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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比一个更倔强,想要策反和笼络也很困难,进行思想改造更是没有可能……该怎么处置呢?
对此,在当时就有人提议,索性把这帮废物全都枪毙了,丢到海里喂鲨鱼去吧!
幸好,在俞国振的求情之下,上述残酷的提议总算没有被落实。而来到这个时空的几位考古工作者,因为正打算考察一番明朝的江南风景名胜,于是也趁机提出一个“废物利用”的建议……虽然俞国振觉得自己就完全能胜任导游了,但如果方以智等人都在琼州失陷的话,他自己一个人又怎么敢回江南去呢?
于是,在又一番催眠和灌输记忆之后,头脑已经浑浑噩噩的方以智等人,总算是颤巍巍地走出了拘留所,然后在笑容可掬的俞国振和其余几位穿着明朝衣冠的老人的迎接之下,登上了一艘前往广州的大海船。
——按照俞国振的描述和灌输的虚假记忆,在方以智等人因为“误会”而被琼州髡贼抓捕的时候,当时因为生病而在外就医,侥幸逃过一劫的俞国振,立刻到处发动关系,想要把他们从监牢里捞出来。只是一时间苦于找不到门路,故而无可奈何,到底还是让方以智他们吃了几天牢饭。
幸好,最后俞国振总算是找到一位熟识的大海商,然后又通过这位海商的关系,对琼州髡贼上下使钱打点,总算是把他们给弄了出来。不过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大家还是尽快乘船返回大明的地界为好……
严格来说,这样的说辞简直就是漏洞百出,好在俞国振这一次获得的外援实在强大——“有关部门”对方以智一行人都用了极强的催眠暗示。另一方面,登上海南岛的“东林旅游团”毕竟全都安然脱身,连随行的小厮和镖师都没少掉一个,只是损失了一些随身财物(如果在进了监狱之后,行李中的钱财都没有损失,那就反倒是不正常了)。所以,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的诸位纨绔子弟,都很自然地接受了俞国振的解释。
接下来,在抵达广州、稍事休息之后,方以智又在俞国振的介绍下,去拜访了那一家“从琼州髡贼手中救出他们的大海商”——虽然明末的读书人多半都自高自傲,鄙视除了士子缙绅之外的任何低贱小民,平常都是用鼻孔看待商贾的,但毕竟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怎么说也应该要答谢一番……
然后,在彼此客套一番之后,那一位由原临高元老院特工扮演的大海商——其实他?来就是干这一行的,只不过在落难破败之后投奔了临高穿越者集团罢了,所以完全是本色演出——便顺势向方以智和俞国振提出,他有几个家人长辈和兄弟好友,想要跟诸位东林士子结伴北上,见识一下江南风物……
对于这等区区小事,不用俞国振这个穿越者内鬼敲边鼓,方以智就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于是,几位换上了明朝衣冠的考古学和历史学教授,以及随行保护的镖师扈从,就这样跟着方以智等诸位江南士子,踏上了北返的旅途,一路走走停停,游访各种名胜古迹(尤其是那些在二十一世纪已经不复存在的古建筑),足足磨蹭了半年时间,才最终抵达南京。而且,由于古代人和现代人之间巨大的思维观念差异,期间遭遇的各种麻烦事简直数不胜数……亏得东林党和复社的金字招牌,在南方各省的面子够大,还有俞国振在一旁想方设法百般掩饰,再加上后方的即时通讯支援,总算是没有闹出什么大乱子来。
可饶是如此,当这一行人终于抵达南京的时候,俞国振还是累得心力交瘁,感觉整个人都老了十岁。
更要命的是,在抵达南京之后,为了诸位高级知识分子的“古代文化考察之旅”能够顺利进行,俞国振依然有着许许多多的事情需要张罗,其中不仅包括客串导游和解说员,甚至还有某些更加掉节操的囧事……回头看着旁边这位身穿青衫、戴着假发的马彤小姐,俞国振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
“带着女扮男装的妹子逛青楼”这种三流古装剧里才有的情节,怎么也发生在了自己身边的现实中呢?
更别提这位女扮男装的马彤小姐,似乎一点都没有低调安分的意思,反而对周遭的一切都深感兴致勃勃,在踏上画舫之后,就饶有兴味地左顾右盼,还不时凑到俞国振的耳边低声发问。
但另一方面,俞国振也不得不承认,在明末的南京城里,值得一看的“有趣”玩意儿确实挺多。
“……呐呐,小俞啊?河对岸那个非主流的家伙是怎么回事?是男扮女装?还是女汉子?”
顺着这位马小姐的手指望去,俞国振眯眼一看,只见对面的桥上矗立着一个红色的人影。粗看上去还以为是个女子,再一细看,原来是一名男子用红丝带束发,嘴唇上涂着嫣红的脂膏,脸上扑着白色的化妆粉,又补了一点红色胭脂,腰带上挂着一个红色带玉坠的香囊,身上里面穿一件红色的长裙,下摆上绣着花草鸟兽,外面又套了一件绛紫色短衣,“……呃,这家伙我有点印象,好像是松江府的一个举人……”
“……真是男的?”马彤微微有些吃惊,再回头望去,却又看到两个穿着男装的女子,与另一个穿女装的男人,从一座小楼里走出来,笑嘻嘻地跟河边那位女装男人招呼着,互相捏着兰花指打情骂俏,不由得十分感慨地叹道:“……女穿男装,男穿女装,而且还不止一个……这明朝的江南果然够时髦的啊!”
