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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骄傲自大;但他们都发自内心地敬仰守随大人;每次议论到他的时候都会充满敬意地称呼上一声‘宿老大人;或是‘守随宿老;”
待到宽永三年春;长州藩击破幕府军;杀得德川家光屁滚尿流、落荒而逃之后;作为著名的外交家、军事家、改革家和引领时代潮流的先驱者;守随信吉已经成了全日本的明星偶像级人物;被誉为胜过昔年“战国名军师”竹中半兵卫、黑田官兵卫的顶级传奇智者;连幕府将军都在叹息为何没能得到这样的贤臣
虽然又过了几个月之后;随着明朝的天启皇帝驾崩;黄石在福建一度失势;给日本盟友提供的支持力度也大不如前。但此时的守随信吉早已在长州藩内羽翼丰满;而且声望高到了谁都不敢随便打压的程度;加上他本人一直谨小慎微;所以守随信吉只是稍微放弃了一部分藩内权柄;就顺利熬过了那一段艰难时光。
再接下来;随着海南岛临高穿越者元老院势力的崛起;守随信吉的权位再一次得到了巩固——作为一个聪明人;守随信吉一直清醒地知道自己的力量来源是什么;始终坚持着对幕府强硬、对“明国”(其实是对黄石大帅和海南岛“澳洲人”穿越者集团)联盟的立场;大力推动长州藩跟黄石将军的全面友好合作;无论是对日倾销工业品;输出红铜和白银;联手征伐萨摩藩等事;都一直配合得不错;顺便也把自己见不得光的“日奸”黑幕;一直完美地隐藏在扶助毛利家东征倒幕;与德川氏争夺天下的宏伟蓝图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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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按照守随信吉的盘算;如今乱世的风声已经掀起;而毛利家跟德川家之间争霸日本的宏大战争;恐怕要耗费一代人到两代人的时间才能打得完;期间或许还会涌现出别的枭雄;需要毛利家用心对付……所以;在自己的这一辈子;长州藩肯定离不开明国外援的支持;自己的“宿老”之位也可以安然无忧。
另一方面;守随信吉在确保自己的家老职位以后;也没有什么更多的非分之想——首先;无论他的名望再怎么卓著;守随信吉在长州都是一个空降下来的“外来户”;长州藩士虽然对他十分崇拜和恭敬;但却是把他当成客卿来看待的;若要当主公就又是另一回事了;其次;以日本注重血缘和家世的传统;没有名分的下克上是会身败名裂的。最后;作为一名粗通文史的“知识分子”;他也知道王莽篡汉之后的下场。所以;守随信吉认为在毛利家赢得天下之后;自己若是能够取得昔日细川家的管领职位;就该心满意足了。
然而;就在守随信吉如此啜饮着杯中的美酒;畅想着未来的辉煌人生之时;却被一声突兀的叫喊给打断了思路——有些不悦地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貌似半醒半醉的外地武士;不知何时靠在了临海的玻璃窗前;指着外面的濑户内海;口齿不清地高声喊道;“……船船快来看啊有船来了”
室内众人闻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是哄然大笑;“……哈哈哈哈这濑户内海之上;哪一天不是船来船往?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难道你是信浓还是甲斐的山猴子;这辈子都没见过船啊”
但那位发出喊声的武士;却还在语无伦次地辩解说;“……不对;这船好大真的很大很大……”
“……很大的船?莫非是荷兰商船过来做生意?还是黄石将军的舰队又来了?”
一位长州藩士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摆脱几个艺妓的纠缠;也跟着凑过去一看;当即就愣住了“……诶?这几艘船看起来确实有些不对劲……守随大人黄石将军那边有这样的船吗?”
但此时的守随信吉并没有回到;因为他同样已经注意到了海平面上那些朦胧船影的异状;也不顾外面寒风凛冽;就猛地起身推开玻璃窗;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具望远镜;顶着飘落的雪花;探身朝外面望去。
目镜里显示的情形;当即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在濑户内海的墨色浊浪之中;三艘巍峨如山的蓝灰色巨舰;正在如烈马般犁开万顷波涛;其体型之大;使得沿途的日本商船与之相比简直犹如舢板一般。而且;这三艘巨舰远远望去虽然既无风帆;也无排桨;却硬是能够飞速向着西方疾驰;简直比明国的赛龙舟还快……似乎是想要通过马关海峡(关门海峡的旧称);离开狭小的濑户内海;驶入海峡外面的广阔大洋。
守随信吉眯眼反复扫视着这几艘造型奇特的巍峨巨舰;却始终没能找到任何能够证明它们身份的明确痕迹;只看见在其中一艘巨舰的桅杆顶部;飘扬着一面绘制着金色镰刀锤子图案的红旗
“……这是什么国家的旗帜?葡萄牙?西班牙?荷兰?他们的旗帜好像都不是这样的啊这明显也不是黄石大帅的军旗;或者元老院的启明星旗……更可能不是日本哪个武家的家徽……”
看着这陌生至极的旗帜;守随信吉感觉自己满脑子问号;“……该死的;这些大船究竟是什么来路?”
