一,实力位列第三,恰在修真宗派白蚀峰的辖域内。
难道,垵南出了什么事?
锦凰与云铧对视了一眼,恰在此时,却听到左手位隔了两桌的一名模样甚是落魄的散修,压低着嗓音对同伴说道:“听说,白蚀峰折了近半个堂的弟子,陆家死在里面的世家子弟也不少。”
“你这消息确切么?白蚀峰半个堂的弟子?这少说也有七八十人罢。虽说白蚀峰不及沧阆派,但好歹也是修真界排的上号的宗派,也不至于折了这么多人罢?”散修的同伴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怎么不确切!”散修见他不信,嗓音顿时高了几分,“这可是我亲耳听陆家的人说的!陆家上次进去的子弟,至今没有一个人出来,不是死在里面,还能是什么?”
周围的食客听到动静,纷纷围拢过去,七嘴八舌地说道起来。
“不会罢,好歹还有白蚀峰的弟子,听说是一名元婴真人带队进入的墟洞,莫不是连元婴真人都没能幸免?”
“说不好,谁知那墟洞里面是个什么情形?”
“说来也是稀奇,这垵南怎么突然就出现了一个墟洞,也是闻所未闻。”
“你没听说只能说你‘井里的蛤螵—见过多大天’,这修真界的事,谁能说出个准话。”
……
锦凰与云铧回过头,事情已经基本明了了。前段时日,垵南地界突然出现了一个墟洞,不仅从墟洞口时有骇人的兽吼传出,且附近常有村民莫名失踪,连具尸骨也寻不到。
村民联名上到陆家恳求庇佑,陆家家主深觉此事非比寻常,便寻到了白蚀峰,请白蚀峰的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