“……是啊,如今这江南一地,千奇百怪之人甚多,还整天炫耀说是什么名士风流。当年诗画双绝的唐伯虎便曾穿女装见客,之前还有人在闹市骑鹿,招摇过市……”俞国振如此答道。
“……骑鹿上街?真有这事?”马彤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没错,是真的鹿,还有弄鹿来拉车的,用歌姬的鞋子喝酒的,购买非洲黑奴打扮成妖怪来看门的……总之就是怎么酷炫怎么弄。”俞国振耸了耸肩,“……跟现代那些斗富的大款一个德行……”
对于俞国振说的这些奇闻怪事,马彤似乎颇有些兴趣,可惜没能亲眼目睹,于是只得继续睁大了眼睛四处打量这秦淮风景——有一点不得不赞叹的是,古代的环境污染果然比现代轻微得多。尽管这秦淮河水穿城而过,但从画舫上所见,河水依然清澈见底,随处可见游鱼。岸边停满各色画舫,矗立着楼台歌榭,当真是朱栏绮疏,雕梁画栋,临街的窗格竹帘轻纱,屋前岸边植满花草,点缀奇石,淡雅而别有风味。
与现代影视城里那些布景道具相比,眼前这片原汁原味的秦淮街景,显然更有某种动人的风韵。
遗憾的是,作为一名喜欢看**文的腐女,马彤小姐观察景物的侧重点,似乎也跟常人不太一样……
“……诶?桥对面的那家青楼是怎么回事?为啥有许多打扮得妖里妖气的男人在勾肩搭背,却不见一个姑娘?”视力不错的马彤突然皱起了眉头,对俞国振问道,“……就算是牛郎店,也该有几个女客吧!”
“……哦,那个是小倌馆……”俞国振不太乐意地回答说,“……就是男妓卖屁股招待男人的地方……”
“……什么?明朝也有同性恋酒吧?真是先进啊!”身为腐女的马彤,霎时间听得眼神闪闪发亮,“……对了,既然有搞基的男同性恋酒吧,那么有没有招待女客的百合吧呢?如果有的话,我很想去看看……”
“……抱歉,这个实在是没有听说过……请你也考虑一下如今的时代环境吧!”俞国振的额头上顿时渗出一滴冷汗,“……那些有消费能力的豪门贵妇和小姐,除了去寺庙上香之外,一般来说都是很少出门的……当然,如果你一定想要搞那种调调的话,也可以花几两银子买个丫鬟,随便怎么玩都可以……”
“……那个就不必了,小姑娘么,在明朝到处都有得卖的,没必要专门到南京来……”
马彤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人家就是想要体验一下秦淮河上的情调和氛围罢了……没有就算了!”
——跟腐女百合族交流真是好累……“无为幼虎”俞国振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今天也很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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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此时天色尚早,客人也没来齐,所以安排在这艘画舫上的姑娘,还在岸边的小楼(河房)里梳妆(虽然在画舫上有床榻,但一般来,很少有谁会真正住在船上的,姑娘们都是招揽到了生意才上船接待一下)。不过饶是如此,店家也不会让先来的客人枯坐,很快就有一个小丫鬟出来道了个万福,端上了刚刚沏好的热茶,另一个小丫鬟则在茶几上摆上了配茶的细点——刚出锅的热腾腾的小包子,以及蜜炼杨梅、金丝酥和千层酥,都是小碟盛装,每样的数量都不多,但却十分精致,此外还有一小盅新制的松子糖。
于是,正被腐女马彤小姐问得冷汗直流的俞国振,便趁机岔开话题,指着那碟热腾腾的小包子笑道:
“……你看,这是正宗的淮扬口味的五丁包子,看似简单,却是最讲究不过。首先包子的面皮要洁白胜雪,吃起来则软中带韧,食不粘牙。所谓的‘五丁’则是从其‘三丁’的基础上发展而来。三丁又称三鲜,即鸡、肉、笋;鸡丁选用隔年母鸡,既肥且嫩;肉丁选用五花肋条,膘头适中;笋丁根据季节选用鲜笋。三鲜一体,津津有味,清晨果腹,至午不饥。以这三丁作馅,鲜、香、脆、嫩俱备,肥而不腻。后来又有厨师别出心裁,在三丁的基础上又加上两味:青虾和海参,从而变成了‘五丁包子’。号称是‘滋养而不过补,美味而不过鲜,油香而不过腻,松脆而不过硬,细嫩而不过软。’……快趁热尝尝。”
“……哦,居然还有这么多门道?听着跟广告似的……嗯,味道好像还真的挺不错嘛……”