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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使高犰一直用刚才前往中南海路途中的心态面对这次交谈,一定略显轻浮。也许她也能胡掰乱扯叫领袖另眼相看,只不过,绝没有此刻她以“工作”的严谨态度应答如此这般叫人称心安心。
她想了想,着实稳重,
“白鹤筱还是可以的,他的文人气埋在禁yu自律中,有张有弛,有分寸,属于‘我随众人’;魏小白其实也可以,只不过小白更如桓廷尉,‘人所应有,其不必有;人所应无,己不必无。’个人主义一些,所以不适为官之道。”
啧啧啧,这是要载入史册滴咧!
高衙内“中南海”“煮茶”论白家大小少!
而这一历史时刻之时,白家大小少当真心情不一般哇,
小少在角落的沙发坐了下来,见她行大家闺范,讲正经又鬼扯之言,心下好笑之时难道就没有一丁点惊艳么?当然有。犰犰是团泥,能任你揉 搓;可当她独立摔打,也能成塑成佛。到底这孩子还不属于不学无术之辈,脑子里有货,倒得出来,只不过,脑袋破了,神经容易搭错,倒得有时候荒诞异常罢了。
小小少一直就站在犰犰座椅后,犰犰的真性情他了如指掌。她说出再稀罕的话儿,小白不见怪。他只是更喜欢看犰犰说这些话儿时的细节情态,有种极致的灵气流转,有些,常人欣赏不来,也许还会觉得她痴她傻她神经兮兮,其实,犰犰的个性与狡黠就埋于间。
你说她与白家大小少就这么纠葛鬼 混数月,还多半在床 地间,上面一番看似扯言,其实相当精华咧,说是“为官”,其实“为人”,也足以说明衙内对人 性 的包容力有多大。看明白了本 性 才能驾驭。领袖也明白了为什么角落里坐着的那个,站在后面的这个,都对她情有独钟。
领袖此时笑了,倒不觉得这是跟个“小孩子”在讨论自己家孩子们的人生,这个“小孩子”很认真。
“我想让魏小白入伍,韩应钦治军严明,魏小白一直缺乏约束,需要这样的磨砺。”
犰犰回身看了眼小白,
“小白愿意吗?”
是叫小白不白疼她啊。犰犰话儿是尊重地对答领袖,眼睛在看小白呀。她了解他,自然不想屈着他的性儿。
小白拍了拍犰犰的肩头,笑,
“首长,见好就收了啊。这事儿把犰犰请来商量是应该,可是,叫犰犰来衡量决定就不应该了。她进了我家门儿,是来享我的福,不是来帮您当家的。”
气不气人!无论是谁,无论好心糟心,一律不认账!
小白搭在犰犰肩头的手捏了捏,
“我自认为现阶段确实玩不过你们,”小白淡漠地扫了眼那边的白鹤筱,“犰犰现如今又是这样个际遇,我愿意跟着高家的想法走,娶犰犰的一重身份自己珍惜。你们要从中使绊子,非要我参军,还非要找韩应钦,——”小白停了会儿,“就顺你们的意。只不过,话说到前头,我参军了娶妻了,按你们的老观念,该是成家立业了吧,就请以后再使什么手段别拿白家来压我,别拿我死去的爹娘来压我。”
犰犰听了这番话,心里倒有些酸楚,仰起头,“小白,——”
白鹤筱那边慢慢开口,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儿,你以后还是少做。真要叫她享你的福,就看长远点儿,再把她的性子看透点儿,安生点儿过日子吧。”
贼!魏小白贼透了!
白鹤筱这样的话儿,要高犰不在这里,他嘴里带毒的刀立即就出鞘了!
可,
高犰不正在这儿嘛,
小白看都不看那边,就低着头看她,
适时,犰犰不正仰头也看着他吗,再一听她那伪爹类似“不阴不阳”的话儿,——她这多心爱滴队伍里头,就这个白鹤筱嘴巴最不饶她,说啥都要捎带上她,啥叫“再把她的性子看透点儿”?
衙内又有点怄上了,再加上她最维护小白,————有点翘气地瞪过去,
“什么时候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他过日子挺安生的,没你那复杂。”
白鹤筱到笑了,望着她,
“初一算怎么回事儿?”
犰犰脸一下爆红!
该死的白鹤筱,他什么意思犰犰算一下懂鸟!
没魏小白把沈迦离这变 态犊子往他跟胡来、郑井、龚晓跃的恩怨沟子里带,沈迦离也爬不 上 她 的床!
犰犰气糊涂了,脱口而出,
“那你又算什么!还不是小白带沟里来的被我玩儿了!”
说出来,犰犰就咬唇,咬得唇要流血!眼睛亮盈盈,盛怒!盛羞!
小白双手搭在犰犰肩头,站在她身后,低头,唇抵在她头顶心。坏水横流。
那边呢,白鹤筱看着气呼呼瞪着自己的死犰犰,似笑非笑。眼底更多的,还是无奈吧,又嗔又爱的——
此时,真正一颗心尘埃落定的,只有领袖了吧。
见这三人相处,谁吃得了谁,一目了然。这个气呼呼的实诚孩子绝对赢家!