与此同时;岸边逐渐开始有越来越多的日本人注意到了海上的异状;随即彼此狂奔高呼、手舞足蹈地传递消息;甚至还点起了烽火;最终使得整个马关的街町里都是一片混乱——无论是市民、渔夫、农夫、商旅;还是武士;一时间统统被震撼得几乎精神错乱。有的人冲向了码头;有的人爬上了大树;有的人跳上了屋顶;还有人就在海边乘着小船;都在目瞪口呆地望着马关海峡里出现的这一队巨大怪船……
而那几艘大船似乎也察觉到了岸上的骚乱;于是就在通过海峡最窄处时;竟一起发出了尖锐的巨响:
“……嘟嘟——”
被突然其来的嘹亮汽笛声一惊;守随信吉手中的望远镜顿时脱手坠落;掉进了楼下的雪地里。
再抬头看看;发现那几艘巨舰已经通过马关海峡;逐渐远去;守随信吉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先是吩咐惊得面容惨白的管家;让他到楼下去把自己的望远镜捡回来;然后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一时间只感到自己的脑子里一团乱麻;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思绪似乎都在纷至沓来;让守随信吉忍不住深感头疼欲裂。
深深吸了一口从窗口涌入的寒冷空气;守随信吉揉着青筋直跳的太阳穴;不知为何竟有了一种隐约的预感——自己那条原本已经被基本明确下来的人生前途;似乎又重新蒙上了一层不确定的迷雾……
然而;正当日本列岛在被来自海参崴的“大铁船”和“恶魔军队”给震撼得鸡飞狗跳、惊诧莫名的时候。位于海南岛临高县的“澳洲人”穿越者基地;却暂时还对这些“同乡”在日本的嚣张行径一无所知。
第十六章、崇祯四年的二十七个瞬间(十六)()
第十六章、崇祯四年的二十七个瞬间(十六)
第十六个瞬间:徐霞客游临高
崇祯四年深秋;临高县;博铺港
——自从乘坐大铁船的“髡贼”;于崇祯元年登陆此地以来;大明琼州府的临高县;这座中华大地上名不见经传的偏远小县;就在短短三年多的时间里脱胎换骨;成为了“澳洲人”征服大业的前进基地总部。
纵观临高县境之内;在百仞滩头修筑的百仞城;是穿越者元老院的统治中枢;依附于百仞城的东门市;已经发展成整个海南岛最繁华的贸易市场;马袅堡是中央军事基地;南宝镇是县内的工矿业中心;至于原来的县城;差不多已经成了被遗忘的地方。而屡经扩建的博铺港;乃是临高穿越者集团通往外界的窗口。
对于习惯了农业社会慢节奏生活的古人来说;临高这个穿越者的大本营;简直就如同蜂巢一般忙碌。
凡是第一次来到临高的人;通常只要一登上博铺港口的码头;就会充分感受到这里忙碌、紧张和活跃的快节奏气息。当他们深入到文澜河两岸的那些工农业区和居民区之后;这样的感受恐怕还要愈发深刻。
——桅杆如林的港口里;各式各样的船只来来往往;专门用来牵引船只的小艇上竖着铁皮烟囱;喷吐着浓厚的黑烟;尽管没有划桨手;力量却很大;可以轻而易举的就能将重载的大船拖动。
依靠一系列长长的栈桥;绝大多数抵达博铺码头的船只;通常无需耗时费力地使用小艇来趸运货物和人员。货物可以用起重机吊运下船;人员直接从舷桥上下;从而节省了大量的时间和人力——整个东亚恐怕也唯有在博铺港这里;船只的周转率是能够以“小时”和“天”;而不是以“星期”和“月”来计算的。
接下来;在离开码头;进入内陆后的每一条主要道路上;都塞满了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辆。小火车头牵引着的敞篷车皮上;不是堆满了货物就是挤满了人。尽管有关部门早已颁布了安全规定;不许出现“挂票”的情况;还增加了在车站上维持秩序的警察和国民军士兵;但是无论管理部门再怎么三令五申;每次到了出车的时候;车厢外边依旧总是挂满了超载的人。以至于每天都有人从车上摔下来。幸亏这种蒸汽小火车的速度比步行快不了多少;乘客的伤亡率才保持在了一个有关当局勉强能够忍受的地步。
每一天;都有无数人来到这里;又有无数人从这里离去。来来往往之间;让这座新兴都市日渐繁荣。
然后;在崇祯四年的冬日暖阳之下;又一批旅客乘着一艘福船来到了临高。其中有两名身穿半旧儒衫的年长书生;正好奇地站在甲板上;注视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博铺港——伸入海中宽阔如大街一般的石栈桥、高大的吊车、在轨道上冒烟喷火拉着车厢跑着的“自动车”……最后还有巍为奇观的“大铁船”。
虽然这两人在江南老家就见识过一些精美奇巧的“澳洲货”;搭船来临高的一路上;也听说了不少有关“澳洲髡人”的奇闻;但当这座“髡贼”统治下的港口;真正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时候;这两位在如今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书生;还是一下屏住了呼吸——眼前的场景;完全是一个超越他们理解范围的奇异世界。
——大大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