106
领袖又同她谈起了许多,旁类杂通,挺随性的。犰犰一直很正经,温顺。领袖问起她,她规规矩矩、认认真真地答,只除了那两人要岔话儿,犰犰的态度稍有些变化,显得更亲近些。说起来,场面上到挺符合领袖一直倡导的“和谐”,甚至,有时候还透露出点儿“其乐融融”的味道。
咳,张福光在一旁看着,心里都叹气。这个“高犰”的事儿看似荒唐透了顶,可现下一看啊,到添了个“好”字儿!你看看,白家这爷叁儿,什么时候有过这样坐下来心平气和说话儿的?虽然依然有夹枪带棒的星星点点,可,能如此这样,已然算奇景儿了。
正说着,一位警卫员走进来在张福光耳朵旁说了几句,张福光点点头,微弯下腰来,“主席,韩司令员到了。”
“嗯。”领袖点点头。
这下,犰犰也听到了,眼睛就望着门口。
过不了一会儿,小韩将军进来了。
“主席好。”落落大方,洒脱豪气,向领袖行了一个军礼。
领袖早已起身,笑着走过去,“应钦啊,让你从军演现场赶过来,辛苦了。”
“没事儿。”小韩将军淡笑着,不卑不亢,伸出手和领袖握住,同时,应有的敬重也饱含其间。
犰犰就望着他,心中一动,这一幕颇有“封疆大吏谒见帝王”的风范。小韩将军身上不乏骁勇之气,似阿骨打。阿骨打最中意“免胄战”,不带盔甲,光着膀子冲,辽兵不敢近身。宁江州之战,他亲手射杀主将耶律谢十。出河店之役不足万人攻破了十万精兵驻守的黑龙江肇源。这场战役的经验被他后裔努尔哈赤在萨尔浒之战中再次发扬光大。————犰犰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当她意识到自己竟把小韩将军也往“帝王”层次上推时,再看现下这个场景,———大不敬哇,赶忙打住!
其实,场面上极其平和。
“白主任。”韩应钦和白鹤筱也握了握手,
只是魏小白,——
魏小白主动微笑递上了一只手,“韩司令员。”
韩应钦握住。微笑。两人同时松开。
他跟所有人握过手,最后,看向她,只一眼,却饱含多少宠爱。犰犰摸着无名指上的骨头戒指,有点眼巴巴就望着他。
他就站在她身前几步远处跟领袖说着话儿,犰犰几想去牵他身后的军装衣摆喏。这是她的个习惯,只要他站在她稍前一点的位置,犰犰就爱低头去揪的军装下摆,他这个时候就会手向后拉起犰犰的手腕叫她环上他的腰,犰犰就腻在他背上,踮着脚尖儿凑他耳朵边说话。
“应钦坐啊,前线军演还顺利吧,——”
韩应钦在距离主席最近的小沙发上坐了下来,跟犰犰只隔一个小茶几。
死犰犰就一直扭着头看他,这个时候露真性情了,也顾不上领袖在不在场了。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跟他本身就聚少离多,又才新婚,洞房都没过着瘾就分离了,犰犰想他啊!
魏小白还站在她身后,俯下 身来在她耳朵根儿旁小声说,
“我想起来了,那次咱们去治脏病碰见一个肩膀上扛一颗星的,是不是就是他?你那时候是不是就看上他了?”
犰犰微侧过头来,脸有些红,小声叱他,“你又跟我装蒜,现在才想起来?那你上次指使初一在军网上暴他的隐 私,——”
魏小白咬唇,笑,“哟,你现在护那小biao子冤枉我了?军网暴隐 私 那事儿全他的主意,没我的事儿啊。”
犰犰见着现在私底下可以跟他说上几句话的功夫,有些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小白,你真要参军?多苦多累呀。还有,你从那牢里放出来就一直在这里呆着吗,他们不让你出去?”
小白柔柔的眼睛看着她,“犰犰,你想我不。”
犰犰没有迟疑,点头,“想。可我知道他们不会为难你,顶多把你拘着,不过叫你憋闷在这儿也挺难受的。小白,部队里规矩更大,我怕你吃苦。”这是真为穿过一条内 裤的战友cao心呢,将心比心,要她去参军,她是绝对吃不得那个苦的,小白就是另外一个自己,所以她同样觉得小白受不得那个憋。
“宝贝儿,没事。我想了想,去部队里面历练一番也好。打量他们一直以为我魏小白只会白玩儿做不成大事,我今儿个就成件大事给他们看看!吃苦我到不怕,为了成事儿不吃苦也不是爷儿们了。”
魏小白说的真诚,犰犰听的也心安,踏实了,眼睛专注地看着他,“行,你有这个志向就去好好闯吧。”末了,还是心疼地加了句,“可得吃苦了。”
呵呵,说起来魏小白还真不怕吃这个苦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犰犰如今的队伍十有**都在部队,别以为都安生咯,都是记仇记得深滴,仇怨一时半会儿解不开滴,你看龚晓跃临走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